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预感到了危险,却还是选择独自前往,你把我当做最后万不得已的退路。”
他轻易看穿她那点心思。
“沈池鱼,在你盘算一切的时候,你将我置于何地?”
一个可有可无,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轻易动用的备选?
“还是你根本……就未曾真正想过能信赖我?”
沈池鱼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发现那些解释的话在谢无妄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因为他说得对。
她内心深处确实是这样想的。
前世被养母伤害**,被至亲排除在外,被信赖的夫君欺骗至死……
经历过那些抛弃和算计,她早已习惯了凡事靠自己。
信任对她来说是奢侈甚至危险的东西。
这世上能让沈池鱼毫无保留无条件信任的人,第一个是自小相依为命的弟弟江辞。
其二是忠心耿耿以命相护的雪青。
如果非要排个第三,反而是彼此有过承诺,同样在黑暗中挣扎过的惊九。
就连十三都让她在某个时刻觉得可以托付部分后背。
至于谢无妄……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谢无妄的世界充斥着权力的博弈和复杂的算计,她感激他的回护,也对他产生难以言语的心动和怜惜。
但全然信任,她做不到。
将自己的安危和后背完全交托给他,对她而言,需要跨越的不仅是心理的障碍,还有前世今生的阴影。
只是这些话沈池鱼如何能说出口?
她有强烈的预感,倘若她袒露现在的心思,眼前的人会很难过,她并不想他因为这种事难过。
她只能沉默。
垂下眼睫,避开他太深的视线,面对他的质问,她说:“对不住。”
可是,沈池鱼不知道,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甚至能被解读出更多答案。
如同迎面遭遇一盆冷水,狠狠浇灭了谢无妄焦灼的怒火。
唯余一片冰冷的灰烬和深深的无力。
望着她疏离戒备的侧脸,他的所有愤怒都只能堵在喉咙里。
谢无妄忽然觉得累,那是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的颓唐。
他运筹帷幄,可掌天下棋局,却不知该如何走进眼前女子的心。
手指轻颤,他抬手抚上她的脸,低喃:“不怪你,是我的错。”
是他站在高处太久,自以为一场坦诚的对话,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即使她对他有爱意,也不代表他能进入她划定的信任圈层里。
原来,他依旧被隔绝在外。
指腹很轻的摩挲着柔嫩的脸,周身迫人的气势全然褪去,涌上来的是罕见的柔软。
谢无妄轻叹:“沈池鱼……”
喊了声名字,他顿了顿,仿佛在斟词酌句,最终妥协的哑声道:
“我不逼你,也没立场逼你去信任我。”
“我想让你试着依靠我,但我忘了,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问题。”
修长的手指将她鬓发的碎发挽到耳后,谢无妄收回手,两指碾磨残留的细腻温软。
他道:“是我给的不够,让你感受不到满满的爱意,我该改正。”
那双诱惑人的桃花眼发挥出该有的魅力,勾着沈池鱼的心神,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谢无妄认真执着的望着她:“我会等,等有一天你在遇到危险或者不安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终有一天,他会让她相信,他愿意护着她,可以护着她,且有能力护着她。
他想成为她的第一选项,而不是最终选项。
沈池鱼很懵,脸颊被碰过的地方发烫,胸口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那些话简直不像是从谢无妄口中说出的,她一度怀疑谢无妄是不是中邪了。
如此卑微,不惜放下身段的请求,试图靠近又小心翼翼的姿态……
从没有哪个时候,沈池鱼如此确信——谢无妄是个精怪!
还是那种最擅长蛊惑人心、勾魂摄魄的千年老妖精!
顶着那样一张崖俊脸,说出那样脆弱的话,以下位者的姿态仰望着她。
精准勾住她心底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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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最不设防的那一处,搅得她心绪大乱方寸尽失。
沈池鱼仓惶的拿起桌上倒的已经凉了的茶,不顾形象的一口饮尽。
但,一杯凉茶并不能浇灭心口烧灼起来的火焰。
悸动越发炽烈。
“我、我该回去了!”
沈池鱼重重放下茶杯,声音有些颤,眼神飘忽不敢再与他对视。
“天色看着不好,再不回去父亲和兄长该担心了。”
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她只想立刻逃离眼下让她心跳失序头脑发昏的地方。
远离面前变得极具侵略性和诱惑力的男人身边。
谢无妄望着她像受惊的兔子急于逃窜,罕见的慌乱模样让他眼底深处的郁色散去。
知道不能把人吓得太厉害,他唇角扬起极淡的笑意,没有出言挽留,平静地颔首:“好。”
唤来侯在院外的谢七,他吩咐:“务必安全的把人送回相府。”
“是。”谢七恭敬应下。
一边悄悄掀起眼皮打量二人的面色,作为合格的暗卫,有些话该听听,不该听的别听。
对于方才房间里的对话,谢七是一句也没听到的,此刻瞧着沈池鱼泛红的脸,和自家主子含笑的眉眼。
他很难不猜测主子是不是对人家耍流氓了。
啧啧啧,之前是谁说自己不是变态,不会对人家小姑娘下手的?
谢七暗暗腹诽,一抬眼对上主子凉凉的视线,瞬间什么都不敢想了。
沈池鱼不知主仆二人的眼神交流,逃也似的离开,直到站在相府门口,脸颊上的热度也没完全消散。
用手拍贴了贴脸,试图降降温度,没想到耽搁的一会儿,恰好撞见下值回来的沈砚舟。
沈砚舟翻身下马,视线从带着摄政王府标志的马车转到谢七身上,不由得蹙起眉。
再看沈池鱼面饭桃红的脸,和那眼波流转间与平日清冷镇定大相径庭的还未褪尽的慌乱与赧然。
眉头瞬间皱得能夹死蚊子。
“池鱼,你这是……”他上前一般,试探的问:“脸色怎么有些红?是身体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