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归炮灰,也不能被个铁盒一砸就死了吧?
她好歹还是个横梁那么重的东西呢!
姜姮又喊了两声都没见地上那人有动静,再喊就该吵醒住在一楼的刘姨了。她压着每秒直奔一百五的心跳,朝里探着步子,转到席景颐面前才发现——
他明明醒着!
“......”
她手都快都成筛子了,“你醒着怎么不说句话呀,吓死我了。”
“姜姮。”
“干嘛!”她没好气地回着,心跳还没能平复下来。
男人的撩起眼皮,侧躺着看她,嗓音几乎轻到听不清,“我找不到我奶奶。”
“你坐得起来吗?”
“头有点疼。”
“以后是不可能让你喝酒了。”姜姮上手摸了摸,倒是没有肿起的地方,估计就是酒种混着来,喝得狠了。她半拖半拽地把人安置在最近的墙面上,“你先坐在这里醒醒酒吧。”
转身看着乱糟糟的地面,为了不让刘姨来打扫时以为家里遭了贼,她只得提前整理干净。
“我有点想我奶奶。”
她取出收纳碟片的盒子,一张一张码放整齐,“至少你有个人可以想,我都没有奶奶。”
“你为什么没有奶奶?”
“因为我是孤儿,孤儿不会有爸爸妈妈,不会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所有的长辈,我都没有。”
东西零零散散,有许多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柜子里取出的,姜姮边找边放,也随口说着。
席景颐没有搭话。
就在姜姮以为醉鬼终于消停时,身后陡然扑来一阵裹挟着各式各样果味的酒气,等她反应过来,滚烫的身体已经摇摇晃晃贴上了她的后背。
长而有力的双臂环住她的腰,带着温度的脸埋进她的肩头,把她困在胸膛和臂弯间。
拥抱,不同于以往的两次。
“你还有我的,不要难过。”
说话声带来的胸腔震动让姜恒愈发不知所措,开合的唇似有若无地碰上她的肌/肤。从口中喷洒而出的气息涌向两人相拥的缝隙中,钻入姜姮的骨缝。
触电似的感觉从她的尾椎骨直升到头顶发旋,如果她是只猫,此时大概已经炸毛了。
愣怔片刻,姜姮缩着有些敏感地脖子,把手上的物件随处一摆,试图去掰开那双精壮的手臂。
“席景颐...”
“你不要难过。”他又重复道。
无父无母的日子姜姮过了二十三年,从一出生就没见到过他们,到了这儿也一样。
她该如何告诉席景颐,她并不难过?
但跟醉鬼讲话就像是跟三岁半孩子讨论数学题,你说东他说西。姜姮彻底放弃,她拍拍席景颐的手臂。
“谢谢你的安慰,我们去那儿坐着好不好?”
身后的人没动作,姜姮又道:“......那样我就不会难过了。”
席景颐将信将疑地退开半步距离,未及时褪下的银色表带还勾掉了姜姮裙腰上的一粒珍珠。着急脱身也没想着去找,赶忙扶着席景颐坐回墙边靠着。
橱窗的射灯照在他的背面,逆着光,男人的脸重新隐在黑暗里。
“姜姮,你今天真好看。”
真诚的夸赞也追不上那一百五是的心跳峰值,姜姮只是淡淡看他一眼,随后起身。
“你说过了席景颐,想喝水吗?”
席景颐轻轻摇头,伸手握住姜姮的手腕,“你知道吗?我奶奶也是闺门旦,你们都很好看。”
第三次。姜姮默默计数,她被牵着又坐回地上。
“可是我害了她。”
姜姮的手被松开,席景颐手肘支在膝盖上,侧头看她,哑声道:“她这辈子都唱不了了。”
盈满泪光的眼眶终于承载不住思念的重量,泪珠顺着眼角滑过鼻梁,坠在另一侧脸颊上。
姜姮猜,那大抵是滚烫的。
悲伤情绪在此刻彻底外泄,席景颐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了。
“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身后好不好?”
“我虽然学得很慢,但我会努力的,别不要我。”
姜姮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席景颐是什么样的人了。
冷淡疏离的、玩世不恭的、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结婚那晚对她贴心的。
是他,又都不是他。
处处利益优先的面具下,似乎孤独才是他真实的底色。
席景颐一双狭长的上扬眼紧紧攥着她,手也紧紧攥着她。
空气静默着。
他脱力的身体开始下滑,脑袋支撑不住东摇西晃。姜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随后抱住了自己屈起的双腿,看向没有窗帘遮挡的天空。
翌日,天空放晴。
落入杂物间的阳光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席景颐。
脖子酸得快断了,头也沉重得不行,直直看进眼里的是零散掉落在地上的磁带、碟片,像是进了小偷一般。
第一下闻到的是薄荷香,紧接着是他满身的酒气。席景颐嫌恶地拧了拧眉,挪了地方,生怕熏到姜姮。
姜姮...
她正熟睡着,恬静的模样比薄荷香更让人安心。
【爱?爱是什么?爱很值钱?】
看着姜姮的脸,脑中莫名自动浮现他自己说过的话。
他低低反驳着自己,“爱,还是很值钱的吧。”
精致流畅的脸因睡姿侧在一边,挤压着左侧脸颊上的巴掌肉。
他想捏一捏姜姮的脸,想看她气急败坏骂他的样子,也想看她站在舞台上清泠泠水袖轻拂的模样。
答应她的要求,大概是他此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半晌他找到被那堆“废墟”压在下面的手机,昨晚的宿醉没能让这群人在早晨七点起床。
「席景颐:向秦初转账20000元。」
「席景颐:向穆林转账20000元。」
「席景颐:向关驰转账20000元。」
才刚爬起身,手机又一下震动。
「关驰:资本家良心发现了?」
「席景颐:嗯,被我老婆感化了。」
「关驰:......起床吧席总,别睡了。」
席景颐看着发来的新消息,嗤笑一声:“单身狗,懂个屁。”
把手机揣进兜里,俯身下去小臂穿过姜姮的腘窝,把人抱起。
她比结婚那会儿又轻上许多,抱起都没费什么力气,还能用承担主要分量的手去开门。
“少爷,这是...”
刘姨拿着拖把和抹布路过走廊,被里头俩人吓一大跳,手里的抹布都差点丢掉。往常的七点,是断不可能在一楼见到两人的。
席景颐磕磕巴巴地跟阿姨解释,“昨晚...在储物间,睡了一宿。”
“哦...哦,那您赶紧抱着姜小姐上楼吧,早餐过会儿就好。”
席景颐应声,按下电梯。
交谈声并未吵醒姜姮,长睫在眼底覆下一片阴影,肌肤颜色白到几近透明,都能看到额角处青色的血管,唯独嘴唇红润,就是眉头微微皱着。席景颐想到自己身上的酒臭味,轻手轻脚把人送回主卧,又马不停蹄退出来去洗漱。
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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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头发像鸡窝,一晚上过去胡茬都长出来不少,眼睛还因为水肿和悲伤青蛙有得一拼。
好在他抢在姜姮前面先醒了。
吊顶的淋浴头刚打开,摆在盥洗台上的手机就开始嗡嗡作响。
席景颐本想洗完再接,奈何对面刚挂断又继续打来,还不到三分钟,都打进第四通了。
冲掉头发上的泡沫,抹了把脸上的水,随便围了条浴巾踏着拖鞋走过去。
关驰?
“你最好有急事。”
那头也没在乎他的态度,“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你们会去法国的消息,刚还找我求证呢。”
席景颐打开免提,放在距离浴室最近的浴巾架上,又继续自己的洗涤工程,“你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肯定招了啊。”那头笔记本自带的键盘声不断响起,“我看了老爷子申请的几条航线,十二点飞,到那儿正好太阳刚升起。”
“我昨晚宿醉。”
关驰无所谓道:“飞行时间十一个小时,够你睡的。”
“......”
把关驰放在身边是席老爷子的主意,席景颐怀疑为的就是折磨他,不停地折磨...
“姜姮还在休息,再晚点。”
“最晚到下午四点,到那儿早上九点多,还得回老宅住。”
听筒里只传来不停下落的水声,就在关驰以为电话会被挂断的时候,席景颐长叹口气:“知道了。”
对面“嗯”一声就把电话挂断,手机重回锁屏界面。
男人站在水底下愣了许久,任由下坠的水珠冲刷着他的身体。
老宅的模样在他脑子里明明都开始模糊了。
直到冲到身体发烫,席景颐才回过神快速洗好澡披着浴袍走出湿闷的盥洗间。
—
中午十二点,姜姮才缓缓转醒。
这一觉睡得很长,又很累。
她做了一个接一个无厘头的梦,却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席景颐的。
从第一次看到类似车祸的场景之后,她就看到了无数个车祸场面。
起身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左肩,席景颐算是个有良心的,知道要把她送回房间睡觉,也不枉昨晚陪他emo那一遭。
床头的手机早就没电,等它充电的缝隙,姜姮又跑去洗漱换了衣服。等手机再开机,已经一点半了。
“醒了?”一楼小露台处,男人穿戴整齐坐在藤制靠椅里,翻阅着不知道已经被搁置在桌面上多久的时尚杂志。
姜姮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喝下,才慢吞吞开口,“你今天怎么不上班?”
啪——
清脆的一声,书页被合上。
怎么一个两个的全来催他上班,泰康没有他难道会倒闭吗?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宿醉了。”
“哦,所以可以不用上班?”
“员工都还能请假,为什么我不行?”席景颐怨怼地看她,“你这话更像剥削农民的资本家。”
姜姮咧嘴一笑,“我这是为你好。”
凤眸弯弯的,席景颐呆愣片刻撇开视线,重新翻开那本杂志,下巴抬了抬,“厨房留了饭,你看看喜不喜欢吃,不喜欢我给你重新做。”
“席总这么好心呢?”姜姮把杯子里的水喝个干净,转身往厨房走,“你中午吃了什么?”
席景颐“嗯”一声,拿出手指一个个向下掰,“红酒焗牛肉、极品龙虾汤、从实验室棚里新——”
话还没说完,姜姮端着盘子走出来,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吃这么多好东西,只给我留了盘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