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所以,你到底是谁?
应庭边敲门边向安保组发去求救,他急切道:“三楼宴会旁的卫生间,有alpha失控,快点派人过来!”
话落,隔间的门“哐当”一声被打开,苦苦坚持的alpha将应庭拽进了隔间。
原来是你。
傅将军。
犹如冷血动物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傅玄身上,一声冷哼隐藏在撞击中,谁都没发现。
应庭恶劣地持续释放信息素。
强大的omega是不会受发情期控制的,当然也不会受alpha的信息素控制,相反,他们的信息素能轻而易举的控制alpha。
就比如现在,那位尊贵的意识混沌的傅将军正乖乖地跪在应庭脚下,毫无尊严的被易感期支配着,他在近距离的信息素攻击下动不了眼前身形单薄的omega分毫。
应庭依旧在数着秒,他在等。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还有心思分神去想别人。
应庭第一次使用信息素控制的alpha是他的影子,当时他还无法掌控信息素控制,影子很痛苦,把应庭吓哭了。
隔间上方的排风扇,侧耳倾听,有脚步声往这边涌来。
应庭开始不慌不忙地扇自己嘴巴,弄乱头发,嘴边咬出血痕。一道黑色液体从他领子里滑出又迅速消失,一转头,那团黑色出现在了应庭手背,它正拉住应庭的手,原来是不想应庭伤害自己。
应庭敛下眼底的情绪低声道:“我没事,藏好。”
那团黑色的液体像是听得懂人话,它迅速变成透明,消失在了应庭手上。
应庭的眼神又逐渐变回兴奋,要在规定时间里到达哦,这样你们的将军才能得救,应庭用力踩住傅玄身下,alpha痛苦地发出哀嚎。
他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只有碰到影子,他才会哭。
后来应庭再也没有使用信息素攻击,影子也再也没有受伤,但这个记录保持到今年。
哈,被打破了。
你可真该死!真该死!
应庭猛地踹向傅玄。
应庭生气是非常非常冷静的,甚至熟悉他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他在生气,这种有别于他平时展现在人类面前的性格,是极端诡异的存在。
他总是善于模仿、说谎,然后饶有兴趣地展现在各种人身上,但真实的那部分,没有十足把握他从不展示。
现在他就很自信,他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尽情释放戾气,信息素在alpha闻来都变得痛苦,可明明他是清甜的玉兰香。
很快安保队来到了洗手间,应庭听到声音,无声地咧嘴笑了笑,他眼神冰冷地发出甜腻的呻吟,痛苦的抽泣。
洗手间外早已被隔离开来,宴会也被全方位禁止出入。
总有些小意外发生不是吗?宴会上的人们并不在意,他们仅仅犹豫了几秒便继续狂欢。
无人知道,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
“救命!傅将军他疯了!”应庭大声呼救,生怕外边的人不知道是谁在发情。
隔间的门从里面撞得哐哐响。
“先生请您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在破门了。”安保队长说道。
哈,这破门还需要破?应庭眼里闪过一丝厌烦,这世上的蠢人总是数不尽的。
在他纤长的细指拨开插销前,他又扇了傅玄几巴掌,笑着对傅玄默语:“准备好了哦。”
接下去的场面变得异常混乱,失控的alpha,被吓傻的omega,副将和安保队们立刻上前控制住傅玄,而警卫秘书则脱下外套罩住了应庭,可怜的omega似乎被alpha影响到了,他展现出对alpha强烈的依赖感,颤抖着伸手抚摸傅玄的头。
看,大家都被震惊到了,那个失控的alpha被安抚住了。
几乎同时,他们都下意识默认这两人匹配度很高。
而狡猾的猎人则躲在西装外套里,他眼睛亮晶晶,很开心。
极端诡异的存在除了暴怒还有兴奋,于是在这一方隐蔽的小之又小的天地里,他又一次暴露真实的自己。
真的很刺激呢!
最后这场游戏,以应庭晕倒,傅玄恢复正常收尾。
虽然应庭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但美味的果实在等着他醒来。
很快应庭和傅玄被秘密送到了首都最高等级的军医研究所。
在那里他们二人的信息素被加急匹对,应庭的个人信息也迅速被调查出来。
【应庭,18岁,身高一米八,omega,准首都大学大一生,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平时靠在金乌打零工和燕子弄低保补贴生活,无任何犯罪记录......】
匹配度一出来,结果令傅玄震惊,即使知道他们匹配度不低,但高达80%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权衡利弊是傅玄与生俱来的思维逻辑,在确认了应庭没有问题后,傅玄命贾文帆去拟写结婚协议。
傅玄的腺体是在一个月前的任务中受伤的,当时子弹擦着他腺体飞过,要是再近一厘米伤得就不止腺体而是整个脊柱神经。
alpha的腺体受伤,此事非同小可。当时专家团队都建议傅玄保守治疗,依靠omega的信息素来慢慢恢复,但这也注定了他一辈子都离不开自己的omega。
傅玄此人,疑心重忌威胁。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人生和omega捆绑在一起,所以这个方案是他最先排除掉的。
第二种方案是对腺体进行修复,再配合拟态信息素来达到痊愈。这方法看上去很稳妥,但最大的问题就是拟态信息素长期使用多了会对基因产生影响,严重的甚至引发基因病。
第三种方案则是抛弃原生腺体,重新安装一个机械腺体。机械腺体的优点在于安全、可控,还能彻底摆脱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依赖以及易感期的困扰。
而缺点就是手术难度大,安装后会持续一年的排斥期,一旦超过信息素失衡的标准值便会进入长达一个月的失控期,这段时间alpha需要每月注射omega的信息素提取剂,只要安全渡过排斥期和失控期,手术便成功了。
omega的信息素提取剂制作过程并不难,只要提取omega含有信息素的血液制成血清即可。
傅枭当即便选定了第三种方案,高风险高收益。
手术已经完成一个月,傅玄物色了几个omega,但匹配度总体而言都不算高,而现在他遇到了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的omega,没有什么比这更具有性价比的。
应庭醒来没多久,傅玄便走了进来。
“傅将军的提议我觉得很有意思,但只是提供血液的话有必要结婚吗?”应庭放下手中的合同,白炽灯将他的脸照得分外苍白。
坐在傅玄面前的是个很清俊的omega,眉眼间充满英气,细看又带点儒雅,眼睛是迷人的桃花眼,看着人时是灵动又真诚的。
这是一位气质独特又漂亮的omega。
傅玄笑了笑,他实话道:“如你所见,治疗后期我会进入失控期,如果在期间我终身标记了你,结婚会比较方便做清除手术,避免很多没必要的纠纷。”
婚内做清除手术不会面临星际法律上的指控,这是联邦法律默许的。
应庭又打开合同,他指着上面的金额,讨价还价道:“那这里的500万就要再加一个0了。”
“还有我不接受任何肢体接触和AO关系。”
“我只提供每个月的抽血,一些必要的宴会出席,家庭聚会。”
“婚后也是各自生活,互不干涉。”
“……”
“这些你都能接受?”
这是个细看很容易让人着迷的omega,但为什么他的态度却如此……
傅玄一时找不出形容词,他难得卡壳,不过良好的教养不许他走神太久,他继续温声道:“都可以。”
像他这样的二代,婚姻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见对方比他想象得还要干脆利落,傅玄很满意。
“好哦,那拜拜,我要回家了。”
应庭迫不及待要走的态度太明显,他拦住应庭,询问道:“这么晚你还要回去?”
应庭点点头:“蹭你的车回去。”
傅玄乐意之至。
在车上应庭问起傅玄,他的舞伴去哪了?
“那个omega。”应庭补充道。
“他被送回去了?”
“回哪,你家?”
“他是我的弟弟。”
“原来是你弟弟,和你长得不像呢。”
见迟迟得不到傅玄的回话,应庭转头问他:“怎么了?”
傅玄审视的眼神迅速换成冷淡,他回:“我弟长得像我母亲。”
很快车子停在了燕子弄路口,应庭下了车,他朝傅玄挥手,“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车内傅玄靠在真皮座椅上,他脸上神情不变,淡淡道:“晚安。”
两人告别后,应庭便向巷子里走去,才走了几步,身后的豪车便亮起远光灯照亮了他前方的路,应庭早已冷下脸,他连回头敷衍一下都懒得敷衍。
直到他走进楼道里,远光灯才熄灭。
他上楼打开那扇门,落锁关紧。
炙热的体温悄无声音地贴近应庭,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卸下所有伪装。
“欢迎回家。”
“你要和他结婚。”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80%的匹配度。”
应庭开始解身上的扣子,影子却将他转过身细密地吻向他红肿的脸颊,咬牙切齿道:“你要疼死我了。”
应庭捧住他的脸,“我也要被你疼死了,为什么呢,你不听话,你在伤害自己,所以你看,我也受伤了。”
他抬起自己红肿的脸,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某种宣誓。
“那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必须这么做,你也必须让我这么做。”他痛苦地看向应庭。
应庭忽然哽咽,他没头没尾道:“你是我的第一生命。”
曾有一刻,绝望让应庭生出想放弃一切的决定,影子得知后怒不可遏。
“对不起。”
影子握住应庭的手覆在心口,那里有道久远的伤疤,始作俑者来自幼年的应庭,很多个夜里,应庭难以入睡,只有细细摩挲着那道疤痕,听着影子的心跳声,他才能睡着。
应该从那段时期开始,他的第一生命出现了。
黑色液体顺着应庭袖口爬出,它滑向影子,遮住了他半张脸。
应庭托住太白,黑色液体越来越多,渐渐包裹住了影子大半个身体,应庭一脸歉意道:“它今天被我吓到了。”
影子拍拍他的肩膀,“它不会怪你的,下去吧太白,去找银象。”
黑色液体从影子身上褪去,最后缩成一个小小的无脸黑袍人,它可怜兮兮地蹲在影子掌心,应庭接过太白将它送到了银象手里。
“有劳你照顾一下它啦。”
“主人放心,你们回房间去吧,我会照顾好太白的,太白还小,它不懂,你们不要......”
应庭捂住银象的嘴,倒也没让你说这么多 。
回到房间,应庭将合同拿给影子看,他不咸不淡道:“这些权贵家族们向来会避险,把算计体现得淋漓尽致,比起合作,婚姻对他们而言更安全。”
应庭拉起影子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说:“只有一年半,具体内容在合同里。”
“别让自己受伤。”影子抚摸着他的脸,大拇指在细腻的皮肤上摩挲。
“每个月需要去研究所抽血,除此之外不会受任何伤。”
应庭望着低头看合同的影子,他躺下身指尖在影子眉间描画,“你很在意。”
“嗯,很在意,但这是我们的计划,只是出现了一点意外。”影子坦诚道,而他内心也是这般劝自己的。
应庭撑起上半身吻了吻他的唇,“我们是彼此的,永远都是,无法改变。”话落,他圈住影子的脖子,将整个下半身贴上去。
影子握住他柔软的腰,将合同从他身下抽出放到床头柜,说:“是我之幸。”
雾气蒸腾的浴室里,两道人影紧紧贴在一起,应庭挂在影子身上起伏,两道急促的呼吸互相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