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一进门就被黑暗中的一个人影猛地一拽,死死锢进怀中,声音带着哭腔的闷,阴森森道:“我现在就想发疯了,你知道不知道?”
越抱越紧,弄的黎危有些呼吸不畅,她只能不停的抚摸妹妹的后脑勺,像在给一只炸毛的宠物顺毛,语气软的一塌糊涂,柔声安抚:“安崽乖,保持平静,姐姐喜欢你乖乖的,可以做到吗?”
安郁不回答她,不安分的双手摩挲着黎危的后背,她穿着柔软舒适的白色冰丝睡衣,被妹妹的动作惹得身子颤栗,“安崽,不要…不要这样…”
安郁完全不理她,继续摩挲,坏坏的明知故问,“不要哪样?说出来”
这个感觉太奇怪了,黎危实在受不了了,便轻轻推开她,钻进被窝,把自己裹住,只露出一个头,侧身躺着,声音很轻,“安崽,该睡觉了…”
安郁躺到黎危身边,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心里就闷着一口恶气,无从发泄,霸道的从她后背环抱住她,将黎危整个人搂在怀中,不至于弄疼她,但又抱的很紧,轻声的命令口吻道:“转过来”
黎危感受到她的动作,心下一惊,但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拒绝妹妹,当她生气也好,吃醋也好,耍小孩子脾性也好,自己的妹妹,总得宠着。
不过她们两个人每一次拥抱,都让黎危感觉心里暖洋洋又软绵绵的,还夹杂了一些自己也没觉察的小甜蜜,于是听话的将身子转过来,整个人贴近妹妹怀里,安郁顺势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彼此汲取着这份温暖。
黎危刚想问她不是在军训,怎么突然回来的事,就被安郁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抢先打断,“你是我的谁?”
黎危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但还是柔声回应了她,“我当然是你的姐姐,永远都是”
安郁心里还是吞不下那极端的愠怒,垂眸阴冷的盯着姐姐,字里行间都冰冻住一般,让人听了不寒而栗,“那个男的,必须滚,否则,必须死”
闻言黎危脑袋轰然炸开,她好像还是不够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斯斯文文,在学校是公认的好学生,乖巧的学霸,怎么会说出这么极端的话来。
让她一下子怔在原地,半响缓缓挤出一句,“安崽,你还小,很多事情姐姐没办法跟你说的那么透,你不需要明白的”
透过窗帘的缝隙,月光渡在安郁阴郁苍白的面容,比起上一次她跟姐姐的见面,人又消瘦了一大圈,不过倒是长高了些,全身上下都透着股清冷气息,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说不上是完全的病怏怏,但也是个药罐子,常常生病,所以黎危照顾她就更加上心跟精细,舍不得她累到一丝一毫。
安郁在黑暗中寻找着黎危的眼睛,推心置腹道:“你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至爱”
黎危再一次感到脑袋炸开了,如同枪毙被一击爆头的死刑犯,感觉身体的三魂七魄都分崩离析了。
她下意识从妹妹怀里挣脱出来,非常慌乱的解释,呼吸不稳,“姐姐也爱你,但安崽要明白,这是亲情的爱,不可以混淆了”
安郁瞳孔近乎一瞬就暗了下来,心情乌云密布,窗外也在此时不合时宜的下起狂风暴雨,紫色的雷电悬挂在天空,炙热跳动的心脏,也因姐姐这句话被原地冰封。
“倘若我偏要一意孤行呢?”
黎危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跟妹妹的关系,似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像脱轨的列车,偏离了原本正在运行的轨道,她不知道如何说服妹妹不能够这样,只能一味的跟她说着:“安崽,听话,好吗?”
安郁摇头,语气咬牙切齿,心中的暴戾因子在极端燃烧,“你想我听话,就是这么做的?”
黎危背过身躺着,不敢看妹妹,口不择言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事都得顺其自然,姐姐也迟早需要成家的,不是吗?”
安郁被她这句话瞬间点燃,直接把黎危的身子掰了过来,直面自己,语气冷的结冰,“明知道自己会因此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也甘之如饴?”
黎危把半边脸埋进枕头,声音很闷,心里好乱,“安崽,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头一次发疯般的声嘶力竭道:“那是哪样?!你明知道你说出这种话会让我疯掉,你还要说!你是成心想逼疯我是不是?还是想让我彻底死心?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你逃不掉!你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够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否则我不介意跟那些个贱种一起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黎危被她吓的不停的摩挲着妹妹的脸,试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的哭腔,“安崽,别生气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错了…”
安郁气的一把甩开她的手,发疯愠怒道:“你干脆杀了我!”
黎危哭着摇摇头,眼泪都快要流干了,自嘲一笑,“这样的爱,算什么呢?如若捅破了见光,然后成为束缚住彼此的枷锁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到一辈子直不起骨头吗?姐姐怎么会舍得带着你背负着这些罪孽”
安郁眼眶通红,红血丝布满眼球,直勾勾的将视线,定格在姐姐的眼睛上,“罪孽?我爱上你是错的吗?我不能够爱你吗?我们相爱就一定是互相折磨吗?谁规定我们不能够相爱!”
她很急切,已经没有办法的控制,欺身而上,俯下身去吻着姐姐的耳朵,兵荒马乱的亲着,“今晚,没有任何人可以管到你我”
安郁一边说着,掌心一边在黎危身上游走,难的是她怎么都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的妹妹,鬼压床似的被定住了穴位,还真是够荒唐的。
她想着妹妹现在还小,也许还在叛逆期,让她任性一次就任性一次吧,只要她能够消气,眼角滑落了一滴生理性的泪水,任由着安郁动作。
感觉到妹妹的手钻进自己的小腹,甚至已经越发不可控的往下游走,白色真丝睡衣原本就单薄,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安郁的攻城略池,没多久就变得透明了。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随着黎危耐心的教导,毫不留情的把她祸害的眼泪跟瀑布一样汹涌。
黎危指尖插入妹妹后脑勺的发丝,不停的摩挲,整个人的脸色好似发烧到了三十九度,带着哭腔,软绵绵的颤栗道:“安崽,姐姐不该让你生气的,姐姐错了…停一停好不好?”
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小家伙,哪能顾着她说了些什么,黎危只是断断续续哭泣着喊:“不要了安崽,姐姐不要了…”
不知过去多久,黎危紧抿着唇,委屈挂在脸上,半响都未从唇齿间挤出字眼来。
安郁吻吻黎危的鼻尖,无比虔诚。
“我对着上天祷告,若是与你相爱,是所谓世人定义下,天大的十恶不赦的罪名,那么我会虔诚的祈求上天,死后,只愿让我一人,堕入无边地狱”
黎危捂着她的唇,随即又吻吻妹妹的眼角,“人一死,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能与你相见,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姐姐要你活着,比起死,你愿意为我活着,才是姐姐最大的夙愿”
她们在眼泪里接吻,二人**裸的将灵魂深处的爱欲,一览无遗的摊开面向彼此,有什么关系呢?那些刺痛着人们的文字,那些世俗直指真理不能够这样的定义,又有什么关系呢?接吻吧,接吻吧…,就这样一直吻下去,吻下去,没关系,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