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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蘑古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先生路过,听说您这儿遇到了麻烦,我们才来的。”


    姜姮想起助理说席景颐去出差,却没说几天。


    “他回来了?”


    木桌裂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叙旧,姜姮把箱子丢到角落里,低声和黑墨镜说:“他们人多,一会儿我去报警,你下手轻点。”


    “诶诶诶!你们几个看不到我吗?”方堃把椅子搬起在地上狠狠砸了三下,随后霸道地摆在路中间。阴沉着脸,本就难言的长相更丑三分,“我的耐心有限,你把温颖交出来,我就立马带人离开。”


    姜姮眼神一凛,“你今天不给我个正当理由,我不可能让你把温颖带走。”


    “正当理由?”方堃嗤笑道,“温颖的男朋友在我的场子上欠了三百万,他还不出来。”


    自己这边来了人,姜姮说话也有了底气,声音都响了许多,“那不还是钱的事儿吗?”


    “我说过,”方堃抬手从小弟腰间抽出一把折叠刀,笑得狰狞,转动刀刃一把扎在了身旁的木桌上,“我方堃最不缺的就是钱。”


    姜姮表情扭曲,这上好的红木就这么被扎了个窟窿,任谁看了都心疼,她也没了好脾气,“那你来找温颖干什么?”


    “她男朋友说了,钱没有,人......倒是有一个。”方堃翻开手机,还调出了视频给姜姮看,“这下算正当理由了吧?”


    视频里的男人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拽着方堃的腿,嘴里讲的净是些不入流的低俗玩意儿。


    这他爹的算哪门子正当理由啊!这不是变相买卖人口吗?


    “二十一世纪了大哥,父债都未必子偿呢,他俩都没在一个户口本上,怎么就直截了当把温颖抵给你了?”


    这本书里正常人屈指可数,姜姮面对这群不可理喻的人,头一回体验了什么叫绝望的知识分子。


    “那我管得着吗?签字画押,明明白白,这可赖不了账。”


    道理是听不懂的,赖也是要耍的,再说下去也只是多费自己的口舌。


    姜姮真不明白这些奇葩都是哪来的钱,她摆摆手,“那就报警!”


    听到报警二字,方堃脸上那么狞笑都消失,眼中杀意尽显,对视上姜恒的视线。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方堃手底下一个黄毛小子。精神小伙大概是新招进来的,满臂的纹身还裹着保鲜膜,抄起手里的钢管就要往姜姮身上砸。


    也是个不讲道上规矩的,谁家士卒打人先打主帅的?


    黑墨镜把姜姮往身后带,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甩棍,迎面就是一击。这场小型战争以黄毛倒下为开战号角,一触即发。


    众人都打得不可开交,丢椅子的,砸桌子的,还有几个把那旧纱帘都给扯烂的。


    姜姮抱着手机躲在红柱子旁,计算着这场战斗后的损失。随着计算器上的位数越来越多,她的心都好像被掏了个窟窿。


    这还没赚上钱呢,倒是先得亏一波了。


    “温颖……”


    眼前战况激烈,姜姮忘记了敌方也有个硬茬子。方堃站起身,一米八、两百斤的大块头跟座山似的杵在姜姮面前。


    “人呢?”狞笑的方堃比狄一舟恐怖多了,姜姮瞬间红了眼眶更不敢说,视线不停在他身后扫视,试图找出一个活口。


    体格大还是很致命的,比如这时候可以把她的活口都堵成死路。


    “不说是吧?”方堃那满脸横肉气得发抖,“不说我就带你一间一间去敲,给我带路!”


    今天姜姮扎了个丸子头,这死男人抓得更加顺手。只一伸手就抓住了姜姮的命根,发丝硬着头皮,她疼得尖叫出声直翻白眼,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用指甲给方堃点教训。


    无果,甚至方堃还抓着她的头发往戏台子走了几步。


    “姜姮!”


    男人的怒吼声越过纷乱嘈杂的棍棒碰撞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可她不敢睁眼,方堃那表情太狰狞了,像青面獠牙的怪物,姜姮生怕看上一眼晚上得做整宿的噩梦。


    她闭眼伸手用力地在那只肥胖的手臂上乱抓,蓦地拽着自己的男人惨叫一声,姜姮的头皮终于被放松下来。陌生的香味替代了方堃身上的腥臭味涌进姜姮鼻腔,她悄悄睁开一只眼。


    那个消失了好几天的债主老公总算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捏着方堃的那只胖爪子。


    “怎么是你!”


    姜姮的视线全都被席景颐的宽肩挡去,听这语气,方堃似乎不太欢迎席景颐的到来。


    项目被抢这事儿更加让他感到愤怒,三两下地就从席景颐手中挣脱出来,分开了点距离。摩拳擦掌那模样大有要跟席景颐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你抢我项目,现在还来坏我好事?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上门了。”


    “席景颐,看到我脸上这条疤了吗?”方堃那把折叠刀的刀刃贴在自己脸上,“拜你所赐,我的脸毁了!”


    “你怎么没向你老大承认你是个废物呢?是因为怕死?”席景颐二话不说把西装外套脱下,递给身后的姜姮,他只剩里头一件白T恤,“竞标私下贿赂负责人都没拿到项目,你得多没用?”


    “你找死!”方堃现在像个灌满氢气的气球,只要轻轻拿小刀碰一下,他就可以自己炸开。


    二百斤的体格出手倒是灵敏,姜姮站在原地,看着两个越打越远的身影,脑袋里忽然闪出莫名其妙的画面。


    方堃再灵活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席景颐几拳,没能躲开。气喘吁吁地扶着他先前坐着的那把椅子,鲜血从嘴角流出,姜姮估计摸着方堃的牙应该是不保了。


    他手一擦,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抬手举起那把椅子就想朝席景颐的方向丢。两人相距有段距离,但也不远,椅子到底是木头材质的物件,又不是拍武打电影,再怎么能打也是个人,都是真皮真肉,这要是被砸到,席景颐头破血流都算是小伤了。


    姜姮把衣服揣在腋下,四下张望想找找对面儿黄毛刚才掉下来的那根铁棍子,结果棍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两根没被拧开的礼花筒。


    用也能将就着用,她撕开下头的纸,大声怒吼,“你给我!滚开!”


    姜姮没来得及刹住脚步,礼花的口子正对上方堃的脸,她一拧,甭管什么彩带和闪粉全被冲进了方堃的眼睛里。


    这胖子疼得闭上眼睛,把椅子随手一丢腾出手去揉。


    姜姮拽着席景颐往后退,“我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应该就会来,我们先去躲躲。”


    拽了好几下,席景颐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那头的方堃都快睁开眼睛了,这席景颐还傻站着,姜姮急得不行,“走啊。”


    席景颐挣脱开手,扶着姜姮的肩膀带着转身,往前推轻轻了一把,“你回后台猫着,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方堃他有刀!”


    席景颐没听她说话,转身就又回到战斗中,姜姮心里一阵烦躁,这也不是他逞英雄的时候啊,就算是小刀,那也是把利器,一刀下去不致命但也得疼死吧。


    她没放下心,悄悄躲在戏台边上的黑暗处,用地毯把自己围起来。


    看着一堆人打得有来有回,一方面怕席景颐吃亏,另一方面她又心疼自己的桌椅板凳。


    也真是邪了门了,打了快半个小时,这后台排练室里那群人愣是没听见一点动静。要是当年张怀民有这条件,苏轼高低都写不出那首诗来。


    好不容易听到门口那儿又有了动静,帘子再次被手掀开,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战火才终于平息。像是火拼之后的场景,台前VIP区桌椅板凳乱飞,一片狼藉。


    带头的男人是个穿衬衫的便衣,他掏出警官证,以证身份。


    方堃被打得鼻青脸肿,可警察进来的时候,他正掐着席景颐的脖子,就算及时松手他也百口莫辩,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警察先生,我是良民。”


    “良个屁!”姜姮眼看场面被控制住,才从手机里调出监控,“警察叔叔,他开赌场,还有人口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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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嫌疑,您可得好好调查他们。”


    “你个臭娘们儿,闭嘴!”方堃被两名干警摁在桌上还不老实,脏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说话注意点!”带头的帅警察招呼手下几名干警,“把人带走!”


    席景颐的人倒是没伤几个,但也纷纷被随后赶来的商务车给接去了医院。


    帅警察叉腰,扬了扬下巴,“你们这儿负责人是谁?”


    !


    姜姮差点忘记了温颖,颠着她松散的丸子头,一阵小跑回了后台。


    穆林指着自己的颧骨和下巴,“席哥,跟这人打怎么还挂彩了?”随后抬手看腕表,“而且这个点你不在泰康坐着,怎么还跑梨园来了?”


    席景颐带着保镖把翻倒的桌椅全都摆放整齐,还分了俩人去扫地,这才跟穆林搭话,“家里人摊上事儿,我这个做家属的不得来看看吗?”


    “哟,刚那女孩儿?”穆林笑得八卦,低声问,“小嫂子?”


    席景颐结婚在富二代圈子里不算是秘密,在朋友圈里更加不算。


    席景颐冲外头扬扬下巴,“出去说。”


    两人靠到出门左转的墙上,红墙灰扑扑的,穆林抬手蹭了两下才靠上去。


    他东翻西找,才从兜里掏出烟盒甩出一根递给席景颐,“好烟都被收了,将就着抽。”


    席景颐瞟了眼,红色软包装,抬手接过。烟嘴被叼在嘴里,穆林给他点火,白色烟雾被吐出,“你管这片,平时的时候,你帮忙多照看照看。”


    “我?”烟被夹在两指间,穆林抖掉烟灰,“那多没劲,你自己来呗,这唱戏你不也懂得很?”


    “我要有这空就好了。”又一口烟被吐出。席景颐和穆林相识十八年,可以算得上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什么底儿也都能交,“最近狄老太太私底下小动作多,公司高层里还有她的人,我得分心去应付她。”


    穆林侧头看他,“狄家那个少爷怎么说?”


    “他?”席景颐冷笑,“就是个傻X,贪得无厌,有个聚宝盆都不够他挥霍的。”


    帘子再次被掀开,门外两位手里的烟几乎是同时落在地上被踩灭。


    穿着练功服的温颖撞进了穆林的视线,他眼睛都看直了,猛地伸手在面前挥散了那点烟草味,神情不自然,“咳,您是梨园的负责人?”


    一路过来看到有人在打扫时,温颖心中就惴惴不安,“我是,我叫温颖,这外头怎么了?”


    “呃……没怎么没怎么,就是有人闹事,”他视线乱飘,没个定处,“已经被摆平了,您别担心。”


    席景颐实在看不下去,在他后背怼了一下,穆林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递出手机,“啊,我是这片新调来的警察,这是我的电话,以后要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我。”


    温颖的手停在备注那儿,“怎么称呼?”


    “我叫穆林,穆桂英的穆,树林的林。”


    也不知道是谁前一秒说这地儿没劲,后一秒就眼巴巴给人发手机号去了。


    席景颐一脸玩味地看着穆林的反应,没注意到姜姮的视线。


    “你的伤口......”


    席景颐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姜姮头发散乱,鼻尖红红的,满脸担忧。


    因为刚才吼得太用力,现在嗓子都有些沙哑,“去处理一下吧?伤口有点大,你可能得打破伤风了。”


    这幅惹人怜的黛玉模样,哪儿还有刚才让方堃滚开的气势。


    席景颐垂头轻笑,“好,我下午去。”


    不满他的嬉皮笑脸,姜姮皱着眉再三叮嘱,“你一定得去,不然细菌感染就麻烦了。”


    “一定去,”席景颐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头顶,“你的头发还好吗?”


    姜姮拍拍头顶,头皮被拉扯的后劲太大,现在还隐隐作痛,“没秃,还好我扎的丸子头,头发应该也没掉几根。”


    席景颐轻轻应声,看向别处,轻声道:“要是秃了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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