细看那人,风神俊朗,一袭黑发落于腰间,一双桃花眼中似有绵绵秋水流动不止,眉眼弯弯,面对二人的行径丝毫不感到意外。
此人甚为面生,唯一熟悉的便是男子额心一抹圆日般的红。
颜唯意心中有了些许答案,“阁下是……”
男子轻轻一挥手,手中的书籍悄然化为一缕金烟归于虚空,他纵身跃下平地,行至颜唯意身前,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交叠着按至左肩。
他微微曲腰道:“占星台掌门——虞洛风。”
颜唯意示意他免礼,随即将视线落在那张脸上。
“传闻掌门善变幻身形容貌,高深莫测,今日算是给本皇长见识。”
“陛下大驾,怎敢以假面目面圣?”
“若是本皇没有记错,先前就有许多次,见过掌门另一番容颜。”
“啊哈哈哈哈……”虞洛风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陛下息怒……那是情势所迫,情势所迫,啊……不说这个了,不知陛下和小侄来是为了何事?”
小侄?是对着谢知渝叫的?
颜唯意回头望了望谢知渝,看他并没有反抗这个称呼的情绪。
虞洛风见状笑道:“虽说虞某的样貌年轻英俊,相比那死沉沉的小子有活力多了,但虞某确实已比丞相大了一百二十三岁,是和他父亲拜了把子的!怎么样,占星台的保养秘方不错吧?陛下想不想了解一下相关业务?”
占星台的底气确实很足,每代星皇的免死牌都累了一仓库,所以虞洛风此人虽看起来文邹邹的,却一点不把颜唯意当大人物看待。
嗯,颜唯意心想,若是虞洛风真的不靠谱,她不介意把占星台什么杂七杂八的产业全都停了。
“谢过掌门的好意了,本皇觉得……不必。”
虞洛风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很快就笑嘻嘻地跑步跟上颜唯意向内走的步伐。
“陛下您先别急,虞某精通占星之法,不如让臣猜猜您来此的目的?”
虞洛风装模作样地掐算了一把,随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陛下,您这事棘手啊……”
“究竟怎么回事?”谢知渝先忍不住问道。
虞洛风将手收了回去,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陛下可还记得供奉灵珠,使其成人之法?”
颜唯意的脚步顿住了,她的睁大眼睛转头望向虞洛风。
连谢知渝听罢也皱起了眉头,呼吸顿了一下。
“看来是虞某猜中二位的秘密了。”
虞洛风身后吹起一阵风将大门关上,这才近了几步走去大殿中心一座巨大的运动人造球形测量仪面前。
测量仪表面的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似乎在传递着某些讯息。
“陛下获取灵珠并不是偶然,其实是有缘之人特意赠予。”
虞洛风盯着颜唯意怔愣的脸,提醒道:“不过陛下心中所想,和虞某所说,似乎并不是同一人。”
“掌门不妨直说。”颜唯意连上前了好几步。
“不不不陛下,若是每件事情都说详尽,虞某这占星台早就不复存在了,陛下还是继续往下听。”
他顿了顿又道:“赠送灵珠者原是大运追随之人,不知是何原由竟将自己的命数尽数赠予他人,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人今世善终,此灵珠化为人形将满一百年,一百年之后她的力量便会体现出来。”
“灵珠……不是一位老者拜托本皇照顾的吗?”
虞洛风摇了摇头。
“那位老者再有神通不过是一介凡尘中人,又哪里能得来灵珠那样的上界神物?不过只是个帮人送东西的罢了。”
“那依掌门的意思,那位赠送命格之人去往了何方?”
“哎……几十万年前神界大乱,人也差点保留不下性命,现在神明自身难保,已经早已不见踪迹,那人只是简单的送了命还好,谁料他擅自修改命文,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了。”
虞洛风的话如弦断之音,在颜唯意脑中轰轰作响,她的手指颤动着要收不住。
“那掌门现在看,本皇所想之人,与赠送灵珠之人……是同一人吗?”
“这个……抱歉啊陛下,虞某学艺不精,算力有限。”
颜唯意听罢,心里的石头依旧没有放下,敢奉献命格生命,大运追随而半道崩陨者,这让她不禁想到那个武试榜首,那个原原本本该继承皇位,活得风光的……
“哎呀陛下也别难受嘛,虞某当初跟随师父学习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若是算的不准也理所当然。”
“虞洛风,你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虞洛风见到颜唯意抬起的脸吓了一大跳。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虞某必当竭尽所能。”
“继续往下说。”
“哦,陛下原本寿命应该活不到一百二十七岁,可是如今陛下已……反正超了不少岁,陛下原本命中不可能继承星皇之位,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力量,而陛下虽然有了新命格,但旧的并未被剔除干净,尚在因果循环之列,这两则故事的发展相互矛盾,导致陛下有时必须受到原本命书所写的束缚链控制,因此力量会失控。”
虞洛风说了一大堆,已有些口干舌燥,他灌了桌上水杯的一口水下肚,他缓了缓。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陛下被什么比命书和命格更加恐怖的东西给影响到了。”
一百二十七岁……颜唯意细细斟酌着这个数字,她以为如果按正常故事发展她会死在夺权之日当天,但夺权之日恰恰在她的一百岁生日那天,又怎么可能一百二十七岁才死去。
莫非她逃过了夺权之日?亦或是换命之人另有其人?
“掌门所言,本皇记下了。”
“那陛下觉得虞某的服务如何?打个五星好评呗?”
“占星台确实有些本事,但是你虞掌门说的话,本皇只可当作一个提议先听了去。”
“那好吧……不过陛下,到了后面,您肯定会越来越崇拜虞某哒~算的不准包售后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