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法看着身边的任意坐下后,没由来的一阵尴尬,一个在厕所门口碰到的陌生人,就这么成了这一路上的邻座了?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宿醉还没醒,要不然怎么会对一个不熟的人发出同坐的邀请。
李西法把自己又往衣服里埋了埋,身边一阵悉悉嗖嗖声。“你吃吗。”李西法扭头,看见任意手上拿着一包大豫竹。
“午饭时间差不多到了,看你刚刚也没有吃饭,你带的包那么小,也没有零嘴吧,我们人多,带的也多,分你一包。” 任意道。
李西法的确有些饿了,从昨夜空腹喝酒,到现在,他的身体正在用胃绞痛来抗议,但他也没有饿到需要陌生人施舍的。
他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你不喜欢这个吗?那我这还有。”说着又开始翻了翻他的包“这个?”是一包魔芋爽。
“不行这个太刺激了不能吃。”他又自顾自的放了回去。
李西法突然感觉到自己见过这个画面,上次溜李戾的时候,李戾把他带到一块草地就开始刨坑,不一会就刨出来一个接一个的骨头。
他想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只给李戾倒了一顿饭的量,这会应该差不多了,该跟上门喂养联系了。
“这个?”是一包是一包小薯条“不行,这个有点少了。”他又放了回去。李西法这下是真被他逗笑了,离开了家里那个,出门又捡到一只啊。
任意还在翻找着他的双肩包,他的包里不止装有零食,还有一些随身携带的物品,一个手持风扇,一个零钱包,一个都彭的打火机,嗯?都彭?啧,又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任意嫌这些东西挡住了他翻找零食的进度,都取出来放到了他膝盖上,狭小的位置这么一弄很不方便。
任意的东西真的很多,李西法突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日本动画片人物,蓝色的圆耳朵猫…嗯,叫哆啦A梦。
黎瞬跟他讲过有个叫哆啦A梦的蓝色圆耳朵猫有一个口袋,可以取出他主人想要的一切东西,但有时候很不靠谱。
李西法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任意,好像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动画人物有了实感,只不过不是蓝色的圆耳朵猫,而是黑色的…垂耳朵狗?
本来想的是比格来着,但看了下眼前这人凌厉的的脸庞,就改了口径,就当是因为他耳朵不够大吧。
“嗯…就那个吧。”李西法指了指黑色杜宾魔法书包里的紫色一角“银桥吗?可是你没有吃东西,只喝这个话会不会肚子不舒服。”
“别诅咒我,我肠胃好着呢。”李西法道过谢了以后开始帮他把堆出来的东西朝包里装去。
在拿到一个充电宝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可以借一下吗?”
“当然可以。”
李西法的独立自主是从小养成的,不麻烦别人,这样别人也不会麻烦自己。
可是,在跟眼前这人见面不到半小时中他已经麻烦对方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充电宝,连上充电线,到开机,屏幕亮起11:13,时间终于有了实感。
他直接播出了一个电话“你好,咱们可以上门喂养是吧?嗯,对。手机号和微信同号是吧,我加你吧,地址给你发过去,行,那微信联系。”打完电话他长舒一口气。
黎瞬这两天不在这边他也还没得及跟他说昨晚的事情,前几年他不在的时候李戾都是寄养在他那的。其实算来黎瞬养李戾的时间是要比他长的。
不过他回来之后,黎瞬说什么都要让他把李戾带走,甚至连自己穷,没钱买狗粮的话都说出来了。
但当时他身上的所有钱都是黎瞬的,他当然知道黎瞬为什么这么执着。
他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冲动的走了,黎瞬知道了,可能就要打飞滴今天回来了。
“是狗吗?还是猫咪?”任意的声音响起
“是狼。”李西法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幽默细胞在飞速生长,网络冲浪害人啊。
“那很有个性,有照片吗?”李西法瞟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个傻子。
但对上了任意那双眼,简直亮的离谱,他也鬼使神差的点开了相册放到任意面前。
“土松啊…”任意拉长声音说。
“怎么听着你这么失望呢。”
“没有,没有。”
他左右滑动着照片“他多大了?”
“没算过,应该**岁了吧”任意滑动照片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李西法并没有注意到。
“老狗了算是。”
“这样啊”任意回过神来,又继续滑动着。
李西法有点烦,他觉得这人挺没有边界感的,就这么大张旗鼓的看别人相册,但好在他相册没有什么。
不对,当李西法意识到再过两张就是不能看的东西的时候,任意已经手很快的滑到了。
那是两张他吧李戾掐在地上的照片,前面,是他拍的自己后腰。
他那日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时,房间内只有一许月光照着,但他有点夜盲,只能看见家具的大概轮廓。
摸清路线后,他一个跃起砸到沙发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爪子划过腰际,他又一个跃起跳到一边。
沙发上的李戾已经摆好了战斗姿态,但李西法感到腰后的血已经流到小腿上。
他只能幸好自己还没有换新的内裤,不然,这一爪子肯定还要勾坏一个。
他翻出医药箱,里面只剩了写常备药和创可贴。
他也顾不上消毒止血创可贴的口诀,直接拿了两个就朝伤口贴去,毫无作用。
他去浴室照镜子,充满水雾的镜子就算擦了两遍可见度依旧低下。
他只得找出手机,对着自己后腰咔嚓两下,而现在,那张随手拍照片正明晃晃的在那。
手快的任意也没有继续向下张滑,手停在这张一览无余的照片上。
由于他当时努力向后拍导致腰部出现了一道不错的曲线并向下延伸,而下面是他的…骨沟。
“我操,你他妈很喜欢看别人**吗!”李西法说着抢回手机,他看着任意依旧保持没动,对于他的谩骂也无动于衷,这少爷脾气也是真好。
一秒,两秒—— 他的耳尖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从耳垂蔓延到脸颊,像滴进清水里的红墨。
任意这种万恶的资本家应该是娇养大的,他的皮肤明显是经过后天紫外线暴晒导致的黑,很明显他耳后那块地方就是白的,但此时也不妨碍他耳朵莫名由白转红。
任意清下了嗓子“不好意思啊,失礼了。”
李西法看着任意拉了下冲锋衣拉链,将脸埋进冲锋衣中,暗想,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但看着任意那漏在外面要红出血的耳尖,他不由的挑了下眉。
刚刚被冒犯的那点怒意也随之烟消云散,只觉得,在这老年旅行团中,山高路远的,也是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