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钦哥?
还可以吧也就…
两人隔的不远,但不至于听见心跳,尽管面色如常,但心里还是荡着漾,表面一本正经专注打水漂,实则早已心猿意马,志不在此了。
既然如此,不如……
“额……你说的还挺对,没想到我们熟的这么快。”楚以钦摩挲着石面,毫不吝惜的将其掷出,顺路走到大石头上,靠着安心坐下,靠着他声音极小,“是不是?”
目光一路向下,空荡荡的领口,精瘦的躯体,如未拆封的调色一样洁白的胸膛小腹。再向上,细腻的脖颈,靠近锁骨处有一颗棕色的痣,淡淡的,脸颊两侧开始泛红,耳后早已红透。
目光就像追踪灯一样,躲哪照哪。
肇事者饶有兴致的欣赏自己杰作,似是良心发现,别是逗坏了别人,想着也有些想笑,索性就笑了出来。
“我说什么了?”安心觉得不自在,哪有人说要出去玩结果是玩朋友的,对于上午自己说了什么,还真的不太记得了。
楚以钦笑得眼睛弯弯的,是真的被逗乐了,距离捧腹大笑只剩捧腹了。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眼角笑得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他抬手擦去,拍了拍安心的肩膀,说着抱歉却毫无抱歉的意思:“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容易脸红。”
“你好无聊。”安心愤愤的小声的说。
这次的表情很好猜,就是有点生气。楚以钦也看出来,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还收不回来,只好给安心顺顺背,尽力压一压这股浪子劲儿说:“别生气别生气,我们续一下上一个话题。”
“上午我问你你是那种人,你说是第二种,那种熟了以后才会热情的人。”
安心整个人几乎要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坐在大石头上,哪哪都不自在,耳根更是红透了,可肇事者仍旧喋喋不休。
“诶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特别害羞,别人一逗我就害羞,跟你差不多。”
“后来我妈说我是猴屁股,我还跟她生了一晚上的气,你猜后面是怎么治好的?”
故事总是吸引人,尤其是和自己沾了点边的故事,安心放松了一些,对于治愈脸红这件事特别好奇,问:“怎么治好的?”
肇事者只顾着笑,一言不发,笑着看双手已经搭在自己肩上,左右晃着自己的安心,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只叹了口气。
安心开始有些焦急,这个一探究竟的臭毛病真是从高中带到了现在,改都改不掉。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容易脸红分明是因为个人,怎么可能治得好啊?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愿意听这个荒谬的治疗方法。
见安心焦急的样子,楚以钦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别的东西。安心就凭自己这张脸就能抹掉圈里一堆明星,当初怎么不进娱乐圈或者去参加个什么综艺,当个花瓶都能火,这不比写作赚钱啊。
安心左右晃着楚以钦,嘴里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怎么治的?”
啧,这怎么不算是撒娇啊。男人撒娇…男人?大脑褶皱像被磨平了一般,满脑子跑火车,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涌了进来,鱼龙混杂的,啥都有。
说是脸皮可比城墙是比厚,怎么现在连他的脸都不敢看。
楚以钦不敢看,只敢在脑海里想象。
白玉一样的皮肤,暗送秋波的双眸,挺翘的鼻梁,还有晕红的双颊。
这是男人啊!楚以钦醒醒啊,这兄弟是男人啊!男人!
理智还是战胜幻想,楚以钦摆了摆头,郑重其事的推开安心,还是忍不住逗他,语气轻佻的跟调戏似的:“晚上来我家,我再告诉你。”
在安心反应过来前,楚以钦已经跳下大石头,背着夕阳,变成橘黄色天空中的黑色残影,一手插着兜,一手高高举起朝着安心挥挥手,“回去咯!”
背光环境没有显得多么逼仄,反倒赋予了令人难以甚至不容拒绝的美感,这一点,站在夕阳中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衣摆被安心攥的皱巴巴的,手心里满是汗,也许是打水漂,也许是与人交流,再或许是因为楚以钦的挑逗,总之他觉得很好,感觉真的很好。
和古代归隐山林许久后,在某个天清气朗的日子好友突然造访差不多。很久很久没感受过的有别人存在的…生活。
面朝夕阳,那抹晕黄好像也能洒在自己身上,久违的感觉到生活是一个动词,安心笑了笑,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他也跳下石头,跟在楚以钦身后,踩着彼此被拉长的影子,向那个种满无尽夏的院子走去。
傍晚时分,对门炊烟直上,安心站在阳台上抽烟吹风,隔着厚厚的砖墙也能想象到楚爷爷卖力爆炒颠勺的样子。
对面二楼亮了灯,窗帘也被掀开,楚以钦拉开窗户,双手搭在窗户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
面上烟雾缭绕,像山间晨雾。待雾散尽,楚以钦那张俊朗的脸才完全显露。
两家的房子基本上一致,两人现在就是平行的站位。再近一些说不定能闻到彼此的烟味。
安心吐出最后一口雾后,也不管手臂下压的是什么,直直将其摁灭在铁栏杆上。内心莫名的慌,跟高中第一次在厕所抽烟被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天色不算黑,只能说是昏。楚以钦目睹全程,甚至在心里给出评价:小学生。
他把烟叼在嘴里,抬起手朝他打招呼。安心没理,砰的一声把阳台的门给关上了。
“还发脾气?”楚以钦吐出一口雾,把烟朝烟灰缸里摁去,倒不生气,甚至觉得有些有趣,长长的哼了一声,笑着说:“猫随主人,脾气大。”
客厅墙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时钟,指针指向六和八,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
楚以钦心里没装什么好货,跑去厨房问爷爷有没有安心的号码。
楚爷爷正颠勺呢,牛肉跟着锅一起上下翻动。颠勺的手向下拧小火,手掌往围裙上抹了抹,掏出手机一个个找。
说找还不如说直接点,因为姓安,所以通讯录拍在第二个,点开就看得到。
“小破孩要人家号码做什么嘛,隔起一条路,喊两嗓子成了。”
“成啥呀,人脸皮薄的跟脆饼子似的,吼那两嗓子能给人魂吓跑,不成。”楚以钦笑得欢,语气却笃定,总而言之,安心这小胆子吼不成。
一溜话的功夫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听筒空了半秒,嘟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爷爷怎么了?”
也许是手机用久了,安心的声音混着电流似的传出来,嘶嘶的真跟炸麦差不多,怎么着楚爷爷这手机也用了差不多快六年了,算算也得成古董了。
楚以钦被爷爷惊为天人的手机音量吓退了,硬生生与手机拉开一整条手臂的距离,保护好自己的耳鼓膜。
大拇指摸索着音量键,触摸到凸起的长条椭圆后,赶紧赶忙疯狂摁,等音量恢复正常才把自己与手机的距离拉回正常。
“可算清静了?”楚以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模样跟身上穿着西装似的,语气也跟着板正了,报幕似的说,“安心先生,吉时已到,请速速前往楚宫用膳。”
电脑右下角的加粗数字明确的证明时辰未到,他隐隐听见手机里传出楚爷爷的声音“还嫌不清静”。
食指敲击鼠标,摁下保存键——人设保存成功。
安心笑了笑,抽烟被抓包的慌张感早已烟消云散,周遭空气开始流动,像海陆风似的,一阵接着一阵,“然后你要说什么。”
听筒里又传出楚爷爷的声音,小声的,“剥个蒜”。
白色塑料网装着七八个大蒜,手机被肩膀和脸颊压着,手指从塑料网中取出一个饱满的大蒜,扒下四五颗摆在菜板上,刀背拍上去,蒜皮崩开了一大半,蒜也被拍的扁扁的。
手上处理着蒜,脑子里回想着电视剧里皇帝用膳时的场景,喃喃自语:“还当上皇上了,想怎么着?楚公公恭请陛下用膳。”
对面的接听者目视电脑——穷极一生,我要找的是千里之外的血亲,没有血缘的亲人。
启唇欲语却无言可述。
根须和土壤无非异类同亲,相亲就如探囊取物,其余并非,有些东西穷极一生也未必寻得到。
“皇帝可不好当,懒一点就得被弹劾。”安心关上电脑,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窗户,找不到就算了。
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对你好。
“我来了。”
隔着一条路却仿佛能听见楚爷爷铁勺碰铁锅的声响。
楚以钦好像不会有伤心事,每天就这么笑,听见安心这么说,自己可得凑凑热闹,用着一副轻佻无畏的样子,板正的说话,真有几分高门太监的模样,“嗻,过上几天我也得弹劾弹劾陛下。”
“弹吧,我是项羽,地方大王,弹不到我身上。”
“原来你这么会说话啊,看来前几天是我误会了,今天下午还腼腆着呢。”楚以钦打开水龙头,清凉的雨冲洗着沾满蒜味的手,打下手的说,“我们现在应该算是熟了吧,你都跟我开玩笑了,那又不是朋友还开这么大玩笑的,我喊你陛下你都应。”
“你认不认。”楚以钦为了检验实践成果特意再插上一句。
它也可以这么叫:研究影响人类交往的各个要素的检验成果。
喵,人家今天有点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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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弹劾弹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