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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喘息之机

作者:腐公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宦官议政,该死!


    谢璋手肘搭在扶手上,身体前倾,目如利剑直刺双喜。


    “朕告诉过你,朕与摄政王是君臣,更是叔侄。”


    “皇叔辅佐朕处理朝政劳苦功高,你方才所言,是在离间天家亲情,也是在教朕如何对付朕的皇叔?”


    双喜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啊!”


    “是奴才胡言乱语,求陛下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开恩。”


    光洁的额头很快磕的一片青红。


    双喜涕泪横流,浑身抖如筛糠,方才那点自作聪明的劲儿早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谢璋冷冷地看着他磕头求饶,好半晌,才漠然道:“记住你的本分,再有下次,朕的身边也容不下你了。”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滚出去,别在朕面前碍眼。”


    “是,奴才这就滚。”


    双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到御书房外,缩着肩膀守在帝王看不见的地方。


    谢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道空白的绳子,眼神比方才更加幽深难测。


    虽然训斥了,但双喜的话还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毒种。


    年轻而敏感的小皇帝提起朱笔,不再犹豫,开始落笔书写……


    次日。


    一道盖着皇帝玉玺的圣旨送到裴府。


    圣旨中,历数了裴琰的条条罪状,言辞犀利,定罪清晰。


    而然,在对裴家众人的惩处时,又雷声大雨点小。


    只申饬裴劭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罚其闭门思过,裴家所在朝为官者全部罢黜官职。


    并责令裴家拿出孔不凡所查所有银子,用以抚恤北境阵亡将士家属。


    这惩罚听着似乎颇为严厉,可对盘踞朝堂数十载的裴家而言,远远未伤及根本。


    高高抬起的巴掌轻轻落下,瞧着挠的用力,其实连道血痕都没有。


    宣旨太监念完后,裴劭在仆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叩首接旨。


    “草民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副悲恸和愧疚交织真心认罚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生不忍。


    紧接着,裴府挂起白幡,设下灵堂,为裴琰操办起丧事。


    不过,那灵堂设得极为冷清,裴家对外宣称‘罪臣之家,无颜受吊’,除却裴氏本家的族人,谢绝了那些官员同僚的上门哀悼。


    十三把打探到的情况一一禀明。


    沈池鱼听完,紧了紧后槽牙,她便知会是这样。


    有裴劭多年积攒的声望和人脉在,他们想把裴家连根拔起,根本是痴心妄想。


    裴琰用一死,保全了裴家的根基;


    裴劭用自己半生荣光,换来了家族的喘息之机。


    而谢无妄和她耗费那么多时间,抛出彭延昌这个棋子,也仅仅只让一个人伏诛。


    那些更深层的冤屈,更多枉死之人的怨恨,都只能被暂时搁置。


    “慈宁宫那位呢?”


    “裴琰自尽当日,太后骤闻噩耗直接晕厥过去,这下是真生病了。”


    太医院的院正说,是急火攻心,邪风入体,病的下不来床,连裴琰的丧事都没能去看一眼。


    “知道了,”沈池鱼揉了揉额角,“辛苦了,你两天没怎么休息了,去休息会儿吧。”


    为找惊九,十三已经连轴跑了两天。


    十三顶着两大黑眼圈摇头:“属下不累。”


    “雪青!”沈池鱼找个能管他的人,“十三不听话!”


    “他敢!”


    雪青从厨房跑出来,手上都是面粉,对十三横眉竖目,“让你去睡你就去睡,搞什么像丢了媳妇一样。”


    身为梧桐院的‘大总管’,雪青说话很有分量,对十三有一定威慑性。


    在她还没走过来时,刚还说着不累的人,几个箭步窜到了房门口。


    “睡睡睡。”


    十三钻进房间砰的关上门,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拧耳朵。


    几息后,又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脑袋,对朝厨房走的雪青背影喊:“说好的中午吃红烧肉,记得喊我!”


    雪青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嘴里嘟囔着:“吃吃吃,是猪吗就知道吃!”


    沈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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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两人忍俊不禁,等院子里就剩自己时,脸上的笑就散了。


    她望着院墙下恣意生长的富贵竹,内心短暂的迷茫后,又恢复到坚定。


    暂时的沉寂不代表永远妥协,裴家这棵大树,就像她院子里的富贵竹,先修剪枝叶,哪怕主干依旧稳固,也难再遮天蔽日。


    只要动作够快,在新枝芽长起前,将树砍倒,那罪孽就还有清算的时候。


    只要惊九没事,那些证据还在,事情就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目前,需要耐心,需要等待,也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


    慈宁宫内。


    往日熏染的暖香被浓重苦涩的药味取代。


    寝殿内光线昏暗,只点了几盏昏黄的宫灯。


    向来注重容貌的裴明月,脸色蜡黄,眼下青黑,很是憔悴不堪。


    她像是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虚弱地靠坐在锦缎堆叠的床头,搭在锦被上的手用力的握着一枚玉佩。


    那是裴琰自尽时,压在认罪书上的玉佩,是裴明月以前送给兄长的生辰礼。


    大宫女静云端着碗凉好的黑浓的药汁,一勺一勺喂到她嘴边。


    裴明月艰难地吞咽着,极苦的药味也压不住她心头的悲恸和怨恨。


    勉强喝了几口,偏过头,声音嘶哑干涩地问:“家里怎么样了?”


    静云放下药碗,拿起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嘴角。


    “娘娘放心,府中一切都好,老爷在撑着乱不了,大爷的灵柩在家中停三日,昨日已经入土为安了。”


    她调整了下靠枕,让裴明月靠的舒服点,继续传达裴劭的话。


    “老爷让奴婢转告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最要紧的是娘娘凤体安康,切莫太过伤心。”


    “万一伤了根本,反倒让亲者痛,仇者快。”


    “仇者……”


    裴明月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迸射出蚀骨的恨意,手指死死攥住身下的锦被。


    “沈池鱼!都是那个**!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搅风搅雨,一直插手这些事情,我和阿昀何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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