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熹顺着他的视线朝着远处望去。
“我会给你很高的一笔费用来感谢你。”
程津笑得畅快:“能看到宋墨川这样的人吃瘪,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笔很高的酬劳。”
“你们过往有什么恩怨吗?”阮熹想起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从第二次见面她就能感觉到,程津对宋墨川这个人似乎抱有一些敌意。
这种敌意不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本能的敌意,更像是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人心生怨怼。
她想到程津的履历,比如他那从来没有败绩的职业生涯,还有杀伐果断的传奇。
这样的人,和宋墨川会有什么故事?
阮熹是真的来了兴趣,和程津说话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还贴近了,“能说说么?”
或许是来到会所这样的地方,她的心情也被弥漫的酒意浸染,不再像平时那样严肃。
程津垂眸盯着眼前的女人,视线从她的眼眸落到鼻尖,再到嘴唇。
他刚才是喝了点酒的,此刻算是微醺。
心里翻腾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阮熹却又追问:“程律师?”
程津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淡淡回复:“想听故事,可是额外的费用。”
作为律师,他似乎没有要给客户提供八卦解闷儿的义务。
阮熹并不觉得尴尬,只是嘟嘟嘴:“可以加钱呀,只要你肯告诉我。”
如果程津一开始不说,她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现在他说了。
钱对于阮熹来说不算什么,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准前夫和别人的八卦。
于是阮熹再次凑近了:“程律师你就告诉我吧。你要多少钱?”
程津的眼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他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很多个人,离婚的官司也不是头一次。
之前也有客户问过他关于自己丈夫的某些消息,但出于一些隐私考虑,其实他也不会将律师调查到的全部告诉对方。
阮熹还是头一个,让他觉得思路清奇的人。
程津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你找我打这个离婚官司已经要花不少钱了,而且你的诉求是保全自己的财产,尽可能分到足够多的东西……这样的情况下,你连价格都不问,就表示要我告诉你八卦?”
“难道你不担心我会漫天要价?”
阮熹听了后居然认真思考片刻,才摇摇头对程津说:“我不觉得你会对我乱要价。”
“因为你不是个缺钱的人,而且对你来说,爱惜羽毛比挣钱更重要吧。”
从很早的时候,阮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和宋墨川才不是一类人。
她对这个男人的信任甚至要多过于宋墨川。
宋墨川那样的人,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的确有一些能力,在公司也足够认真负责,可是大部分功劳都是通过挤压阮熹的生存空间得来的。
并且在公司里他一定要高于阮熹。这也是他对外营造的强者形象。
但阮熹呢?
之前还爱着宋墨川的她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如今已经不会了。
退出来几步,她更能看清自己的婚姻,看清宋墨川这个人……
想到这阮熹还自嘲的说了一句:“你和宋墨川又不一样。”
这话更是让程津挑眉:“你对我说这话,我一时间都不知道,你是在恭维我还是在讽刺我?”
“也对。你们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他不配跟你放在一个水平线上比较。”
阮熹说的很直白,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对宋墨川的留恋。
而她不知道,正是这句话默默的取悦了程津。
程津突然开口:“如果我说,我可以不收你的钱,就告诉你这些,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先答应我吗?”
“可以。”
阮熹只觉得自己足够信任眼前的人,毕竟他是她的律师。
但是说出口的瞬间,却又担心对方会不会真的提出一些她无法做到的要求,刚想要不要补充几句,就听到程津声音很低的说:“我的要求就是在听完这些之后,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听过,完全为我保密。”
“……这我当然可以做到。”
且不说她和宋墨川就要离婚了,平时也根本没有什么诉说的对象。
就是对自己的好友苏若烟,她也没必要提起这些。
程津点点头:“我和宋墨川的确有点深仇旧怨。”
“不过那是几年之前了。他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跟我抢过一个项目。虽然在法律上是他吃亏,但那个项目给他带来了一笔盈利。”
听到这话阮熹咋舌:“那我可以问是什么项目吗?”
对这件事她毫不知情,也没有任何印象。
或许她当时不在公司,也或许那个项目从来没有经她的手。
不过这样的事也见怪不怪,宋墨川向来都分得很清,从来不会把阮熹真的当成自己人。
程津摇摇头:“这个我无可奉告。”
“好吧……”
这会儿阮熹有点失望了。
她还想知道更多细节呢。
看着她失落的模样,程津心中一动,居然有种再跟她好好说一些事的冲动。
但还没想清楚,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阮熹也被这阵动静吸引,两人同时朝着露台外面看去。
程津最先反应过来:“好像是他们两个。”
接着他大手一抓,直接将阮熹拉过来揽到身后。
露台很大,但两个人站着还是有些局促,尤其是此刻,程津为了遮掩阮熹,让她站在自己身后,阮熹几乎跟他贴紧。
她几乎碰到他的后背,赶紧把两手撑在胸前。
阮熹站在这儿,几乎一动也不敢动。
程津周身僵硬了些,没有回头,对阮熹抱歉道:“我说过等在这里可能会有惊喜。刚才的动作有些突然,或许冒昧了。”
“没关系。如果是有利于我离婚的惊喜,那我在这里未尝不可。”
阮熹有些紧张,声音都带着在发颤。
总觉得现在这一幕好像是现场抓奸,居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好像还是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呢。
程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