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King发的课表上面写着“临时课表”四个大字，江洄时以为是暑假的临时课表。
上完早读按之前的课表拿出物理开门考卷子，江洄时还在心里暗暗吐槽：“什么学校会把物理课排周一第一节啊。”
还没等他偷偷骂完，就看见一个没见过的老师进来了。
“？”
闻砚临平静地拿出语文卷子，江洄时也跟着他拿出来，问他：“今天换课了吗？老师没通知啊。”
闻砚临平静地告诉他：“换课表了，昨晚刚发。”
“……？”
江洄时趁语文老师没注意到他，拿出手机看课表。
一天还是七节课，只是复习那几天是每天六科，最后一节自习，而更新的课表上每天都有一科连堂，自习课没了。
比如今天上午就是一节语文，一节生物，两节数学。
江洄时是转校生，这几天想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于是他罕见地打算认真听语文课。
他之前的语文老师人比较佛系，加上他们班考得好，上课便不怎么管他们，不讲话就行。
于是他们班同学补觉的补觉，写作业的写作业。只要最上面放的是语文相关的材料，老师就不怎么管。
江洄时原本以为这个班也差不多，但是听了一会，他发现差了不是一般的多。
语文老师姓云。
一个看起来就很精英，长得就像高知分子的女老师。这是江洄时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前几天出差，所以找的隔壁班老师代课。
云老师高一就带这个班，同学们对她都比较熟悉。
江洄时惊奇地发现，没几个人不认真听她的课。
云老师先简要地点评了一下他们的成绩：“我去南京出差培训，昨天晚上才回来，中午看到你们成绩，给我看得吃不下饭，大家进步空间都很大啊。”
“我在那里的舍友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在看成绩，她说了解了，不打扰我。”
班上响起一阵尴尬的笑。
“高分高分少，低分低分又多，看得我都怀疑这张卷子满分是不是一百五。”
“一连串下来全是一百零几，我以为满分一百二了呢。这张卷子出得很难吗？”
班上从四面八方稀稀拉拉地响起：“难~”
云老师气笑了，道：“这张卷子是我上学期出的，都没你们期末考难。”
“期末考平均分还有接近115，这次才多少。”
“从这次成绩来看，你们暑假玩得很开心啊。”
班上就笑，有几个比较皮的男生回道：“是很开心。”
云老师没绷住脸，跟着他们笑了一会，说：“算了，我们有很大进步空间啊。整体也不算很差，起码没有不及格的。这次表扬两个同学，考到了一百二以上，整个年段都只有五个，挺厉害了。”
宋思阳转过来看着闻砚临：“闻哥牛逼。”
江洄时也跟着小小声地说：“闻哥好厉害。”
“闻砚临，122。砚临这次作文是全年段最高的。我看过了，写得挺好的，大家下课可以去找他要一下，互相传阅。”
“江洄时，120。考得还挺整的。”
云老师这句话刚说完，江洄时就看到二十多个脑袋齐刷刷地转过来看着他们。
“……”
江洄时尴尬地笑了笑。
“江洄时，新来我们班的吧，站起来老师认一下。”
江洄时顶着20多道目光站了起来。
“坐砚临旁边啊，行坐下吧。”
云老师接着说：“老规矩，120以上的可以免一张卷子啊，自己选什么时候用。”
江洄时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前桌突然很紧张，转头小声和宋思阳说话，很害怕的样子。
江洄时听不清，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就听到云老师说：“接下来我看看这次谁的默写在四分以下，我昨晚都不敢点开看，怕给我气死。还是一样，低于四分的把这次默写出的诗文抄一遍。”
“还好，人不算多。”
“颜遇，又是你，拿了三分。”
前桌突然像被抽干了力气，倒在宋思阳身上。
云老师又念了几个，惊讶地说：“江洄时？！你只拿了一分啊这个默写。这还能考120。”
班上响起一阵笑声。
江洄时心虚地看向闻砚临。
默写满分六分，只拿一分是很低了。
闻砚临以为他都没背，很诧异地看着江洄时的答题卡。
事实是江洄时句子都写对了，字写错了。
云老师走过来看完江洄时的答题卡，还算满意：“还好不是没背。不过你这种很亏啊，字写错就没分，下次注意。”
但江洄时还是被罚抄了。
江洄时不嘻嘻。
他当场开口：“老师，我能拿那个奖励免掉这次罚抄吗。”
云老师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默写扣五分能考一百二以上的人不多，但也有，拿奖励抵罚抄的这是头一个。
毕竟写卷子要动脑子，罚抄不用。
她纠结了一会，说：“也行吧，但你下次默写不能再拿这么低了。”
江洄时乖巧点头。
云老师接下来就开始讲课。
江洄时发现她和他之前的语文老师讲课完全是两种风格。
云老师喜欢提问，一节课叫了好几个人起来念答案，还让大家点评。文言文和古诗更是叫人起来一句一句翻译。
死神点名，一点规律都没有。
她把人叫起来不会提醒是哪道题，哪句话，一个没认真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节课听得江洄时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就是他。
下课云老师就被层层围住回答问题。
这么爱语文？江洄时心想。
他去问闻砚临：“你们班语文课都没人写作业吗。”
闻砚临说：“你可以写。”
宋思阳同桌，颜遇边抄边说：“这可是云姐，谁敢写。”
宋思阳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说同桌，我们还是背背语文吧，别每次默写都要抄。”
“滚啊。我有背，这个课文它不进脑子啊。”
宋思阳转过来对江洄时说：“复习周作业多的时候，哪管它是语文课还是什么课，都在赶作业。”
江洄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King走了进来。她看到被围着的云老师，挑了挑眉：“这次下课这么早？”
云老师是他们班公认的拖课大王。
King和云老师前几年合作过不少次，也清楚她的作风，这么早来就是为了拯救学生的。King看到她现在下课了也觉得罕见。
云老师刚回答完学生问题，笑笑：“刚出差回来，不想自己给自己加班。”
King了然，说：“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King昨晚就把卷子放在讲台旁的桌子上了，空着手进来的。她拿起卷子看了会，突然说：“你们谁把辣条汁滴我卷子上了？”
她有些嫌弃地拎起卷子抖了抖，眉头紧锁：“这是给我的见面礼吗，也太迟了点。再说给我留个辣条也好啊，给我留个汁，咦。”
她后面用方言说了一个语气词。
班上一阵大笑。
后面三节课都差不多，走流程，老师简单说几句班级成绩，表扬一下考得好的，特别表扬闻砚临和江洄时两个人，接下去就是讲题。
闻砚临明显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老师表扬他的时候，他只是象征性听听，手下还是不停写着练习。
上周刚开学，虽然说是复习周，但卷子也不算特别多。
但是这周江洄时体验到了老师满满的爱。
他看着一桌子的卷子陷入沉思。
又要订正开门考卷子又要写新卷子。
幸好晚自习没上课。他现在最庆幸的一点就是这个。
中午宋思阳拿着手机给周围三个分享了一篇文章：《高中必做的一百件事》。
很老套的标题。
江洄时点进去一看，越看眉头越紧，他拿给闻砚临也看了两眼，说：“高中生吗？感觉一套下来考不上大学。”
闻砚临没认真看，觉得他说话好笑，嗤笑了一声。
江洄时：“？！你还笑？”
他又换上一副委屈的小表情，拉着闻砚临的袖子晃了晃，说：“你看第39条。”
闻砚临受不了他这一套，勉勉强强凑过来看了一眼。
“？”
“高中生一定要和老师打次架吗？”
闻砚临直接给宋思阳拨了电话：“你要和你小姨打架？”
“啊？”宋思阳听起来很疑惑。
“不是，闻哥，我哪敢？你疯了，哪里听的？”
“你自己发的，高中生必做一百件事，第三十九条。”
“？”
没等闻砚临接着说什么，听筒那里就传来King的声音：“你要和我打架？”
闻砚临和江洄时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地打开了录音。
后面是宋思阳一连串卑微求饶，等他终于把King劝走了，闻砚临轻笑了一声，模仿他说话：“我哪敢啊~”
宋思阳：“！你怎么还没挂电话？！”
“不是，而且我也打不过她啊，她高中田径队的，还去练了太极，我真不一定打得过她。”
江洄时在旁边憋笑憋得辛苦，闻砚临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江洄时又接着看宋思阳分享的文章，突然开口：“？什么东西这是？”
他认真给闻砚临念了一遍：“解开困扰数学家二十年的难题。”
“这是高中生啊？我收回一套做完考不上大学的话。”
“真解开了这不是高校抢着要。”
“……？”
闻砚临：“高中必做，每个高中生都要解开一个困扰数学家二十年的难题？那很厉害了。”
“怎么后面全都是有关暗恋的事？数学大佬竟是恋爱脑？”江洄时接着看了一会，又说。
闻砚临无语：“可能作者觉得没暗恋过人的高中生活不完整吧。”
“……”
小江：和老婆装可怜这招百试百灵，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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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