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颐出车祸的事情是由程肃转告的,当时实验室的一组数据出现纰漏导致实验结果出现巨大偏差,伍德不得不去联系席景颐,却被告知其出车祸,又被告知其昏迷。
“虽然那次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她保护我是确实存在的感受。”
“你对她的敌意太重了。”
伍德双手环抱冷哼,“原来你出车祸那事儿也有她的份。”
“是,我敌意重,那你最后查出来对面司机是谁了吗?”
“这个代驾的问题呢?”
“那台车的问题呢?”
又据他所知,席景颐醒来后根本没去深究这场交通事故,一心就扑在妻子身上。
当时伍德还以为他万年铁树开花。
没想到是开了个定时炸弹。
伍德叹口气,“比起短暂的爱情,你的命才是更重要的。”
“爱情错过也总会有下一个,但是命只有一条,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席景颐对他的好不是用一两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还是陌生人范畴的时候会借他钱吃饭,看中他的才华就算教授不满意他,席景颐也用自己做担保让他加入。
就算最后真的实验失败,席景颐也只是轻飘飘说一句,“那项实验,教授也知道不会成功”。
这世上,伍德是最不希望他死的。
华国有句话,好人有好报。
可怎么净是让席景颐碰到了一堆破事儿。
又是良久的沉默。
席景颐看向好友眼中的焦急,深吸一口气,搭上他的肩头。
“我有数的。”
“你有个屁的数,你什么时候离婚?告诉我个时间。”
席景颐立马收回手,古怪地看着伍德,“我没想过离婚。”
“那我也不可能任由定时炸弹放你身边,要么离婚,要么我去把姜姮是冒名顶替的人这件事公之于众。”
“她现在还算有点名气吧?”
“要是公布,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好奇吧?”
好友之间的反目成仇席景颐不愿看到,但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个荒唐的事情去放弃自己的爱情。
甚至是在他做好就算姜姮不是姜姮的准备之后。
席景颐冷眼看着他,“你别试图威胁我,伍德。”
“你为我的安全考虑我很感谢你,但是那是我的妻子,我比你更了解她。”
“你宁愿相信你的感觉也不愿意相信白纸黑字的资料?”
“那你让我查的作用是什么?”
“你不是也在怀疑她吗?”
“身在棋局,你怎么能确保判断的对错?”
“一段联姻而已,你是为了报复谁啊?席景明吗?”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她在你身边的目的,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二房派来取你命的?”
伍德愤怒的神情在眼珠转动的下一秒迅速收敛。
两人争执的嗓音不自觉地放大,把门内的人吵醒了。
席景颐也转过头。
穿着家居服的女孩披散着头发扶着白墙,脸上毫无困意,脸色泛白。
他不知道姜姮在哪儿站了多久,也不清楚她都听到了什么。
心底涌起的巨大恐慌让他下意识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却又被伍德拦住。
“你现在过去做什么?”
低低的一声警告。
护犊子的模样又印进姜姮的眼里。
在听到争执声时被迫从梦中清醒,被迫走出那扇木门,被迫听到两人的争论内容,被迫成为这场风暴中心的人物。
席景颐是从什么时候怀疑她的?
冒名顶替这事,他们又能查到什么?
能查到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穿进这具身体吗?
怪不得整晚的表情都不算好看。
原来不是讨厌食物,原来他的华语也比想象中要好出很多。
原来“毒”只是表面意思的“毒”。
伍德的威胁不像是玩笑话。
就算只是捏造的证据,那也会对她的事业产生影响。
这种负面影响会伴着她一辈子。
她根本不敢冒险。
一阵脚步踢踏和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姜姮回过神抬头。
客厅里早就没了伍德的身影。
“阿姮...”
“你在查我?”姜姮无力一笑,“查到什么了?”
喉咙、胸腔、肺腑都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不得。
冰冷钻入四肢百骸。
她对面的男人只是垂头站着,一言不发。
表情隐在头顶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
“你早就怀疑了对不对?”
“怎么没问我啊?”
“没有,我只是...”
“只是担心我会伤害你?还是像你朋友说的那样,担心我是个谋财害命的卧底?”
“一早就不信我的吧?”
怪不得那段时间没来。
怪不得时隔一周见面却这么冷漠疏离。
哪是太忙了。
明明是更加有证据怀疑她了。
以为身边站着爱人,回头发现他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看她付出感情的外人。
“席景颐你哪怕来问问我呢?”姜姮皱着眉头,后知后觉的难过在心里冒泡,盈满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今晚哭得好多,眼球都开始发酸胀痛。
“我..我想过要问你的。”
“可是你没有问。”
“席景颐,你的演技还是很好的。”
“不愧是席家大房,有胆识肯牺牲。卧薪尝胆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几天晚上是不是都得睁着眼睛睡觉啊?”
面对姜姮的脸,席景颐竟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反驳都没有。
在他的一生中从没有过这样的场景。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会显得恰当,又怕处理不当把关系越弄越僵。
姜姮像是在唱独角戏,对面的男人一直沉默着,嘴巴开开合合没能说出点什么。
她的脑子堪比一团被开封后无法缠绕回去的毛线团。
理智告诉她席景颐也承受了很多压力,并且就算是问了姜姮也回答不出。
可心底被爱人怀疑的感受又无法忽略。
或许席景颐说点什么,她一定会相信并且无所谓这件事情。
但他什么都没做。
“很多事情只有开口才不会有隔阂的。”
姜姮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们就这样吧。”
话音落下,她转身回去关上房门。
席景颐脱力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他无力为自己辩解。
怀疑她的身份,到查肖窈窈其实一直都在怀疑。
可笑他还试图用亲密接触来找回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片刻后房门又被打开,他下意识抬头望去。
姜姮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手挡在行李箱前,刘海底下的那双狭长的双眼憋得通红。
姜姮错开视线,早已恢复平静,“回家。”
“这儿是你的家。”席景颐死死按住行李箱不肯让它挪动半步,却又听到姜姮带着讽刺又轻柔的声调响起。
“我住在这儿怕你不安全,为席总的人身安全考虑,我还是回家住比较好。”
席景颐想去牵她,却在刚伸手时又缩回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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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今晚别走了,晚上不安全。”
“我自己开车,很安全。”
姜姮现在急需一个让她觉得安心的舒适的环境。
她想回到那个家里。
就算姜康不在。
那也始终是她的家。
深灰色LS一脚油门开上马路,把云溪苑和席景颐远远甩在身后。
—
“又见面了,窈窈。”
“现在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吗?”
第二次见到眼前这个黑裙女孩,姜姮自如多了。
从树荫下起身,走进阳光里。
青草味和阳光味是切实存在的。
姜姮甚至能感受到它们。
她和黑裙女孩一起躺在草地上,手臂枕在脑后,“是的,我知道了。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和我会同时出现在身体里。”
“姜姮”错愕回望,“爸爸的日记本里,没有写?”
“有几页被撕掉了,剩下的只有阿姮两个字。”
“所以我来找你问问,是为什么?”
“这样吧,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为什么。”黑裙一骨碌起身,双腿盘坐着,冲她柔和地笑,“今天我心情好,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今天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姜姮”难得有这么平静的时刻。
姜姮点点头,闭眼朝着天空安静听着。
“有个女孩,她是个孤儿,从小被弃养丢在巷子里,吃百家饭长大,最后被一个唱曲的老太太收养。”
“老太太教她唱曲,教她上妆,带她登台,却在她十二岁那年死了,剧团也随之倒闭。”
“女孩就去参加各种面试,有时甚至吃不上饭,好像又要过回原来那种日子。”
“最后被一个新开的剧团给接纳了,她在里面凭借一腔热血从排不上戏的小角色唱成了全国闻名的一代名伶。”
姜姮越听越耳熟,那似乎是她的前半生。
她睁开眼看向面前陷入回忆的人,一时间没能从这千丝万缕里抽出重要的线索。
“十五岁摘得梅花奖,二十岁登国家剧院的舞台。”
“耳熟吧?”
“姜姮”挑眉看她,“你以为这就是你,对吗?”
顾不得阳光的刺眼,她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姜姮”。
乌黑的瞳仁似乎要把她看穿,不明所以地心下一颤。
那种感觉她没法形容,忽然也说不出话来。
“姜姮”哈哈大笑着起身,抬手又招来不少蝴蝶,将两人包裹在花香的蝶浪中。
“可你错了。”
她笑累了,站在姜姮的身旁,投下一片影子。
姜姮逆着光,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
“孤儿不是你,被遗弃的不是你,十二岁死师傅的不是你。”
“十五岁的梅花奖得主、二十岁登国家剧院的,同样不是你。”
“你很喜欢这场梦,我也很喜欢。”
“那些成就,确实也是肖窈窈会得到的。”
“但那一切都只停留在你的七岁。”
“甚至你还不喜欢肖窈窈这个名字。”
“姜姮”无奈地叹口气,“我只好把我的名字给你用啦。”
“好在,你很喜欢。”
“本来你可以好好沉浸在这场梦里一辈子的。”
“我不知道是谁把你的美梦打破了,让你顶替了我。”
女孩的话把姜姮原本脑子里不需要的线索一一剔除,最后留下了一个让姜姮都诧异的结果。
“你是说,我,我这个拿孤儿剧本的灵魂,就是肖窈窈??”
“是啊,不然呢?”
女孩凑到姜姮面前,仔细端详,“诶,我也好奇,你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