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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新同桌

作者:晴笙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深秋的早晨,空气清冽,带着点未散的寒意。梧桐树叶打着旋儿飘落,铺满了人行道。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庄晏清和余怀瑾一前一后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余怀瑾走在前面半步,身姿挺拔,深灰色羊毛大衣的衣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沙沙”声。庄晏清落后半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怀抱和体温的念头甩出去。手腕上那道红痕在冷空气里似乎格外明显,提醒着他现实的冰冷。


    两人之间隔着一种微妙的沉默,既不亲密,也不全然疏离。是投喂者与猎物?是掌控者与囚徒?还是……别的什么?庄晏清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走在这个人身边,那份该死的依赖感像影子一样甩不掉,让他既安心又烦躁。


    就在这时——


    “汪!汪汪!”


    一声突兀、凶狠的犬吠毫无预兆地从旁边的绿化带里炸响!


    紧接着,一个灰黄色的、体型不小的流浪狗猛地窜了出来!它毛发脏污打结,龇着尖利的黄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路过的两人,尤其锁定了看起来更“好欺负”的庄晏清!它似乎被什么惊扰了,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前爪刨着地,做出前扑的姿态!


    “啊——!”


    庄晏清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前世那些被恶犬追逐、撕咬裤腿、孤立无援的冰冷记忆碎片瞬间涌了上来!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


    **怕狗!**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无法克服的恐惧!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甚至没有看清那狗具体长什么样,只看到一个凶恶扑来的黑影和闪着寒光的利齿!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什么距离感,什么别扭,什么依赖的羞耻……全他妈飞到了九霄云外!


    庄晏清发出一声短促的、变调的惊叫,身体像被电击般剧烈一抖!他几乎是**弹跳着**、**不顾一切地**扑向身前那个唯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屏障——余怀瑾!


    他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猛地**缩到了余怀瑾高大的身影之后**!双手死死地、用尽了全身力气**攥住了余怀瑾深灰色大衣的后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余怀瑾的后背上,恨不得把自己完全嵌进去!


    “呜……” 细碎而恐惧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泄露出来。他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从肩膀到小腿都在打颤,抖得余怀瑾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无法抑制的震动!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只狗,只是把脸深深埋在余怀瑾挺括的羊毛大衣布料里,鼻尖充斥着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又强大的木质香气。这气息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贪婪地呼吸着,试图汲取一丝对抗恐惧的力量。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丝毫未减,抖得几乎站立不住,全靠死死抓住余怀瑾的衣服才勉强支撑。


    * * *


    变故发生得太快。


    前一秒,余怀瑾还在感受着身后那人刻意保持的距离和那份别扭的沉默,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因依赖关系而起的隐秘餍足感正微妙地发酵着。


    下一秒,凶恶的犬吠、短促的惊叫、以及后背猛地撞上来的、带着巨大冲击力的温软身体,瞬间打破了一切!


    余怀瑾脚步猛地一顿!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1.  **巨大的冲击力**:庄晏清几乎是整个人撞上来的,力道之大,让他这个体格都微微晃了一下。


    2.  **冰冷颤抖的躯体**:紧贴着他后背的那具身体,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冰冷,并且正以极高的频率、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那颤抖的幅度,传递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纯粹的恐惧。


    3.  **死死攥住衣摆的手**:那双抓着他大衣后摆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指甲几乎要隔着厚实的羊毛嵌进他腰侧的肌肉里。那是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的力道。


    4.  **压抑的呜咽**:还有那贴着他后背传来的、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带着浓重恐惧的呜咽声,像受伤小兽的哀鸣。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从余怀瑾心底窜起!不是对身后这个瑟瑟发抖的家伙,而是对那只不知死活、惊扰了他所有物的畜生!


    镜片后的眸光瞬间结冰!锐利如刀锋!他猛地转身!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高大的身躯瞬间将缩在他身后的庄晏清**完全遮蔽**,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他牢牢挡在自己身后坚实的阴影里!深灰色的大衣下摆因为转身的动作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


    余怀瑾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那只还在龇牙低吼的流浪狗!他身上那股常年居于上位、掌控生死的强大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带着浓烈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滚!”


    一个字,低沉,冰冷,裹挟着骇人的戾气,如同惊雷在清晨寂静的街道炸开!


    那只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流浪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和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一慑,嚣张的气焰瞬间被碾得粉碎!它呜咽一声,夹起尾巴,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本能的恐惧,连滚带爬地掉头钻回了绿化带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危机解除。


    但余怀瑾胸口的怒火并未平息。他依旧维持着那个保护的姿态,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具身体还在持续不断的、剧烈的颤抖,以及那双死死攥住他衣服、指节发白的手。


    那颤抖的频率,那呜咽的脆弱,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比刚才那只狗更让他烦躁!更让他……**心疼**!


    妈的!什么东西也敢吓他?!


    余怀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戾气。他转过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庄晏清还维持着那个鸵鸟姿势,脸埋在他刚才站的位置(现在是他胸口了),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显然还没从巨大的恐惧中缓过神,根本没意识到狗已经跑了。


    余怀瑾垂眸,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还在不停发抖的脑袋。金丝眼镜后的冰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是未消的怒火,是看到对方如此恐惧的心悸,还有一种……**被全然依赖和需要所带来的、滚烫的满足感**。


    这感觉,比早上在卧室里抱着他醒来时更加强烈!更加……**让他心头发烫**!


    他抬起手,没有犹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强势和安抚**,直接落在了庄晏清还在剧烈颤抖的后背上。


    掌心下,隔着薄薄的校服外套,是嶙峋的肩胛骨和紧绷到极致的肌肉,传递着清晰的、无助的震颤。


    余怀瑾的手掌**用力地、稳稳地**按了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奇异的温度。


    “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贴着庄晏清的头顶响起,不再是刚才的冰冷暴戾,而是带上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涩的安抚**。“没事了。狗跑了。”


    那只按在庄晏清后背的手,甚至**极其笨拙地、带着点僵硬的力度**,上下**轻抚**了两下,试图将那剧烈的颤抖压下去。


    “抖什么。” 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耐烦,但那只紧贴在后背、传递着稳定热源的手,却泄露了截然不同的情绪。“有我在。”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分量。像一句承诺,更像一句宣告。


    庄晏清的身体在他手掌的按压和笨拙的轻抚下,那灭顶的恐惧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懈下来,剧烈的颤抖也慢慢变成了细微的抽噎。他依旧把脸埋在余怀瑾胸前,双手还死死攥着对方的大衣,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余怀瑾感受着怀里这具身体从极致的恐惧到逐渐的放松,感受着那份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哪怕是恐惧驱使下的),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感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理智。


    清晨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在铺满落叶的人行道上投下交叠的影子。


    余怀瑾维持着这个半拥半护的姿势,手掌依旧贴在庄晏清的后背。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未散的心悸、被全然依赖的餍足,以及一种……**名为“心动”的、滚烫的洪流**。


    那只凶恶的流浪狗,像一把粗暴的钥匙,彻底捅开了余怀瑾心底那扇紧闭的门。门后汹涌而出的,是对怀中这个颤抖灵魂更深的占有欲和一种……**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近乎珍宝般的怜惜**。


    妈的。


    这下……**好像真的彻底栽进去了**。


    下午第二节是物理课。


    讲台上老师讲得激情四射,粉笔灰在阳光里乱飞。庄晏清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整个人**软趴趴地**伏在靠窗那张旧课桌上。侧脸枕着胳膊,柔软的刘海遮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挺翘的鼻尖和微微张开的、泛着点水光的嘴唇。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睡沉了。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半边身上,暖融融的,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了层浅金,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


    他旁边的位置空着。余怀瑾的座位。


    * * *


    教师办公室里弥漫着粉笔灰和茶叶混合的味儿。


    余怀瑾站在老班的办公桌前,身姿挺拔得像棵小白杨。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划过一道冷光。


    “老师,” 他开口,声音不高,平稳清晰,带着他一贯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礼貌,“我想申请换个座位。”


    老班从一堆作业本里抬起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哦?余同学想换到哪里?是觉得现在的位置看不清黑板吗?” 他记得这个转学生成绩顶好,家里背景似乎也不简单,态度格外和蔼。


    余怀瑾的视线透过镜片,平静地落在老班脸上,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想换到庄晏清旁边。”


    老班愣了一下:“庄晏清?靠窗最后那个?” 他印象里那孩子最近好像开朗了点,但还是个闷葫芦。“他旁边……是王强吧?王强个子高,坐那儿可能有点挡你视线?” 老班试图理解这个优等生的需求。


    “不是挡视线。” 余怀瑾直接打断,语气依旧平静,却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需要坐他旁边。”


    这理由……老班噎住了。他看着余怀瑾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得深不见底。一股莫名的压力无声无息地弥漫开。老班张了张嘴,那句“为什么”在舌尖打了个转,愣是没问出来。这学生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让他本能地觉得……**最好别问**。


    “呃……行吧。” 老班妥协得有点快,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对“好学生”的纵容,“那……你想什么时候换?”


    “现在。” 余怀瑾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现、现在?” 老班又噎了一下,看看墙上的挂钟,“这……快下课了,要不等……”


    “下课就换。” 余怀瑾没给他商量的余地,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谢谢老师。” 说完,转身就走,深灰色校服外套的衣摆划开一道利落的弧线,皮鞋声在空旷的办公室走廊里敲出清晰的回响。


    老班看着那挺拔冷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有主意了?” 他摇摇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 * *


    下课铃“叮铃铃——”炸响,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石头。


    教室里瞬间活了过来,桌椅板凳的拖拉声、笑闹声、收拾东西的哗啦声混成一片。


    庄晏清被这巨大的噪音惊扰,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勉强掀开一条缝。睡意还没散,脑子像灌了浆糊,眼前人影晃动,一片模糊。他本能地又把脸往胳膊弯里埋了埋,蹭了蹭,试图把那点残留的暖意留住,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小小的“地震”。


    王强正收拾书包准备去打球,刚把椅子往后一拉,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罩了下来,挡住了他面前的光。


    王强一抬头,对上余怀瑾那张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冻得能掉冰渣子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余、余哥?” 这位爷平时独来独往,眼神都欠奉一个,今天怎么找上他了?


    余怀瑾没看他,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张还趴着睡觉的、毛茸茸的脑袋上。镜片后的眸光几不可察地**软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冷硬。他下巴朝王强的位置一点,言简意赅:“你,搬走。”


    “啊?” 王强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位置,现在是我的。” 余怀瑾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搬去我原来的地方。”


    王强:“……” 他看看自己收拾了一半的书包,又看看旁边还睡得人事不省的庄晏清,再看看眼前这位煞神,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早上球场边被捏爆的水瓶,还有平时余怀瑾看庄晏清那让人脊背发凉的眼神……他瞬间悟了!


    “哦!哦哦!明白!马上搬!” 王强反应贼快,求生欲爆棚,二话不说,抓起自己还没塞完的书包,连滚带爬地开始收拾桌上的课本练习册,动作快得像屁股后面有狗撵。开玩笑!这位爷明显是要“圈地”了!他敢说个“不”字?


    周围几个同学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好奇、惊讶、八卦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过来。


    余怀瑾对周围的视线和议论置若罔闻。他直接走到庄晏清的课桌旁。庄晏清还侧趴着,睡得毫无防备,脸颊压出一点红印,几缕碎发黏在额角。


    余怀瑾的目光在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上停留了几秒,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深得像漩涡,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然后,他弯下腰。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他一贯的精准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一手**托住庄晏清课桌的桌肚下方**,一手**扶住桌沿**,腰腹发力,手臂肌肉线条在深灰色校服下绷紧——那张不算轻的、堆着几本书的旧课桌,连带上面趴着的那个睡得不省人事的人,竟然被他**稳稳地、整个端了起来**!


    课桌离地!轻微的失重感让睡梦中的庄晏清不舒服地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但眼睛依旧没睁开。


    全班瞬间安静了!


    几十双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卧槽??!!


    徒手搬桌子?!连人带桌?!这他妈是正常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儿?!


    余怀瑾面不改色,稳稳地端着那张承载着庄晏清的课桌,转身,迈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笃、笃”声,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他目标明确,走向教室中心——他之前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极佳的新座位。


    庄晏清在他臂弯里的课桌上,随着移动轻微摇晃,像躺在一条安稳行驶的小船上。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冷冽的木质香?),紧蹙的眉头反而舒展了些,无意识地把脸往自己胳膊弯里更深地埋了埋,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似的、细微的咕哝。一缕黑发滑落,软软地搭在余怀瑾扶着桌沿的小臂上,带来一丝细微的痒意。


    余怀瑾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镜片后的眸光瞬间**暗沉**下去,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那细微的依赖动作,像羽毛搔过心尖,带来一阵**酥麻的悸动**。他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扶住桌沿的手指,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稳稳地将课桌(连同上面的庄晏清)放在了自己新位置的旁边——两张桌子瞬间并拢,严丝合缝。


    做完这一切,余怀瑾才直起身,像完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任务。他看也没看周围石化的同学,只是垂眸,目光沉沉地锁在身边那个依旧沉睡、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被搬家”的同桌身上。


    阳光正好落在那张熟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嘟着,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可爱**。


    余怀瑾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一个转瞬即逝的、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弧度。


    他拉开自己的椅子,在崭新的、紧邻着庄晏清的位置上坐下。动作从容,姿态优雅。


    然后,他从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的书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金灿灿的橘子**。放在并拢的两张课桌中间,那无形的“楚河汉界”上。


    清新的橘皮香气悄然弥漫开来。


    庄晏清在睡梦中似乎嗅到了这熟悉又带着点安心的气味,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睡得更沉了。


    全班鸦雀无声。


    只有阳光在浮动,尘埃在跳舞。


    还有余怀瑾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极轻的“哒、哒”声,像在宣告某种无声的主权。


    **新同桌。**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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