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鬼扯。
也不知他和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情话……
他松了手,胸膛却没挪开,紧贴在她的背上。
时念卿刻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将脸埋进柔软的枕芯,只露出一小截乌黑的发顶。
她刻意放缓了呼吸,绵长又均匀,模拟了困极时的呼吸节奏。
空调的温度打的很足,冷气丝丝缕缕地浸在屋里,将夏夜的燥热彻底挡在窗外。
她搭在被子外的手背在冷气下微微发凉,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冷?”
低哑的声音在她耳廓响起。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叶温臣动了下,圈在她腰间的力道松了松,带着布料窸窣的摩擦声。
她以为他谁要去拿空调遥控器调温度,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想给他腾个空间。
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又等了好一瞬。
没听见遥控器降温的声响。
腰上的手忽然一紧,非但没松开,反倒将她往怀里带的更沉了些。
“这样,还冷不冷?”
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从耳廓又一次漫了过来。
像浸了水的丝绸,擦过肌肤时留下一片滚烫的痒意。
他根本没起身的意思,只是调整了下手臂的角度,让她的侧脸彻底抵进他的肩窝——
肌肤散发出的天然温意,填满了她的感官。
叶温臣另只垫在她颈后的手微微抬起,将她的头往肩窝的方向拢了拢。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插进她的发丝,指腹碾过她的头皮,温软中带着几许痒意。
时念卿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些。
原本平稳的气流忽然乱了半拍,像在风下无意晃动的烛火。
他微微一顿,指节悬停在她后颈上方,距离她柔软的肌肤只有半寸,却没再动。
空气停滞了几秒,除却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外,只剩下他轻缓的呼吸声。
腰间的力道忽然松开,“晚安。”
后背瞬时空凉,只留了半寸温热的余温。
她没动,去也感觉到他将身子侧了过去,床褥随着他姿势的调整陷下了一块。
随即,身侧的被子被轻轻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时念卿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在迷糊中彻底阖上。
呼吸真正地平稳了下来,一如晚风拂过湖面,漾开浅淡的涟漪。
起初时念卿还规规矩矩的蜷着,没过多久,就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滑到腰侧,露出一小片光洁的后背,像被月色浸过的美玉。
他侧身,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她睡觉的姿势一点也不老实。
——
周六,她比平时醒得晚些。
张姨早已贴心地准备了早餐,且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
大概是叶温臣特意叮嘱过的。
叶温臣很少在家里处理工作,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各自从事不同领域的工作,她以为叶温臣的工作应该不算繁忙。
但听张姨说,叶温臣一早便出门去了公司,说是要谈一场重要的合作。
“夫人,小臣说不让把柿子送走,那您就安心养着吧。”
张姨端来一杯温好的牛奶,笑着往阳台的方向瞥了眼:“小家伙长大了不少,现在都能去猫爬架上打盹了,乖得很。”
她喝了口牛奶,“麻烦张姨照看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姨笑得眉眼弯弯,“小臣还说,您要是闷得慌,可以让司机带您去新开的商场逛逛,他今晚估计会很晚回来。”
“没关系张姨,我下午有点事。”
时念卿搅动着杯里的牛奶,奶泡在表层漾开细小的涟漪。
“需要让司机送您吗?”
“不用。”
她握着杯壁的指节紧了紧。
——
叶温臣的办公室在集团总部的顶层。
空间设计是极简的冷调,没有多余的装饰,延续了前任掌权人叶濯青的风格。
家具都是低饱和的色系,唯一的亮色是茶几上一只青瓷的兔形香薰。
釉色是清透的天青,带着雨过天晴般的柔和光泽。兔子的耳朵微微竖起,前爪拢在身前,线条圆润得不像这冷调空间里该有的物件。
香薰正缓缓冒着白汽,雪松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甜香漫出来,冲淡了空气中过于凛冽的疏离感。
“叶总,秦小姐来了。”
秘书的声音透过内线传来,带着职业性的平稳。
“请她进来……”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没被敲响,而是“咔哒”一声被人直接推开,带着股浓烈的玫瑰香水味闯了进来。
秦滟穿着一身亮片吊带裙,裙摆堪堪及膝,露出线条笔直的长腿。她的妆容是精心勾勒过的明艳,红唇微勾,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
秦滟踩着细高跟走进,路过茶几时,目光在瓷兔香薰上驻留了一瞬:“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玩意了?”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碰,指尖刚要触到兔子耳朵,就被一道冷冽的视线钉住了。
“别碰。”
叶温臣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温臣,我刚拍完杂志就过来了,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你也不来迎我?”
她自然地坐到沙发上,指尖把玩着新做不久的酒红色长甲,声里裹着点刻意的娇软,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明艳锐利,“还说要请我做你们ECLAT的品牌代言人,真没诚意。”
ECLAT是叶氏集团旗下的服装品牌。
品牌秉持独特的设计理念,将前沿的时尚元素与精湛的制作工艺相融合。设计团队深入研究全球时尚趋势,从建筑、艺术、自然等多元领域汲取灵感,从而赋予每一件服装独特的灵魂。
因此,在代言人的选取上尤为慎重。
ECLAT实际上并没有确立任何一位品牌代言人,但不同的系列会选取一位品牌挚友,如果合作愉快,也可以会升级为品牌大使。
叶温臣笑了笑,抬手指示助理沏了一壶茶:“秦小姐,对接和你说的应该是品牌挚友。”
品牌挚友和品牌代言人的性质不同,这一点上,容不得混淆。
ECLAT下半年刚好要推出“锋芒”系列,设计灵感源自玻璃幕墙的锐利光影,要的就是打破常规的明艳张力。
秦滟的镜头感够强,红毯上那种攻击性的美和系列那些亮片拼接、几何剪裁的设计很契合。
ECLAT品牌需要一张既有话题度,又能撑得起“锋芒”二字的脸,而秦滟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秦小姐……叫的这么陌生。”
秦滟挑了挑眉,指尖顿在发尾,语气虽是笑着,眼底的锐利却没藏住:“还是说,叶少婚后从良了?”
“之前风月场上的事,我和秦小姐解释得很清楚了。”
“我之所以问秦小姐要联系方式,是与朋友玩大冒险时输了,应的朋友要求。”
叶温臣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指尖抵在钢笔上,轻轻转了半圈。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秦滟喝了口茶,掀了掀眼皮,道:“听说她是个圈外人,却也不过是名头上的陆家千金,陆家财产的继承权显然在陆蔓茵手里。”
“秦小姐。”叶温臣将钢笔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现在我们是ECLAT与品牌挚友的关系,只谈公事。”
秦滟笑了下,眸中淌过一丝冷意:“可以,那今天,我们就只谈公事。”
——
恒德医院是澄江市私立医院的翘楚。
环境清幽,设备先进,医疗技术卓越……
除却价格高昂外,挑不出任何的缺点。
当然,这里的VIP床位,单有钱也是不够的。
陆振修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与叶温臣联姻,动用了各方的人脉,才在恒德医院为她母亲争取到这间环境极好的单人病房。
当然,她没和母亲说实话。
只编了个瞎话,说林予真的公司与院长有合作,以极其优惠的价格申请到这间病房。
费用不成问题,她会慢慢还上。
病房在住院部顶层,推门便是独立的会客厅,浅灰色沙发铺着羊绒毯,落地窗正对着医院最茂密的香樟林,风过时叶影在米白色墙面上晃动,几乎闻不到药味。
“妈,这里住着还舒服吗?”
她走到床边,顺手把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
时玉潋躺在病床上,脸色是久病带来的苍白,却难掩骨子里的温润气质。
“住这么好的病房,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妈,下周咱们去国外治病,好不好?”
陆振修说国外那边的医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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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假,手术可能要推迟到下周进行。
时玉潋靠在床头,手里翻着一本旧相册,指尖刚好停落在一张泛黄的合影上——
那是时念卿小时候,她抱着孩子站在老巷子的石榴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她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轻得像羽毛:“傻孩子,折腾那趟干什么。”
“国外有更先进的疗法……而且,真真都帮我们安排好了。”
时念卿的声音有些发紧,伸手想去握母亲的手,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很多时候,多亏了有林予真,她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编瞎话。
时玉潋放下相册,枯瘦的手指抚了抚女儿的发顶:“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在哪治都差不多。”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那片香樟林上,“再说了,我舍不得这里的树。你看这叶子绿得多好,跟小巷里的那棵多像。”
“可是……”
门外忽然被人轻轻扣了两下。
她以为是值班的护士,便去开了门。
“念念,我来看看伯母。”
穿着休闲T恤的沈之言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大束康乃馨,粉白渐变的花瓣裹着清浅的香气,被透明玻璃纸仔细裹着,
她惊诧非常——
沈之言是怎么找过来的。
但她很快就又想明白了。
上回沈之言确实说过要来探望她母亲。
她以为沈之言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现今不要脸的程度已经是她无法想象的了。
碍于时玉潋在场,她先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勉强挤出一缕笑来:“妈,我和之言说两句话,一会儿进来。”
门前的走廊人少显眼,她特意去到了人多的大厅。
她站在靠近导医台的位置,声里压着抑制不住的怒意:“沈之言,你过分了。”
“念念,我只是想来看看伯母。”沈之言往前半步,“而且伯母已经知道我来看她,这个时候再走,她会起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之言也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类人——
不惜胁迫他人,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一点,和陆振修很像。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眸光里除却怒意外,还混着几许浅淡的失望,像被冷水浇过的火星,微泛着红。
同沈之言,她已经无话可说。
时念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只剩一片冷寂:“看完这一次,以后不要再来了。”
大厅里人潮涌动,挂号的长队蜿蜒到门口,推着轮椅的家属、抱着病历本小跑的患者全都挤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刚想打开,忽然被沈之言往外一拉——
“小心!”
沈之言的声音带着急意,她踉跄着撞进他的怀里,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一个装满检查单的文件夹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原来是个护士抱着托盘匆匆经过,差点和她撞个正着。
“抱歉抱歉!”
护士慌忙去捡文件,她回过神,挣开沈之言的手,淡声道了句:“谢谢。”
沈之言的手还维持着拉她的姿势,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温声道:“这里人多,走路时就别看手机分心了。”
——
导医台处,头顶的白炽灯亮如白昼,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与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
男人侧身立在导医台旁,手里捧着一大束石榴花,绯红的花瓣层层叠叠,裹着饱满的花萼,被透明玻璃纸束着,在白光下显得格外热烈,甚至带着点灼目的艳。
护士正低头核对信息,余光瞥见那束花,忍不住多望了两眼——
医院里常见康乃馨、百合,这样热烈的石榴花倒是少见。
“先生,您要找的病房在VIP……”
叶温臣的视线越过熙攘的人群,落在那对扎眼的背影上。
距离不算远,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捏着纸束的指节动了动,边缘玻璃纸束上的褶皱又深了几分。
石榴花的花瓣被他无意识地攥得微微发蔫,绯红的颜色透过玻璃纸渗出来,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很好。
他回眸,将花束放到导医台上:“谢谢,不用了,这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