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被一通电话给叫走,温颖这才把注意力转向站在姜姮身旁的男人。
看着两人洽谈甚欢,她出声问道:“这位是?”
“哦,我朋友席景颐……”姜姮吸了吸鼻子,“对了,那个方堃说你男朋友把你输给他了,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姜姮将人摁在了椅子上,大有一副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温颖看着发型凌乱的姜姮,又看了眼身上乃至脸上都挂了彩的席景颐,也不好意思不开口。
“六年前,就是我才刚上大一那会儿,母亲身体健康,梨园前景一片光明,也在那时我爱上了我的初恋。”
“他没那么好,却和墨守成规的我不同。在家庭严苛的环境下成长的我,瞬间就爱上了这种与规矩背道而驰的感觉。”
“他带我骑摩托,带我去酒吧。我学会了离家出走,学会了抽烟喝酒,除了纹身,我实在怕疼没敢尝试。”
“在他的影响下,我甚至开始谴责母亲和奶奶对我的严格,也开始抗拒戏曲行业,那时候的我认为,从小吃的苦都是她们强压给我的,不是我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反抗、争吵,就在我被赶出家门的那天,他弃我而去了。”
“断崖式的分手让我接受不了现实,母亲和奶奶是在东站找到我的,那时候我全身上下只有两块钱,甚至连回家的车都坐不上。我被奶奶和母亲接回了家,这个严肃的家庭氛围重新让我找回了安全感。”
温颖强颜欢笑,“老天有眼,那个死渣男在欠下一屁股债想让富婆新欢帮他偿还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彼此骗了对方三个月。”
“渣男骗富婆是海归富二代,而富婆骗渣男是某某集团的千金。一口锅最终会迎来属于他的那个盖子,两人倒是挺般配的。共友告诉我时,我没感到震惊,也许是真的对渣男无感了。”
“可巨额的债务让他喘不过气,绞尽脑汁又想起我来了。说想和我复合,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花言巧语,还为了请我吃饭又刷爆了一张信用卡。”
“把爱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看上的不还是我身后的温家,还不是我的梨园吗?”
“所以我拒绝他了,”温颖耸耸肩,“他恼羞成怒,四处跟债主说我是他女友,让他们有债就来找我讨。起先那群人还讲道理,三瓜俩枣的就能打发走,或者一听说我和他分手的消息便不再缠着。”
“可是讨债对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变态。”
“最后一个就是这个方堃,他上两趟来找过我,我去报警,当时并没有人敢受理我的案件。他可能自己也有事要忙,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这次又来了......”温颖愧疚的愧疚都快溢出,“阿姮,实在抱歉让你和你朋友经历了这些。”
姜姮还没从故事里缓过来,席景颐已经出声安慰,“今天的事别往心里去,这片区域的领导已经换成穆林了,就刚才那个男生。以后有事就找他,穆家小公子,罩个梨园还是绰绰有余的。”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方堃虽然一副目无王法的模样,但穆家可是这片区域出了名的军人世家,往上查三代不是上将就是大校,就对付方堃这么个街头恶霸,洒洒水的事。
“嗯!”姜姮一手抚上温颖的背,附和道,“反正这梨园你给我封了个董事长的职务,这以后也是我的地盘儿,别跟我这么见外。”
她话锋一转,“还有,那死渣男叫什么名儿!就该给他告了,让他吃牢饭。”
在两人一言一语的安慰下,温颖的情绪才稍有好转。
“温老板,这些赔偿一会儿我会差人给送来。”席景颐拍拍姜姮的肩,“眼下也没我事儿,我就先回公司上班了?”
姜姮应声,给人送到大门口又把人拦下,“那个......你今天晚上可以提前下班吗?”
席景颐扶着车门,有些苦恼的模样,“我好歹是个总裁,得做榜样吧?迟到早退可不是好事儿。”
对视了半秒,姜姮直截了当开口,“我想请你吃饭。”
“怎么?”席景颐靠在车身上,垂头看她,“姜小姐要还我人情?”
“也......不全是。”姜姮舔了舔稍微干巴的唇,“对于让狄一舟签股权转让书的事儿,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讨论讨论。”
席景颐又双手交叉,靠在车门上,“我记得柯老板晚上在城西的酒吧开业?”
“不碍事儿,我去报个到结束得早,我们可以吃晚餐。”
看着姜姮的样子,席景颐竟然第一次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那餐厅随我选?”
姜姮点头,“随你选。”
“那我们在家里吃,我下班去柯老板酒吧找你。”
短短几个小时,姜姮好像跟过了个把月似的。送走席景颐又接上他的总助,连招聘面试都是温颖抽空出来给处理的。
园里损坏的物件一个个全被记在了赔偿书上。总助叫关驰,年龄约莫二十七八,据说是席景颐的发小,倒也真的尽职尽责。
“小嫂子,那个......”
“我不是小嫂子。”姜姮皱着眉矫正关驰的称呼,她不想被误会,如果席景颐远在国外的心上人因为听到他身边朋友这么称呼自己,而误会席景颐,那可算是姜姮毁了人家的姻缘。
她可不能干这些事儿,“我和席景颐是同盟关系,顶多也就是个朋友而已。”
朋友......?
朋友是指,抛下一整个会议室的员工,特意跑来挨揍吗?席景颐脸上挂的彩,关驰可都在群里看到了。
他不理解两人的相处方式,但小嫂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那姜小姐,刚才您说的这些都写在纸上了,您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姜姮摇头,要赔偿的东西都是她在手机上算了三四遍的,没必要再确认一回。关驰把桌上的相机收起,就打算告别离开。
“啊!对了!”姜姮叫住他,手攥成拳,“这赔付的钱一定要让方堃出,他自己亲口说的不怕赔偿,我得好好敲他一笔。”
关驰听这话有点耳熟。
【你计算完赔偿的事情就让法务把赔偿书带到局里去,既然方堃觉得自己赔得起,那让姜姮多讨点精神损失费也可以。】
他该夸这对盟友有默契吗?被迫接受了盟友设定的关驰认真应下,“好。”
送走关驰,姜姮这才换了衣服踏进排练室。“二老板,您没事儿吧?温老师说您被壮汉围攻,都被吓哭了。”有两三个女生已经听闻了前边儿发生的事情,焦急地打着圈看她。
......谢谢啊,再给她说夸张点,就该是姜姮徒手劈壮汉了。
“别听她乱说,就是来了几个闹事的,没大事儿,完好无损。”姜姮把围在身旁的众人驱散,“快去练功,过会儿该吃饭了,听说小食堂今天做了辣椒炒肉!”
—
姜姮为了柯勒的开业仪式提早下班,开了半小时的车到城西。她还没踏足过这个地方,商业街上餐饮、服装、酒店、便利店,应有尽有,算得上是加班小白领的天堂。
前头是步行街,没法继续往前开。她把车停稳,沿着街道走了半晌才看到摆着两排红色飘带花篮的店铺,一面会变色的亚克力门头上嵌着一个大大的字母“X”。
城南的酒吧叫小满,因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所以小满足矣。这个道理姜姮懂,但这次的“X”,她又看不明白了。
恰好这时柯勒握着手机从门里出来,那头银发还是扎眼得很,“哟,你来了?刚想给你打电话,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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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进去啊?”
姜姮伸手指向门头,“这X什么意思?”
“未知,”柯勒也转过身,双手交叉摆在胸前,“既然开在商业街上,我希望每个人的未来都是未知的,有无限可能的,至少不能一眼望到头。”
一家酒吧名字都能有这么深的含义?
“柯勒。”姜姮看他的眼神都带上点赞赏的意味,从没被叫过全名的柯勒有点儿怵她。这会儿人都站得笔直,像根电线杆子,等着挨姜姮这道雷电的劈。
她搭上柯勒的肩,“你现在的文化水平太高了,我觉得小分队配不上你了,我将把你踢出小分队的行列。”
?
竟然不是想着提高自己,而是排除他人吗?
不愧是姜姮。
柯勒戏精附体,抓住姜姮的手摇啊摇,“不要因为我有文化就赶我走啊,老大!”
姜姮对于柯勒的哭诉仿若未闻,迈步拽着他通过一条像时光隧道的走廊,里头的驻唱乐队已经在唱下一首歌了。
乐队的演唱风格和室内灯光也比“小满”柔和。
“这儿!”梁弥在散台朝她招手,又看到柯勒的表情觉得好笑,“你们这玩儿啥呢?”
“阿姮要把我踢出小分队!”柯勒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假装偷偷抹眼泪。
“快撒开,”姜姮抖了抖手臂,一杯新品被推到她面前,“这晚饭都还没吃就开始喝酒,不好吧?”
“人都来酒吧了,不喝酒难道喝茶吗?”闫泽晃了晃杯中淡蓝色的酒液,与姜姮碰杯,“放心,酒精浓度低,喝不醉人。”
闻着味道像是甜橙味的鸡尾酒,但每杯酒都该有个属于它自己的名字,“这叫什么?”
“落日。”柯勒拍拍自己的胸膛,“哥亲自调的,是不是百分百诚意?还要不要把我踢出小分队?”
“嗯,那就考虑考虑吧。”就算是看在柯勒的面子上,今天这杯酒也得下肚了。入口浓郁的果香差点让姜姮以为自己在喝果汁,“你这里头放了多少橙汁?”
“不多,80毫升。”
?
“那不就几乎一整杯都是橙汁了吗?”
“嗯,这不正合你意?”闫泽一手支在吧台上,忽然眼神定在某处,手搭上姜姮的肩,“诶,今天你老公也来这儿了。”
“啧,什么老公,别乱说话。”姜姮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了闫泽的手上,“我们现在只是盟友,是朋友,不许说这些叫人误会的话。”
闫泽撇嘴,“你们这对夫妻倒是有意思,一个说和老公是盟友,一个说自己老婆是棋子。”
“他说的?”姜姮对于“棋子”一词并未反感,“就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他才肯跟我交换利益呀。某种程度来说,我和他互为彼此的棋子,所以还是盟友。”
梁弥啧啧咂舌,“狡辩,你们家在城南,泰康在市中心,甭管怎么说也不该来这儿喝酒啊。”
“我今天答应请他吃饭。”姜姮瞥了梁弥一眼不再开口,半晌轻拍柯勒的手臂,“柯老板,替我去给他送瓶酒呗。”
“干什么?”柯勒睨她,“今天才开业,您拿我的好酒做人情?”
姜姮卖乖地冲他笑,“上午梨园有人闹事儿,他帮我赶人了来着。”
“他是你丈夫,天经地义的,”闫泽还替她翻起旧账,“不是他自己说的吗?你嫁给他,明媒正娶,不会亏待你的。”
“他是没亏待我......可是上午那男的打他好几个地方都挂彩了,我有点儿过意不出。”
酒吧里光线昏暗,闫泽一群人坐在散台也没能看清席景颐的状态,一听到席景颐受伤,柯勒的酒瓶就已经端上桌了。
“去,赶紧去。”柯勒把酒瓶往姜姮怀里塞,“三亿的债,不能再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