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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戏生情

作者:别吃我的铜锣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场“烟嗓硬核镇压电流音”的直播事故,直接让“禹声”和“易燃装置”的名字绑在一起冲上了热搜。


    #暴躁烟嗓在线救场##禹声直播翻车现场##物理玄学对冲电流#等话题下面全是哈哈哈和“磕到了”的狂欢。


    风暴中心的宋知禹,此刻正戴着监听耳机,像个痴汉一样反复循环播放着昨晚的录音片段。


    重点循环部分:易燃那声暴躁的“开麦!老子给你垫底音!”。


    “啧…”宋知禹咂咂嘴,指尖无意识地在昂贵的桌面上敲着节奏,脸上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迷之微笑。


    这声音…越听越上头!粗粝里带着金属的冷感,沙哑中藏着滚烫的力量,特别是那不耐烦的暴躁劲儿…嘶,绝了!


    他顺手点开易燃那个简陋的主页,发现角落里挂着一行小字:【本月直播时长欠额:120分钟。警告:若未在72小时内补足,公会资源降级,收益冻结。】


    “哦豁?”宋知禹挑眉,原来大佬秒接语音,除了热心(?)救场,还因为KPI快完不成了?


    这个认知让那个凶巴巴的ID瞬间接地气了不少,甚至有点…可爱?


    正想着,经纪人张姐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打了进来,语气兴奋得像中了彩票:“知禹!宝贝!你火了!你和易燃装置那场事故…呸!那场神级救场,炸了!公司决定,趁热打铁,立刻安排你和易燃即兴Pia戏!就《囚笼》里监察官审囚徒那段!剧本发你了!一小时后开播!平台首页大推!易燃那边他公会搞定了,肯定来!你准备准备啊!”


    啪嗒,电话挂了。邮箱里躺着那份“即兴”剧本。


    宋知禹:“……”即兴?Pia戏?和易燃?那个声音让他耳朵怀孕(?)的暴躁大佬?在几百万人面前?一小时后?!


    社恐DNA瞬间动了!


    他感觉手脚有点发凉,刚想习惯性焦虑转笔,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飘过易燃那声“操!磨叽啥呢!”的暴躁烟嗓。


    奇异地,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好像被这声音驱散了一点点?


    一小时后,临时Pia戏直播间,人数爆棚。


    弹幕全是“锁死!”“钥匙我吞了!”“禹火焚声搞快点!”。


    张姐激情开场:“欢迎宝贝们!欢迎禹声大大!欢迎易燃装置老师!话不多说,《囚笼》经典审问戏!Action!”


    宋知禹深吸一口气,努力屏蔽掉满屏弹幕带来的压力,调整好麦克风。


    属于“禹声”的清冷禁欲音流淌出来,带着冰雪般的审判感:


    “编号7749,你的声带…是人类的原罪。是打破秩序的噪音源。你用它,制造了多少混乱?”


    【啊啊啊监察官大人!声音杀我!】


    【清冷禁欲天花板!我躺平!】


    【声带是原罪?这设定带感!禹神念经(?)都这么好听!】


    弹幕一片“清冷”、“禁欲”、“念圣经”的赞美。


    然而,这份清冷的审判还没落地,耳机里,那个让宋知禹耳朵发麻的烟嗓,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不是愤怒咆哮,不是绝望控诉。


    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黏糊糊的沙哑,气流摩擦着麦,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充满了玩味的挑衅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狎昵。


    “呵…”一声带着胸腔震颤的低笑,羽毛一样搔刮着宋知禹的耳膜,“声带是原罪…监察官大人…”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顿。


    紧接着,那烟嗓猛地拉近,仿佛真的贴到了他耳边,每一个带着粗糙颗粒感的字都像小火星,烫得宋知禹一激灵:


    “可您…耳垂红了…”


    轰——!!!


    宋知禹大脑直接宕机!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剧本没这句啊大哥!这即兴也太…太刺激了吧?!


    “耳垂红了”???他怎么知道的?!不对!他耳垂现在确实在发烫!


    “哐当——!”


    一声巨响!


    价值不菲的NTG3麦克风被宋知禹慌乱中一胳膊肘子扫飞,重重摔在桌上!电流回授的噪音再次炸响!


    【卧槽!!!!】


    【耳垂红了???易燃大佬你看见了???】


    【麦掉了!禹神麦掉了!大型社死现场!】


    【?????剧本呢?编剧呢?这即兴绝了!】


    【贴耳杀!我没了!这性张力!炸了!】


    【锁死!钥匙我吞了!民政局我搬来了!】


    弹幕彻底疯了!


    实时热词云图炸开,#性张力#以67%的恐怖占比屠榜!


    紧随其后,#易燃装置的声音是禹声的锁#空降热搜第一!


    宋知禹僵在椅子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又迅速褪成惨白。


    他能感觉到自己两边耳垂烫得能煎蛋。


    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甚至…有点隐秘的兴奋?


    都怪那个声音!


    那个烟嗓说这种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混乱中,易燃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再是狎昵,而是带上了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的咏叹,像在宣告:


    “锁链…会锈蚀…”声音低沉,带着时间的重量。


    “声纹…”他微微一顿,然后猛地爆发出一种灼热的、要将灵魂烙印上去的力量:


    “永生烙你骨髓里!”


    “嗡——!”


    宋知禹攥紧的手猛地一松!


    最后那句“永生烙你骨髓里”,带着那独特的烟嗓质感,像一道滚烫的烙印,狠狠烫在他的听觉神经上,一路烧进心脏!


    一种奇异的、灵魂共振般的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


    什么社恐,什么尴尬,全被这声音带来的强烈冲击轰飞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自己依旧有点烫但不再恐慌的耳垂。


    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平静笼罩了他。满屏的弹幕狂欢,张姐激动到破音的总结,他通通屏蔽了。


    直播结束,书房恢复安静。


    宋知禹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在椅子里,但眼睛亮得惊人。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后台录音,精准定位到易燃最后那句即兴改词——“永生烙你骨髓里”。


    戴上监听耳机,调到最大音量。


    循环播放。


    一遍。


    两遍。


    三遍…


    那粗粝又滚烫的烟嗓,每一次冲击耳膜,都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忍不住打开了自己私藏的专业声波分析软件,把易燃那句台词的声音单独截取出来,导入分析。


    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跳动。


    他截取了声音最核心的一段,启动了频谱对比分析。


    进度条缓慢移动。


    宋知禹像个等待开奖的赌徒,心跳加速。


    分析完成。


    屏幕上,代表他“禹声”的冰蓝色细腻声纹,和代表易燃烟嗓的暗红色狂野声纹,在最核心的基频和泛音结构上,赫然呈现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完美重合!


    冰蓝与暗红,如同DNA双螺旋般紧密缠绕、咬合、共振!


    宋知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坐直身体,盯着那完美重叠的频谱图,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科学吗?!


    这声音…简直就是为他耳朵量身定做的天选之声啊!


    什么禹火焚声,这分明是声控天堂的钥匙孔对上了!


    与此同时,易燃那间泡面箱支撑设备的出租屋里。


    他刚挂掉公会负责人咆哮着“捆绑合同!分成翻十倍!不签就滚蛋!”的电话,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桌上扔着下周餐厅打工的排班表,排得满满当当。


    他盯着那份排班表,眼神凶狠。几秒后,他猛地伸手,刺啦——!一声,把排班表撕了个粉碎,揉成团,狠狠砸进墙角垃圾桶!


    “妈的…”他低骂一声,目光扫过桌面,落在药盒旁一张刚打印出来的单据上:


    【喉腔检查报告-初步诊断:声带囊肿(较大),压迫喉返神经可能。建议:禁声休养,尽快手术。费用预估:…】


    易燃的眼神暗了暗,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狠戾,把那张冰冷的账单,往“哮喘药勿压”的便签旁,又推近了一寸。


    易燃的眼神暗了暗,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狠戾,把那张冰冷的账单,往“哮喘药勿压”的便签旁,又推近了一寸。


    做完这个动作,他像是耗尽了力气,重重地把自己摔回那张吱呀作响、弹簧都快蹦出来的二手电脑椅上。


    椅子不堪重负地呻吟了一声。


    出租屋狭小得像个鸽子笼。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泡面调料包味、陈旧灰尘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廉价消毒水味。


    唯一的“设备塔”就是用红烧牛肉面和香菇炖鸡面的空箱子歪歪扭扭垒起来的,上面架着他吃饭的家伙——一个二手市场淘来的、漆都磨掉大半的入门级声卡,一支麦头网罩都凹陷了的动圈麦克风。


    连接线像蛛网一样纠缠着,一头连着电脑,另一头连着命运。


    墙角堆着几箱还没开封的泡面,是批发的,便宜。旁边一个褪色的塑料盆里,泡着两件换下来的旧T恤。


    唯一的“奢侈品”大概是桌上那个半旧不新的头戴式监听耳机,耳罩边缘的皮革都裂开了,用黑色电工胶带歪歪扭扭地缠着。


    想起刚刚那通电话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硬茬似的短发扎着手心。


    “操…”易燃低骂出声,声音比平时更哑了几分,喉间又泛起那种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干痒感。


    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动作却猛地僵住,额角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不能清!


    医生说过,这动作对囊肿压迫下的声带刺激更大。


    他伸手够过桌上那瓶最便宜的、标签都快磨没了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聊胜于无的舒缓,随即又被更深的灼痛感取代。


    他盯着水瓶上模糊的生产日期,心里盘算着:下个月房租要交了,这破房子又小又潮,但胜在便宜;哮喘药快见底了,那玩意儿不能断;还有…那张催命符一样的声带囊肿手术账单。


    公会那傻逼说的“分成翻十倍”?听着是挺唬人。


    但捆绑合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得跟那个金尊玉贵、声音好听得像玻璃珠掉天鹅绒的大少爷宋知禹绑在一起营业。


    营业?


    搞那些他看一眼都嫌腻歪的“甜蜜互动”?


    想想刚才直播里自己那句鬼使神差的“耳垂红了”和“永生烙你骨髓里”,易燃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妈的,真是被那清冷声音蛊得脑子进水了!


    老子可是笔直的直男!


    这种营业,一次两次是意外,长期搞?


    他怕自己哪天没忍住,对着麦吼出“滚你妈的”!


    可是…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桌上那张被他推近的账单。


    手术费后面那一串零,像冰冷的锁链,紧紧箍着他的脖子。


    不签?继续去那油烟熏天的破餐厅端盘子?嗓子稍微不舒服就请假?看经理那张晚娘脸?


    那点微薄的薪水,别说手术费,连下个月的药钱都够呛。


    喉咙深处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根针在里面搅动。


    易燃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他想起刚才Pia戏时,自己吼出那句即兴改词时,耳机里传来的、宋知禹那边麦克风落地的巨响,还有…对方那瞬间消失又瞬间拉满的专注度。


    那感觉…很奇怪。


    仿佛自己那破锣嗓子吼出来的声音,真的能穿透什么无形的屏障,砸进对方心里去。


    还有那该死的声波重叠图…虽然他不信这些玄乎玩意儿,但宋知禹那清冷的声音…确实…不讨厌。


    甚至…在他那堆死亡重金属的狂暴音轨里,偶尔加入点这种冰泉般的调调…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至少比端盘子被客人骂“哑巴”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易燃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像是要赶走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什么冰泉,什么调调,都是狗屁!搞钱!活下去!保住这破嗓子才是硬道理!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又引来一阵刺耳的噪音。


    他懒得扶,径直走到墙角那堆泡面箱旁,粗暴地撕开一箱新的,拿出一包老坛酸菜牛肉面。


    烧水壶是那种最便宜、塑料壳都发黄的款式,插上电,发出沉闷的嗡鸣。


    狭窄的窗户外面,是对面楼同样密密麻麻的廉价出租屋灯火。


    雨水打在锈迹斑斑的防盗窗上,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屋内,只有烧水壶的嗡鸣和易燃粗重的、带着疼痛感的呼吸声。


    他撕开调料包,浓烈的味精和香精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看着那团皱巴巴、被自己撕碎的餐厅排班表安静地躺在垃圾桶最上面,像一张嘲讽的废纸。


    行吧。


    他对着空气,无声地咧了咧嘴,笑容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狠劲儿。


    不就是捆绑营业,卖声卖笑么?


    老子接了!


    不就是那个声音好听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居然说NTG3跟他破烂差不多?)的大少爷么?


    老子陪他玩!


    水烧开了,尖锐的鸣笛声刺破出租屋的寂静。


    易燃熟练地撕开面饼,倒进那个边缘磕掉一块瓷的搪瓷缸子里,滚烫的开水浇下去,白色的蒸汽模糊了他眼底最后一点犹豫,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然。


    他端起缸子,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搪瓷烫着掌心。


    他对着那袅袅热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嘶哑的气声说:


    “妈的…算你走运,老子这破锣嗓子…暂时还值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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