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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

作者:蘑古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姮的笑凝固在脸上,她不敢多问安眠药和动过手脚的刹车是什么意思,心下一沉,不好的预感像毒蛇爬上后脊。


    秦月茹有些得意忘形,都不用她费劲开口询问,直接亮出大小王,“奶奶会替你永绝后患,别担心,这儿签了字泰康的未来就是你的了。”


    只是一瞬,空气净化器的嗡嗡声像滚滚闷雷,贯彻在姜姮的耳中。她有些不确定地又重复一遍:“永绝后患?”


    “当然,奶奶说到做到,承诺泰康是你们的,就一定是你们的。”秦月茹又催促道,“赶紧把这份协议签了吧,过了明天没准就可以和阿景离婚了。”


    纸上的字慢慢变扭曲,到最后姜姮的眼前似乎只剩下当时梦见的场景。她忽然望向窗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外面下雨了吗?”


    四周都被窗帘拉起,看不见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老侍者走到窗边,又毕恭毕敬地走回来,“姜小姐,外头的雨下得不小,您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把。”


    场景和梦境重叠,所有元素一一浮现。姜姮没时间再做过多考虑,丢下手中的钢笔就往外跑,却被侍者拦住。


    秦月茹也没搞明白她的动静,皱眉问她:“阿姮,你干什么去?”


    原本姜姮还能坐在这栋房子里陪这老太婆周旋几个来回,想看看她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可当下姜姮瞬间失去了耐心,也没能保持着自己的伪装。


    她干脆脸皮一撕装都懒得装,手狠狠拍开拦住她的手,捏着那几页合同走远几步。


    “我不是蠢货,你这份合同留着糊弄你孙子去吧。”


    手轻轻一扬,未成册的A4纸被抛向空中,隔绝了两人的视线,成片的白又从空中坠向地面。


    秦月茹只能看到开门远去的那个身影,算不得清明的眼睛里攀上怒意。


    夸张的降雨量仿佛是抱着要把城市吞没的决心而来的,姜姮一路小跑打开车门时,身上的T恤已经被淋透,只能靠车内的热风稍微缓解一下冰凉雨水带来的冲击。


    她打开手机放在中控台上,边往外倒车,边给关驰打电话。


    透过偶尔清晰的前挡风玻璃,她看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秦月茹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之上,逆着光,姜姮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估摸着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雨刮器划到第四下,银蓝色跑车驶入雨幕。


    嘟嘟嘟——


    眼间即将开到下一个岔路口,姜姮都不知道这台车该去往何处。好在第三个电话终于被接通,只是她还没开口,手机对面便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姜姮!席景颐他疯了!”


    姜姮眸子一沉,面前的红灯即将亮起,“他在哪儿?”


    关驰一愣,“什么?”


    “席景颐的位置,你发我手机上,快点!”


    嗓音微哑低沉,伴着比秋雨还冰一些的凉意,和平时那个讲话慢吞吞的姜姮天差地别。


    关驰莫名其妙跟这那台黑车出来埋伏在咖啡厅周围,又莫名其妙尾随着那台车上高速,现在也不知道前车是发了什么疯,在雷暴天气没有目的地一味往前冲。


    好在席景颐的所有车都加装了定位系统,以防不时之需。


    隐约察觉出姜姮或许知道实情,关驰不敢耽搁,打开车子的定位,立马转发出去。


    此时天边的雷云又已经蓄力,打算再劈下一道闪电。


    看着手机上缩小版的车,姜姮果断左转,150迈开上高速。开进匝道,银蓝色跑车也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手机里的定位离她越来越远。


    而听关驰的意思,席景颐似乎已经失去了回应的能力。


    刹车失灵、雨夜、安眠药。


    秦月茹就是想在今天置他于死地的。


    这个骗子说什么会保护好自己让她放心,也都是骗人的谎话。


    想到那张笑脸,心中更加愤懑,脚下的油门不知不觉重重踩下,转速表超过了170。


    窗外的路灯和雨水已经汇聚成一团,变成金黄的河流,划过流线型车身,被她狠狠甩在身后。


    什么超速,什么罚款,姜姮现在满脑子都是抓到他一定要打一巴掌在他脸上泄愤。


    深夜高速空无一人,开了没多久,便在路上看到了辆熟悉的车子。人打着伞站在车外,车尾不远处还放着一个三角警示牌。


    没来得及减速,跑车带起的水雾对着路边那人铺天盖地涌去。


    姜姮的视线仅停留在后视镜里无措的人影身上一刹那,随即又往前驶去。


    手机里定位的车辆早就已经失控,速度是多少姜姮也摸不准。


    再开下去没了司机的掌控,车辆早晚会出事。运气好是撞在护栏上,运气差一些...


    她不敢再想,转速表升到180迈。


    在又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姜姮总算看到了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


    转速表再次提升,开到与黑车并排的时候,抽空瞟了一眼驾驶座的情况。


    被防窥膜挡得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


    她追上了,然后呢?


    面对高速路上的应急状况里,教练根本没教过她应该怎么逼停正在行驶的车辆。


    没了驾驶员把控方向盘,前后轮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在高速上胡乱穿行,好在没了油门动力的加持,车速还算得上平缓。


    当下心一横。


    方向盘被向左打死。


    银蓝色车身在与黑车后视镜在摩擦下渐渐生出火花,车身之间的剧烈震荡唤起姜姮最深处的恐惧,她平息着呼吸,将车再次提速。


    直接横在黑车面前,银蓝色跑车被撞出几米远,黑车终于停下。


    黑车车头被撞得冒出白烟,跑车也好不到哪里去,车门全部凹陷进去,安全气囊和安全侧气帘全部弹出。


    姜姮定了定神从副驾手套箱里取出个安全锤,脚步漂浮地走到黑车边。


    凑近费了些力气把窗户敲碎,扒开侧气帘才看到里头那人歪着头倒在座椅里。


    姜姮伸手进去解开门锁,害怕会着火,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人连拖带拽地拖到雨幕下,又折回车里拿了伞给关驰打了电话,才一屁股坐在席景颐身旁。


    此时姜恒的脑袋不只是剧烈撞击带来的头晕,更多的她猜是提心吊胆后松下的一口气。


    断了线的珠子击打着姜姮的眼睛,鼻头微酸,她疲惫地闭上眼,感受心脏的剧烈跳动。


    上次心跳是一百五的话,那这回估计能飙到两百开外。


    下一部速度与激情,让她来演或许都能游刃有余。


    瓢泼大雨落在水泥路上淌下浅浅的水流,越过柏油路的缝隙,越过席景颐的背部,越过姜姮的后脑勺,沉默的黑伞最终无力地倒在雨中。


    深夜,一个打着黑伞的人从救护车上下来,沉默地站在两台烂车身边。


    满地的车壳碎片,给他发消息的人正和他老板一起躺在地上,连伞都没撑上。为了确保还活着,手指慢慢向鼻子底下探。


    还好,尚存一丝气息。


    但……


    还要他活吗请问?


    不疾不徐地站在一旁点燃一支烟,没抽就这么烧着。


    急诊科医生看到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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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也有些为难,“关先生,咱们救护车...可能没这么大。”


    黑伞里,指尖的那一抹猩红被雨淋湿熄灭,他长叹口气,“你们搬那个男的,他看起来更难活一点。”


    至于姜姮......


    时隔几个月,再次让关驰想起了那天晚上浴室里的气味。


    人怎么可以在一年的时间里重复两次同样的动作呢。


    两把黑伞被收进黑车后座,淋着雨抱起姜恒坐在救护车的长椅上。


    随着拉起的警报声,救护车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


    翌日傍晚。


    姜姮是自然转醒的,睁眼时窗外晚霞正盛,郎姻梅的脸投进她眼里,估计是一晚上没好好歇息,眼里布满红血丝,甚至面色都是熬夜后不健康的蜡黄色。


    “阿姮,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静,刚一睁眼,就站起身来嘘寒问暖。


    明明头发花白,身子骨却比秦月茹要硬朗许多。


    “我没什么事儿。”姜姮浑身酸痛撑着那根护栏起身,顺势看向手上的针头,“郎老师,我这..是什么?”


    “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老太太有些责怪地整理着她的被角,“你说你,半夜三更跑出去淋什么雨?多大的孩子了?”


    心里暗暗吐槽关驰找借口都找不来,面上讪讪一笑,心虚地舔了舔干巴的唇。一杯温度正好的白开水插着管子就伸到了她的唇边,手主人见她没动静又递上前一些。


    “刚醒来先喝点水。”


    或许是出于对老师这个群体的尊敬,姜姮乖乖听话喝完水才想起问席景颐的情况。


    郎姻梅摆摆手,“也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孩在干什么,半夜三更睡不着觉,一个跑出去淋雨玩水,一个在家里偷偷吃安眠药?”


    “...那,他现在——”


    “没事儿了,医生给他洗了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小关正陪着呢。”


    晚饭是赵叔送来的,顺便接替了郎姻梅的班。


    “郎老师一起吃点。”


    “不了,既然家里来了人,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吃饭!”郎姻梅佯装生气,手指轻轻拍了拍姜姮的脑袋,把粉色动画印花的保温杯放在翻起的桌板上便转身离开。


    姜姮扬眉笑着目送她离开,这才歇了口气。


    赵叔将饭菜一一摆上桌,从保温桶里倒出的白色鲫鱼汤散发着胡椒的香味,“太太,这次少爷的事多谢您。”


    美食在前,碗里的饭却连一半都没吃下便被放回桌上,“席景颐醒了吗?”


    赵叔叹气,“还没有。”


    不知道秦月茹给他下的药量是多少。


    姜姮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录音的习惯,不然此刻至少也会有个能证明秦月茹是事件主谋的证据。想到彻底昏睡的席景颐,她还是有些后怕。


    抬头看向药水瓶,药水见底,她伸手将针头一拔,按住伤口。短暂的疼痛使她瞬间眉头紧皱,只一会儿又掀开被子下床。


    “诶,太太您去哪儿?”


    “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晚餐时间,医院走廊里饭菜香味和消毒水味道混合,气味有些难闻。走出来一个个病房看过去,姜姮这才想起根本不知道席景颐的房间号。


    趿着粉色毛绒拖鞋走到服务台,用手机翻译器别扭地问出了床位号。


    跟她仅仅隔了一间房,到达时里面没人,漆黑一片空荡荡的。


    开门进去也没见到关驰的影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那把家属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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