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砚瞳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污染物离她不算远,大概5米的距离,他扫出的音波击中她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
但她几乎是看到郑向东发起攻击的同时,就感受到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出去了两米,移动到了污染物攻击不到的位置。
同时,姜岑把一个小铁块从不远处抛过来,在她和郑向东之间,突然膨胀变大成一堵墙。
铁墙被音波击中后炸裂开来,砸向附近的尸鬼。
郑向东的这次攻击完全够C级的水准,如果阮砚瞳没及时躲开,足够把她切成片。
阮砚瞳集中注意,稳住身形后,抬手切倒一只扑过来的尸鬼。同时,她看到林安时迅速移动到刚才她所在的位置上。
她反应过来,刚才救她命的,是队长的天赋【引力】。
队长说到做到,你去干,我兜底。
阮砚瞳徒手解决掉两三个尸鬼,与林安时背对背站着。然后她举起机关枪,开始疯狂扫射靠近过来的尸鬼。
虽然尸鬼总数不多,但它们即使被击中也感受不到疼痛,所以子弹对它们的进攻并没有多大影响。
阮砚瞳击退了一部分后,开始逐一瞄准脑部射击,被击穿的尸鬼倒地,丧失行动力。
污染物的操控靠精神连接,破坏尸鬼脑部,能够暂时断掉污染物的控制。
姜岑抓起手边的啤酒瓶子,扔向舞台。啤酒瓶在高处膨胀变大,然后砸向乐队的乐手们。
瓶子受重击碎裂后,林安时用引力操纵碎片,刺向污染物郑向东。
舞台上的其余几个尸鬼不断地替郑向东挡下攻击。
郑向东再次举起小臂,想要扫出音波。但林安时没给他这个机会。
林安时伸出手臂,对着郑向东抬掌。郑向东凌空飞出去,砸向后面的墙壁。
随着巨大的撞击声,舞台上的设备和灯光倒的七七八八。
全场再没有一个尸鬼有行动力。
墙壁被砸出一个凹陷,郑向东靠着墙壁慢慢滑坐下去,动弹不得。
郑向东还有一口气,但已经丧失了所有行动力。
林安时收回自己的手低头来回翻动看了看。好像她对自己的这一击绝杀有些许疑惑。
算了,不重要。林安时心想。重要的是,阮砚瞳找到附着链了。
尸鬼是因被吸食情绪后,情绪熵过低死亡,而污染宿主恰恰相反。
人类在情绪熵过高、情绪崩溃时,才会被污染寄生。
成为污染后,宿主依旧保留着他被寄生时的情绪状态,相当于陷在崩溃情绪里循环往复,以此给污染物提供基础生命力。
找到附着链,等于是再次刺激了已经崩溃的神经,通常污染宿主会产生极大的反应。所以很多情况下,找到情绪附着链的那一刻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污染物会暴起攻击。
简单点解释就是,郑向东破防了。
林安时转过头,看了看阮砚瞳和姜岑的情况。
舞台上突然传来麦克试音的声音。
林安时以为郑向东恢复了,迅速回头,刚想出手,发现是玖歌站在麦克风前。
舞台上其中一只音箱已经坏掉了,只有一直还响着。玖歌弹了弹身上的贝斯,贝斯的声音很闷,只有它做伴奏没那么好听。但她也只有它。
玖歌唱起了这个乐队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玖歌的嗓音很好听。
瘫坐在墙边的郑向东尝试把头转向玖歌,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它已经没有任何行动力了,只有眼球在上下转动着。
回忆里,他第一次,也就是上一次,听到玖歌唱歌,是在5年前。
污染物乐队就是在5年前成立的。
这不是郑向东第一次玩乐队,他之前在另一个乐队里是个很厉害的吉他手,弹的好,还能写出特别好的歌。
他太爱音乐了,完全痴迷于此,他的金钱、时间、精力全部都花在这上,灵感来了的时候昼夜不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创作,饿了就吃点饼干顶着,直到各方面都满意了才收工出来。
有一次还是赵飞看不下去了,把关在屋子里一周的郑向东拖出去吃饭。
他这么辛苦的创作,天才的作品,但最后都要被那个什么都不会的主唱拿去唱,然后收获最多的掌声和喜爱。
不甘,怨恨,最后变成执念。
他的歌,他要自己唱。
别人都不配。
后来,他带着键盘手赵飞退队,听说他们退队没多久,之前的乐队就解散了。
哈哈,果然是一堆垃圾,离了我什么都不是。郑向东跟赵飞嘲笑到。
赵飞笑笑没说话。郑向东是他很多年的朋友了,赵飞键盘弹的不错,但玩乐队就是个业余爱好。但他知道郑向东的理想远不止于此,他觉得郑向东有才华,应该支持他,所以他跟他走。
郑向东要成立自己的乐队,开始招募自己的队员。
吉他章骁是郑向东他姐的儿子,是个小混混,很早就退学了,天天不学好,跟人打架被拉了一刀。他妈看不过去,拜托他带着。
虽然搞乐队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但比不知道哪天把自己命搞没了强。
章骁的吉他是小时候跟着郑向东学的,弹的不咋地,但她姐没少扶持郑向东,他理应关照点。
倒是有一个弹的还不错的小姑娘,叫玖歌,很有勇气地向他毛遂自荐,拿吉他给他弹唱了一段。
唱的也还行,但唱的还行的太多了,没什么用。
女孩儿玩贝斯多酷啊,于是郑向东给她指了条明道,让她留下来当贝斯手。
鼓手周鸿星是他最喜欢的,他就是个天才。郑向东认识周鸿星的时候他高中都还没毕业,水平就已经碾压圈里大部分人了。
而且眼光也好,坚定的跟着郑向东混,要不是他苦口婆心劝他要把学上完,他高中都毕不了业。
污染物乐队成立了,他做的乐队,亲自选的人,应该无所禁忌,所向披靡来着。
但怎么就越来越差呢。怎么到如今这样,10块的票价都没人愿意来看。
太多人,太多人或直接或委婉的跟他说,这乐队挺好的,但就是,主唱唱的太差了。
“要不换个主唱试试?”
他们懂个p啊,这些什么都不是的王八蛋。
后来他让同样说出这话的玖歌滚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
再后来他花光所有积蓄,也支撑不下去乐队的开销。
如果自己有唱歌的天赋就好了啊。
为什么这些人,全部都要拿他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要求他。
他当然想有这个天赋,比任何人都想。
因为太爱了,所以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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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但求之不得。
他恨过父母,恨没给他一个好的基因。恨过天生一副好嗓子的人,恨他们凭什么那么幸运。
但他也知道这些没用。
最后只能恨自己。恨自己也没什么用,但他的恨意实在是无处安放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可怜,命运为何如此吝啬,要叫什么都不如他的愿。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唱歌难听。
他也不是渴望鼓励和理解。
他是太恨自己没有这个天赋。
郑向东是因为对天赋的执念崩溃的。
玖歌唱完了。
她没有看郑向东一眼,平静地走下台。
仿佛就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一个在台上唱歌的心愿,即使观众只有三个正常的人类,和一堆半死不活的污染。
玖歌把贝斯装好,然后靠在角落里。黑暗遮住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林安时鼓起了掌。阮砚瞳和姜岑也跟着鼓起了掌。
不知道玖歌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完成的表演,但好的演出值得喝彩。
掌声落下后,林安时示意姜岑留在观众区,自己带着阮砚瞳走上台。
阮砚瞳看见郑向东只有眼球在时不时转动。
“它动不了了吧?”阮砚瞳问。
“应该是,低级污染物没有自主意识,只够完成最原始的吸食和攻击。它动不了应该就是真的动不了,没有伪装的智商。”
“那我放心了。”阮砚瞳刚想上前一步
林安时:“但你最好还是离它远点。”
“怎么了?”
“有点怪怪的。嗯。”林安时若有所思。“我感觉我还没到一掌就能把C级污染物拍成这样的水平。”
姐你不要不自信嘛,刚才帅爆了好吗。
阮砚瞳坐了下来,看着郑向东,寻找着措辞。
让一个情绪崩溃的人解脱,这太难了,所以作战中心对此也并没有强制要求,只说尽量。很多作战员懒得做这个事,直接暴力铲除了。
但阮砚瞳要试一下,一方面是因为解开附着点,能把污染物能力削弱一两个等级,更能保证任务完成。
不过目前可能也不需要,阮砚瞳看了看郑向东的样子。林安时一掌下去这家伙就只剩一口气了。
更重要的,一定要尽可能收集附着点以供研究。污染源源不断,只靠杀是杀不完的,要找到根本解决办法。这也是目前世界对待污染物的主流态度。
阮砚瞳觉想象自己是个心理咨询师,对郑向东说。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郑向东眼珠子转的飞快,张开嘴,艰难地发出音节。
“你...懂...个...p...”
你懂个p,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懂付出一切的热爱,但没有半点回报的感觉吗。
你懂你坚信的此生意义,发现毫无结果吗。
他心里还有很多想说的,但他的状态支撑不了他说那么多话了。
“我怎么会不懂呢。”阮砚瞳倒是希望自己无法理解。
“你应该不认得我,我是个没觉醒天赋的F级污染物作战员。”
“一般人如果没天赋的话就放弃跟污染物打交道了,倒也没什么的。”阮砚瞳继续说。
“但我妈是阮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