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花园游记》 第1章 误入 骄阳烈日,晒得人睁不开眼,耳边是枯燥的蝉鸣,就连吹来的风都带着粘腻感。 善思谢躺在院里大槐树的树荫下,风扇吹得她头发有些凌乱,但她并不在意,喝着冰可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看来这个暑假选择回乡下避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吃着西瓜,看着天上的云,远处山坡上的草地被风吹起绿色的波浪,看起来很有夏天的感觉。 清凉的风,炎热的光,悠悠的蝉鸣,散发出慵懒惬意的气息,让她很快产生了困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思谢,你的小狗好像跑出去咯,你不去看看吗?” 善思谢被妈妈的声音叫醒,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看着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饭宝的身影,看来是真的跑出去了。 饭宝是她养的一只萨摩耶,平时很听话,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刚才睡着前还在院子里玩着球。 现在不见了可能是从后门溜出去了,隔着院墙,还能听到饭宝的几声叫声,善思谢跟了上去,循着声音找去。 山路难走,到处都是荆棘刺木,看着被划了不少口子的裙子和手臂,心想要不是为了找回饭宝,自己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可放眼望去,除了听到依稀的叫声以外,就是不见饭宝的影子。 一路追寻,她来到了一座寺庙前。 抬头看着挂在门上的牌匾,觉得奇怪,只见牌匾上用篆体刻着花神两字。 其他的庙都是观音庙或者是一些寻常寺庙,这花神庙还是第一次听说,倒也觉得稀奇。 这是她第一次过来这边乡下,很多事都不知道,也包括这花神庙。 人在面对未知事物时都抱有一定的畏惧感,看着这荒山野岭有些阴瘆的寺庙,想着要不要进去,或者说回去找妈妈一起来? 正犹豫间,里面传来几声狗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反正也是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她安慰着自己,走进了花神庙。 庭院里空无一人,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檐角的风铃被风吹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进到大殿,里面供奉的不是菩萨如来,而是一幅字画,旁边还有一株几近枯死的石蒜。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一株惟妙惟肖的兰花,在香烟缭绕中栩栩如生,花瓣和细叶仿佛随风摆动,目光被深深吸引住。 善思谢自幼就喜欢花,特别是稀有的种类,因此她还在家里打造了个大花园和花房,每个季节都能有一片绮丽的景色欣赏。 她认识很多兰花,可是字画上的却没见过,应该是新的种类,比任何品种的兰花都要漂亮高雅。 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摸在上,却留下一抹鲜红,这才发觉刚才被划破的手流了血,不小心在花瓣上留下个血点。 吓得她连忙双手合十,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勿怪勿怪。” 她虽不信鬼神之说,但也保持着敬畏之心。 话语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饭宝的声音。 走过去发现字画后面还有一条小走廊,狭窄逼仄,只能容单人通过,不远处还有个拐角,看不见尽头是什么。 “饭宝!饭宝!你在里面吗?” 善思谢呼喊几声,意图把饭宝叫出来,可是回应的她只有自己的回声。 分明是最热的中午,可是自从她进来后就感觉凉飕飕的,此刻背上更是渗出层冷汗。 咽了下口水,想着找回饭宝,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慢慢走了进去。 走廊隐藏在深处没有窗户,只有每隔一段距离的蜡烛亮着,带来些许微弱的亮光,也照亮了墙上的百花图。 善思谢看着上面的图案,描绘的是一大群仙人之姿抱着各种花的人,朝着一个方向跪拜,而那个方向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只是脸部的位置隐没再烛光照不到的地方,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看见那人是满头银丝,腰间挂着一枚玉佩。 走廊拐角处有个长信宫灯,在幽暗处闪烁着幽幽火光。 她有些害怕起来,按照恐怖电影里的剧情,拐角那应该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她。 忐忑地走到拐角,想象中恐怖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出口。 掀开幕帘走出长廊,她身处一座似乎是祠堂的地方,尽头是一座花园,白砖青瓦显得古色古香,百花齐绽放,美得她连连称奇,不自觉地抬起脚步,想走近看清些。 没想到这寺庙还有个后花园,还如此漂亮。 这里的一切比她精心打造的花园还要美,让她流连忘返,逛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狗的。 她又开始呼喊起饭宝来,可还是没反应。 前方有一扇朱红大门,想着会不会是从那溜出去了,她推开门,却看见外面跪着一大帮人。 为首的是名老妪,脸上涂着浓厚的油彩,穿着类似于傩戏的衣服,见她打开门,高呼神女,其他人也跟着喊着。 “什么情况?这是在拍戏吗?” 善思谢被这一幕吓到,以为寺庙是在借景拍戏,她不小心闯入,正感叹着也是挺潮流的。 正想道歉,可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一台摄像机和导演,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气氛开始诡异起来。 比起拍戏,她怎么感觉更像是误入了某种邪教在举行的某种活动。 “对不起,打扰了!”说完善思谢转头就跑,感觉到大事不妙,她决定走为上计。 “追!不能让她跑掉。” 见她逃跑,那老妪一声令下,手下的人都朝着她追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 善思谢边跑边大喊,心里那叫一个苦,分明只是来找狗的,结果狗没找到,人倒是碰到一大堆。 整座花园就算再大,也不够一大帮人乱糟糟地在里面追来追去。 她打算原路返回,只要回到了家就没事了,可是当她跑回祠堂掀开幕帘时愣住了。 刚才还是一条小走廊,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供桌,上面供奉着许多不知道用什么材质雕刻而成的花。 晃动的烛光照亮着她充满惊愕的脸,将她的阴影映照的摇摆不定。 什么情况? 刚才还不是一条长廊吗? 难道她走错了? 可这里就只有这一个祠堂,她不可能走错。 听到后面的动静,她只好躲进供桌下,希望不要被抓住。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当了很久也没见人来抓她,探出头看向外面,那些人都挤在门口没有进祠堂。 难道她们不敢进来? 想到这她也没多害怕,小心翼翼地从桌下出来。 那些人看见她想过来抓,但被不敢踏进来半步,只能在那干着急。 正当善思谢想得意的时候,只听那老妪说道:“左令使,快来帮忙,抓住神女。”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个身材高挑,扎着高马尾的女人走了进来,身着黑红色服装,手里拿着一把同样配色的剑。 善思谢看着又害怕起来,心想完了,要凉凉了。 那人朝她走过来,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这里的左令使,叫彼岸,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吗?” 善思谢看着她,觉得她和门外那些人不一样,也逐渐放下戒心,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 “你、你好,我就善思谢,找饭宝时不小心闯入这里的,可我刚进来她们就在追我。” 说着她还偷看了眼门外的那些人。 那个叫彼岸的人笑了笑,“她们帮你当成了神女,所以才追你的。” 神女?善思谢皱着眉。 她不想当什么神女,只想找到饭宝然后离开这里回家。 “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神女,我就一普通人,现在只想回去,仅此而已。” 彼岸干笑了下,“其实,你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我是奉命来带你去见花上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回不去了?” 善思谢只听进去前面那句话,她回不去了? 她不相信自己会有来无回,可找遍了整个祠堂,就是找不到当初那条走廊,急得她团团转,而彼岸就站在一边笑看着她。 “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进来这里的人还没有出去过的。” 紧要关头,善思谢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拉着彼岸的手询问她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回不去? “在回答你之前,需要你和我走一趟,路上我会慢慢和你解释的,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善思谢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相信,牵上了她的手。 彼岸拉着她往外走去,先前追她的那些人此刻都恭敬地弯腰送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彼岸走,她的直觉告诉她,在这陌生的我地方,彼岸是个信得过的人。 跟着她来到一辆马车前,“上去吧,小心些。” 彼岸贴心地帮她扶上马车,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坐在了车里,不是家里的跑车,也不是小电驴,而是正宗的马车。 这是穿越了吗? 她不敢相信,自己就找只狗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到这里来了。 在她抓耳挠腮之际,彼岸向她解释了这里大概的情况。 “这里叫夜花园,是以花为主的国度,和外面不同,这里的人都是花民,每个花民都有不同的花香,而且这里与外界隔绝,两个世界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大祭司召唤你过来的。” 善思谢听得大脑短路,“什么花园花民和祭司的,而且你好像对外面很熟悉。” “因为之前也有一些误入这里的人,听他们说过外面的世界,上一个来这里的人好像叫什么李淳风,只不过他是魂穿过来的,和花上讨论了一些朝政治理后就消散了。” 她听得更加迷茫了,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还在一脸懵之际,想到了刚才彼岸说的接她去见花上。 “花上是谁?你是来接我去见她的吗?”她掀起马车帘子问道。 彼岸赶着马回答道:“花上是这里的最高管理者,只有她才知道让你回去的办法。” 听到可以回去,善思谢转阴为晴,“真的吗?她真的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也只是听传言所知,是真是假还不确信,但她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你还要和花上成亲,倒是自成一对,她也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成亲二字,善思谢瞪大了眼,“成亲?什么意思?我要和她结婚?” “结婚?是你们那个世界的成亲词吗?那倒也挺好听的。” 彼岸专心地赶着马车,“你是被大祭司召唤而来的神女,只有神女才能和花上成亲,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善思谢最讨厌的就是腐朽的封建思想,特别是包办婚姻这一套,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我还这么年轻才不要结婚,而且我都没见过她,你们这种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彼岸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确实不太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祭司算出花园即将毁灭,只有神女才能挽救花园,故而才把你唤来,只要你能挽救花园,我们就一定会帮你找到离开的方法。” 善思谢听完黑着脸,头上飞过一只乌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听彼岸讲完,她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至少这边不会伤害自己,就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父母会不会为了寻找她而焦头烂额? 善思谢曾经跟着父母做过生意,懂得权衡利弊,现在既然已经来到陌生的地方,再怎么生气哭闹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去会会那和所谓的花上,万一她有办法送自己回去呢? 思索间,马车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神女,我们到了。” 第一次坐马车还有些不习惯,特别是下车的时候,她的脚有些够不着地,还好彼岸很敬业地搀扶着她下了车。 看着眼前数不清的台阶,她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这么多台阶?真爬上去得累死,平时在家她都懒得动,现在却突然要她爬这么高,开什么玩笑? “走吧,大祭司已经到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呢。” 善思谢咬咬牙,为了回家。豁出去了!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最后还是彼岸掺扶着她才到顶的。 顶上是一座金銮大殿,跟着彼岸走进殿里,看见了之前那个所谓的大祭司,脸上没有浓重的油彩,可以看清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她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那人还穿着那身衣服。 这里每个人无不都是长衣宽袖,手里都抱着一束花,只有她穿着一身现代化的服装,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她走进来时,所有人都看向她。 虽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这么大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额头不免有些冒汗。 “参加神女。” 就在这时,那个大祭司朝她鞠了一躬,其他人也跟着效仿,神女二字在殿内回荡,不断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有些害怕地躲在彼岸身后,彼岸安慰她没事。 殿内一道响亮的女音响起:“花上到!”尾音被拉长,她听着觉得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陛下驾到。 霎时所有人都跪拜在地,善思谢不知道该怎么做,彼岸跩了下她的裤脚,但她没有在意,只是呆呆地站着, 上面走出两排人,手里拿着孔雀羽扇,中间走来一个人影坐在王位上,身着蓝白长衫,最吸引人的是她的三千白发。 白如雪,顺如绸,衬得整个人都带着疏远感。 善思谢越看越眼熟,直到看见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时才终于想起来。 是她!那幅壁画上的人! 第2章 夜花园 那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带着孤傲,又带着冷清的忧伤,是她从未见过的,即使在她最悲观的朋友郁静香身上也没见到过。 “都起来吧。”声音清冽而空灵,如山涧溪流。 善思谢想,这嗓音如果去参加歌唱比赛或者拍短视频的话,再搭配上她的美貌,肯定能吸引很多人。 那些跪拜着的人收到命令,纷纷起身站直身子,开始像古时候上朝一样呈上册子。 说的什么善思谢没听进去,她的所有感官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 她就是这里的花上吗?还挺漂亮的,虽然说自己是直的,但如果是和她结婚的话,也勉强可以接受。 朝政结束,其他人都逐渐离去,只有她和彼岸还有大祭司还站在原地等待,而那位花上也从高位上走了下来。 待走进后她才看得更深切,那是个很漂亮的美人,她看得很仔细,甚至能看清左眼内眼角有颗泪痣,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瞳孔,居然是蓝色的,好像还是形状,衬托出她典雅的气质。 “花上,这位就是神女,也是即将和你成亲,帮助花园度过此次危机的人。。” 相较于彼岸的彬彬有礼,大祭司则是强硬的多,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这让善思谢有些不舒服。 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要靠对方才能回去,即使再怎么不高兴,她也只能强撑笑脸,伸出手和对方打招呼。 “你好,我叫善思谢。” 谁知那人只是随意扫了她一眼,没有再多的动作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极为尴尬。 见对方不领情,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她就是你召唤来的神女?” 大祭司点点头。 “我曾经说过,不会再娶任何人,这次花园的危机我会想办法,而且再不济,也不会娶这样无礼的人。” 声音不大,但善思谢听出了里面的嫌弃,她悄悄翻了个白眼。 “你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要不是只有你知道回去的方法,你看我理不理你。”善思谢郁闷地抱着手小声说道。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见两人话里带刺,彼岸帮她们劝和着。 善思谢咬着牙才没有骂出来,想着要不是为了回去,她何至于这般忍辱负重。 这时大祭司说话了,“花上,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大事当头,应当以要事为重。”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就连花上也缄口不言。 “花园需要神女才能拯救,而神女需要你才能回去,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人还是好好相处一下吧,再不济,想想你的家族吧,花上。” 而花上则是蹙眉,即使面无表情,她也从其眼中看到带着隐忍的样子,好像也不情愿一般。 “知道了,我会安排人照看她的。” 见花上妥协,大祭司满意地点点头,遂也离开了大殿。 “彼岸,你带她去夜合居安排她住下吧。” 花上说完就要走,但被善思谢拉住手,“等下,听说你知道怎么出去,是真的吗?” 她情急之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只觉得让她手心发凉。 谁知对方径直抽回手,冷冷地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就算知道也不会帮你。” 善思简直要被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连说句话都不肯,又不是要她的命。 好在她情绪足够稳定,很快平复过来,决定迂回一下。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或者该怎么称呼你。”她可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卑躬屈漆。 “谢丽尔.安佩兰,称呼我谢丽尔即可。”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她和彼岸二人。 名字挺好听,就是人不怎么样。 善思谢心里吐槽着,随手擦拭了下鼻尖的汗珠,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应该是刚才从谢丽尔身上传过来的。 “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在这里她只认识并熟悉彼岸一人,没有其他人的依靠,她只好乖乖跟着彼岸走。 穿过大殿侧门,走在宛若凌空的长廊上,鹅黄的缦纱被风吹起,拍打在朱红的柱子上。 “抱歉,让你见笑了,花上她性格比较冷漠,对外人不是很好,还请见谅。”走在路上,彼岸向她说道。 善思谢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毕竟她刚才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之前跟着父母参加宴会时就叮嘱过她,无论何时的,都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只有情绪稳定下来,才能找出最佳的方法。 也多亏了他们的教导,自己才能很快接受这种荒诞的奇遇,而且当务之急是找到饭宝和回去的方法。 说到饭宝,她才想起来最初的目的是开找狗的,可曾想把自己搭进来了。 问彼岸道:“对了,你们有见过一只狗吗?通体白色的一只,应该也是和我一起进来的。” 彼岸:“似乎并没有,而且这么久以来只有人才会误入这里,动物之类是进不来的。” 闻言她才放心许多,只要饭宝没事就好,现在只要顾好自己就行。 听着彼岸耐心的解释,她觉得和谢丽尔对比,彼岸就要好相处得多,两人的性格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提到谢丽尔,就想起刚才她的那个表情。 “之前你说花上是花园里地位最高,既然她不想娶那应该没人可以左右她,可为什么要听大祭司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嘴,彼岸扣着脸讪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花园这么大,不可能只有花上一人管理,除此之外,还有皇室和其他家族也有一些管理权,因此她不能一人独断,有些事需要众人商议决定,而这次成亲之事,赞成的家族占多数,所以就算花上再怎么反驳也无用。” 善思谢听懂的点点头,难怪刚才谢丽尔反驳无效,原来这边和她们世界的制度也差不多嘛。 无意间侧过头想看下外边的景色,却被震惊住了。 皇宫修建在山顶,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在夕阳的映射下,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很多都是她没见过的,而且一眼望不到边,与其说是花园,倒不如是一个巨大的国度。 “怎么样?漂亮吧,其实回不去的话在这里定居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呢。”看着善思谢惊讶的表情,彼岸略带着骄傲的神色说道。 善思谢摇头,表示这里很好很漂亮,但她还是想回家。 见她心意已决,彼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挑着眉笑了笑。 一想到能不能回家还是个未知数,善思谢心里就有些难过,眼角微微湿润。 抬手擦眼泪时又闻到那股花香,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但让她心里平静了几分。 “你是在闻什么吗?”见她耸动着鼻子在嗅着什么,彼岸问道。 “闻到一股花香,之前就有,到现在了还在,还挺好闻的。” 彼岸想了下说:“那可能是刚才你拉花上的手时染给你的,她的兰香能持续很长时间。” 善思谢闻言表情厌恶地甩甩手,她才不要沾染上和谢丽尔一样的气息,脑子里也有些懵。 “什么兰花?她用的是兰花的香水吗?” 彼岸捂嘴笑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花民吗?” 她点点头,记得彼岸说过花民有独特的花香,难道谢丽尔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我没说清楚,其实花民每个人都不一样,从出生起,她们身上都会留下花种,随着年龄的增长,花种会逐渐发芽生长,然后开花绽放出独特的花香,那也是花民成年的标志。” “可是这和你们所说的花园的危机有什么关系,而危机指的是什么?” 善思谢对此表示不解,这里看起来一派祥和的模样,压根没什么危险的事。 彼岸继续道:“可是,花是会枯萎的,随着花园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枯萎的花民也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到了花口锐减的程度,假以时日,花园迟早会消失,而大祭司说只有神女才能让花园解脱,具体是这么回事,我也只能了解到这么多。” “什么意思?人,啊不对,花口减少我能做什么?不会想让我来给花上生吧?” 说着她抱住自己,做出夸张的表情。 彼岸被她逗笑,“什么啊?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恶劣的事,具体怎么办,只有花上和大祭司才知道,而且花民需要成亲才压制住花粉的扩散。” “花粉?那又是什么?”善思谢疑惑地问道。 这一天以来她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哪怕彼岸说这个世界有怪兽她都相信。 而且她见过花粉过敏,会不会和花粉扩散是不是同一种? “刚才你闻到的香味就是花粉,花民成年后每个月都会绽放一次,会释放出大量的花粉,也就是你闻到的香味,只有成亲才能压制住,否则会因为日积月累吸入大量花粉而死亡,这也是花民数量减少的原因之一。” 善思谢听着有些感伤。 盛开的花儿本应是美丽之物,却被自身所折磨,到最后居然还要死在自己的产物之下,这花粉无异于慢性毒药,感觉好讽刺。 正在伤感着,想起刚才那句话里末尾当然几句。 “等等,你是说,这种香味吸久了会死?” 她连忙屏息甩着手袖,正巧她们现在走到一个小花园,旁边有座假山,上面有流觞曲水,跑过去用水洗了几遍手才把那香味洗掉。 都说漂亮的东西都有危险,她没想到就连好闻的香味也有可能会要人命。 彼岸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没事的,偶尔问一些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些还不足以致死。” 善思谢欲哭无泪,看来得快点找到回去的办法,这里虽然漂亮,但她不想死在这里。 “所以,花上也是花民?而且是花兰?她也会死于自己的花粉吗?” 彼岸点点头,“这里所有人都是花民,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会死在自己手上,也包括我在内。” 看着彼岸,她有点好奇,“那我能知道你是什么花吗?” 彼岸掀起发尾,露出后脖颈上的花种,“彼岸,我的花种是彼岸花。” 善思谢惊叹出声,没想到这么温柔有耐心的彼岸的花种是代表死亡的彼岸花。 “这么轻易就把花种告诉别人,就不担心自己吗?”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善思谢左右看了看,都没看见人影,而彼岸则是抬头看着上面,她也跟着看去。 只见屋顶的金瓦之上坐着一个人,和彼岸差不多的装扮,只是颜色是黑白相间的,脸上带着凝重的面色。 “她是神女,告诉她也无妨,不会害人的。” 那人跳下屋檐,打量了一下善思谢,说道:“这就是神女吗?看起来确实和我们不一样呢。” 遂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吾名安娜昙.洛丽丝,是花园的右令使。你叫我安娜昙就好。” 善思谢也伸出手介绍着自己。 彼岸:“花上让我带神女去夜合居住下,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而且你怎么来了,太阳还没下山呢。” 安娜昙看着彼岸,冷漠的脸上露出笑容,“有事需要提前出发,想着来看看你,谁曾想刚好也碰上神女。” “既然有事那你快去吧,万事小心,我等着你回来。” 夕阳的光撒在她脸上,带着几丝温和的气息,眼里的光始终在看着对方。 “知道了,等我回来。” 目送安娜昙离去,彼岸才带着她继续往夜合居走去。 目光触及的一切,和古时候的建筑别无二样,让她忍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夜合居听着挺冷清,但到了地方却是极为漂亮的,庭院里还有棵流苏,开的正旺,落花将地方都覆盖上一层雪白。 这里有人安排她住处,有人为她准备吃食,也有人伺候她。 之前在家里也有佣人服务,所以她不怎么惊讶,只是这么多人伺候她一个,让她也有点受宠若惊。 是因为把自己当成神女的缘故吗? 短短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的大脑快速消化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禁头疼起来。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头疼的样子。” 彼岸端着壶茶进来,清冷的月光被她携带进来,撒在地板上变得和流苏底下一样白, 给她倒上一杯茶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曾阻劝过大祭司,可她一意孤行,为了挽救花园,不得已才把你引来。” 看着彼岸真挚没有丝毫隐瞒的神情,善思谢表示理解,毕竟曾经她也有过许多迫不得已,而且既然找她来了,那也说明自己有这个能力。 反正回去只是时间问题,想到自己能拯救一个国家,善思谢想想还是有些小兴奋。 自从来到夜花园,这里的一切都超乎她的想象。 “对了,这里明明是一个国家,为什么要叫夜花园?是有什么含义吗?” 彼岸向她伸出手,“跟我来。” 善思谢没有犹豫,也伸出手和彼岸握在一起,彼岸把她带到了外面。 “抱紧我,小心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彼岸脚尖一点,就带着她上了屋顶。 放眼望去,夜里的花园万家灯火,如金色的璀璨明星,仿佛看到了历史书上的大唐盛世。 “别光看灯火,看天上。” 听到彼岸的嘻笑,她抬起头看去,瞬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九轮圆月高悬夜空,照得整片天地都明目可见,每轮月里,都有着一只大鸟的图案,姿势不一各有千秋。 “在你们那边有个传说,太古时期有九个金乌,被大羿射下八个,故而留一,而在这里,则有九月当空,故而得名夜花园。” 第3章 查案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别的色彩,就连脚底下的水也是黑色的,恐怖又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 抬脚想要逃离,水里伸出无数荆棘缠绕着她,倒刺扎进血肉里逐渐收紧,将她拖进黑水里。 伸出手想挣扎呼救,可刚张口大量黑水涌进肺里,剧烈的疼痛感把她吓得惊醒过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夜合居中。 没想到在花园的第一晚就做噩梦,善思谢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想着可能是因为在陌生地方的原因。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 初到夜花园,只知道帮忙,但不知具体怎么做,还要找回去的方法,这让她感到颇为烦恼。 善思谢想回原来的地方看看,遂起身朝外走去,刚打开门就有个婢女上前伺候她。 这人她记得,好像叫青梅,性格有些软弱,但做事很规矩,昨天的床铺就是她铺的。 “你叫青梅是吧?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吗?” 可能是没想到自己会记得她的名字,青梅连忙弯腰鞠躬,带着受宠若惊的声音回答。 “回神女,您自花神祠而来。” 善思谢摸着下巴想着。 花神祠?说的应该是她到这来的那间祠堂。 她问道:“那你知道路吗?” 青梅点点头:“知道的。” “那就好,带我过去,我要去那里一趟。” 只见青梅跪在地上说道:“不行的神女,除了花上已经被特殊授权的人以外,其他人是不允许踏入花园祠半步的。”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当时那群人不敢进来抓自己。 “没说要带你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可是彼岸大人说过,让我跟着服侍您,不能私自走离,要是您出什么事的话,奴婢担待不起。” 善思谢拉起青梅,“没事的,我就进去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还有,别叫我神女了,我名善思谢,叫我思谢就好。” 青梅闻言不敢反驳,只好乖乖找了辆马车带路。 花神祠修葺在一座小山上,平时都禁止接近,不过好在她身份特殊,守卫还是放她们进去了。 下了车,善思谢看着高耸的阶梯咽了口唾沫,在心里吐槽着这地方真奇怪,什么建筑都要走在那么高的地方。 因为是祠堂,青梅不允许上去,只有她只能靠自己走上去。 临上山前,她注意到旁边也停着另外一辆马车,想着可能是这边的哪位达官贵族过来散心,毕竟这附近的风景都比其他地方好,所以没有多在意,正事要紧。 之前有彼岸拉着,还是下山,这次只靠自己还是有些勉强了。 “下次我…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她扶着门前的花树气喘吁吁地吐槽着。 推开门进去,里面还是和昨天一样,有些花草因为追逐时掉落在地,蔫了吧唧地躺在地上也没人打理。 等进到祠堂时善思谢愣住了。 里面居然还要别人! 只见供桌前的蒲团上跪坐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背对着她,听见后面有动静,那人微微转过头来,面容被面纱遮住,看不出是谁。 善思谢以为是哪位贵族小姐来着祈福,没有多在意,自己在一边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别人靠不住,那个可恶的花上就因为自己没有跪拜她就故意不帮,所以现在只能靠自己。 “可恶的谢丽尔,坏东西,坏东西,讨厌的家伙。” 她边找边说着坏话,殊不知这些话全都被跪坐的那人听了去。 谢丽尔眉头皱了皱,今天本打算来神祠祈福,以保佑花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小鬼,还背后说着她的坏话。 谢丽尔本不在意,可听着那小鬼的的碎碎念,吵得她静不下心了。 便换了个声线问道:“你在找什么?” 善思谢对谢丽尔的声音不是很熟,再加上换了个声线,完全听不出来是花上的声音,单纯地以为是个家族小姐。 “很明显来这找东西啊,你呢?在这祈祷?” 因为毫无头绪,脾气有些不好,所以声音不是很友善。 她的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很残酷,找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还是和之前一样。 “我做什么和你无关,倒是你,在这翻找打拨,是对神明的不敬。” 善思谢翻了个大白眼,“我都对这里的花上大不敬了,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 谢丽尔看着善思谢好笑的表情,平淡的心里觉察出一丝乐趣。 “你怎么勇敢就不怕她把你关进天牢吗?” 找累了的善思谢索性拿过一个蒲团坐下休息,顺便聊聊天。 “我怕什么?她们都叫我神女,需要我拯救花园,要是我没了,到时候看她们怎么办。” 说完她摊了摊手,做出能奈我何的表情。 看着善思谢得意欠揍的表情,谢丽尔打算挫一下她的锐气。 “哦?是吗?那万一拯救的条件是拿你献祭呢?那不正和她们的意了?” 善思谢的表情僵住了,她怎么没想到? 以前看电视剧里,通常都是献祭贡品才能平息灾祸,这点她怎么没想到?亏她还打算帮忙的。 看着善思谢脸上交错变化得表情,谢丽尔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或许只有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她才能允许自己偶尔幼稚一下。 正担忧着的善思谢看到对方的笑眼,回过神来自己被耍了,气冲冲地质问对方:“你在耍我,是不是?” 谁知对方继续闭眼诵经祈祷,不再理会她。 本来找不到什么线索已经够烦的了,现在又被人耍了一道,这人简直和谢丽尔一样讨厌。 善思谢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眯着眼看着对方跪拜在那,想到一个报复的方法。 她悄悄饶到对方身后,假装发出恐怖的声音,等对方惊恐地转过脸时又假装不经意摔倒压在对方身上。 正闭着眼诵经的谢丽尔听到后面突然发出恐怖声音吓了她一跳,刚转头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睁开眼时,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蓦然愣住。 “起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对方脸上的羞赫和语气里的错愕,善思谢才觉得气消了些,连忙起身道:“你吓我一次我也吓你一跳,这下咋俩扯平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没等对方说什么就出了祠堂。 刚回到夜合居就碰到来找她的彼岸。 “思谢你终于回来了,快跟我走,花上临时找我们有事。” 彼岸喊着,记得今早青梅来借马车时也是这样称呼神女的。 善思谢不解,什么事能这么最着急?只好跟着彼岸来到皇院的书阁。 打开门,只见谢丽尔正端坐着处理着奏折,旁边还站着昨晚见到的安娜昙。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有何进展。” 安娜昙恭敬道:“查到一些,但人员数量过大,具体要精准到谁,可能还得需要前往实地调查一番。” 谢丽尔看着手中的奏折也颇感头痛,明明治理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贪污的案子,数目不小,牵扯的人员也庞大,真查起来,竟一时毫无头绪。 看着谢丽尔隐约带着愁容,善思谢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果然,她们刚来家发话了。 “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念安郡查案。” 能让花上亲自查案,看来事情不小。 彼岸恭敬地单膝跪地遵旨,倒是善思谢一脸懵,指了指自己:“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 安娜昙点头道:“你贵为神女,而且也是来帮忙的,自然要和花上一起。” “我才来这的第二天就要干活,你这也太没人道了吧,而且谁说一定是帮忙,万一是拿我当祭品献祭呢?”善思谢吐槽道。 彼岸和安娜昙面面相觑,听不懂说的什么意思。 谢丽尔的表情毫无察觉地僵了一下,没想到早上随口一说吓唬她的话会被记到现在。 “想出去,听我的,出发。”说完她就带着安娜昙走了出去。 看着惜字如金的谢丽尔,善思谢悄悄朝她吐舌头做鬼脸。 跟着彼岸她们来到马车前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两辆车,她们四个算上青梅总共五个人,她们该怎么分配? 谢丽尔径直上了其中一辆,安娜昙本来想让善思谢和花上坐一辆,再让青梅照顾,可善思谢不想,吵着闹着着不要和谢丽尔坐一起。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青梅和谢丽尔坐一起伺候她,善思谢和彼岸还有安娜昙一辆。 在车上,善思谢问道:“去那个什么念安郡是要去查什么?” 安娜昙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说道:“去找安郡王查一起贪污案,而且事关重大,可能还和别的案件有所牵连。” 说完她还偷摸瞟了眼彼岸,而彼岸在看着另一边窗户没有察觉。 “昨天晚上还停彼岸说什么花上治理有方,国泰民安,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 这时彼岸说话了,“每个地方都会有类似的事发生,或大或小,无论怎样,只要有花的地方就会有蚜虫,除不尽,消不完。” 善思谢听出话语里的一丝伤感,忙叉开话题道:“那个安郡王听着官位好像不低,我们就这样去吗?是不是得要有个什么搜查令之类的。” 安娜昙冷笑道:“我的话就是命令,她不敢不听。” 看着安娜昙霸道的气势,善思谢变身小迷妹。 “你们令使的地位比郡王还高吗?居然可以直接搜查,那这样的话彼岸姐是不是也可以这样霸气?” 彼岸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令使地位不高,我做不到我也做不到阿昙那样的霸气。” 善思谢:“为什么?你们两职位不是一样的吗?” 安娜昙道:“因为我除了右令使外,还是当朝夜王,去搜一个区区郡王,不需要这么麻烦。” 原来是这样,善思谢意会地点着头,彼岸还向她介绍着念安郡是什么地方。 念安郡位于皇宫南边,气候温和干燥,以香料为主,最出名的便是引蝶香,据说只要一点,就可以让蝴蝶多在身边停留,因此制香业发达。 善思谢听得神乎其神,心里想着能有多神奇,直到来到念安郡地界问道馥郁的芳香时,她才知道原来彼岸没有骗她。 第4章 流言 刚进念安郡地界,善思谢就闻到了香味,馥郁但不过于浓烈呛人。 看来念安郡的制香业果然名不虚传,可能就连自己那边世界的香水也过之而无不及。 介于这次是暗中调查,也因为善思谢的装扮过于特别,所以一行人专门换了身衣服。 善思谢看着穿在身上的衣服,这还是她第一次穿,颇感好奇,迈开脚刚走两步就踩到裙裾摔倒。 彼岸忙把她扶起来:“慢点,我们不着急,慢慢学着来。” 看着彼岸关心的脸,她点点头。 彼岸和安娜昙是左右令使,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和面对突发事件,所以换上的是便于行动的束袖衣服,不似她们那样长裙宽袖。 虽然不好走,但她稍微适应一下还是能走的,只是姿势有些别扭。 “走步讲究礼仪礼态,不是你这样宽步乱走。” 谢丽尔乜斜了善思谢一眼,便径直走远。 “坏东西,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 善思谢小声吐槽着,在青梅的搀扶下也跟了上去。 来到一座宅院前,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人腰间挂着阴阳双鱼玉佩,耳戴腊梅花样式的耳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见谢丽尔到了,恭敬地抱拳弯腰道:“臣安塞雅.乌梅斯拜见花上。” 谢丽尔抬手道:“梅将军平身,不必多礼。” 对方闻言起身,两个人小声地讨论着往内院走去。 “那个将军是谁啊?看起来好威武,而且还和谢丽尔很熟悉。” 彼岸解释道:“这是安塞雅.乌梅斯将军,大家通常都叫她乌梅斯,以前是和花上一起上学堂的伙伴,也是当代虎杀将军,统帅百花军,用你们那边的话说就是大将军。” 善思谢点着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看起来高大飒气,不过她为什么会在这?她不应该是在军营里吗?” 安娜昙:“这次的贪污案很大一部分涉及到军费,所以她特意过来帮忙查案,快点解决案件她才能按时发放军费。” 善思谢跟着一起走进内院,谢丽尔和乌梅斯正在花树下促膝而谈。 花瓣随风飘落,落在自己身前的杯子里,荡起层层涟漪。 谢丽尔:“你今天来得早,有去安郡王那看过吗?” 乌梅斯摇头道:“还可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贸然前往恐打草惊蛇。” “这次的贪污案是近几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看来有些人要蠢蠢欲动了。” 乌梅斯点着头,目光一瞥看到一副生面孔,问道:“这位是……” 谢丽尔假装喝茶没有说话,看情况不对劲,彼岸帮她回答了。 “这位是神女,名善思谢。” 善思谢顺着打了下招呼,“你叫我思谢就好。” 知道她没有威胁,乌梅斯警惕的眼神也松懈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她。 “不亏是神女,还挺漂亮的。” 短短一句话让善思谢心情大好,对乌梅斯的印象也更好了。 倒是谢丽尔嘴角动了动,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 善思谢自然也看得出来,但碍于身份地位和场合,她不敢说什么,只能憋屈着。 这时青梅进来了:“禀花上,门外安郡王求见。” 乌梅斯和谢丽尔对视了一眼。 “我们不去找她,她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善思谢就见到一位贵妇人在家仆的簇拥下走进了院子,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香味。 “臣卡莎.微杏,拜见花上、乌梅斯将军。” 看着那人不卑不亢的态度,善思谢觉得不像是会和贪污沾边的人。 这时对方也注意到她,“这位是……” 善思谢满天黑线,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 彼岸还是不厌其烦地帮她说话,“她就是神女,名善思谢。” 安郡王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你就是挽救花园神女吗?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说完朝她露出个歉意的微笑。 “先别说挽救了,没帮倒忙就算是不错了。”谢丽尔轻饮了口茶说道。 还沉浸在安郡王尊重里的善思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忍不住爆了口国粹。 后续她们聊的什么善思谢也不知道,因为她们出来打听消息去了,只留青梅在院里照应。 “真的是,不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没给她跪下嘛,就一直在贬低欺负我,可恶的家伙。” 走在街上,善思谢吐槽着。 彼岸安慰着她:“花上不是那样的人,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不要多想。” 善思谢看着温和可卿的彼岸叹了口气,她算是发现了,彼岸对谁都一副好面孔。 街上除了店铺花草以外,还飞舞着一些蝴蝶,围绕着香铺起舞,也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初到此地,她对一切都是新奇的,不停地走走看看,打听消息的事都是彼岸和安娜昙在办。 “小妹妹好标致啊,来看看这款香怎么样?”她来到一家香铺,店主姐姐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善思谢拿起一款香水喷在手腕处闻了闻,气味清香淡雅,有点像木兰花,很吸引人,甚至还有只蝴蝶停留在她手腕上,着实让她感到吃惊。 这时彼岸也跟了上来,“是喜欢这瓶花香水吗?要不要买下来?我来结账。” 看着彼岸把玩着花香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彼岸简直就是她的大英雄,她的光。 听到有生意,老板很高兴地说道:“客官眼光真好,这是本店最新款的花香水,只要二百金蕊。”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个二的手势。 善思谢懵懂,金蕊是什么?应该是这边通用的货币吧。 彼岸的笑容僵住了,手里把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善思谢疑惑地看着她道:“怎么了?是价格有什么问题吗?” 她刚来,对这边的物价没什么概念,不知道是贵还是便宜。 这时安娜昙跟了上来,丢给老板一个布囊,“还是我来结账吧。” 看着安娜昙的调笑,彼岸有些尴尬地把花香水还给善思谢,说道:“虽然这花香水固然好,但也不至于价格这么高吧?老板你这店有点黑啊。” 那店老板闻言只是苦笑道:“哎呦客官您有所不知,最近总是无故加收税款,导致很多店家都亏了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只能怪花上奢靡享乐,完全不顾我们百姓的死活。” 彼岸和安娜昙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板也被她们的气势吓到,打量了下她们的衣服,说道:“几位不是念安郡地界的人吧?” 善思谢闻完香水,点了点头,“我们几个初到此地,还不了解很多秘辛,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彼岸和安娜昙惊讶地看着善思谢,感叹她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老板娓娓道来:“念安郡以制香业为主,很多王室贵族用的香也是从这里上贡的,因为制香有名,所以交的税很多,可近几年来税率越来越高,也导致很多香售不出,很多店铺倒闭,没办法只能小量销售,以高价来抵消昂贵的税收。” 完后老板顿了顿,“民间甚至有传言称和玉王案有关,听说是重蹈覆辙呢。” 几人听完面面相觑,善思谢倒是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彼岸和安娜昙更是皱着眉若有所思。 彼岸道:“玉王案自十六年前发生至今未破,事关重大,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还是先不要妄自猜想的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店铺。 那老板闻言只好赔笑着道着“不好意思”之类的话。 善思也谢跟着出了店铺,她嘻笑道:“原来谢丽尔也不是那么好嘛,这边都这么民不聊生了居然现在才知道。” 彼岸:“其实花上并且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恰恰相反,花上一直勤政为民,她们所说的这些,都是在花上不知道得情况下发生的,因为关乎到最重要的税收问题,花上亲自查案,也是这次我们来调查得原因。” 她们走过很多地方,都能听到很多关于谢丽尔不好的流言。 一路上彼岸和安娜昙都皱着眉头,只是善思谢毫不在意,毕竟谢丽尔说她的坏话也不少,听了也正好出出气。 周围的一切对她都是新奇的,每个店铺摊位基本都要看一看,为了保护好她,彼岸和安娜昙也是亦步亦趋。 等傍晚时分回到院里时,只有谢丽尔一人,那个安郡王和乌梅斯都不见了人影。 谢丽尔抿着茶道:“情况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吗?” 彼岸把今天所见所闻都如实告知。 谢丽尔捏了捏眉心道:“真让人有些头疼啊,,下午时我和乌梅斯问过安郡王,可她也并不知情。” 安娜昙上前一步说:“这件事不是念安郡王所制吗?” 谢丽尔摇头不语。 安娜昙:“看来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很多疑点还没查清楚。”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谢丽尔说完就在青梅的侍奉下进了屋。 “那明明是我带过来的人,怎么跑去服侍她了?”善思谢看着青梅吐槽道。 今天的奇遇再加上很多闻所未闻的事,让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的善思谢辗转反侧。 由于睡不着,她决定起身出去走走,顺便也熟悉一下环境。 她起身开门,发现对面谢丽尔的房间还亮着灯,对方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窗纸上,看着像是处理事情,脑海里不约想起今天听到流言。 那时听着解气,可现在看着那身影,她竟莫名有些心疼谢丽尔的不易。 她杵着下巴看着谢丽尔的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今天那些人口中的奢靡享乐和昏君,倒是觉得对方辛苦。 反正这个时候还在忙的,不是辛苦就是命苦。 第5章 夜谈 反正也是睡不着,她也好奇谢丽尔这么晚了还在忙,遂偷偷摸摸溜到窗户边上偷听。 可是耳朵贴在墙上听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声音。 正当她以为是隔的太远准备换位置时,里面传来说话声。 “听够了吗?没听够的话进来听?” 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暴露了,只好灰溜溜地推开正门进去。 入眼是一张金丝楠八仙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此刻谢丽尔正端坐着写着什么。 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偷听?” 谢丽尔依然写着字,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开关门的声音太大了,不知道才有问题吧。” 听着对方傲慢的语气,还有这两天来对自己的讥讽,想起这些善思谢心里就有些气愤。 走上前拉开椅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就因为第一次见面我没给你跪下叩拜你吗?” 谢丽尔放下笔白了一眼,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因为我不想你留在这里。” 善思谢一整个人无语住了。 你不想留我还不想呆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回去的方法?还说着有也不帮我的话,真的是气死我了!” 说完她出气似的一口气喝完杯茶,把茶杯放在桌上时故意发出的哐当的响声。。 谢丽尔随意乜斜了一眼道:“你回去需要特定的时间,不然即使知道方法也没用,提前告诉你只会让我徒增苦恼罢了。” 善思谢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看对方的神情,不似作假,难道她真的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吗? 她想着开始有些焦急忧虑起来,也难怪不告诉她。原来这种遥遥无期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谢丽尔看出善思谢的难过,面上也有些不悦,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这样未免太残酷了点。 她说道:“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善思谢看了她一眼。 “什么故事?说说看。” 经此一事,她对谢丽尔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改观。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谢丽尔话还没说完就被善思谢打断了。 “停停停!你是不是想说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人在讲故事?” 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不下百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谢丽尔摇摇头,“不是,山上没有庙,而是有一座宫殿。” 这个版本的故事善思谢还没听过,也觉得新奇,安静地听着谢丽尔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宫殿,里面生活着一个魔女,所有人都唯她是从伺候着,所有人都尊称她为女王,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活了多少岁月,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魔女冷血无情,她掌管着一个国家,也厌恶人类,下人稍有失误或者有让她不满意的,便会被随意抹杀掉,所有人都尊她敬她但又怕她,对她都敬而远之。 后来的某天,殿里闯进来了个小姑娘,穿着打扮和她们完全不同,看见她时开心地小跑过来抱着她的脚喊妈妈,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魔女动了恻隐之心,便收留了她取名叫兰,从此两人以母女相称,而兰也在宫殿内居住了下来。 那时候兰约莫五六岁光景,活泼开朗,和阴郁恶毒的魔女对比鲜明,渐渐的,魔女被兰所感染,阴暗可怖的性格逐渐减少,她会陪着兰玩游戏,一起赏月。 随着兰的一点点长大,情感开始萌芽,兰向魔女告白,魔女最开始是拒绝的,她不同于其他人,不会喜欢任何人,可在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魔女也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兰,喜欢上了自己收养的孩子。 她们在一起了,度过了很幸福的时光,也因为有兰的存在,脾气暴躁的魔女得以安静,国度的岁月得以惬意。 “所以,故事的最后,她们幸福地在一起了?”善思谢问道。 谢丽尔摇头,继续讲述后面的故事。 魔女照顾着弱小的兰逐渐长大,而兰也教会了魔女热爱世人,不再暴怒随意杀生,魔女开始教会青涩时期的兰该怎么教书识字,而青春时期的兰会把魔女按在树下亲吻。 可是,兰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有生命逝尽的那天,魔女也察觉到这一点,她翻阅查询了无数的典籍古书,才终于找到让兰和她一样永生的魔法,只是布置这种大型的阵法和准备材料需要时间。 可还没等她准备好,兰病倒了,被不知名的病魔所折磨,身体开始日益虚弱,宫殿的御医查不出来,魔女觉得她们没用,便把她们都杀了,魔女试图用自己的魔法治愈,但还是毫无作用。 魔女能清楚都感受到兰的生命在流逝,走投无路之下,她启用了还未完善的法阵。 善思谢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看起来古板的谢丽尔讲起故事来还挺绘声绘色的。 “那后来呢?那个叫兰的孩子活过来了吗?” 谢丽尔摇着头:“没死,但也没活,魔女悲伤欲绝之下,欲拉上国度里的所有人都给兰陪葬,便使用了某种不可逆转的魔法,把所有人都变成了似人非人的异类,而魔女则在漫长的岁月里寻找着复活兰的魔法,同时也在永无止境的永生里失去所有情感,。” 谢丽尔说完叹了口气,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脸上也带着悲苍之色。 善思谢也感到惋惜,“魔女的永生,或许是另一种死亡的惩罚吧,在漫长的岁月里认识一个个朋友,后又目送她们离去,那肯定很痛苦。”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沉浸在以悲剧收场的故事里。 突然,谢丽尔眉峰一转,“谁?出来!” 话音未落,一黑衣人从窗户闯进,剑指谢丽尔。 还没等善思谢反应过来,谢丽尔侧身轻易躲开,这时彼岸和安娜昙也进来了,手里拿着各自的武器和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善思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谢丽尔看出了她的担忧,把她拉到一旁护着。 即使善思谢不懂,还是看得出那人功夫不一般,可再厉害,也被彼岸和安娜昙两人逼至绝境。 那黑衣人注意到这边,朝她丢出几枚红锥袭来,善思谢瞪大了眼,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关键时刻只见谢丽尔抬手都出几个蓝白色的花瓣形状的东西,把那几枚红锥抵挡下来。 趁着黑衣人分神,安娜昙一剑刺入那人的腹部一挑,顿时伤口止不住地流血。 那人想逃,谁知刚跳起身就被一柄梅枪捅了个对穿肠,枪剑刺穿腹部,将人钉死在地上。 鲜血顺着枪剑流到地上,霎时血流满地,那人捂着肚子挣扎了几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善思谢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又看见这满地的鲜血,那人就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她脸色苍白,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她在小说上看过详细的描写,也看过电影和电视剧里的画面,可当自己真实地亲眼见到时,也不禁颤栗起来。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干呕了起来,察觉到她的状态,谢丽尔抬起衣袖遮住了她的视线。 可刚才那一幕深深地映入了善思谢眼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们处理干净。” 谢丽尔说完,抱着晕死过去的善思谢回了房间把她安顿好。 第二天醒来时,善思谢只觉得胃里天翻地覆,忍不住又开始干呕起来,幸好彼岸给她喝了碗酸梅汤才压下去。 她晃了晃脑袋,“昨晚我只记得我晕倒,是怎么回房间的?” 彼岸笑道:“花上让我抱你回来的,还让我照顾好你。” 善思谢蹙起修眉沉思,想着谢丽尔会这么好心吗? “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到你这么害怕这些。”彼岸带着歉意说道。 善思谢摆摆手,“没事,就是第一次见死人,难免有些害怕紧张。” 安顿好自己后起身出门,外面院里谢丽尔还是坐那下着棋,她对面坐着的,依然是乌梅斯。 见她出来,和她打着招呼,“思谢终于起来了,还以为你还要再晕一段时间呢。” 听这语气,应该是把昨晚被吓晕的事告诉她了。 “昨晚什么情况?我才来这不过短短三天,就发生那么多事,你们这是不是风水不好?” 谢丽尔一脸黑线,倒是乌梅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不愧是神女,除了胆量小了点,临阵不危的勇气倒是着实敬佩。” 听完善思谢也和谢丽尔一样满脸黑线。 安娜昙道:“昨晚袭击的人身份未查出,但可以确定是念安郡的人。” 善思谢也被这句话惊到,没想到居然敢让人刺杀花上,胆子可真够大的。 谢丽尔沉思一会,觉得这样这样最近都过于紧张了,决定出去逛街散心,便带人出去了。 无奈,善思谢也只好跟着出去。 在路上,乌梅斯还在笑话善思谢。 “听说昨晚你都吓晕过去了,还是花上抱你回房间安顿好你的,没想到你害怕这些。” 善思谢惘然,“是谢丽尔抱我回去的?” 乌梅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我昨晚亲眼看见的,不可能看错。” 看着走咋前面的谢丽尔,善思谢心里满是质疑,她不小心谢丽尔会对她这么好心。 上前走到谢丽尔身边,刚想开口问话,却被其他人的声音打断了。 街边上,很多人都在议论着花上的种种劣行,甚至还有人出言不逊。 走在外面,她们的事便装出行,没人会怀疑她们的身份,倒也是方便不少。 善思谢小心地看了眼谢丽尔,见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怀疑谢丽尔是不是聋了。 “你……不在乎她们这样讨论你吗?” 谢丽尔随意瞄了她一眼,继续走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因为别人而改变了,她们也需要发泄的地方。” 没想到还是个知心大姐姐? 善思谢没想到谢丽尔这么能忍,面对这么多流言蜚语都不动于衷。 “那我们现在准备去哪?” 谢丽尔道:“随便走走看看,反正你别多问,跟着走就行了。” 善思谢摸了摸鼻子,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还没问,现在想开口又觉得不方便。 看来只能留到下次才问了。 跟着谢丽尔七拐八饶地走了一会,她们在一座大府门前停了下来。 善思谢抬起看着牌匾,之间上面写着王府两个大字。 她们这是走到安郡王府来了?是来找安郡王算帐的? 第6章 账楼 跟着谢丽尔她们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看来是提前准备好了。 “恭候花上大驾。”卡莎.微杏鞠躬道。 谢丽尔摆手说道:“多说无益,安郡王可准备好了?” 卡莎.微杏点头,带着她们进了一栋楼房,正中央是个大书桌,周边架子上满是玉简,每个区域都有帘子隔开,上面标注了时间和念安郡个地区管辖的税款。 “请花上过目。” 卡莎.微杏含笑鞠完躬便退出了楼房,只是在所有人都没看见,她鞠躬时露出的意义不明的笑容。 她以为没人发现,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幕全都被善思谢看在眼里。 其他人注意力都在楼里,只有觉得安郡王有问题的善思谢乜斜着眼眸偷偷打量,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这更加笃定了她的猜测,但当务之急是先别露出马脚。 注意集中回楼房,善思谢现在才看明白,她们这是来查账的。 以前在家里时,她也曾看过父亲核查集团的账目,时间久了,自己也会看一些。 “所以……我们要从哪开始?”她指了指满是玉简的账楼说道。 乌梅斯:“从玉王案之后的时间开始查吧,我有预感,这次可能和玉王案有关。” 善思谢听得一头雾水,玉王案之前在香水店铺里听那老板说过,但也没多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提到了。 谢丽尔端坐在正中央的大书桌上查找着,其他人也在四处查看。 善思谢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找起,习惯性地跟着彼走。 “彼岸姐,我们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查?要是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她们肯定也会做假账的吧?到时候不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怕隔墙有耳,她还拉低了声音,尽可能地说的小声。 彼岸专注地翻找着那些玉简,没有看她,“即使假账做得再好,但这么多的账目肯定会有纰漏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纰漏,到时候也算是定罪的关键证据。” 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但看着彼岸忙的分不出神理她,善思谢只好自己随便走走。 来到二楼,正好碰到乌梅斯。 书架的层数很多,高处的地方需要梯子才能到达,而梯子则需要挪到,可能是乌梅斯觉得麻烦,或者是为了节省时间,脚尖一点,便能轻松跳起够到顶层的区域。 这是轻功吗?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呢,没想到现实里真的有? 善思谢不由得发出惊叹声,也让乌梅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神女不在楼下陪花上,怎么跑上面来了?” 虽然接触不多,但善思谢知道乌梅斯是个很正直的人,不会有什么无端的恶意,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 “不想和她呆一起,她的臭脾气能气死人!” 想到才来花园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被谢丽尔冷眼里度过。 乌梅斯闻言笑了笑,“其实花上人挺好的,只是对不熟悉的人刻薄了点,至于为什么对你这样,可能是因为最近麻烦事多的缘故吧。” 善思谢听完乌梅斯的话,有点疑惑道:“具体是为什么你也不知道吗?外面都说你自幼便和花上一起上下学堂,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很了解谢丽尔才对。” 乌梅斯放下手中的玉简账目,笑道:“这些都是外面传的谣言,我和花上虽是认识,但不是自幼相识的那种,我十几岁将近绽放时才认识她的,那时候她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下令把别人的花种剜下丢火里,近几年来才收敛了很多,而我也在外驻军,所以对她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好吧,原来是这样。 善思谢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什么是剜花种,只知道反正乌梅斯也不怎么了解谢丽尔就对了。 看着大家都在忙,善思谢不想再被谢丽尔打击遂假装很忙的样子,也翻找着那些玉简。 她看不懂上面的日历是怎么记载的,只能看哪积的灰多就往哪找,想着看看最早的账目的是怎么记载的。 在偏僻的角落里,她终于找到积灰最多的那格区域。 善思谢看着,感觉上面的灰能填满她家院子里的莲花池了。 只是看着有些奇怪,正想一探究竟时,卡莎.微杏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神女怎么在这僻静之地?方才花上大人正叫您呢。”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 善思谢暗中皱眉啧了一声,偏偏这个时候叫她。 悻悻回到一楼,问谢丽尔什么事? 只见谢丽尔丢给她一个刻着日期的玉牌,让她去那个区域找找。 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没办法的她只好照做 ,谁让人家是这里的话事人呢? 来到地方,发现安娜昙也在找。 “思谢怎么也来我这了?该不会是花上让你来的吧?” 善思谢笑笑不说话,和安娜昙一起寻找。 看着玉简上面的写着的花历元年,她想着应该是这边的历史划分。 正翻找着,想起刚才乌梅斯说的话,便问道:“昙姐姐,剜花种是什么?” 谁知平时无情冷酷的安娜昙听到后,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你、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才来花园两三天的善思谢居然会问这么大胆耸人的问题,她还当是小朋友,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刚才乌梅斯姐姐说她是在即将绽放的年纪才结识的谢丽尔,又听她说谢丽尔喜欢剜花种,我一时好奇才问问。” 闻言安娜昙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什么是花民吗?” 善思谢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刚来到花园时彼岸就给她讲解过。 安娜昙道:“花民之所以叫花民,是因为成年后种子就会发芽绽放,在此之前和普通人无异,而花种则是花人的命脉。” 安娜昙放下手中的玉简,专注地讲解着。 “无论是绽放还是凋落,或是释放花香,都是从花种开始,换个说法就好比花种就是花民的另一个心脏,而失去了花种,花民就会沦为普通人,然后逐渐死亡,无人可治。” 善思谢听得也是心里一惊。 “所以她以前是个挖人心脏的暴君?” 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和这样的人待一起,善思谢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安娜昙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内忧外患,花上手段雷厉风行,对存有二心的人下手毫不留情,杀一儆百,镇压了内忧,又重用乌梅斯将军,横扫外敌,平定霍乱,花园才得以安定下来,花上并不是喜杀之人,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花园的安宁。” 听安娜昙的解释,善思谢才安定一些,只要谢丽尔不会挖自己心脏就好。 众人找了一天也没找出个什么线索来,只找到一些偷税漏税的小款项,但这些和贪污案比起来,不值一提。 晚上回到住处,善思谢站在最好的楼顶看着眼下的念安郡,脑海里还在想着今天的话。 谢丽尔,剜花种,暴君? 如今的谢丽尔看起来不像是这种残暴的人,为什么以前对她的评价会是这样的呢? “在想什么?”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入耳中,似山间风,溪涧水,让她通体透寒。 转过头看到谢丽尔走到自己身边,和她一起俯瞰着念安郡。 “还在想回家的事吗?”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谢丽尔不至于对自己也这般残忍,便鼓起勇气和她交流着。 善思谢摇头道:“没有,在想着今天那些人对你的评论,你就不难过吗?” 以前在学校时,很多人看她家庭有钱,有一些看不惯她的人对她肆意造谣,很多时候她都被这些谣言弄得头疼不已。 所幸那时候有郁静香安慰,不然她不敢想一个人要怎么挺过去。 谢丽尔嗤笑道:“一些不好的负面评价而已,没必要挂记着。” 谢丽尔不以为意的反应让善思谢有些不解。 “你这么辛苦,每晚都熬夜批奏折,结果换来这样的评价,你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就不难过吗?” 谢丽尔摇头道:“活了这么久,什么话没听过?有必要在意这些吗?” 善思谢哑然,没想到谢丽尔还这般看的开。 “怎么?你关心我?” 看着谢丽尔挑眉微笑的表情,善思谢别扭地别过头抱着手,“才没有,只是看你好心没好报的份上可怜你而已。” 明明早上还在害怕会被谢丽尔挖心,结果晚上却开始挖苦人家。 谢丽尔没有为难她,只是笑看着夜空上的九重月。 这时彼岸也上楼来了,身穿着黑色的衣衫,手里拿着佩剑。 “思谢,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那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谢丽尔看她们一副要出去的装扮,只是这么晚了,她们要去哪? “你们要出去?” 善思谢身后跟着彼岸,她狡黠笑道:“秘密,反正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谢丽尔的问题,因为她觉得有些不太说得出口。 彼岸的黑色衣衫在夜里很难被发现,因此她们才得以躲过郡王府里护卫的巡查。 来到存放账目玉简的楼房前,看着高高的围墙,善思谢心里泛起嘀咕,想着该怎么上去。 “是要上去吗?”彼岸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善思谢点点头,还没等她做下一步反应,就被抱起,彼岸脚尖一点,很轻易地带起她跳到了墙头。 善思谢被彼岸这一举动吓到,在跳到墙檐上是什么脚不由得一抽,不小心把一片瓦踢落在地,碎裂的声音在夜里尤为明显。 不过好在巡查的人都走远了,应该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彼岸侧耳倾听了一会,确定没人发现后,迅速翻身进到院里。 整个过程善思谢都是愣的,以前只是在电影里看过轻功,没想到真的有? 不过现在不是感概这个的时候。 门上有锁,但好在今天离开时,她是最后一个走的,也是她上的锁,临走前多留了个心眼,只是堪堪掩上,没有真的锁住。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带着彼岸来到了今天发现账目积灰最多的那格。 “这么晚过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善思谢小心地把玉简拿出来,在那间格里摸索起来。 “我也不敢确定,但愿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她在每个板面上敲击着,听回声发现后边的那块里面应该还有个空间。 手指沿着缝隙处抠着,还真让她抠开了那块木板,露出了里面的一本账目。 彼岸也是眼前一亮,“你怎么发现这有猫腻的?” 善思谢解释道:“这里的灰那么多,说明平时不会有人查看,可格子四周却连蜘蛛网都没有,说明经常有人接触过。” 彼岸不由得对善思谢刮目相看,“没想到思谢这么厉害,很心细嘛。” 善思谢略有些傲娇地抬起头,准备接受彼岸更多的赞扬,偏偏这时听到外边传来吵嚷声。 两人表情瞬间一变。 糟糕!刚才踢掉砸碎的瓦片被发现了! 第7章 夜动 外面人影窜动,火光把大半个院落都照的透亮,账楼里面的善思谢急得团团转。 这要是被抓住的话,鬼知道会经历什么? 她脑海里闪过满清十大酷刑的场面让她一激灵。 “不要慌,跟着我!” 彼岸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上走,走到三楼时,底下的门被打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四处搜查着。 “不行,楼上没路了,上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善思谢没想到就偷摸看个账本也能这么惊险,早知道就白天叫上谢丽尔一起来了。 “她们楼上,快追!” 底下传来一道女声,吓得她差点崴到脚,还好有彼岸拉着。 “准备好,抱紧我!” 善思谢毫不犹豫,紧紧抱着彼岸,而彼岸则是冲到一扇窗户边,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善思谢很想放声大叫,但又怕被认出声音,只好死死地咬住嘴。 这可是三楼!不是三米!就这样跳下来,不死也残了。 下面的人明显也看到了她们,纷纷拉弓放箭,甚至有的剪头上还带着点点火光。 善思谢被吓得缩在彼岸怀里瑟瑟发抖,耳边都是箭矢嗖嗖给过的破风声。 彼岸从腰间抽出佩剑,边将那些箭矢扫落边躲闪着来不及打落的箭矢,脚尖一点,在楼旁的树尖上再次借力缓冲,安稳落在了墙头上。 只是带着个人有些勉强,在落地时脚跟不小心落在颗石子上,尖锐的石子扎进了她的脚底,感觉到一阵疼痛,但她顾不了这么多,带着人翻身下墙快速跑离。 “都给我追,不准放过。” 账楼院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大群衙役纷纷追赶着两个偷走账目的盗贼。 在不远处的一栋高楼里,卡莎.微杏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把玩着的玉佩的手不由得捏紧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把真实的账目藏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不亏是神女,也算有几分本事。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玉佩被她捏出了裂痕,把跪坐在她身边身姿曼妙,衣难蔽体的女子吓了一跳。 “大人何必动怒?就算她们找到了又能怎样?反正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那女子涂满红色的指甲挑逗着卡莎.微杏的下巴,她偏过眼冷冷地看着这个美艳的女子,用捏碎玉佩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说的倒是简单,可事情败露的话,我肯定难善其身!花上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活生生地把花种剜下,放在火上炙烤,让你看着自己的花种一点点枯萎发焦,曾经散发纷纷花香的花种,却发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哪怕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想到以前亲眼见过此等酷刑,卡莎.微杏还是不禁有些害怕得颤抖起来。 “别害怕嘛,人总有一死,郡王大人这般尽心尽责,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那个风姿撩人的女人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还是笑眯眯地,只是嘴里说出的话让人心底发凉。 “如果害怕暴露的话,就多加派人手,将右令使和神女直接砍杀除掉也未必不可。” 卡莎.微杏看着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手上用力愈发狠厉,让那人脸上也带着些许难受之意,额上渗出层薄汗,脸上也发红。 卡莎.微杏看得心里发热,“既然涂娘这么有雅兴,倒不如帮我疏导疏导?” “求之不得。” 卡莎.微杏吩咐门外的人加派人手,势必擒住偷账目的贼人,而后便不再说话,搂着那个叫涂娘的女人上了床榻。 善思谢这边好在逃跑着,后面的人追得很紧肯定是不能逃向住处的,只能把人往其他方向引。 彼岸因为刚才弄疼了脚,跑起来有点力不从心,再加上善思谢不熟悉这里的道路,两人只好躲进了一所废弃的宅子,希望能躲开追杀的人。 “抱歉思谢,没想到第一次和你出任务就掉链子了。” 彼岸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因为刚才跑得激烈而微微发红。 “没事的,我才是要说抱歉的那个,如果不是我连累的话,你一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正当两人互相安慰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倒是好兴致,出来这么半天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雅兴在这聊天?”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谢丽尔换了身便衣,从宅子的阴暗处缓缓走出。 “你怎么会在这?”善思谢不解地问道。 谢丽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要是我没来的话,你们今晚怎么解决?” 善思谢哑然,说不出话来。 今晚确实有些麻烦,她想过会有人追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还这么锲而不舍地追,如今彼岸又受伤,形式于她们而言确实不利。 “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谢丽尔还是没有温度地看了她一眼,“彼岸一个人就算受伤也能化险为夷,你跟着彼岸只会拖累她,跟我走。” 说完朝她伸出了手。 善思谢有些犹豫地看着彼岸,彼岸则是笑着说:“跟花上走吧,我会没事的,等晚点就回住处碰面。” 现在也不是推脱的时候,为了顾全大局,她跟着谢丽尔先行离开了。 一路上善思谢有些尴尬,抱着她的人从彼岸变成了互相看不顺眼的谢丽尔,让她有些不适应。 “别乱动,等下掉下去了自己负责。” 声音冷冰冰的,和擦耳而过的夜风一样。 她们正在屋顶上穿梭着,脚下是一条条交错的巷道,巡查的人都举着火把四处搜查着。 善思谢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只要回到住的地方就好,到时候就算是想搜查也得看她们同不同意。 眼看就要到住处了,前面突然蹿出个黑衣人,浑身都是黑色,只有手里的剑发出幽幽亮光。 没了需要照顾的人,即使是受伤的彼岸也能轻易地甩开那群人,在赶来会和时正好和几人碰上。 善思谢想着电影里应该先和问对方姓甚名谁或者客套两句,谁知她还没开口,对方就拔剑气势汹汹地朝她袭来。 谢丽尔脚下兰花步身形一转,带着善思谢躲开,对方又持续动手好几次,但都被谢丽尔带着躲开了。 黑衣人身手矫健,但对谢丽尔来说不算什么,期间她有想过将对方一击毙命,但有所顾虑,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下手。 在闪避过程中,善思谢来不及反应,账目从怀里掉落出去,她连忙挣脱谢丽尔的怀抱去抢。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剑也快速朝她袭来。 看来对方是想让人或者账目消失一个。 善思谢用考试满分的大脑快速计算着利弊,迅速做出判断。 这一剑大概率会刺在自己手臂上,应该不会造成致命伤,所以她并没有退缩。 那人也被她这种不怕死的气势惊到,动作愣了半拍,也让她趁机抢先拿到了账目。 在剑快要刺到她手臂时,一股劲力将她拉回,剑尖堪堪擦过她右手小臂,留下一道不深的伤痕。 “你疯了?为了一本账目连命都不要?”谢丽尔蹙起修眉有点生气地说道。 彼岸赶过来和黑衣人缠打在一起,谢丽尔则抱着她赶回了住处。 “等下,彼岸怎么办?她脚受伤了,会不会打不过那个人?” 从刚才的交手间,她能感觉到对方不一般,不像是简单的角色,有点担心彼岸。 “既然我跟着出来了,自然留有后手。” 谢丽尔不再说话,掠进庭院把善思谢放在坐凳上,找出纱布和药帮她包扎。 看着有些见骨的伤口,谢丽尔也不免有些生气。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如果不是我及时拽回你,她那一剑下来足以把你手臂整条削去,这里又没有那么多药物,到时候你失血过多疼也能疼死你。” 善思谢倒是不在乎,贱兮兮地凑过去说道:“怎么?你心疼我?” 话音刚落,随之而来是一阵惨叫声。谢丽尔表情冷冰冰地拿着酒精在伤口上消毒,力度有些加重,疼的善思谢忍不住哀嚎起来。 “现在知道疼?刚才抢账目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 善思谢用另一只还能活动的左手挠挠脑袋,“这不想着账目是重要证据嘛,只要找到了说不定就能平复这场贪污案的风波,到时候也能还你个清白,就不用再被百姓误会了。” 谢丽尔愣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脸色,“拿命和账目相比,愚不可及。” 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却轻柔了一些。 当差的巡查知道这是什么人住的地方,她们不敢冒犯,故而跳过了对这里的搜查,善思谢才得以逃过一劫。 另一边,彼岸还在和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彼岸的黄泉和那人的白剑在夜里摩擦出亮眼的火花,只是可惜在屋顶,没人注意到这么精彩的比试,否则肯定会拍手叫好。 此时一柄通体蓝白相间,剑身纹着八昙宝佛图的宝剑朝黑衣人袭来,那人躲闪不及,被挑落面纱,在脸上留下一道伤痕。 彼岸持剑而立,她知道这把剑,是安娜昙的夜慈,剑身上的图案和她手里黄泉的四红罗刹图相呼应。 “这么晚了,默统领还有雅兴出来夜游啊,只是夜间温凉,小心别把血也凉了。” 安娜昙站在不远处的屋脊上,剑穗随风摆动,手里的夜慈在月光下发出幽幽寒光。 彼岸看去,那黑衣人正是默声尔默统领,念安郡卡莎家族的首席护卫骑队队长。 默声尔擦拭掉脸上的血,眼神冰冷地看着二人。 “两位令使不也很有兴致吗?都逛到我念安郡地界来了,既然要打,那就别废话吧,今日我倒要领教一下两位大名鼎鼎的左右令使的实力。” 安娜昙鄙夷地看着默声尔,“聒噪,别忘了,夜月下是我的主场。” 三人打在一起,刀光剑影碰撞间不断有火花闪过,相比于彼岸想生擒的留手式打法,安娜昙的招式则要命的多,几乎剑剑直指要害。 默声尔对付留有后手的彼岸都有些力不从心,如今又加入个心狠手辣的,更是难以招架,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关键时刻,手底下的人到了,在下面巷道里射箭支援她。 彼岸和安娜昙一边进攻默声尔,一边抵挡乱飞的流箭。 “你去对付其他人,这里交给我。”安娜昙一剑击退默声尔说道。 彼岸点头,掠身下到地面,和那十几名巡查队厮杀在一起。 那些人也有实力,但远不如默声尔,因此即使她受伤,对付起来也很容易地解决完。 上面安娜昙在和默声尔缠斗着。 之前顾及到彼岸在,不敢下死手怕误伤,如今心无旁骛,剑法更加凌利,默声尔已经身负多处伤口。 “我说过了,夜间是我的主场,更何况你这不上不下的实力,于我看来,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面对安娜昙的讥讽,默声尔只能咬牙忍着。 先前和彼岸交手时,以为花上大名鼎鼎的专属左右令使实力一般,没想到还留了后手。 “投降吧,只要老实交代,可留你一命。” 默声尔咽下嘴里的血沫说道:“卡莎家族于我默家有恩,两家便结下契约,世世代代追随卡莎家族,让我老实供出,你觉得可能吗?” 安娜昙闻言摇了摇头:“看你资质不错,本来还想留你大有用途的,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又冲身上前打斗起来。 默声尔快速和安娜昙拉开身位,而后丢出一颗圆珠,在地上炸开,崩发出无数花粉,迷得安娜昙脚步慢了些。 默声尔则趁机闪身欲逃,谁知刚跳起身,身体又不受控地落下,最后半挂不挂地支棱在半空中。 她呆愣地看着从后腰刺穿腹部,把她钉在半空中的枪头,一柄梅枪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刺穿。 伤口火辣辣的,一点也不疼,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回忆着以往和卡莎.微杏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们第一次相见时的孩提年龄,想起她们花下散步,湖中游船的时光,还有卡莎.微杏第一次授予她队长徽章的时候。 “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声音渐弱,随着血液和体温的流失,她逐渐合上了双眼。 乌梅斯站在远处更高的屋脊上,手里拿着另一柄梅枪,看着已经死透的默声尔,说道:“你们两个实力倒退了呀,对付这么个人都浪费这么多时间。” 安娜昙嘴角翘了翘。要不是花上吩咐过她尽量抓活的,她这才不忍下死手,谁知竟然被乌梅斯一□□死,最后还要嘲笑她没实力。 第8章 六王 九重月落,金乌晨起,夜间的灯火被吹灭,白日的炽阳替代了它们。 巷道里的尸体已经被乌梅斯下令处理干净,就连血迹也都被清洗得不留半点痕迹。 如果不是包扎在手臂上的纱布和见状了昨晚的惊心动魄,她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无迹可寻的梦。 善思谢跟着谢丽尔她们来到念安郡王府,曾经是郡王所坐的主位,此刻被谢丽尔占据,左右站着彼岸和安娜昙,堂下躺着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安郡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卡莎.微杏看着地上的白布,一时间也忘了回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看得善思谢都觉得发怵。 她躲在彼岸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着一个死人看那么久,难道她就不觉得诡异吗? “真的什么都不说吗?连这也不想说?” 说罢,谢丽尔丢下一本账目,正是昨晚她们冒险带出来的那本。上面所记载的账售和税收于同期相比较,出入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这本记录的仅仅只是一年的税收,民间传言这样苛刻的税率已经实行了快四年了,也难怪念安郡内哀声怨道。 看着丢在地上的那本账目,卡莎.微杏才终于回过神来。 “禀花上,臣有话说。” 谢丽尔动了动手,示意她可以继续。 “税收是臣接管不假,但远不及账目上所写的如此夸大,更不及当年玉王案祸端所造成的十之七八,臣觉得其中定有隐情。且默声尔虽为我卡莎家族的首席护卫骑士队,但近年来少有战乱,故而我们对骑队的指挥权也在日益减弱。昨晚她所做之举,为她一人所为,我们并不知情,故与我家族无关。” “胡说,当年玉王案所贪钱财不过百姓一年之税,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彼岸指着卡莎.微杏纠正道。 对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管是真是假,但都贪了不是吗?于现在来说又有何意义?” 彼岸回不出话来,右手紧紧地捏成拳头隐忍着,这些善思谢都看在眼里。 默家和卡莎家族的关系昨晚听彼岸讲过,所以善思谢对两人也有一些初步的了解。 听着卡莎.微杏的辩解,善思谢听得咬牙切齿,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卑鄙无耻的人。账都拿出来了还不承认?而且忠心耿耿的手下兼朋友都不在了,居然还把锅甩到别人身上? 看来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单薄了。 “不是?这么明晃晃的证据都摆出来了,你这还能狡辩?” 善思谢再也忍不了了,站出来指责卡莎.微杏这种贪生怕死的行径。 卡莎.微杏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有半分慌乱,恭恭敬敬地对善思谢说道:“既然神女这样说,那这些证据与我何干?账目可以是有心之人故意放进账楼,默声尔所行之事是否真的与我有关,这些不都是需要验证的吗?” 善思谢被说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都怪自己考虑不周,这些有点难办了。 “这些事自然是要查证的,不过时间问题而已,至于默统领的尸体,后日当街处于焚刑以示惩戒吧。” 谢丽尔说完便信步离去,卡莎.微杏看了眼白布,也跟着离开了,留下彼岸和安娜昙自行安置默声尔的尸身。 善思谢要被气死了,明明都知道卡莎.微杏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很多事都指向她,可偏偏苦于没有明确性的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难怪谢丽尔要亲自调查,看来不是什么省油得灯。 安娜昙命人将默声尔安放在一所偏屋里,命令下人专门守着。善思谢看着有些疑惑,难道还怕尸体跑了不成? 这时几个以卡莎.微杏为首的来了一些人,运来了一具冰棺,冰棺是有上好的整冰凿刻,接近透明状,连不懂这些得善思谢也觉得价值不菲。 “夜王殿下,近来炎热,为防尸体腐烂枯萎,命人特打造冰棺以存放,还望殿下成全。” 善思谢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格,最看不惯那些虚情假意之人,看着卡莎.微杏低眉顺眼的恳求模样,只觉得虚伪极了。 刚才一昧推卸责任,现在又跑来这里装什么菩萨心肠? 她抱着手没好气地歪过头吐槽着。 换副棺材不是什么麻烦事,也不是违法禁令,安娜昙答应了下来。 默声尔被放进透明的冰棺里,此刻善思谢才有机会端详这个骑士队长。 衣服被换回了日常服饰,不再是单调的黑色。腹部被血迹染红,晕染了一大片红色,可以看出伤口不小。 如果不是昨晚她拿着剑刺自己的话,肯定会觉得她是个英气十足的大姐姐。此刻的她安静地躺着,脸上除了没有血色以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更像是睡着了。 善思谢看着默声尔,目光一瞥,看到卡莎.微杏也在看,眼里闪过一丝悲戚之色。 看了一会觉得生理性不适,遂退出了房间。 “真搞不懂,反正都是要火化的,还搞个冰棺保鲜干嘛?” 彼岸说道:“可能是为了给这位骑士队长留下最后一丝体面吧。” 体面吗?被穷尽一生守护的人最后出卖并撇干净关系,这样真的还有体面可言吗? 说道卡莎.微杏这个人,她又想气得牙痒,“既然都知道是微杏做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对她处于刑法?一个小郡王而已反正她迟早会招认的。” 看着善思谢激昂冲动的样子,彼岸有些慌乱地摆手解释道:“不行不行,虽然她只是个郡王,但也好歹占个王字,如果贸然滥用私刑的话,会引起上层管理的不满,到时候又会惹来不少麻烦。” 提到王,善思谢又想起刚才说到的玉王案。先前在香店里那老板提到过一次,账楼里乌梅斯也提到过,就连今天卡莎.微杏也提及。 玉王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提起这个词? “玉王案是什么?是一个案件吗?”善思谢脱口而出问道。 “嗯……这个……” 彼岸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安娜昙先开口了。 “在提及玉王案之前,你了解花园的各个官位制度吗?” 善思谢摇头,她才刚过来这边,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一知半解的也还都是彼岸和她说的。 见她不懂这些,安娜昙便带她们来到一家茶楼落座,给她讲解起花园的官位等级。 “夜花园里,花上一人独大掌握花园大多数的管理权,往下便是五大王室,也就是五个世家大族,她们直接听命于花上,有着些许可以和花上讨价还价的权力,虽然权利上不及花上,但也属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五大王室?”善思谢不解道,想着应该和异姓王差不多。 这时彼岸说话了,“其实以前是六大王室的,她们分别分别是掌管兵权的灵王;管理皇宫万物的青王;管理暗中势力情报的夜王;巫术占卜医师的巫王;主司历书律法的明王,还有……管理资源国库但已经被废弃的玉王。” “因为玉王位被弃所以只剩下五王了,五王以下便是各个诸侯郡王,比如安郡王卡莎.微杏,她就是其中之一。”安娜昙接起彼岸的话茬说道。 善思谢听得震惊,原来这边的官位等级这么多,而且可以看出谢丽尔的地位有多高。 “所以玉王案里面的玉王是以前的六王之一吗?” 安娜昙点头道:“是的,十九年前,外敌袭扰边疆告急,花上便令玉王驰援,可没想到玉王叛变,私通外敌导致损失多数城池,最后还是灵王乌梅斯将军力挽狂澜扭转了败局。虽然玉王从未露面,但也在其王府中搜出很多通敌来信和私吞国库金银,花上因此大怒,除了未被找到的玉王之女以外,将玉王其直系血亲都处以极刑,王府被其抄家,王位也因此废弃,再无玉王这一职位。” 彼岸叹了口气,似乎是对玉王感到惋惜,“其实有民间传言,说玉王是被冤枉的。” 听完善思谢也大致知道了,当年玉王私吞了不少国库金银,花上极刑处理之后,很久都没有类似的案件了,而现在的贪污案和当年玉王案又几分类似,所以大家也才会提起。 见彼岸心情似乎不佳,善思谢安慰道:“不管在何处,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管她什么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好当下,该吃吃该喝喝。” 她夹起店小二刚端上来的茶点喂到彼岸嘴边,后者则是无奈地笑着接过。经过她这么一打趣,刚才稍微沉闷的氛围也被打破了。 可能是在茶楼时喝多了茶,又或者没有安全感,晚上善思谢还是老样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遂顺着阁楼的天窗爬到屋顶赏月。 看着夜空上陌生的月亮,虽然漂亮,但终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月球,正伤感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思谢这么晚了,也睡不着出来赏月吗?” 转过头看去,乌梅斯手里拿着支笛子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彼岸她们都这么叫你,我也这样叫可以吗?” 在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尤为清脆响亮,听起来很难相信她会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将军。 “当然可以,乌将军不也是睡不着吗?” 乌梅斯闻言笑了笑,“将军做久了,神经有点过于敏感,睡眠很轻,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以前在边疆还好,现在来到城里,到处都是风铃或者夜市的喧闹声,还有不适应。” “原来是这样,和我情况也差不多嘛,我是对这边不熟悉睡不着。” 乌梅斯也是无奈笑了起来,又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听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真的吗?” 善思谢点头承认,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大大方方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想家吗?”乌梅斯望着天上的九月,眼里带着些许怅惘。 善思谢愣住了,她已经来这个世界一周了,说不想家肯定是假的,她只好苦笑起来。 乌梅斯看出了她的难过,没有说话,只是拿去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委婉低吟,听起来似乎是很古老的曲子,能听出其中的伤感和思念。 善思谢不出声,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心里的思念也被笛声吹散,变得异常平和,不知不觉间,一曲笛音吹奏完毕。 “以前我初到边疆时,也会时常想念家中,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吹奏家乡的歌曲来平息自己的思乡之情。” 乌梅斯的声音染上和笛声一样的伤感,但也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她平常的语气。 “谢谢,心里好多了。” 善思谢对眼前这位大将军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两人又聊了一会,夜空中传来一声鸟鸣,一只羽翼丰满,尾羽修长,通体青色的青鸟飞来。 乌梅斯抬起手臂,青鸟稳稳地落在乌梅斯的手臂上。 善思谢看着这只漂亮的鸟雀,不禁发出感概,“好漂亮啊,从未见过的鸟类呢。” 乌梅斯说道:“它叫青岚,当初在边疆一处沼泽地带捡到的当时它翅膀受伤,留在那里无法存活,我就给捡回来养着了。” 看着那只青鸟,善思谢想起了饭宝。 当初是为了找回饭宝她才误入夜花园的,如今饭宝没事,却把自己搭进来了。 善思谢表示自己的命真的很苦。 可她偏偏又是个不服输的主,既然谢丽尔说她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她偏不信,这几天都在处理事件,等明天有空了就去寻找看看有没有能提前回去的办法。 善思谢这样想着。 第9章 书库 次日一早,善思谢想找谢丽尔说自己需要自由活动一天,结果却被告知人家今天回去了。 “什、什么?你是说她让你们留下来继续查,她先回去了?”善思谢在饭桌上惊讶地说道。 哪有这样的掌权者啊?查案查到一半,啥进展都没有结果还提前跑路的。 彼岸向她解释:“花上每隔七天都需要回寝殿修养一天,今天过了还会再回来的,不用担心。” 善思谢抱着手嗤了一声,“谁担心她了?她爱怎样怎样,反正今天我要忙自己的事。” 彼岸贴心地端上来一碗粥给她。“自己的事?思谢今天要忙什么呢?” 善思谢接过喝了一口,应该放了花蜜,甜丝丝的,还带着花香。 “像我这样聪慧的人,当然是去看书啦,你知道念安郡记录书籍最多的地方是哪吗?” 彼岸摸着下巴想了想,“书最多的地方……那应该是王府里的书库吧,里面除了不能轻易示人的**和账目以外,很多书籍都有。” 善思谢意会地点头,快速喝完粥就叫上青梅赶往郡王府的书库。 临出发前,彼岸给了她一块玉牌,“这是花上离开前让我转交给你的,只要出示这块玉牌,很多不能轻易出入的地方也能自由活动通行。” 看着手里的玉牌,入手圆润冰凉,做工很精致,上面小篆雕刻出一个花字,周边有鎏金点缀。 “呃……替我向她道声谢。”善思谢不好意思地说着,毕竟才刚说完人家坏话,结果人家下一秒就拿东西给自己。 善思谢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向彼岸道了声谢,就带着青梅离开了住处,前往念安郡王府书库。 谢丽尔走了,却把青梅留下,这倒也让善思谢方便一些。在问清楚念安郡王府书库的地址后,两人来到了目的地。 善思谢抬头看着门匾上鎏银的“安郡书库”四个大字,希望能找到有记录回去办法的书籍。 书库分内外两个区域,外区可以随意翻阅,善思谢看了下,都是些很普通的书,她觉得自己要找的书应该不会是什么寻常书籍,所以她得去内区。 内区在书库的中央区域,从外面来看不是很大,但善思谢认为,浓缩的都是精华,里面的书肯定非同寻常。 她想着,便走了过去。 因为她们是跟着谢丽尔一起来的,还给了她们代表身份的玉牌,在某些方面上也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就比如现在。 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女守卫,一个手里拿着一只大毛笔,一个手里拿着大木尺,闲杂人等只要靠近就会被呵斥,善思谢想着自己是和谢丽尔这样的大人物一起来的,应该会放行的。 结果谁知她们刚走上前时也被呵斥住了。 “前方书库内区,请出示通行贴或者王府手谕方可进入。” 善思谢尴尬地站在原地,什么通行贴?什么手谕,她不道啊,听说这里可以找书她就来了。 见她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证明,两个护卫拦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毛笔和木尺交叉挡住大门,生怕她硬闯过去。 “那个……姐姐啊,我就进去一小小会儿,通融通融呗。” 善思谢晓之以情,想着能下心软放行她一次,可对方见她拿不出通行贴和手谕,怎么说也不肯。 “抱歉,我们不认身份,只认通行手谕。” 善思谢求了半天求得口干舌燥也没用,差点被这两个倔骨头气晕,不过还好有青梅扶着她。 没了法子的善思谢突然想起早上彼岸给的玉牌,说不定那个有用? 两人刚开始表情不善,可善思谢掏出玉牌后,两人瞪大了眼,看了好一会后就恭敬地放行,不仅如此,还有专门的人接待。 善思谢擦了把头上的汗,嘻笑着把玉牌放在手里把玩,没想到谢丽尔人虽然讨厌了些,但给的东西还是挺好用的。 跟着侍者七绕八拐,她们来到了念安郡王府的书库,她们要来的地方。 书库听起来像是一个放满书架的仓库,可当善思谢来到眼前才发现,与其说是书库还不如说是书楼更适合一些。 看着眼前足有六层高的大楼,她不禁咽了口唾沫,推开门进去更是又被吓一跳。 从外面来看感觉面积不大,可她真正进来时才发现书库的面积很大,简直就是加层版的仓库。 书籍的摆放是按照类型来编排的,每一种类型的书籍会放在单独的隔间里,用纱巾挡着以防止落灰。 如果要一本一本地翻的话,那得找到猴年马月?而侍者把她们带到地方后就退下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问人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一本本翻肯定是不行的,问人的话可能也没多大用,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善思谢快速思索着,想着能回去的办法应该不寻常,大概属于奇谈玄幻类型的,可以去差不多类型的书籍摆放间隔找找看。 善思谢吩咐青梅,两人一起寻找,正所谓事半功倍,很快她们就在第五层找到了差不多类型的书籍隔间,善思谢高兴地一本本拿出来翻阅。 以前在学校时,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人文民俗,她都喜欢去了解。 当然,除了课本。 这一隔间的书籍大都是记录了念安郡历史以来所发生的很多奇闻异事还有玄学怪谈,有的书籍甚至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而破损很严重,善思谢虽然也喜欢看这一类书,可现在却也无心阅读。 她和青梅快速翻阅,想着能找到类似的情况也行,可是翻遍了半天也没能找到。 “主子别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青梅看着一脸沮丧趴在书案上的善思谢安慰道。 此刻的善思谢有些后悔没跟着谢丽尔回去,皇宫里的书库肯定比念安郡的书库要大,说不定里面就有记载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书。 念安郡书库不允许闲人随意进出,所以现在偌大的书库只有她们二人,在这寂静的高楼里,善思谢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可是看着窗外风和日丽,楼内也是明亮透彻还有青梅陪着,心里的那股隐隐不安也被冲散了许多。 青梅把书架上的书搬下来,又把看完的书放回去,地方摆了很多摞书籍,善思谢盘坐在其中,凭借着一目十行的能力迅速查阅着,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晚上。 青梅点亮起烛灯,昏黄的烛火摇曳着,照得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才发现偌大的书库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里闪烁着幽幽烛光。 “青梅?你在哪?” 善思谢看了四周,不见青梅的身影,忙呼喊道,可回应她的只有楼内的回声。 这时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瘆人。 “青梅?是你吗?青梅?” 善思谢抖着声音问道,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起今天翻阅书籍时,看到的几篇恐怖灵异的记载,让她有些脊背发凉。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相对应的还有她的心跳声。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人上来了,紧紧地盯着楼梯那边,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善思谢咽了口唾沫,手里拿着蜡烛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可她才刚举起手,只听那脚步声迅速朝她这边袭来,手里的蜡烛也一下子熄灭了。 “哇啊啊啊啊!” 善思谢被吓得从梦中惊醒,慌乱地看了看四周,还是在书楼里,青梅在一边整理书籍。又看窗外的天色,已经黄昏时分,太阳快要西沉了。 她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 “青梅,我刚才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青梅从一堆书中抬起头:“我看主子太累了,所以不敢打扰。” 善思谢无奈地摇摇头,青梅的性子还是太软弱了,什么事都不敢明说。 摇头期间,目光一瞥,看到书架后站着个模糊的人影,和黄褐色书架形成鲜明对比的碧蓝色把她吓了一跳。 “什么人在那里?” 随着她的一声喝道,那人影缓缓走出,善思谢这才看得真切。 那是个身材高挑女人,面容姣好清秀温雅,身着靛蓝青羽样式的绸缎衣衫,腰间的金铃随着脚步叮当作响。 善思谢将青梅护在身后,面带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问完她就后悔问这个愚蠢的问题了,这里是书库,来这里还能是做什么?难道还是专门来找她的不成? “我吗?我没有名字,只是一个普通的花民罢了。” 声音清脆悦耳,如鸣佩环,只是善思谢没有心思欣赏。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不明身份的人。 普通人可以随意进出内区书库?当初她可是靠着谢丽尔给的玉牌才进来的,而且还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说不定自己中午睡着也和她有关,这人肯定不一般。 “你也是来这里找书的吗?” 她再次尝试问出这个有些许弱智的问题,谁知对方竟摇头。 “我不找书,我找你。”那人说完伸出芊芊玉指点向善思谢。 霎时间,善思谢只感觉自己动弹不得,大脑可以思考,眼睛可以视物,也能感觉到手脚的存在,可就是动弹不得,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固定住一样。 只见那人向自己缓缓走了,善思谢眼里开始害怕起来,心里不禁懊恼,早知道就把彼岸也带来了,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 自从过来这边,大多数情况遇到的都是不速之客,正当善思谢觉得自己要寄了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而自己的身体也能动弹了几分。 “好了,不要再闹了,等下我们还有要事去做呢。” 那青衣人动了动手指,善思谢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又可以自由活动了,转过头,只见乌梅斯正倚靠在窗棂上,腰间别着昨晚的那把笛子。 “乌梅斯姐姐,你怎么在这?” 乌梅斯跳下来走进,说道:“花上两离开前嘱托我看好你,所以你在哪我就在哪。” 谢丽尔这个坏家伙居然会这么好心?善思谢心里腹诽着。 不过当前还是要先处理下眼前这个人。 青衣人见了乌梅斯,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灵王殿下。” 而乌梅斯收回平时的随性,也回了个礼,“见过青王殿下。” 善思谢惊讶地看着那个控制她的青衣人,嘴巴惊讶成了圆形。 “你、你就是六王之一的青王?” 那人向她也行礼道:“青王阿洛狄.弗思棠见过神女。” 微风拂来,带来一股好闻的海棠花香,和乌梅斯的梅香混合在一起,融合成说不上来的香味。 乌梅斯说道:“青王殿下既然见到人了,也该满意了吧,那人我就带走了。”说完就拉起善思谢的手把她抱住,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来?!什么事这么慌张?至于从窗户这飞吗?” 善思谢嚎叫着,眼角目光看到弗思棠正在看着自己。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乌梅斯抱住善思谢一路从屋顶掠过,惊起一阵风声,等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乌梅斯把她带到了昨日审问的地方。 “我们来这里干嘛?” 乌梅斯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她来到了一所偏院屋顶,指了指下面的情况。 只见几个打着火把的士兵围着一个人,彼岸和安娜昙都抱着剑在一边严阵以待。 那人戴着黑色面纱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穿的衣服善思谢是知道的。那人穿的衣服和默声尔所穿的一模一样。 善思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尸体真的活过来要跑了? 第10章 盗尸 提问,如果你看见一个逝去的死者诈尸活了过来,你会怎么办? 第一:准备鸡血黄符桃木剑,跳下去和她来个你死我活的对决将她制服。 第二:有多远跑多远,不敢沾上一丁点,或者站在旁边瞪着眼,看见也不管,就是看戏。 第三:两眼一闭晕死过去,不敢睁开眼,只希望是自己的幻觉。 如果说彼岸和安娜昙属于是第一种,乌梅斯是第二种的话,那此时的善思谢就是第三种。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第二天就要被执行焚刑火化的尸体居然动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默声尔又活过来了?” 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昨天她亲眼见过,那么大的伤口,即使花民再特殊也不可能不死不灭。 乌梅斯随意地站在屋顶上看戏,冲下边扬了扬下巴说道:“先别急,看下去你自然就知道了。” 善思谢忍着要晕过去的情况看下去,只见那人率先动手,几个士兵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几脚踹倒在地爬不起来。 那人又剑指彼岸两人三人打在一起难舍难分,善思谢看着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之前碰到的那个黑衣人默声尔,招式迅速毒辣,几乎招招致命不留后手,这人招式虽然也狠毒,但远不及默声尔剑剑封喉的果断。 “这人……不是默声尔,她是谁?”善思谢问乌梅斯道。 乌梅斯还是老样子,随意懒散地看着,“看下去就知道了,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偏院里空间不大,不足以让三人施展拳脚,而彼岸和安娜昙顾及怕伤到对方,也都不敢使出真功夫。 可那黑衣人可不怕这些,也不怕缭乱的剑花误伤自己,不要命一般使出全力,竟能凭借着地理位置上的优势短暂压制了两人。 手里丢出几颗圆珠,在地上爆开,各色的花粉弥漫满了整个院子,让人看不清情况。而那花粉似乎还有呛人的成分,能听到彼岸捂住口鼻的咳嗽声。 善思谢在屋顶上没有被波及影响,努力地眯着眼勉强看清院里,只见那黑影冲进了偏房里,再出来时像是背着个人。 善思谢头皮发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默声尔的尸身。 这时彼岸也飞身上了屋顶,眼角发红带着泪花,正拿着手绢揉着鼻子吐槽道:“最不喜欢的就是念安郡的迷花粉,香味重得让人鼻子疼,又呛人又熏眼睛,还偏偏这边的护卫又人人都有。” 善思谢安慰了彼岸几句,待恢复以后,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彼岸更是手握剑柄伺机而动。 只见那人出来想趁乱离去,但被安娜昙阻止。烟雾单薄了些,可见度高了些,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背上背着的就是默声尔的尸身。 善思谢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今天青梅带给她的吃食都快要吐出来了。 彼岸刚想下去帮忙,但被安娜昙制止了。 “你不要下来,下面空间太小了,人多反而不好施展开来。”安娜昙边回击黑衣人边说道。 安娜昙的夜慈在夜里好似发光一样,月光照在上面都显得黯淡了些。 没有人多的拥挤杂乱,安娜昙可以放开拳脚对付,招式也愈加凌厉起来,很快黑衣人就被打得连连败退。 那人手里拿着圆珠又往地上砸,一阵烟雾爆起,再次遮住了大部分视线。彼岸又嫌弃地捂住口鼻,眉峰挑起看着院里。 黑衣人想趁乱逃跑,却被安娜昙精准地找到位置一剑刺来,躲闪不急面纱被挑去,脸上也和默声尔一样留下了道伤痕。 烟雾散去,院里场景一目了然,善思谢也终于看清了那黑衣人的真面目。 是念安郡王卡莎.微杏! 她穿着和默声尔一样的衣服,好似和背上的默声尔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安娜昙持剑而立,堵住了微杏的逃跑路线,“安郡王要一具尸体做甚?她所做之事不是与你无关吗?” 微杏面色僵硬冰冷,手里的剑捏得死死的,脸上的血把她染的面目可憎,完全没有了昨日的那般高清模样。 善思谢看着,好像想到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们之前就料到她会来窃尸吗?” 彼岸点点头,也没说明缘由。 此时下边的微杏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她有想过会有人守着,所以特意延后了一天,不然她昨晚就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受得这么严苛,到头来还是栽了。 “多说无益,夜王殿下还是动手吧!” 话音刚落,两人就又打在一起。 微杏的招式和默声尔的很像,但要比默声尔狠厉得多,竟然可以和安娜昙打得有来有回。 “什么情况?这人居然会和昙姐姐打得势均力敌?”善思谢问道。 彼岸紧盯着下面两人说道:“她从默声尔的尸体放在这里开始就已经在暗中守着,直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过了。而且花上吩咐过,要抓活的。” 善思谢点点头,难怪昙姐姐大多数只是格挡很少回击,原来是因为这个。 即使安娜昙手下留情,但还是能拖住微杏,时间久了开始体力透支,逐渐落入下风。 “以你的功夫,一个人尚且能逃,可如今你背着个死人,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倒不如把她留下?”安娜昙剑指微杏戏谑地说道。 微杏咬着牙,眉头皱在一起,“不管怎样,我都要带她走,我不能让她就这样被草草火化,她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善思谢听得莫名其妙,之前还推罪开脱,怎么现在就这么大义凛然了? 安娜昙也不与她废话,花上只是说过留活口,反正只要有一口气也是活的,而且自己也玩腻了,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安娜昙下手不留余力,原本还能平分秋色的对决此刻呈现出倾倒的局势。善思谢看的啧啧称奇,这要是去拍成电影,收视率不得爆表? 正当她以为可以很快结束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和微杏一起抗衡安娜昙。 那人身着西域样式的衣衫,即使隔着面纱也能看到一张妩媚得五官和妆容。手里拿着的弯刀直刺安娜昙心窝。 好在安娜昙并非等闲之辈,侧身闪过刺刀的同时转身一挑,同样的招式虽然那人有所防备,但也被挑落面纱把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善思谢来了念安郡这么今天,还没见过这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既然能站在这里,那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这时乌梅斯说话了,“居然阿涂萨莉,没想到和卡莎.微杏接头的会是她。” “这人是谁?没听说过啊?”善思谢疑惑地问道,这边的人她不认识的太多太多。 彼岸为她答疑解惑道:“阿涂萨莉,人称涂娘,念安郡香料运往边域最大的商户,每年至少有一半的香料经她手外贸,也是税收最多的一个商户。” “税收?那岂不是说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 乌梅斯点点头,“看来卡莎.微杏和涂娘已经暗地里合作很久了,真相已经不远了。” 院里微杏和涂娘混合双打,安娜昙应付自如,见不能拿下,涂娘一刀挑开拉开双方的距离。 “你先带默声尔走,这里我来垫后。” 安娜昙上前阻止,但被涂娘缠住,短时间内暂时无法脱身。 微杏也不多废话,背着默声尔的尸体欲走,善思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不容易查到现在,如果让人跑掉的话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她刚想说让彼岸去帮忙时,乌梅斯动手了。 “你待在这里看好思谢,我去帮忙!” 一柄□□掷出,直插微杏的心口。微杏目光一瞥翻身躲过,身后一人粗的小数竟活生生被□□强劲的力道刺出个窟窿瞬间倒地。 微杏看着树上的断口,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背上的默声尔,不由得一股悲从心来。 看着朝自己信步走来的乌梅斯,手里拿着另一柄□□,她是认得的,那正是乌梅斯的摧城利器——阴阳。 曾有传言,乌梅斯当初攻打边疆外敌时,使用阴梅一枪将三个叛军首领刺了个对穿,从此平叛战乱,名扬天下。没想到默声尔居然是死在这枪下。 “放弃抵抗吧,安郡王,这样对你我都好,不然很难收场的。” 乌梅斯还是随意的样子,只是声音里透着股阴寒。 微杏把默声尔放下,握紧手里的剑,“这可不可能,先不说现在情况败露,哪怕是死,我也要为阿默报仇。” 院里涂娘和安娜昙打在一起,弯刀对上长剑,各有千秋,只是安娜昙身为夜王,有着先天上的优势,很快就压的涂娘节节败退。善思谢看的热血沸腾,感觉安娜昙简直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而涂娘趁众人不注意,又开始使用迷花粉,而且这次的范围很大,就连屋顶也弥漫开来。 善思谢紧紧捂住口鼻,只感觉眼睛一阵酸涩想流泪,等烟雾散去时,发现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都别动,如果不想这个小女孩死掉的话。” 安娜昙飞身上来和彼岸一起对持着涂娘,想上前救人但又被威胁,不敢轻易举动。 善思谢咽了口唾沫,喉管能感受到那带着冰凉感的刀锋。她欲哭无泪,怎么看个戏也能躺枪,啊不对,是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