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睡不着,她也好奇谢丽尔这么晚了还在忙,遂偷偷摸摸溜到窗户边上偷听。
可是耳朵贴在墙上听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声音。
正当她以为是隔的太远准备换位置时,里面传来说话声。
“听够了吗?没听够的话进来听?”
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暴露了,只好灰溜溜地推开正门进去。
入眼是一张金丝楠八仙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此刻谢丽尔正端坐着写着什么。
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偷听?”
谢丽尔依然写着字,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开关门的声音太大了,不知道才有问题吧。”
听着对方傲慢的语气,还有这两天来对自己的讥讽,想起这些善思谢心里就有些气愤。
走上前拉开椅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就因为第一次见面我没给你跪下叩拜你吗?”
谢丽尔放下笔白了一眼,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因为我不想你留在这里。”
善思谢一整个人无语住了。
你不想留我还不想呆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回去的方法?还说着有也不帮我的话,真的是气死我了!”
说完她出气似的一口气喝完杯茶,把茶杯放在桌上时故意发出的哐当的响声。。
谢丽尔随意乜斜了一眼道:“你回去需要特定的时间,不然即使知道方法也没用,提前告诉你只会让我徒增苦恼罢了。”
善思谢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看对方的神情,不似作假,难道她真的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吗?
她想着开始有些焦急忧虑起来,也难怪不告诉她。原来这种遥遥无期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谢丽尔看出善思谢的难过,面上也有些不悦,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这样未免太残酷了点。
她说道:“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善思谢看了她一眼。
“什么故事?说说看。”
经此一事,她对谢丽尔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改观。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谢丽尔话还没说完就被善思谢打断了。
“停停停!你是不是想说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人在讲故事?”
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不下百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谢丽尔摇摇头,“不是,山上没有庙,而是有一座宫殿。”
这个版本的故事善思谢还没听过,也觉得新奇,安静地听着谢丽尔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宫殿,里面生活着一个魔女,所有人都唯她是从伺候着,所有人都尊称她为女王,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活了多少岁月,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魔女冷血无情,她掌管着一个国家,也厌恶人类,下人稍有失误或者有让她不满意的,便会被随意抹杀掉,所有人都尊她敬她但又怕她,对她都敬而远之。
后来的某天,殿里闯进来了个小姑娘,穿着打扮和她们完全不同,看见她时开心地小跑过来抱着她的脚喊妈妈,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魔女动了恻隐之心,便收留了她取名叫兰,从此两人以母女相称,而兰也在宫殿内居住了下来。
那时候兰约莫五六岁光景,活泼开朗,和阴郁恶毒的魔女对比鲜明,渐渐的,魔女被兰所感染,阴暗可怖的性格逐渐减少,她会陪着兰玩游戏,一起赏月。
随着兰的一点点长大,情感开始萌芽,兰向魔女告白,魔女最开始是拒绝的,她不同于其他人,不会喜欢任何人,可在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魔女也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兰,喜欢上了自己收养的孩子。
她们在一起了,度过了很幸福的时光,也因为有兰的存在,脾气暴躁的魔女得以安静,国度的岁月得以惬意。
“所以,故事的最后,她们幸福地在一起了?”善思谢问道。
谢丽尔摇头,继续讲述后面的故事。
魔女照顾着弱小的兰逐渐长大,而兰也教会了魔女热爱世人,不再暴怒随意杀生,魔女开始教会青涩时期的兰该怎么教书识字,而青春时期的兰会把魔女按在树下亲吻。
可是,兰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有生命逝尽的那天,魔女也察觉到这一点,她翻阅查询了无数的典籍古书,才终于找到让兰和她一样永生的魔法,只是布置这种大型的阵法和准备材料需要时间。
可还没等她准备好,兰病倒了,被不知名的病魔所折磨,身体开始日益虚弱,宫殿的御医查不出来,魔女觉得她们没用,便把她们都杀了,魔女试图用自己的魔法治愈,但还是毫无作用。
魔女能清楚都感受到兰的生命在流逝,走投无路之下,她启用了还未完善的法阵。
善思谢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看起来古板的谢丽尔讲起故事来还挺绘声绘色的。
“那后来呢?那个叫兰的孩子活过来了吗?”
谢丽尔摇着头:“没死,但也没活,魔女悲伤欲绝之下,欲拉上国度里的所有人都给兰陪葬,便使用了某种不可逆转的魔法,把所有人都变成了似人非人的异类,而魔女则在漫长的岁月里寻找着复活兰的魔法,同时也在永无止境的永生里失去所有情感,。”
谢丽尔说完叹了口气,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脸上也带着悲苍之色。
善思谢也感到惋惜,“魔女的永生,或许是另一种死亡的惩罚吧,在漫长的岁月里认识一个个朋友,后又目送她们离去,那肯定很痛苦。”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沉浸在以悲剧收场的故事里。
突然,谢丽尔眉峰一转,“谁?出来!”
话音未落,一黑衣人从窗户闯进,剑指谢丽尔。
还没等善思谢反应过来,谢丽尔侧身轻易躲开,这时彼岸和安娜昙也进来了,手里拿着各自的武器和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善思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谢丽尔看出了她的担忧,把她拉到一旁护着。
即使善思谢不懂,还是看得出那人功夫不一般,可再厉害,也被彼岸和安娜昙两人逼至绝境。
那黑衣人注意到这边,朝她丢出几枚红锥袭来,善思谢瞪大了眼,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关键时刻只见谢丽尔抬手都出几个蓝白色的花瓣形状的东西,把那几枚红锥抵挡下来。
趁着黑衣人分神,安娜昙一剑刺入那人的腹部一挑,顿时伤口止不住地流血。
那人想逃,谁知刚跳起身就被一柄梅枪捅了个对穿肠,枪剑刺穿腹部,将人钉死在地上。
鲜血顺着枪剑流到地上,霎时血流满地,那人捂着肚子挣扎了几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善思谢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又看见这满地的鲜血,那人就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她脸色苍白,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她在小说上看过详细的描写,也看过电影和电视剧里的画面,可当自己真实地亲眼见到时,也不禁颤栗起来。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干呕了起来,察觉到她的状态,谢丽尔抬起衣袖遮住了她的视线。
可刚才那一幕深深地映入了善思谢眼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们处理干净。”
谢丽尔说完,抱着晕死过去的善思谢回了房间把她安顿好。
第二天醒来时,善思谢只觉得胃里天翻地覆,忍不住又开始干呕起来,幸好彼岸给她喝了碗酸梅汤才压下去。
她晃了晃脑袋,“昨晚我只记得我晕倒,是怎么回房间的?”
彼岸笑道:“花上让我抱你回来的,还让我照顾好你。”
善思谢蹙起修眉沉思,想着谢丽尔会这么好心吗?
“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到你这么害怕这些。”彼岸带着歉意说道。
善思谢摆摆手,“没事,就是第一次见死人,难免有些害怕紧张。”
安顿好自己后起身出门,外面院里谢丽尔还是坐那下着棋,她对面坐着的,依然是乌梅斯。
见她出来,和她打着招呼,“思谢终于起来了,还以为你还要再晕一段时间呢。”
听这语气,应该是把昨晚被吓晕的事告诉她了。
“昨晚什么情况?我才来这不过短短三天,就发生那么多事,你们这是不是风水不好?”
谢丽尔一脸黑线,倒是乌梅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不愧是神女,除了胆量小了点,临阵不危的勇气倒是着实敬佩。”
听完善思谢也和谢丽尔一样满脸黑线。
安娜昙道:“昨晚袭击的人身份未查出,但可以确定是念安郡的人。”
善思谢也被这句话惊到,没想到居然敢让人刺杀花上,胆子可真够大的。
谢丽尔沉思一会,觉得这样这样最近都过于紧张了,决定出去逛街散心,便带人出去了。
无奈,善思谢也只好跟着出去。
在路上,乌梅斯还在笑话善思谢。
“听说昨晚你都吓晕过去了,还是花上抱你回房间安顿好你的,没想到你害怕这些。”
善思谢惘然,“是谢丽尔抱我回去的?”
乌梅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我昨晚亲眼看见的,不可能看错。”
看着走咋前面的谢丽尔,善思谢心里满是质疑,她不小心谢丽尔会对她这么好心。
上前走到谢丽尔身边,刚想开口问话,却被其他人的声音打断了。
街边上,很多人都在议论着花上的种种劣行,甚至还有人出言不逊。
走在外面,她们的事便装出行,没人会怀疑她们的身份,倒也是方便不少。
善思谢小心地看了眼谢丽尔,见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怀疑谢丽尔是不是聋了。
“你……不在乎她们这样讨论你吗?”
谢丽尔随意瞄了她一眼,继续走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因为别人而改变了,她们也需要发泄的地方。”
没想到还是个知心大姐姐?
善思谢没想到谢丽尔这么能忍,面对这么多流言蜚语都不动于衷。
“那我们现在准备去哪?”
谢丽尔道:“随便走走看看,反正你别多问,跟着走就行了。”
善思谢摸了摸鼻子,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还没问,现在想开口又觉得不方便。
看来只能留到下次才问了。
跟着谢丽尔七拐八饶地走了一会,她们在一座大府门前停了下来。
善思谢抬起看着牌匾,之间上面写着王府两个大字。
她们这是走到安郡王府来了?是来找安郡王算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