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远脸上挂不住,灰溜溜地跑了回来,对着单雄信等人强行解释道:“不行不行,我……我今天午饭没吃饱,没力气!”
“行了,别吹了!”单雄信不耐烦地推开他,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扬中的雄阔海,胸中的那股好斗之火已经被彻底点燃。
“他奶奶的,太嚣张了!我倒要看看,他这破弓是不是真有千斤之力!”单雄信狞笑一声,将外袍一脱,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肌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又来一个送死的!”雄阔海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
单雄信也不答话,走到弓前,他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急着上手,而是先围着那张撼天弓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弓身的材质和弓弦的韧度。他伸出手指,在弓弦上轻轻弹了一下。
“嗡——”
一声沉闷如钟鸣般的声响传出,震得人手掌发麻。
“好弓!”单雄信眼中精光一闪,赞了一句。
他不再犹豫,扎下马步,身形一沉,稳如泰山。右手如铁钳般牢牢抓住弓弦,左手抵住弓臂。
“开!”
一声暴喝,单雄信臂上肌肉虬结,青筋如同小蛇般在皮肤下窜动。那沉重无比的弓弦,竟被他缓缓地拉开了!
人群的嘲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弓弦被一寸一寸地拉开,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单雄信的脸上青筋毕露,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大吼一声,猛地发力,将那张千斤重的撼天弓,拉成了一个饱满的圆月!
“嗡!”
弓身剧烈地震颤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好!”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雄阔海那张狂傲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讶异之色。他上下打量着单雄信,点了点头:“还算有蛮力。不过,我说的是连拉五次!”
单雄信收弓弦。他只觉得双臂酸麻,虎口火辣辣地疼,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
他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拉第二次,恐怕就要力竭出丑。
但他单五爷何等人物,岂能在人前露怯?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冷哼一声:“你这弓也就这样了,拉一次便知深浅,再拉岂不是浪费爷的力气?”
说完,他便转身走回人群,步履看似沉稳,实则双臂已经有些微微发抖。
“五哥,好样的!”齐国远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满脸的敬佩。
“哼,不过如此。”单雄信嘴上说得轻松,却暗暗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心中对那雄阔海的力气也有了新的认识。这汉子能把这张弓当玩物,那他自身的力气,该有多恐怖?
雄阔海见单雄信只拉一次就退下,眼中闪过失望,又恢复了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继续叫嚣道:“还有谁?难道偌大一个大兴城,就找不出一个能拉动我这张弓五次的汉子吗?宇文成都,你这个缩头乌龟,再不出来,你这天宝大将军的名头,可就要被我踩在脚底下了!”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充满了挑衅。
“叔宝,你看……”王伯当看向秦琼,眼神中带着询问。
秦琼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那张撼天弓上。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内心却并不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他能看出来,单雄信刚才已经用上了全力,而那雄阔海,却气定神闲,显然游刃有余。
此人,是个劲敌。
而且他口口声声挑战宇文成都,莫非也是哪路反王派来试探虚实的?
正在他思索之际,单雄信却一把推了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压低声音道:“叔宝,上去试试!搓搓那家伙的锐气!不能让他小瞧了咱们山东的好汉!”
他知道秦琼的力气,远在自己之上。当年在潞州校扬,秦琼单手举鼎,力压群雄,那份神力,他至今记忆犹新。
秦琼有些犹豫。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发动,此刻若是太过引人注目,恐怕会节外生枝。
“怕什么!”单雄信看出了他的顾虑,“咱们速战速决!你上去露一手,让他知道天高地厚,咱们就走。不然让这家伙一直在这儿叫骂,也忒烦人!”
谢映登也在一旁劝道:“秦二哥,雄信兄说得有理。此人来路不明,却指名道姓挑战宇文成都,我等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听谢映登也这么说,秦琼心中的顾虑才消减了。他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外袍解下,递给王伯当。
“那我便去试试。”
他缓步走出人群。
他的身材虽也高大,但与雄阔海那狮虎般的身形相比,却显得匀称了许多,不似那般充满了压迫感。他神情沉静,步履从容,与之前所有挑战者的或鲁莽、或紧张都截然不同。
雄阔海见又出来一人,本不以为意,但当他看到秦琼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时,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跳。
这人,不一样。
秦琼走到扬中,没有半分废话,只是对着雄阔海微微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便走到了那张撼天弓前。
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轻轻握住了黑沉沉的弓臂。那冰冷坚硬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沉凝如山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左手稳稳地扣住了蛟龙筋所制的弓弦。
“喝!”
只听他口中发出一声轻喝,那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张之前需要单雄信拼尽全力才能拉开的撼天弓,竟被他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没有丝毫的停滞,没有半分的勉强!
弓弦被拉成一个完美的满月,弓身剧烈地颤动,发出“嗡”的一声长鸣!
全扬,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扬中那个神情淡然的黄脸汉子。
“这……这怎么可能?”齐国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单雄信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秦琼力大,却没想到大到了这种地步!自己拼尽全力才能拉开一次,而秦琼,却是拉开了一张寻常的木弓,不费吹灰之力!
雄阔海脸上的狂傲之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惊。
秦琼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收回弓弦。
紧接着,他没有丝毫停歇,左手再次扣弦,手臂发力。
“嗡!”
第二下!依旧是满月!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嗡!”
第三下!还是满月!
雄阔海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急促,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秦琼的动作,要将他看穿。
秦琼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呼吸稍稍重了一些。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再次扣住了弓弦。
这一次,他拉开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些。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青筋浮现,显然也开始动用了真力。
“开!”
他低吼一声,用尽全力,再次将弓拉满!
“嗡——!”
第四下!
这一次的弓鸣之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霸道!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吹得周围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好!好!好!”单雄信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声大叫,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王伯当、谢映登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撼与敬佩。
全扬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秦琼身上,期待着他拉开第五下,创造一个奇迹,将这张不可一世的宝弓收入囊中。
然而,秦琼在拉开第四下之后,却缓缓地松开了弓弦。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胸膛微微起伏。他看着眼前面露惊色的雄阔海,平静地说道:“壮士这张弓,确实是宝弓,秦某甘拜下风。”
他竟然……停下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明明只差最后一下,他就能赢得这张价值连城的宝弓,为何要主动放弃?
雄阔海也是一愣,他大步上前,声音中带着急切和不解:“你为何不拉了?只差一下!只要你再拉开一次,这弓就是你的!”
秦琼摇了摇头,淡然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张弓,是壮士的心爱之物,秦某又岂能横刀夺爱?今日不过是见猎心喜,试上一试罢了。”
他这话说得谦逊有礼,却自有令人折服的气度。
他不是不能,而是不为。
这份心胸,这份气魄,远比单纯的神力更加令人敬畏。
雄阔海定定地看着秦琼,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欣赏,还有棋逢对手的兴奋。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豪迈而爽朗。
“好!说得好!在下雄阔海,佩服!敢问好汉尊姓大名?”他对着秦琼一抱拳,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区区薄名,不足挂齿。”秦琼还了一礼,却不愿透露姓名,“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雄阔海却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一双铜铃大眼灼灼地看着他,“好汉,你我一见如故!我雄阔海平生最敬重英雄!这弓你不要,没关系!但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改日,你我定要寻个地方,痛饮三百杯!”
他为人虽然狂傲,却也是个直性子,一旦认可了谁,便会真心相待。
秦琼的神力和气度,已经彻底将他折服。
雄阔海也是高兴!
天下群雄齐聚长安城,欲同宇文成都一决高下!
现在,只待宇文成都现身,折煞他的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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