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临抿了抿唇，低声说：“我都给它取了名字，我真的很想养它。”
他是在一个夜晚在家门口捡到奇函数的。
闻砚临那时候也不大，大概小学六年级。
小狗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毛一缕一缕打结在一起。它趴在闻砚临家门口，小声呜咽着。
闻砚临心生不忍，把它捡了回去，亲自给它洗了澡。大概是知道闻砚临不会伤害自己，小狗很乖地没乱动。
吹干毛后，小狗对着闻砚临晃了晃脑袋。
闻砚临放下吹风机，拍了拍它的头，笑骂道：“傻狗，等会就把你扔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闻砚临一点都没有要把它扔出去的行为。
反正家里平常除了阿姨就他一个人，捡只狗回来陪他玩玩也不是坏事。
傻狗傻狗地叫了一天，闻砚临觉得这样子叫不好听，打算给它取个名字。
想了几个名字，傻狗都不应，看上去像是不满意。闻砚临也懒得想了，随手拿了一张数学卷子开始写。
他参加奥数竞赛，老师给他写的都是比较难的卷子。闻砚临翻到卷子另一面时，发现里面夹了一道写在纸条上的题目。
他拿起来看了两眼，是什么关于奇函数的，他没听过，就先放在一旁，打算写完卷子再去研究。
哪想傻狗像对这张纸很感兴趣的样子，围着转了两圈，开始对着这张纸叫了起来。
闻砚临嫌它吵，用手拍它的头，说：“别叫了，傻狗。”
等闻砚临把卷子写完，拿手机查什么是奇函数时，小狗又对着他的手机叫了起来。
“？”
“你干嘛？你也对数学感兴趣啊，想学？”
“汪。”小狗又叫。
闻砚临觉得好笑：“行吧，数学天才狗。”
他发现这只数学天才狗一看到有关奇函数的东西就叫。
他新奇地对着这只狗说：“你喜欢奇函数？”
傻狗“汪”了一声。
闻砚临又试探性地对它说：“那你叫奇函数好不好？”
傻狗又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很开心。
“行，那你就叫奇函数了。数学天才。”闻砚临笑着对它说。
他看了看奇函数的定义和示例的图片，说：“你还挺会选名字的，那希望你的狗生也和这条线一样直线上升吧，不要回头。”闻砚临说完，自己都想笑。
它又听不懂。
后来奇函数从他旁边跑回到自己主人身旁时，也确实没有回头。
闻砚临已经忘了后面他解没解出那道题，记得这个，只是因为会想到奇函数而已。
等闻砚临学到奇函数，他就有些后悔，后悔给狗取了奇函数这个名字。每次做题看到奇函数，他都会想起那条养了一段时间的小狗。
闻砚临把和奇函数的相处经历回想了一遍，自嘲地笑了笑：“傻狗。”
他没对江洄时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说：“都过去了。”
江洄时攥紧了手，指节泛白，又松开。最后只是轻轻拍了一下闻砚临的肩膀。
“嗯。”江洄时低声说。
江洄时揽着他的肩。
似乎是力道没控制好，两人距离有些近。这是一个几乎把闻砚临圈进怀里的姿势。
闻砚临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下一瞬，江洄时就把他放开了。
“我上去洗个脸，你等会去不去看电影”江洄时声音低哑。
“哦……”
闻砚临眨了眨眼，考虑一会，说：“也行吧，看什么？”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电影。”江洄时丢下这句话就先去了卫生间。
江洄时回来得很快，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
闻砚临还没选好想看什么电影，干脆拉着江洄时坐在他旁边，把手机凑到他眼前，问他有什么推荐的电影。
江洄时问他之前看过的电影里有什么喜欢的，闻砚临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几年前的电影，他说：“我之前不怎么看电影。”
江洄时叹了口气，他随手搜了一个电影，放了片段，问闻砚临感不感兴趣。
闻砚临看得认真，江洄时没认真看，看着看着视线就飘到闻砚临那里去了。
闻砚临看起来对这个电影挺感兴趣的，对江洄时说：“这个画风好好看。”
他看了看上映时间，有些遗憾：“现在电影院没放了吧这个。”
没等江洄时邀请他去自己家的电影放映厅，闻砚临就开口了：“网上好像上线了，那直接去我家楼上的电影放映厅看吧。”
江洄时点了点头。
电影讲了什么，江洄时没在意，闻砚临看得很认真。
播完后闻砚临窝在座椅里回味，忽得开口赞叹：“画得真的好好啊。”
江洄时失笑，问他：“你不会只注意画风了吧？”
闻砚临也笑了笑，转头对着他说：“没有啊，我也有看剧情的，还听了配乐。”
“挺好看的。”
江洄时勾起一抹笑。
闻砚临喊住他，说：“谢谢你，江洄时。”
他说完，有些别扭地偏头，没看江洄时，出声问：“你中午要吃什么？，我让阿姨做，或者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江洄时看了眼时间，确实该吃午饭了。
他说：“我不挑啊，你决定就行。”
闻砚临点了点头，让阿姨自由发挥。
他转头对着江洄时说：“你问一下你家密码，下午看看能不能进去？”
江洄时大惊：“你不是不赶我走吗？”
闻砚临无奈：“没赶你走，去学校前试一下密码。”
“我们学校法定节假日不允许留校的，总不能后面一放假你就来我家吧？”
江洄时想想，也是，翻和父亲的微信聊天记录找出了密码。
下午他们没干什么，在闻砚临家里打了打游戏，又看了会书，就去学校了。
闻砚临一进教室，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成绩。
他挑了挑眉，随手抓了个人问：“成绩出了？”
那个同学点点头，很激动的样子。
闻砚临回到自己座位上，宋思阳就很激动地转过来：“闻哥！你猜我这次英语多少分？”
闻砚临回忆了一下他平时的成绩，结合他这副激动的表情，适当加了十来分，说：“你考到一百四了？”
“神了！就你猜得最准。”宋思阳鼓掌。
他又假哭，对他抱怨周围的人都说他痴心妄想。
“不过不是一百四，139。”宋思阳摸了摸头。
“果然握你和江哥的手是有用的，对了江哥呢？怎么还不来，要迟到了。”
“他被你小姨抓去拿学生卡了。”
听到这话，宋思阳大惊失色：“你知道我小姨是谁？不是，你怎么知道的，我觉得我隐瞒得很好啊。”
“你昨晚喝醉酒自爆的。”
“……？”
“那这么说，大家都知道了？”
“差不多。”江洄时刚走过来，接他的话。
宋思阳沉默了一会，又去摇他的同桌，同桌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本来想隐藏好的。”宋思阳抱头哀嚎。
自我消化了一会这件事，宋思阳转头挑事：“江哥，闻哥，你们要不比一比谁成绩更高。”
“你无不无聊？”闻砚临先说话。
“可以啊。”江洄时回答他。
闻砚临“呵”了一声，说：“这么无聊的人居然还有两个。”
江洄时对着他眨了眨眼，撇嘴，双手合十，摆出拜托的样子。
闻砚临低骂了一声：“你没病啊？又装上了。”
但是还是乖乖地拿出手机查成绩。
“考了664。”
他直接把手机递给好奇的宋思阳，让他自己看。
宋思阳喊了声“我靠”，大骂他不是人。
江洄时也查出来成绩了，说：“我比闻哥低一点，660。”
闻砚临听到这声“闻哥”，奇怪地看向江洄时。
江洄时看似乖巧地笑了笑。
闻砚临笑骂了他一句“有病”。
江洄时没在意，化身夸夸队：“闻哥好厉害，闻哥真棒，闻哥天下第一。”
“……”
宋思阳脸上表情有些裂开。他去问同桌：“为什么我好像多余的？”
“你终于意识到了？学霸的世界，你别硬挤。”同桌头也没抬，接着玩手机。
“我靠我靠真的吗？”班级突然一阵骚动。
江洄时和闻砚临还在小学生拌嘴，闻言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程箫走过来和他们说：“学校今年发达了，给我们班每个人配了一个平板。”
“哦。”闻砚临反应平淡。
“不怕我们打游戏吗，也太放心我们了吧。”前桌说。
“学习平板吧。”江洄时说。
“不过那怎么查我们班手机？金属探测仪响了就说是平板。”
程箫思索片刻，拍了拍手：“对哦，那我们随便带手机了这下。”
闻砚临开口：“没平板我们班也随便带啊……谁在意过不让带手机这条规定？”
程箫沉默了一会，又说：“也对哦。”
晚自习快开始了，程箫回了座位。
班上自觉地安静下来。
江洄时写了半天作业，又去骚扰闻砚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老师来？”
“今天班主任开会，晚点会来。”闻砚临没抬头，接着写作业。
江洄时：“那今晚不上课吗？”
闻砚临抬头看他：“？上什么课？”
江洄时：“晚自习不上课吗？”
“你前几天晚自习看到有老师上课了？”闻砚临很惊讶。
“没啊，前几天复习，不上课很正常吧。”
“？我们晚自习不上课啊。”
“……？”
江洄时再次开始思考人生。
小江：“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呜呜呜”
小剧场
小江：“求求你了。”
小闻：“不可以。”
小江：狗狗眼.jpg
小江：装可怜.jpg
小闻：“随便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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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谢谢你，江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