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同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对陈令的想法。她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喜欢他那张过分惹眼的脸,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也常常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心动。
旁人或许觉得陈令的家世是他最大的吸引力,可这恰恰给林煦同添了不少无形的压力。就算他的家里不干涉他的婚事,他不必顾虑什么门当户对,可那些藏在现实里的例子总在眼前晃——多少出身普通的女明星嫁入豪门,日子过得并不像表面那般光鲜。
除了账户里按时到账的零花钱,永远有签好的婚前协议摆在面前,像道无形的墙。她们被豢养在华丽的牢笼里,顶着“某太太”的头衔,在家相夫教子,连丈夫在外应酬到深夜、身边围绕着莺莺燕燕,都得装作看不见,甚至半句怨言都不能有。
林煦同清楚自己骨子里就不是能低声下气迁就人的性子,她早习惯了我行我素、不受约束。
自己长得漂亮,身材匀称,学历拿得出手,父母开明,自己的存款虽不算多但足够防身。在同个阶层里慢慢找,总能碰到合心意的。就算碰不到,一个人过也自在——总好过仰人鼻息、收敛棱角去讨生活。
“我喜欢他,但我更爱我自己。”林煦同沉默片刻,回答的语气平静却坚定,“他想玩,想找个伴儿,我刚好对他也有兴趣,所以就同意了。”
宋炀听得眉头直皱,“你就没想过……跟他认真谈一场?”他实在不懂,明明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爱意,怎么就非得卡在“玩伴”这层关系里。
林煦同抬眼看向他,眼神清明得很:“他没打算认真,我又何必自作多情?”话音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说服宋炀,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哥除了一开始用那事骗你,后面哪点不认真了?”宋炀急得往前凑了凑,
林煦同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首先,他没做过甚至没说过什么能让我觉得认真的事。”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
“其次,他的经济情况……让我有压力。”她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像是卸下了点什么。
他的世界离她太远了。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车标,那些她只在小红书上刷到过的手表,还有他随口提起的商业场合,都像无形的屏障,压得她喘不过气。
林煦同的心里清楚得很——有些关系,一旦认真就输了,她的自尊像一层坚硬的壳,裹着不肯低头的骄傲,既赌不起全盘托出后的狼狈,更不想拿真心去碰不确定的未来。
宋炀看着她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戒备,忽然就懂了。她的傲骨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贪钱,不图利,偏是这份清醒,让她在这段关系里格外敏感,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可他哥是真的陷进去了啊,这些天下班后每天不是拉着他喝酒叹气,就是对着手机愣神,哪还有半分平时的意气风发?
“不是,你就没往深了想过?”宋炀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点急切,“他对你,说不定是认真的。”
“我是有不少优点,除了钱包瘪点,其他条件都很好。”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吧台闪烁的霓虹上,声音轻了些,“可这年代,笑贫不笑娼,人人都在为钱奔波。我不相信一个天天跟数字、金钱打交道的商人,会在意我那些不值钱的优点。”
其实连她自己都知道,她怕的不止是他的不真诚,也是怕自己一旦当真,那些用骄傲筑起的防线,会在现实面前溃不成军。
宋炀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端起杯子喝水,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他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就像隔着层毛玻璃,明明能看见彼此的影子,却谁也不肯先伸手擦掉那层雾。
两人的沉默被宋炀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屏幕上跳动着“陈令”的名字。宋炀抬眼看向林煦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做兄弟的,我只能帮到这儿了,要是这时候你还说胡话,那就真的神仙难救了。
他飞快地按下免提,冲林煦同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安静听着。
“您老又怎么了?还抱着酒瓶灌呢?”宋炀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
听筒里传来一阵模糊的杂音,接着是陈令带着醉腔的低哑的声音,“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找她?”他顿了顿,语气里冒出点孩子气的委屈,“可明明是她的错,凭什么要我先低头?”
林煦同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往手机那边凑。
“那你就别去啊。”宋炀故意用了激将法,眼角的余光瞥见林煦同微微蹙起的眉毛,“只要你不难受,谁还能逼你不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透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三个字:“我好烦。”那声音里的疲惫,连隔着屏幕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宋炀心里叹了口气,换了个角度追问:“哥,你跟我说实话,小林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你陷成这样?再说了,小姨和姨夫看见你这副样子,就不管管?”
“别管!”陈令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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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被触碰底线的烦躁,“我的事,谁也别想管!”
“嘟——嘟——嘟——”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在安静的后台显得格外刺耳。
宋炀举着手机,看看屏幕又看看林煦同,没说话。林煦同却像是没听见刚才的对话,继续静止在原地,只是指尖微微发颤,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后来她再喝了两杯酒,是宋炀送的她回家。洗漱过后,林煦同躺在卧室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天花板在黑暗里模糊成一团,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似的,反复闪回今晚和宋炀对话的场景。
她摸出手机,点开和母亲的对话框,发了个“无聊”的松弛熊表情包。发送成功的瞬间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心里刚泛起“可恶,发太晚了”的念头,母亲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几乎是秒回。
林煦同愣了愣,指尖飞快地敲:“咋还没睡?”
“你爸在闹别扭,得让我哄。”母亲不会打字,用的是手写输入。
林煦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那点翻涌的烦躁似乎淡了些,又问:“咋啦?你又去打麻将撂下他啦?”
“晚饭后我顾着追剧,没陪他散步。”母亲回道,“他就说我最近眼里只有电视,不陪他聊天,也不跟他出门。”
林煦同看着母亲发来的文字,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记忆忽然飘回小时候——父亲当年因为家道中落,把抽了十几年的烟说戒就戒了,烟钱省下来,却总记得给母亲买她最爱的释迦果,秋天大闸蟹上市时,再贵也会拎一篓回家。
她小时候不懂事,曾仰着头问母亲:“爸那时候那么难,你为什么不抛下他?”
那时母亲只笑了笑,“我十六岁上中专就跟你爸在一起了。那时候他长得帅,开着车牵我去吃很贵的西餐,我开心;后来我在医院值夜班,他每次都打车送来家里煮的甜汤,我也开心——这么多开心的日子,怎么能说放就放?”
林煦同清楚自己做不到母亲那样——做不到为了一个人放弃学校分配的铁饭碗,更没把握能笑着扛起突如其来的债务。可那一刻,她忽然理解懂了母亲。
只是她和陈令之间,有这样的“真心”吗?
林煦同对着屏幕笑了笑,回了句:“行吧,你俩慢慢玩吧。”
发送完毕,她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回枕头上。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清晰了些,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道没说出口的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