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个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铁人”,梨花道:“把钥匙交给我,饶你们一命。”无人回答她。
他们走到第一个“钥”字守卫面前,小川戳戳他的胳膊,没反应,踢他一脚,也没反应,索性扯下他的黑盖头。
原本微微垂着的头盔瞬间抬起,露出里面一对纯白的眼眸,吓得小川跳后三尺,大活人怎么没有黑眼珠?!
只听“咔哒咔哒”几声,静止站立的守卫突然动起来,挥拳向面前三个不速之客袭来。梨花离得最近,钢铁拳风砸过来,她立刻蹲下,铁拳扑了个空。
这时又要抬脚踢,谢舟却抢先一步对着他的膝盖踩去,“钥”被踩得跪在地上,梨花趁机从他腋下钻出,小川拉走她,顺势侧翻过去用手肘向“钥”的后背猛砸。
这一下换正常人都受不了,即便是穿了甲胄的守卫,可“钥”毫无反应站起身来,转身对小川打去,小川躲开第一拳,拳风却接踵而至完全不饶他。
他边躲心里边骂,怎么就追他一个人,谢舟不还踢他了么。谢舟此时正抱臂站在一旁看戏,对飞来的眼刀熟视无睹。
梨花扯扯谢舟衣服,低声道:“他受了重伤。”谢舟无动于衷道:“他像吗?”看着灵巧逃窜的小川,梨花也觉得不像。
她又指了下火把,示意好像又暗了一些,谢舟这才有所行动,但也只是把匕首扔给小川,让他自己想办法。
小川一个翻滚捡走匕首,正面迎上“钥”,在硬挨了一拳后,他把匕首插进“钥”的嘴里,里面没有钥匙,他冲梨花摇头。
他发现铁人只会向前打拳踢腿,转弯后退都不利索,于是绕着其他几个铁人蛇形走位,“钥”果然行动变缓慢,一拳误打在“我”身上,“我”向后倒去,他立刻撬开“我”的嘴,梨花鼓掌,用口型道:“聪明!”谢舟看她一眼。
下一刻,“我”从地上弹起来,把小川推出去,“钥”也追过来,谢舟闪身抓住“钥”的肩膀,把“钥”扔出去,四人开始混战。
梨花不会武功只能缩在墙角阴影里,眼看他们打得乱七八糟,最后伴随无数“咔哒咔哒、叮叮咚咚”声变成十人混战。确切来说是二打八,两个肉体凡胎对战八个钢筋铁骨。
那些人不会痛、不会累,倒了再站起来,无穷无尽,不死不休,非常像神兵营的士兵,就算他们俩再能打,也会被活活累死。
小川道:“谢大人,你想想办法,再打下去真要死啊。”拆掉“匙”一条胳膊。
谢舟漠然道:“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觉得该怎么办?”踩断“的”一只脚。
被卸下的胳膊和脚刚好落到梨花面前,她捡起来看,断面十分整齐,不像人体被撕裂的模样。她舔了舔上面挂的血,好嘛,甜的。再把胳膊和脚相对,只听“咔哒”一声,居然吸上了!
梨花道:“这些是铁人!”
小川道:“我知道啊。”
梨花又道:“是真、铁人。”她突然想到什么,指着离她最近的铁人“里”大声道:“按住这个。”
谢舟和小川齐齐反应,一人踩肩、一人压腿,“里”平躺在地上,梨花立刻拿银针刺进他的几处关节。她的银针是杨贞找人用天外陨石打造的,坚硬无比、锋利异常,混在普通银针中专用来保命。
小小一根毫不费力穿透甲胄让“里”的身体动弹不了。她惊喜道:“他们的关节是铁锁扣,用磁铁相连,我拿银针卡住了,快查他的嘴。”没有钥匙。
他们如法炮制,其他几个铁人轮番被按在地上锁住关节,幸运的梨花试到最后一个铁人,终于拿到钥匙,正如门上所写,钥匙在“嘴”里。
她憋了许久,终于敢大大呼吸一口气,然后拿着钥匙开门,钥匙伸进去却怎么都开不了。小川看一眼道:“迷宫锁。”梨花一脸迷茫,谢舟道:“就是内部像迷宫一样复杂,钥匙要从不同方向进入,需要每一步都正确才能打开。”
小川道:“好消息是这种锁不会错一次就自动锁死,也就是你可以尝试无数次。”
梨花手上不停问道:“那坏消息呢?”
小川道:“坏消息是你没有时间尝试了。”打斗太久,屋内的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火把只剩微光,更坏的消息是,被锁住关节的铁人关节慢慢复位,接连动起来。
他们有的一颤一颤往前爬,有的摇摇晃晃往前走,每动一下,关节就变得更灵活,移动速度就更快,爬的慢慢站起来,走的逐渐跑起来,不得已谢舟又与他们开打。
小川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来!”梨花以为他会解锁,谁知他竟举起匕首对着锁砍下去。锁没断,但再次传来“咔哒”声,这次是头顶。
三人抬头,上面的一块板子从中间打开,露出许多孔洞,箭矢从头顶飞射而下。设计机关的人早想到可能有人想毁锁,不跟他玩游戏就要被扎成刺猬。
小川对梨花不好意思一笑,转头对谢舟道:“谢大人小心啊,箭不长眼。”
谢舟所在之处的箭最密集,本就光线昏暗看不清,他一边躲箭雨,一边防备铁人的袭击,箭矢打在铁人身上叮当落地,不但没对他们造成半分伤害,反而拿着箭当武器,谢舟险些被划伤手臂。
眼看一个铁人要把箭插在谢舟身上,梨花过去推了一下铁人,她的力气不足以推动,但铁人立刻转移注意力,铁人回头,她把黑盖头盖回铁人头上,那铁人立刻僵直不动。
先前她就在想为什么要给铁人盖盖头,还是黑色的,这里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些火把,她猜测是为了挡光线。她躲在阴影里,那些铁人果然没袭击她,也证实这一点。
谢舟见状立刻了然,他反手推开梨花,踢起所有盖头,穿梭几下盖回去,这下所有铁人都不动了,但头顶箭雨不停,他又一脚扫起地上的箭打回去,箭头斜着卡住孔洞,飞箭也停住。
这时火把已经彻底灭了,一片黑暗中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小川道:“开了。”在他们对付铁人和箭雨时,他快速尝试打开了迷宫锁。
门一开,空气立刻灌进来,火把复燃,谢舟和小川一人取走一支火把照路,把梨花夹在中间,继续前进。
人工开凿的通路空荡荡的,一路寂静,只有鞋底擦地的沙沙声。梨花道:“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小川回头道:“前面那么要命的地方都通过了,应该能出去了吧,就算出不去也该见到什么人才对,不过这怪人的心思,谁知道呢。”他探回头问:“谢大人,你说呢?”
梨花停下回头看他,谢舟与她并排,道:“看路。”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防备暗器,终于在拐了几个弯儿后来到一处空旷的石室。石室亮堂堂的,照例有一道石门,上面照例有一句话,这次写的是:
欢迎回到童年,感受游戏世界。
……
片刻后小川发出咆哮:“这什么啊!有完没完!快点开门吧,求求啦,啊啊啊!”在他吼完后,石门轰隆隆开了,墙皮脱落露出几个字:对着天空大声喊出你的愿望,天菩萨会听到。
没有巨兽吃人,没有铁人打架,没有飞箭成雨,这关就这么过了?误打误撞不用发现谜题就通关,小川满是不可思议。
谢舟已经走向下一处,梨花拉起以头抢地的小川道:“恭喜,你的愿望实现了,走吧。”她对着墙上的字心道:祈求天菩萨让我早日见到老爹。
接下来又进入一间石室,石室两边墙面挂了十二幅画,画面全是一个个小圆圈组成,丑得不忍直视。小川寥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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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眼就被另一样东西吸引,那是一盘棋。他道:“下棋这种高雅的东西我们可不会,还得谢大人来。”
对于他自动把梨花归为他一边,谢舟十分不赞同,道:“游戏没有高雅不高雅,愉兴罢了。”
他上手摆弄棋子,梨花道:“下棋不是用一种颜色包围另一种颜色吗,谢大人为什么全用白棋?”
谢舟道:“不是棋,是画。”话说完,画也摆完,又是轰隆隆门打开,梨花惊得手里捧着的黑棋洒了一地。谢舟施施然去下一处,梨花忙跟上问他缘由。
谢舟道:“墙上的画就是提示,那是十二生肖,其它都画的极难辨认,只有羊最清晰,跟着羊图摆画就行。”梨花折回去再看羊图和谢舟摆的画,果然一样。
梨花道:“谢大人不但聪明,还观察入微。”谢舟淡笑。
然后他们便看到一个奇怪的桌子,桌子中间用一块板子隔开,两边是用竹丝编成的网,网下面连通一个轨道通向地下,应该就是开门的机关。
梨花道:“这个我知道,是打石子!就是两边互相攻击对方的石子,谁把对方的石子打下去的多谁就获胜。”可是石子呢,她找了半天石室中也没有。
“石子来了!”小川怀抱刚才黑白两盒棋子过来,梨花道:“对呀,这不就是现成的石子,你太棒啦。”谢舟呼吸发沉。
小川放下棋子道:“打石子这种民间童戏谢大人没玩儿过吧?”
谢舟确实没玩儿过,他的童年在读书练武中度过,他道:“谁的童年如此无聊,这种游戏我不屑玩儿。”梨花低着头,随后道:“小川,咱们玩儿吧。”
小川道:“好,你黑我白,你先来。”两人欢快的打石子,小川绕场来回跑,谢舟被挤到一旁,等小川所有棋子被打下去,石门便开了。
小川道:“我都让你先开始了,你就不能对我手下留情一点?刚才我被杀的也太难看了。”
梨花得意道:“打石子哪有让的,大不了下次你先。”小川道:“你说的,下次我先,一定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说着他们便进入下一间石室,这间石室靠墙摆了一排鼓,大小不一,梨花拿起鼓槌一通乱敲,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小川拉住她道:“祖宗你可放过我的耳朵吧。哎?这怎么还种花了,还挺香。”他低头,鼓下方是一个长条水槽,里面养着一池花。
梨花道:“鼓不就是这样敲的吗,越大声越有气势。”她敲得更大力,花朵被她的声波震得来回翻飞。
谢舟走过来,从第一只鼓边取下一本乐谱,简单翻看后放在一旁,拿过鼓槌有节奏的敲击,凄凉又震撼的音乐从他手中流淌,梨花听得出了神,门开了都不知道,小川叫她几次:“你怎么了?”
梨花回过神道:“哦,没事,饿了。”她拔了几片叶子边走边吃,小川疑惑道:“敲鼓也算游戏吗,设计游戏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童年,真奇怪。”
梨花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小川笑笑:“也是。”
然后又是一间石室,这次见到的石室和之前的都不一样,里面什么都没有摆放,只有地上画着错落的方格,方格最末端通向石门。
小川道:“这个我见过,跳方格嘛。”他瞥谢舟一眼。
梨花道:“是跳方格。”
小川道:“不过这个太多格子了,不知道正确的路线是什么。”
梨花看向一直沉默的谢舟道:“谢大人,以你的聪明才智看呢?”
谢舟道:“路线就是谱子。”他按照刚才那首曲的指示行走,门果然开了。梨花和小川立刻跟上,这次映入眼帘的景象惊呆了他们。
那是一座红彤彤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