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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药膏疑云与乐谱心事

作者:爱偷懒的木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清晨的阳光带着初秋特有的清冽,斜斜地穿过高二(三)班的窗户,在课桌和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教室里弥漫着新一天开始的嘈杂——收作业的催促声、讨论题目的争论声、还有早餐包子的香气。


    林溪踩着早读的铃声冲进教室,额角带着细汗,脸颊红扑扑的。她利落地把书包塞进桌肚,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下一秒,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桌肚里昨天没带回家的物理练习册。


    指尖触到的,却不是熟悉的纸张纹理。


    那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带着凉意的硬物。


    林溪疑惑地低头看去。


    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小药膏盒,静静地躺在她的物理练习册上面。盒子是磨砂塑料的,没有任何品牌、名称或者图案,朴素得近乎可疑。药膏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对折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打印纸。


    这是什么?


    林溪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带着警惕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迅速扫向教室后方那个固定的位置——江屿的座位。


    空的。


    只有一把椅子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混合着更深的疑惑,悄然爬上心头。不是他?那会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白色药盒,入手冰凉。拧开盖子,里面是半透明、质地清透的淡蓝色凝胶状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薄荷却又没那么冲的清凉药香。她又展开那张对折的打印纸,上面是清晰打印的几行字:


    【运动损伤冷敷凝胶使用说明】


    适用于肌肉酸痛、轻微扭伤、挫伤后冷敷缓解。


    取适量均匀涂抹于不适部位,轻轻按摩至吸收。


    每日2-3次。


    注意:皮肤破损处禁用。


    冷敷凝胶?缓解肌肉酸痛扭伤?


    林溪的目光落在自己昨天因为撞墙而微微泛红的额角上。她昨天确实一头撞在了体育馆走廊拐角的墙上,当时疼得眼前发黑,额角鼓起一个小包,今天早上起来还有点隐隐作痛和淤青。


    可是……谁这么细心?谁看到了?又是谁,会这样一声不吭地、偷偷把药放进她的抽屉?


    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空座位。脑海里闪过昨天篮球场上,江屿捂着膝盖、脸色苍白的画面,还有他最后那个平静却让她心头发沉的注视……难道……是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溪自己狠狠掐灭了。开什么玩笑!那个昨天才被她用薄荷油“袭击”了裤子,还疑似因此加重了膝盖伤势的江屿?那个总是一副“彬彬有礼”实则腹黑捉弄她的江屿?他怎么可能!他只会嘲笑她撞墙的蠢样,或者再制造个什么“意外”让她另一边的额角也对称一下!


    可如果不是他,还有谁?夏冉?冉冉肯定会直接给她,不会这么偷偷摸摸。周晨阳?他只会大大咧咧地嘲笑她“铁头功”练得不错,然后塞给她一包薯片。苏哲?更不可能,苏哲会给她分析撞击角度和冲量,然后建议她下次戴头盔。


    就在林溪捏着药盒,对着说明书陷入混乱的沉思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清晨微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旁边的过道上。


    江屿来了。


    他穿着整洁的校服,书包随意地挎在左肩,额发似乎被晨露微微打湿,几缕贴在饱满的额角。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丝运动后的疲惫感,走路时左腿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和迟滞,似乎膝盖的伤势并未完全缓解。


    林溪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里的药盒和说明书一股脑塞进了桌肚深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然后她立刻低下头,死死盯着摊开的英语课本,仿佛那上面突然长出了绝世宝藏,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她能感觉到江屿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顿了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带着一种清晨特有的、尚未完全清醒的平静审视。那目光掠过她低垂的脑袋,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最后落在她额角那块小小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些的淤青上。


    林溪的呼吸都屏住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旁边那个人的动静上。她听到他拉开椅子的轻微声响,听到他把书包放进桌肚的声音,听到他坐下时似乎因为膝盖不适而发出的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英语书的页脚,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看到了吗?看到药盒了吗?他会说什么?会问吗?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用那种平静无波却暗藏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然而,预想中的任何反应都没有发生。


    江屿坐下后,便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笔记,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旁边那个因为心虚而几乎要缩成鹌鹑的林溪根本不存在。他没有转头看她,没有问她额角的伤,更没有提那个可疑的白色药盒。他只是安静地翻开书页,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入专注的阴影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昨天体育馆里的一切,包括那条被薄荷油浸透的裤子和膝盖的伤,都与他无关。


    这种彻底的、无视般的平静,反而让林溪更加坐立不安,心头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是他?不是他?他到底什么意思?


    整个早读课,林溪都心神不宁。英语单词在她眼前漂浮,一个也进不去脑子。她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向旁边。江屿坐姿端正,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神情专注而沉静。他的侧脸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眼睫低垂,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只有当他偶尔因为膝盖不适而微微调整坐姿时,眉心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那点细微的不适,像一根小刺,轻轻扎了林溪一下。她想起苏哲昨天分析的“接触部位的不适感影响动作协调性”,还有他强撑着打完下半场的样子……一丝微弱但清晰的愧疚感,再次从心底冒了出来。


    早读结束的铃声像是解放的号角。林溪几乎是立刻弹了起来,抓起桌肚里那个烫手山芋般的白色药盒,像只受惊的兔子,几步就蹿到了夏冉的座位旁。


    “冉冉!”她压低声音,带着一脸“我有惊天大秘密”的表情,神秘兮兮地把那个白色小药盒塞到夏冉手里,“你看这个!”


    夏冉正在整理笔记,被林溪吓了一跳。她拿起那个没有任何标识的药盒,疑惑地看了看,又拧开盖子闻了闻那股清凉的药味:“这是什么?药膏?你哪里受伤了?”她立刻紧张地看向林溪的额角,“是昨天撞的吗?”


    “不是这个!”林溪急急地摆手,又把那张打印的说明书也塞给夏冉,“是这个!你看!它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抽屉里!就在物理练习册上面!”


    夏冉接过说明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冷敷凝胶?运动损伤?谁放的?”


    “我也不知道!”林溪一脸纠结,“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后面那位!”她朝江屿的方向努了努嘴,“可是你看他!跟没事人一样!理都不理我!好像昨天被薄荷油泼了裤子、还撞了膝盖的人不是他似的!你说,会不会是他?他什么意思啊?是嘲笑我?还是……还是……” 她卡壳了,“还是”后面是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夏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教室后方。江屿正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听周晨阳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大概是昨天比赛的精彩瞬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点一下头。他放在桌下的左腿,似乎很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如果是他,”夏冉收回目光,声音很轻,带着理性的分析,“那他的行为模式就很矛盾。一方面,他昨天被你的‘报复’波及,受了伤。另一方面,他今天却偷偷给你送来缓解撞伤的药。这不符合‘报复’或者‘针对’的逻辑。”


    “那难道是同情?或者……愧疚?”林溪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很荒谬,“因为我撞墙了?可那是我自己撞的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他有什么好愧疚的?薄荷油是我泼的,但撞他膝盖的是七班那个大块头!”


    “或许,”夏冉看着林溪困惑又烦躁的脸,轻声说,“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针对你?或者,他的‘针对’,可能……有别的意思?”她想起江屿看林溪时,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难以捉摸的眼神。


    “别的意思?”林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尖了一点,“他还能有什么意思?看我好欺负?觉得捉弄我特别有成就感?”


    “林溪同学,”一个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苏哲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溪手里的药盒,“从行为心理学和博弈论的角度分析,如果江屿是送药者,那么他此举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在释放一个‘休战’或者‘缓和关系’的信号。这是一种常见的,在冲突升级后寻求降低对抗烈度的策略。尤其是在双方都受到一定‘损失’的情况下。”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人出于关心放置的,概率较低。”


    “休战?缓和?”林溪捏着那个冰凉的小药盒,只觉得脑子更乱了。江屿会想跟她休战?那个总是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跳脚”表情的家伙?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周晨阳的大嗓门响起,他大大咧咧地挤过来,一把抢过林溪手里的药盒看了看,“不就是管药膏嘛!管他是谁送的,有用就行!溪溪你额角那包,是该涂涂了,看着怪碍眼的!来,哥帮你涂!”他说着,还真拧开盖子,伸出沾着薯片碎屑的手指就要往林溪额角抹。


    “周晨阳!你手脏死了!走开!”林溪吓得赶紧护住额头,一把抢回药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林溪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把药盒攥在手心,夏冉和苏哲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整整一个上午的课,林溪都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揣在她校服口袋里,存在感强得惊人。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她的手指却无意识地隔着布料摩挲着药盒光滑的棱角。是他吗?不是他?苏哲说的“休战信号”是真的吗?还是他另一种形式的捉弄?


    课间操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林溪的胡思乱想。同学们鱼贯而出,涌向操场。林溪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走在斜前方的那个高挑背影。


    江屿走路时,左腿的僵硬感似乎比早上更明显了一些。下楼梯时,他左手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栏杆,动作很轻很快,但林溪还是捕捉到了。他微微抿着唇,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林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想起说明书上“轻轻按摩至吸收”的字样。鬼使神差地,她的手伸进了校服口袋,紧紧握住了那个冰凉的药盒。


    课间操冗长而乏味。林溪站在队列里,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看着江屿在队伍前排略显僵硬的背影,一个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要不要……把药给他?


    这个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把药给他?给那个昨天才害她出尽洋相、今天又疑似“投毒”的家伙?这算什么?投降?示好?还是……内疚的补偿?


    她脑子里两个小人激烈地打架。


    小人A(正义版):林溪!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看他走路都费劲了!薄荷油的事你确实有责任!这药本来就是治运动损伤的,给他用正合适!做人要大气!


    小人B(记仇版):大气个头!他活该!谁让他总捉弄你!这药万一是他放的陷阱呢?涂了更严重怎么办?别理他!让他疼着!


    课间操结束的哨声如同救命稻草。人群散开,吵吵嚷嚷地涌向教学楼。林溪混在人群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前面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眼看江屿就要踏上教学楼的台阶,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台阶前似乎犹豫了一下,左腿抬起时明显顿挫,动作有些吃力。


    林溪的心猛地一揪。小人A瞬间占据了压倒性优势!


    “江…江屿!”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江屿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林溪脸上。那双墨色的眼瞳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询问,平静无波。


    林溪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脸颊烫得惊人。她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冲到江屿面前,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低着头,一把将口袋里那个攥得都有些温热的白色药盒掏出来,动作快得像是在扔炸弹,猛地塞进江屿手里!


    “给…给你!”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窘迫,“说明书上有用法!涂膝盖!” 一口气说完,她根本不敢看江屿是什么反应,立刻像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汹涌的人流,眨眼间就消失在教学楼的大门里,只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江屿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猝不及防被塞进来的、还带着女孩掌心余温的白色药盒。他低头,看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盒子——正是他今天一早,趁着教室无人时,悄悄放进林溪抽屉里的那一盒。


    他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里,清晰地映着这个小小的药盒。几秒钟的沉寂后,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波动,在他眼底深处缓缓漾开。那波动迅速扩大,最终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荒诞的错愕和……一丝极其浅淡、却真实存在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笑意。


    他抬起头,望向林溪消失的方向,教学楼门口人来人往,早已不见那个仓惶的身影。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盒光滑冰凉的表面,薄唇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


    这算什么?物归原主?还是……某种笨拙的、带着刺的关心?


    他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药盒,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残留的、属于她的慌乱温度。一种奇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暖流,混合着膝盖处清晰的钝痛和薄荷油残留的冰凉刺激感,悄然流过心间。


    午休时间的校园总是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气息。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林溪和夏冉坐在图书馆靠窗的角落位置,面前摊着作业本,心思却都不在书本上。


    林溪托着腮,眼神放空,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圈,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课间操后自己那丢盔弃甲的“送药”场面。江屿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惊讶?错愕?还是……又在心里笑话她蠢?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像个反复横跳的傻瓜。


    “还在想药膏的事?”夏冉放下笔,轻声问道。她手里正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乐谱,正是昨天顾言给她的那本。


    林溪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下巴搁在桌子上:“冉冉,你说我是不是蠢透了?把人家‘投毒’给我的东西,又塞回去给人家当‘解药’?他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夏冉忍不住莞尔:“也许……他觉得你是在关心他呢?”


    “关心他?!”林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关心他?我恨不得……”她说到一半卡住了,因为脑海里闪过江屿下楼梯时扶栏杆的动作和微蹙的眉头。她泄气地趴回桌子上,“好吧……我承认,看他走路那样,是有点……一点点……就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点的……内疚。毕竟薄荷油……”


    “所以,”夏冉微笑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好友,“你的行动已经说明问题了。不管江屿怎么想,至少你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做了你认为该做的事。这就很好。”


    夏冉的话像一阵和煦的风,轻轻拂过林溪纷乱的心绪。是啊,管他怎么想!反正药给了,她心里那点小疙瘩好像也消下去不少。林溪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堵了一上午的胸口终于顺畅了些。


    “那你呢?”林溪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夏冉手中的乐谱上,她凑过去,好奇地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音符,“这是什么曲子?顾言给你的?”


    夏冉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轻轻摩挲着乐谱的纸张,眼神里带着珍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是德彪西的《月光》……还有一首……他自己改编的小品。”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他说……觉得我可能会喜欢。”


    “哇!”林溪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自己改编的?顾言还会改编曲子?好厉害!冉冉,他是不是……”她促狭地眨眨眼,故意拉长了语调。


    “别瞎猜!”夏冉的脸更红了,急忙打断她,把乐谱小心地合上,抱在怀里,“他只是……知道我也在学小提琴,借给我看看而已。”


    “借你看看?”林溪才不信,“这么厚的乐谱,还专门挑了你可能喜欢的曲子,甚至还有他自己改编的……冉冉,这要只是‘借你看看’,我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夏冉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乐谱的边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没有反驳。阳光透过窗户,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也照亮了她唇边那抹羞涩又甜蜜的弧度。那是一种沉浸在美好心事中、心照不宣的宁静和满足。


    林溪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酸的。冉冉的喜欢,像一首婉转悠扬的小夜曲,含蓄而深情。而她自己这边……林溪下意识地摸了摸校服口袋,那里空空如也。那个白色的药盒,连同里面那管冰凉的凝胶,连同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转校生,此刻都留在了另一个人手里。


    她望向窗外。操场上有男生在踢球,传来阵阵喧闹。香樟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青春的日子,就在这样琐碎的烦恼、莫名的心跳、和好友羞涩的笑容里,缓缓流淌。


    那个叫江屿的家伙,到底会怎么处理那管药膏呢?林溪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影,心里那点刚刚平复下去的涟漪,又悄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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