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风华》再次排期播出已经是三周之后的事情了。
整日蹲在官博底下的各家粉丝因为收到新的片段视频而纷纷炸锅，其中闹得最欢的，当属节目新人姜姮的自来水粉丝。
出场一嗓子杜丽娘，成为了许多昆剧闺门旦的对照组，甚至是曲潇的。
【叠个甲，要我说新人就是比曲潇唱的好啊，台词身段，哪个不比曲潇强？】
【谁还记得姜姮还没上节目前，挨的那些骂...】
【说好的新人呢？？人我看到了，新在哪里？？】
【这个姜姮看起来至少入行二十年了吧】
【楼上姐妹，她才二十三】
【杜丽娘活了姐妹们！汤显祖有就救了！】
【我是现场观众，摄像机根本没有录出她一半好看哈，建议感兴趣的都去冲她线下！！超美！】
【无人在意的角落，曲潇是被重新放回选手池了吗？】
由于时差问题，节目组在群里让选手转发宣传博文时，姜姮正在练功房练习下一期的戏，对于网上这些消息，她统统不知。
咚咚——
姜姮的动作顿在空中，紧接着站好看向门口，管家赵叔毕恭毕敬地捧着手机走进来。
“太太，您的电话。”
姜姮几步到地毯边缘，看了眼接起电话。
“阿姮，现在网上你的热度都快压过曲潇好多了！”曲潇下马，梁弥当属最开心的一个，巴不得奔走相告。
她开了免提，走到窗边喝水看向外头的夜景，好半晌才去看网上的消息。微博的粉丝数量剧增不说，连热搜都上了好几个。别的不论，她的片酬肯定是稳了。
把群里导演发的那条博文转发之后，又看了看评论区的留言这才放下点心。
“曲潇身体好了？”
“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爸好像一直在想办法拿到她的DNA，估计用不了多久，她的身世就能大白于天下了。诶，不过....你和那个叫郎姻梅的前辈，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你会不会是她女儿啊？”
梁弥说的热搜她刚才也看到了，郎姻梅就是节目组请来的那个常年定居国外的指导老师。照片她看过，头发花白一老太太，算年纪她俩都快差五轮了。
“她的年纪比狄一舟他奶奶年纪还大吧？”
“可你们太像了，她就没有个儿子女儿什么的吗？连曲潇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是姜家亲生女儿，那你跟郎姻梅不更有可能？”
梁弥说得不无道理，可原书里小小炮灰的身世，姜姮不清楚。现在撞脸的人也不少，万一绕个圈子发现她依旧是个孤儿，那岂不是给了希望又绝望，给自己徒增伤感？
“算了，我现在也不是非要父母的年纪，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梁弥努努嘴，转移话题又吐槽了几句最近酒吧胡搅蛮缠的客户和问了回国的时间就挂断电话。姜姮又抱着水杯喝了一大口打算收拾收拾去楼下洗漱，再看看新一期综艺。
刚把空调关掉，手机又震动一声。
「小王：姜老师，我们现在要启程去波尔多啦，节目组想做个直播，导演打算让您用节目组的账号播，我和副导他们会提早到您那儿，您方便发个地址吗？」
随后是一个过于可爱的表情包，姜姮看了眼时间，刚过八点。
有流量就是不一样，连直播都要以她为主角了。
只是当代网友靠一张照片就能扒出全家的事迹，姜姮都有所耳闻。她想了想，没急着回复，先下楼找了席景颐。
听到敲门声，席景颐摘下左边的耳机，晚上的时间管家一般不会来打扰他的工作，除非是要紧事。
“进。”
门把手被压下，打开一点点。毛茸茸的脑袋凑到里面来东张西望。
席景颐失笑，“怎么了？”
“你在忙吗？”姜姮眨眨眼，确定发现没有关驰的影子才走进来。
席景颐扫了眼电脑桌面上的人，鼠标快速挪动点了两下，把程序最小化，面不改色，“没有，我正闲着。”
姜姮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就是节目组打算录制一个加更给观众作为补偿，嗯..导演组的人要到家里来录制，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席景颐补充道，“你们到时候在客厅拍，爷爷最近有约不在家，我会回书房的。”
“那我们之前签的那个..合同，不是说要隐婚吗？现在网友很厉害的，会不会被扒出来？”
再厉害也有人会撤热搜，再加上这件宅子除了员工就没人来过，根本不会知道。但……
“姜姮。”席景颐沉声道。
好久没从他口中听到全名，姜姮回应都慢了两拍，“嗯?”
“你摸也摸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现在才想起合同来，顺序不太对吧？”
“......”电脑那头的一众分公司领导在线上会议室里看着底下那行翻译，沉默片刻后面面相觑。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掌权人吗？
在跟一个女人说话吗？
要是他们没看错的话，在听到开门声响的那一刻，面前这裁决者眼睛里的笑多得都快溢出来了。
纽约分公司的副总挠挠脸，鼠标移到红色的挂断键上，在听八卦和守住道德底线之间徘徊。
沉默了半晌，又听到渣女语录通过耳机传到会议室里。
“那也是你先主动的，不能收钱吧？”
席景颐的声音里都攀上点愉悦，“不收，我还能倒——”
叮——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默契地退出了会议室。
呼！
好险好险。
差点就听到老板秘闻了。
差点就因为会呼吸这件事被开除了。
席景颐等那扇木门关上才重新打开任务栏里的软件，会议室一片空白，只剩他自己的视频框。
摄像头没关，连声音也没关。
“...”
席景颐迟疑片刻，端起身旁的椰子水喝了一口咳嗽两声，若无其事地重新开了个会议室。
翌日清晨。
整座城市被雨雾笼罩着，灰蒙蒙一片。
十月的波尔多，天气转凉，光是看着雨水落下，都让姜姮皮肤感到一阵发凉。
早早洗漱好坐在客厅里，等待工作人员到来。
经过两周的相处，姜姮和那只名叫点点的边牧关系已经更上一层楼，连拍摄都能光明正大地趴在姜姮的腿上。
灯光设备支起，今天以直播的形式放送，调试过后的摄像机对准了姜姮以及那只围着蛋黄围脖的狗。
白色无袖打褶长裙服服帖帖地一直垂到地上，头发被造型师盘起，还戴上了珍珠耳环。裙子的黑色绑带绕着脖子一圈，在后头打了结，贴在笔挺的背上。
小王走到姜姮身边做起了助理的活，给她理理发丝又收好裙摆，“从这里开始就是以直播的形式来播出了，一会儿副导会给您台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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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哦。”
尾音软而绵，跟哄小朋友似的。姜姮笑着点点头，任由化妆师给她进行最后的补妆。
等化妆师离开副导才终于给她递上台本，“姜老师，九点咱们准时开播，因为有时差粉丝可能不会很多，您也可以不那么紧张。”
姜姮挑眉，换算成华国的时间，开播时刚过两点，能有一两个进直播间的都不错了。走了个大致的流程又对了下两人的台词，在五十九分的时候按下开播键。
摄影机已开启，姜姮就进入工作状态，“大家好，我是今日限定主播昆剧演员姜姮.....”
【啊啊啊啊啊！姐姐！】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当前，我恨我当初为什么没好好读书！】
【姐姐，波尔多漂亮吗！】
【姐姐姐姐，今天穿得好淑女，会在其他平台分享ootd嘛！】
说好不会有粉丝的直播间一开播，人数呈直线状飙升，一分钟直逼30万甚至还没有掉人的趋势。
“你们，怎么都还没睡觉呀？”
【想姐姐想得睡不着！】
【姐姐看到我情比心！】
“想我也得睡觉呀，不然就没有力气想我了。”满屏的弹幕刷得姜姮都有些看不清，“你们慢点说，我有点看不过来了。”
粉丝过于热情，副导当下直接砍掉了台本上的内容，有没有的无所谓，这波互动流量赚足就行！
收到信号的姜姮开始专注和弹幕互动。
【姐姐吃早餐了吗？】
【姐姐是在哪个剧团工作的呀】
姜姮柔声说着：“我在A市的梨园，要是真的感兴趣可以来看看。”
【姐姐在我心里跑了一整天，我彻夜难眠】
【这只狗是陨石边牧嘛，叫什么名字！】
“是陨石边牧，叫点点。”
【呜呜呜，我也要做姐姐的小狗！】
密密麻麻的弹幕里，突然出现了金光四射的带着礼物来的奇怪id。
“谢谢离狗远点...送来的三个梦幻城堡....”
姜姮刚谢完，撇嘴无语地看向角落里，背对着客厅点点戳戳的男人。
说好的会回书房，其实一大早就躲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偷偷摸摸监视工作。
【我去，惊现大佬，谢谢大佬的福袋！】
【榜一大佬又改名了！】
【榜一大佬也深夜睡不着觉吗？】
【快谢礼物姐姐！】
【姐姐在看什么呢？】
小王朝她挥挥手，这才回过神，她咬咬牙不情不愿地喊出id：“...谢谢，姜姮梦男...送来的五个嘉年华，大家不要和这位学习，直播只是为了给大家——”
话都没说完，又是五个嘉年华。
【我草，大佬有心事吗？】
【大佬是不是现生熟人啊？】
【我女之前上热搜，不是朋友还挺多的嘛？】
【那些富二代应该不缺钱吧】
【梦男老师也是个人物，我将推崇他成为姜饼人超话小主持！】
“...”
如果给姜姮机会，她会锤死梦男老师！被迫笑着谢完礼物，又借着喝水的由头，走到席景颐身旁去狠狠给了一巴掌。
再入镜时，心情好多了。
“好那么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的嘉宾都已经到达下榻的酒店，大家跟我一起坐车去看看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