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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遇

作者:一盏储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哥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他握着军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爆响。


    “别动他!”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攥住了夜哥握着□□的手腕。


    冰冷的金属触感隔着战术手套传来,夜哥的动作被我硬生生阻住,他猛地侧头看向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情绪——是冰冷的怒意,还有一丝被干扰计划的焦躁。


    “他不能死!” 我死死盯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他的眼睛!那重瞳!后面肯定还有用!” 直觉在疯狂尖叫,晋安这诡异的状态绝不是终点,那双眼睛背后牵扯的东西,绝对比眼前看到的更复杂。


    夜哥的眼神如同冰锥,刺得我生疼。他手腕猛地发力,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几乎要震开我的钳制!就在这角力的瞬间——


    “吼——!!!”


    扑向岩石的晋安发出了非人的咆哮!他双手如同铁爪般猛地抠进那片散发着幽绿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苔藓中。


    滋啦——!


    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强酸腐蚀的声音响起,覆盖在岩石表面的暗绿色苔藓被晋安双手触碰的瞬间,那些密密麻麻的幽绿光点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无数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的荧光苔藓碎片被他的力量撕扯下来,粘附在他手上、手臂上。


    那些粘附的苔藓碎片上的幽绿光点疯狂闪烁、蠕动,仿佛要钻进他的皮肤。


    “呃啊啊啊——!” 晋安发出更加痛苦的嘶嚎,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那些暗绿色的血管纹路如同活蛇般疯狂扭动、凸起,几乎要破体而出。


    “司禄!按住他!别让他再碰那石头!” 我对着惊疑不定的司禄大吼,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夜哥手腕上那股可怕的力量,“夜哥!信我一次!他的眼睛是关键!弄瞎了他我们都得完蛋!”


    司禄眼神剧烈挣扎,但看到晋安那完全失控、仿佛被异物侵蚀的状态,牙关一咬,他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强壮的双臂从后面死死勒住晋安剧烈挣扎的身体,试图将他从那片诡异的苔藓岩石上拉开。


    阿晏也反应过来,虽然吓得腿软,但还是扑上去帮忙按住晋安乱蹬的双腿。


    “嗬……嗬……” 晋安在两人压制下依旧疯狂挣扎,力量大得惊人,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被他撕扯掉部分苔藓的岩石表面,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岩体,那岩体上似乎也隐隐浮现出扭曲的纹路。


    夜哥与我角力的手腕力量没有丝毫放松,他冰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和疯狂挣扎的晋安身上急速扫视。


    他看到了晋安眼中那失控旋转的重瞳,看到了他皮肤下疯狂涌动的暗绿纹路,也闻到了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烂甜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晋安挣扎的力量即将把司禄和阿晏甩开的刹那——


    夜哥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他钳制我的手腕猛地一松,我猝不及防,被他挣脱的力量带得向后踉跄半步。


    夜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我身侧掠过,速度快到带起一阵冷风,他没有用那把致命的军刺,而是将左手夹着的几枚幽蓝色符文钉闪电般甩出。


    三声轻响,三枚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符文钉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晋安的双肩和心口位置!钉子入肉的瞬间,钉体表面的微光符文骤然亮起。


    “呃——!” 晋安浑身剧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疯狂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皮肤下那些疯狂扭动的暗绿色纹路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被钉入点爆发的幽蓝光芒压制下去,光芒所及之处,那些凸起的血管纹路如同退潮般平复。


    夜哥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符文钉生效、压制住晋安体内那股暴走力量的瞬间,他握着□□的右手动了。


    不是刺向要害,而是快如闪电般在晋安右手手腕内侧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噗嗤!


    一道暗红近黑、粘稠得如同石油般的血液,瞬间从伤口中飙射而出,那血液带着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令人作呕到极致的腐烂甜腻气味。


    但诡异的是,血液飙射的方向,并非随意溅落,而是如同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精准地喷溅向晋安刚才撕扯苔藓、露出的那块暗红色岩石表面。


    那暗黑粘稠的血液接触到岩石的瞬间,竟然没有顺着岩壁流下,而是如同活物般迅速渗入了岩石的纹理之中,暗红色的岩石表面,被血液渗入的地方,如同被激活的电路板般的,瞬间亮起了无数道极其细微、扭曲蜿蜒的暗红色光丝,这些光丝疯狂地向着岩石深处蔓延。


    晋安的身体随着血液的飙射猛地一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倒在司禄和阿晏的压制中。


    他眼中的重瞳内层的瞳孔停止了旋转,变得空洞而迷茫。皮肤下的暗绿色纹路也完全消失。只有手腕上那道浅浅的伤口还在渗出粘稠的黑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烂甜腻。


    “他……他怎么了?” 阿晏看着瘫软昏迷的晋安,又看看岩石上那诡异的暗红血纹,声音发颤。


    夜哥没有回答。他看都没看昏迷的晋安,目光如同鹰隼般死死锁定在岩石上那些被血液激活、疯狂蔓延的暗红光丝上。


    那光丝蔓延的方向,赫然指向岩石底部一条极其隐蔽、被苔藓覆盖的狭窄岩缝,一股若有若无的、更加浓郁和古老的腐烂甜腻气息,正从那条岩缝深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夜哥的嘴角绷紧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手中的□□微微调整了角度,尖端指向那条岩缝。


    “找到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真正的‘门’。”


    “尼玛他昨天只告诉了我解开门的办法,”夜哥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低沉平静,听不出波澜,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我心里,“但他并没有告诉我门内有什么东西。”


    我猛地扭头看他,头灯的光束扫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什么?”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带起微弱的回响,“尼玛告诉你了?他告诉你了?他昨天跟你说的!?”


    这怎么可能?!


    那个在茶馆里,对着我躲躲闪闪、眼神慌乱、语无伦次、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的尼玛!那个连“地门”两个字都带着恐惧颤音说出来的尼玛。那个被我软磨硬泡、旁敲侧击一早上都撬不开嘴、只会摇头说“不能说,有报应”的尼玛!


    他……他居然跟夜哥说了?还把“解开门的办法”都说了?


    凭什么?!


    就凭夜哥这张能冻死人的脸?还是凭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黑阎罗”煞气?


    一股荒谬感和强烈的不平衡感冲上脑门,混杂着对尼玛“看人下菜碟”的恼火。


    我早上费尽口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连根毛都没问出来!夜哥这闷葫芦,昨晚就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搞定了?


    “你……” 我盯着夜哥,喉头滚动,无数疑问堵在胸口,“你怎么让他开口的?我说怎么他看见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威胁他了?”


    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尼玛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绝不是好好说话能产生的效果。


    夜哥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条被晋安诡异黑血激活、正散发着丝丝不祥气息的狭窄岩缝上。


    他听到我的质问,才极其轻微地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下。


    “没有威胁。” 他回答得异常简洁,声音通过耳机清晰地传来。


    “没有威胁?” 我差点被他气笑了,“那他妈是为什么?他良心发现?还是觉得你长得帅?”


    夜哥沉默了一瞬。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开启“闷葫芦”模式时,他却破天荒地多说了几个字,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推翻了我所有的猜测: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说,我就让德吉拉姆带我去‘门’那里。” 他顿了顿,补充道,“用她的血。”


    嗡——


    我感觉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德吉拉姆?


    那个在茶馆里眼神躲闪、沉默寡言、似乎背负着沉重秘密的女人?


    我感到新奇,夜哥没有威胁尼玛本人。他直接点中了尼玛最致命的软肋,用德吉拉姆作为筹码?


    尼玛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不仅仅是对“地门”的敬畏,更是对身边亲近之人安危的恐惧。


    他怕报应,更怕报应降临在德吉拉姆身上,闷葫芦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用最冷酷、最直接的方式,撬开了尼玛那看似坚固的恐惧壁垒。


    这比直接的威胁更狠,更诛心!


    我看向夜哥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沉默同伴骨子里的……冷酷和高效。


    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利用人性的弱点,精准地施加最有效的压力。


    “你……”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夜哥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他猛地抬手,示意我们噤声。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


    那条被晋安黑血激活的狭窄岩缝深处,原本只是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腐烂甜腻气息,骤然间变得浓郁起来。


    那些在岩石表面被黑血点亮、如同活物般蔓延的暗红色光丝,此刻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开始疯狂地向着岩缝深处收缩、汇聚。


    一股难以形容的、低沉而压抑的嗡鸣声,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开始从岩缝深处隐隐传来,脚下的岩石似乎都在这嗡鸣声中微微震颤。


    “退后。” 夜哥低喝一声,身体已经如临大敌般微微前倾,握着□□的手稳如磐石,另一只手再次探入了战术口袋,指缝间寒光闪烁。


    阿晏和司禄脸色剧变,拖着昏迷的晋安迅速向后撤了几步。


    我心脏狂跳,也顾不上质问夜哥手段的问题了,死死盯着那条越来越亮、嗡鸣声越来越响的岩缝!腐烂的甜腻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尼玛只说了怎么开门……但门后是什么?


    那暗金色的光芒在岩缝深处凝聚到了极致,嗡鸣声也达到了顶点,整个地下空间仿佛都在随之共振。


    沉重的岩石摩擦声如同巨兽的叹息,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缝终于停止了扩张。


    翻涌的暗金浓雾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不再狂暴喷吐,而是沉甸甸地淤积在洞口,缓缓流淌、旋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烂甜腻和冰冷尘埃的气息。


    我们刚退到巨石后,惊魂未定,那浓雾深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不协调的脚步声。


    哒…哒…哒…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虚浮的踉跄感,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了浓雾的翻涌声和尚未散尽的嘶鸣余音。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夜哥握军刺的手骤然收紧,司禄的枪口瞬间抬起。


    浓稠的暗金雾气被搅动,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雾气深处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那身影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


    “戒备!” 司禄的声音压得极低,枪口死死锁定那个轮廓。


    人影越来越近,终于挣扎着穿过了最浓稠的雾区边缘,暴露在我们头灯的光束之下。


    浑身是血!


    那人身上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是某种户外冲锋衣,已经被撕裂成褴褛的布条,上面浸透了暗红发黑、几乎凝固的粘稠血浆,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淤青,有些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珠。


    他脸上也糊满了血污和污泥,几乎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眼睛,在血污的缝隙里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极其怪异的、近乎神经质的亢奋。


    他踉跄着站定在洞口边缘,脚下就是翻滚的暗金雾霭。他似乎没看到我们如临大敌的枪口和利刃,也没在意这地狱般的环境,反而抬起一只沾满血污、还在微微颤抖的手,随意地、甚至带着点轻佻地挥了挥。


    一个嘶哑、疲惫,却又强行挤出几分戏谑的声音,在死寂的地下空间里响起,清晰地钻进我们每个人的耳朵:


    “Hello~ 各位大佬……” 他喘了口气,胸腔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杂音,嘴角却似乎想向上扯动,“好久……不见了啊?”


    这声音……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所有的紧张、戒备、对怪物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荒谬绝伦的震惊取代,我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头灯光束死死打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试图从那片狼藉中辨认出熟悉的轮廓。


    “小……秦?!” 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你?!秦崔浩?!”


    光束下,那张血污覆盖的脸扯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却因为疼痛而扭曲。


    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透过血污的缝隙,准确地捕捉到了我,里面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混杂着疲惫、一丝见到熟人的微光,但更深层的,是那种挥之不去的、令人不安的亢奋。


    “不然呢……” 他嘶哑地开口,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调侃,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安哥……这鬼地方……还能有谁……给你……打招呼啊……?”


    阿晏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小秦?!卧槽?!你……你没死?!你……你从这里面爬出来的?!”


    他指着秦崔浩身后那依旧翻滚着不祥气息的暗金浓雾。


    司禄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秦崔浩,眉头锁得死紧,眼神里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添了几分凝重。


    他沉声道:“秦崔浩?你怎么会在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个浑身浴血、从那种地方走出来的人,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危险和未知。尤其是秦崔浩此刻的状态,疲惫中透着亢奋,眼神飘忽,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夜哥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动,依旧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一寸寸地扫过秦崔浩浑身浴血的身体、褴褛的衣衫、脸上那诡异的疲惫亢奋表情。


    他的目光尤其在他裸露皮肤上的伤口、衣服上那暗黑粘稠的血迹、以及他身后那片依旧在翻滚、仿佛随时会再次吞噬一切的暗金浓雾上停留。


    空气死寂,只有浓雾翻滚的微弱声响和秦崔浩粗重艰难的喘息。


    秦崔浩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在我们几个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脸上,眼皮子有气无力地掀了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叼……(操)”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铁皮,带着浓重的粤语腔调。


    “早知唔接组织派呢单嘢啦…话系嚟保护你班大佬,点知搞到我成个血人咁,你哋几个…毛都冇少条…(早知道就不接组织派给我的这个破任务了…说是让我保护你们,结果我都成这样子了,你们几个半点事都没有…)”他像是彻底脱了力,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直接一屁股瘫坐下来,震得伤口又渗出血丝。


    他朝我这边艰难地抬了抬那只没受伤的手,手指还在微微哆嗦,“俾支烟嚟啦,安哥…(给我根烟呗,安哥)”


    他这惨样配上这不着调的抱怨,冲淡了点刚才那地狱开门的惊悚感。


    我看着他那一脑袋在血污和泥垢里依旧倔强支棱着的银白色短发,还有那张糊得只能看清眼睛的年轻脸庞,心里那股荒谬感更重了。这小子,命是真硬。


    “细路仔学咩人食烟?(小孩子学什么人抽烟?)”我故意板起脸,用粤语回他,人却已经走了过去。


    没理会司禄依旧警惕的枪口和阿晏还张着的嘴,我蹲下身,没给他烟,反而伸手,带着点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那张血糊糊的脸颊,发出“啪啪”的轻响,“仲学人染发?一头银毛,扮晒嘢咩?(还学人染发?一头银毛,装什么酷?)”


    手掌下沾满了粘腻冰冷的血污和污泥,触感让人极度不适,但我没停。


    这动作带着点教训自家不省心弟弟的意味,也像是在确认眼前这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家伙,是不是还是那个在十三门总部跟我们插科打诨的秦崔浩。


    秦崔浩被我拍得脑袋晃了晃,也不恼,反而从喉咙里挤出两声意义不明的、破风箱似的笑:“咳咳…大佬…我都快散架了…仲打我面…”(大哥…我都快散架了…还打我脸…)


    他喘着粗气,亮得异常的眼睛里那点神经质的亢奋似乎被我的动作拍散了些,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烟…真系顶唔顺了…俾支救命啦…”(烟…真的顶不住了…给支救救命吧…)


    他瘫坐在那里,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像条刚从屠宰场逃出来的野狗,偏偏嘴里还叼着那点混不吝的劲儿,朝你要烟。这强烈的反差,让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阿晏看着我和秦崔浩用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一来一往,又急又懵,忍不住插嘴:“安哥!他叽里咕噜说啥呢?还有,他到底怎么回事啊?里面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他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秦崔浩身后那片依旧在无声翻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金浓雾,脸上写满了“快告诉我”的焦急。


    司禄的枪口虽然微微下移,但手指依旧扣在扳机护圈上,眼神锐利地审视着秦崔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沉声道:“秦崔浩,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谁袭击了你?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问题直指核心。


    秦崔浩没立刻回答阿晏和司禄,他的目光越过我,似乎想看向我身后靠着的夜哥。


    但夜哥依旧隐在岩壁的阴影里,像个沉默的剪影,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穿透黑暗,如同实质般落在秦崔浩身上,带着无声的压迫和审视。


    秦崔浩的目光与那片阴影接触了一瞬,他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被他那疲惫的、带着点自嘲的惫懒掩盖下去。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或者说,看向我口袋里那包烟的位置。


    “大佬…(大哥…)”他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哀求的意味,身体因为失血和脱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烟…真系顶唔顺了…抽完…再同你哋讲…成副身家都俾晒‘那些东西’了…”(烟…真的顶不住了…抽完…再跟你们讲…老本都赔给‘那些东西’了…)


    他含糊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眼神又有些飘忽起来,仿佛光是回忆都让他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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