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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作者:驰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许十一把草莓切成星星形状,看着焫苡熙摸索着用勺子舀起果肉送进嘴里。女孩睫毛轻轻颤动,沾着果汁的唇角扬起温柔弧度,这画面让许十一几乎忘了呼吸。


    "张嘴。"焫苡熙突然将勺子转向她的方向,许十一下意识含住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她顺势握住恋人的手腕,在纤细的皮肤上落下轻吻:"宝宝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学新菜谱。"


    焫苡熙的手指僵在半空,沉默片刻后才轻笑出声:"十一又在说傻话,你昨天才把厨房差点炸了。"玩笑话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叹息,自从确定关系后,许十一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每天变着花样照顾她的衣食起居。钢琴课停了,海外进修的计划也搁置,整个人像藤蔓般将她缠绕得密不透风。


    深夜,许十一抱着速写本蜷缩在焫苡熙床边,月光为她垂落的发丝镀上银边。"等春天来了,我们去植物园好不好?"她轻声描绘着未来,笔尖沙沙划过纸面,"听说那里有会发光的萤火虫,我带你去看。"


    焫苡熙的手指无意识揪着床单,黑暗中浮现出白天在医院复查时的场景。主治医师的话像重锤敲击耳膜:"心理依赖过度反而会加重患者的负担,建议保持适当距离......"她想起许十一曾经说过的梦想,那个站在国际音乐节舞台上的少女,不该被困在这方小小的卧室里。


    第二天清晨,焫苡熙趁着许十一出门买早餐,摸索着收拾行李。指尖触到床头柜里的素描本,她翻开扉页,密密麻麻画满了自己的侧脸——弹琴时专注的神情,熟睡时舒展的眉眼,连皱眉思考的模样都被仔细描摹。泪水突然模糊了本就黑暗的世界,她颤抖着合上本子塞进包里。


    当许十一哼着歌推开门,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桌上的便签。钢笔字迹洇着水痕:"别来找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手机在这时震动,焫母发来的消息简短而冰冷:"苡熙在老宅,你们不合适。"


    钢琴教室的三角钢琴落满灰尘,许十一疯狂地敲击琴键,《月光》的旋律被撕成破碎的音符。她已经三天联系不上焫苡熙,电话永远是无人接听,短信石沉大海。记忆不断闪回那些亲密的瞬间——焫苡熙蜷缩在她怀里听雨声,摸索着为她系围裙时笨拙的指尖,还有那个带着泪水的初吻。


    "许小姐,该去机场了。"经纪人的催促声从门口传来。许十一盯着琴谱上焫苡熙用盲文写下的"加油",突然抓起外套冲出门。老宅的铁门在暴雨中吱呀作响,她浑身湿透地拍打着大门,直到焫母撑着伞出现在廊下。


    "她不想见你。"焫母的声音冷得像冰,"苡熙需要的是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和一个前途未卜的音乐人纠缠。"许十一望着二楼紧闭的窗帘,突然笑出声,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阿姨,您知道吗?她总说自己是拖累,却不知道她才是照亮我生命的光。"


    深夜的老宅弥漫着中药的苦涩气息,焫苡熙蜷缩在童年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自从回到这里,她强迫自己适应没有许十一的生活,却总会在摸到钢琴时想起那双温暖的手,在闻到雪松香味时红了眼眶。手机在枕边震动,是许十一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我要去参加国际音乐节了,如果你愿意,决赛那天我在舞台等你。"


    音乐节的舞台被聚光灯照得如同白昼,许十一穿着黑色礼服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方微微颤抖。观众席上,焫苡熙戴着深色墨镜,在母亲的搀扶下找到座位。当第一个音符响起,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她们共同创作的曲子,用铃铛模拟的雨声,陶罐碰撞的海浪,还有融入灵魂的心跳节奏。


    琴声突然中断,许十一站起身,声音穿透整个场馆:"这首曲子,送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的目光越过茫茫人海,定格在焫苡熙苍白的脸上,"苡熙,我从来都不是在拯救你,是你教会我什么是爱。"


    焫苡熙摸索着站起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黑暗中,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高跟鞋磕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当许十一冲下舞台将她拥入怀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化作耳边滚烫的低语:"别再推开我,好吗?我要的从来只有你。"


    后台休息室的灯光柔和,许十一小心翼翼地为焫苡熙擦去眼泪。"你这个笨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明说过要做彼此的光,怎么能一个人躲起来?"焫苡熙摸到她后颈被雨水打湿的皮肤,突然笑出声:"那你这个大笨蛋,什么时候学会写这么肉麻的话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重新洒落。许十一将焫苡熙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是在说我爱你。"焫苡熙靠在她肩头,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终于放下所有顾虑。或许黑暗从未真正离开,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第二天的头条新闻铺天盖地:"新锐音乐家许十一夺冠,公开告白盲眼画家女友"。照片里,她们十指相扣站在领奖台上,焫苡熙脸上绽放着自失明后最灿烂的笑容。而在后台,许十一正在为恋人描绘奖杯的形状:"它是金色的,像你画里的太阳,不过......"她在焫苡熙唇上落下一吻,"比不上你万分之一耀眼。"


    深夜的酒店套房,焫苡熙摸索着打开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她们在音乐节后台拥吻的场景。许十一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以后换我当你的眼睛,带你看遍全世界的风景。"焫苡熙转身吻住她,所有的不安和担忧都在这个吻里烟消云散。


    晨光再次洒进房间时,焫苡熙被钢琴声唤醒。许十一正在弹奏新谱的曲子,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这是写给我们的婚礼进行曲。"她笑着说,伸手将恋人拉到琴凳上,"等你愿意嫁给我的那天......"


    焫苡熙捂住她的嘴,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或许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黑暗依旧如影随形,但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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