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炀瘫在陈令办公室的沙发上刷手机,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坐直,举着屏幕冲陈令嚷嚷,
“哥!你快看我翻着什么了!小林的微博,几年前发了一个戒指的照片!”
林煦同的微博简直是本公开日记,从本科起就雷打不动地更新,平均一天两三条,喜怒哀乐全摊在上面,连前男友送的奶茶忘了点微糖都要念叨两句。
七千多条动态,几任前男友的往事,一条没删。谁想窥探她的过去,顺着时间线翻就行。宋炀能从这浩如烟海的记录里扒出三年前的旧图,也是够难为他了。
陈令放下手上的工作,几乎是抢过手机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个打开着的Tiffany小盒子,里面躺着枚戒指——钻石不大,却被切割得闪着细碎的光,款式简约,一看就是冲着“婚戒”去的。
图上没配一个字,唯独@了一个账号,账号名是一棵树。
陈令的拇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他深吸一口气,点进那颗树的主页,最新一条微博停留在两周前,只有三个字:“回来了。”定位赫然是P城。
好一个戒指,好一个“回来了”。
陈令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也弯不起弧度。原来她不是不认真,不是想玩,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屏幕冰凉的光映在他眼底,翻涌着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呵。”他终于嗤笑出声,声音里裹着浓浓的自嘲,把手机扔回给宋炀。
。。。。。。
科里为容嘉澍设的欢迎宴摆在医院食堂三楼的包间,一张圆桌围得满满当当——轮转的住院医、科里的博士生,连几位二线都到了。林煦同推门时,目光扫了一圈,只有容嘉澍旁边还空着个座位,她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倒不是刻意,只是这位置确实是最后一个空位了。圆桌本就不分主次,可偏偏她坐下后,旁边是容嘉澍,另一边隔着半臂宽的空隙才是下一个同事,反倒显得两人离得格外近。
林煦同暗自舒了口气。这阵子她早想通了,都过去几年了,分开时既没背叛也没原则性冲突,说白了就是缘分没续上,自己甚至都把他每个月给自己的钱和贵重礼物都一次性还了回去,也算是两清了。她明年还得在科里待一年,总不能因为这点旧事躲躲闪闪,把关系搞得尴尴尬尬的反而麻烦。
王主任端着茶杯站起来,先热热闹闹介绍了容嘉澍:“P大八年制出去美国当博后的尖子生,三年就发了一篇cell一篇gut,真是前途无量,大家多亲近亲近,多向他学习请教。”
王主任又让每个人轮流自我介绍。林煦同抬手示意时,和容嘉澍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下,她坦然笑了笑:“林煦同,跟着王主任读博,目前还在脱产,快要当院总了。”
席间气氛挺融洽,大家聊着新引进的检测仪器,抱怨着值不完的夜班,偶尔有人问起容嘉澍在国外的经历,他也答得温和耐心。转盘在桌上缓缓转着,菜碟的边缘偶尔碰到一起,发出轻响。
“你还戴着这个?”容嘉澍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林煦同低头看了眼——是那块AppleWatch,表带都换几条了,是当年他出国前送的。她点了点表盘,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还能用啊,扔了怪浪费的。”
说完夹了片水煮鱼放进嘴里,心里没起什么波澜。就像实验室那台用了五年的离心机,虽然旧了点,但性能稳定,没必要非得换新的。有些东西留着,未必是念旧,只是单纯觉得“还能用”而已。
“你最近还好吗?”容嘉澍的声音低了些,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目光还落在她手腕的表上。
林煦同往嘴里送了口菜,咽下后才答:“挺好的,老样子。”
容嘉澍点点头,指尖在杯沿上轻轻划着圈,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今晚有空吗?X酒吧,就我们俩,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聊聊这几年的事。”
在没遇见陈令以前,X酒吧就已经是他们一群人最常去的聚会地点,只是现在,提起这个酒吧,更多情况下会让她想起陈令。
林煦同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她下意识就想皱眉头,现在那个地方总让她想起陈令,心里有点发堵。更何况,单独和前任见面,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可拒绝的话刚要出口,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抬眼看向容嘉澍,其实她一直想问,这几年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课题顺不顺利?导师人怎样?
当年是她太任性,一言不合就斩断了所有联系。如果能听他亲口说一句“我过得不错”,或许那些压在心底的歉疚,能轻一点。
“……行啊。”林煦同最终还是点了头,语气尽量显得随意,“几点?”
“我结束后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她摆摆手,夹了块牛小排放进碗里,心里希望今晚这顿“老朋友”的酒,能让彼此都彻底松快下来。
。。。。。。
林煦同走进X酒吧时,容嘉澍正坐在靠墙的位置。她走过去,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容嘉澍起身替她拉开椅子,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柔和,“坐吧。”
他安静地看了她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还是老样子,随性,大方,也……还是这么漂亮。”
“谢谢。”林煦同的回应轻得像叹息。她原本也想回夸几句,说他气质更沉稳了,说他眉眼间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只挤出这两个字。
他们的渊源说起来简单——他是上一届的八年制学长,恰好是Kevin的室友。当年她跟Kevin玩得好,天天出去混,一来二去,就和这个学长熟悉起来,后来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酒杯里的冰块偶尔碰撞出轻响。林煦同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苏打水,气泡在水面炸开又消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容嘉澍的指尖在杯沿上顿了顿,语气有些模糊:“好,也不好。”
林煦同抬眼,看见他眼底的落寞,想了想,拣了句稳妥的话说:“至少科研很成功,你很棒。”
“可没人分享。”容嘉澍忽然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些,“在那边没什么朋友,天天泡在实验室,发了文章想找人说说话,翻遍通讯录都不知道打给谁。我爸妈更不懂这些,跟他们说‘发了篇顶刊’,他们只问‘能涨工资吗’。”
他的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了林煦同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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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对不起。”声音很轻,却带着难得的郑重,“那时候我太幼稚,也太冲动了。把你删了之后,还赌气想‘你真要找我,总有办法’,后来才想明白,那样挺伤人的。”
“我也有责任。”容嘉澍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没给你足够的陪伴,也没好好跟你沟通。”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嗯?”林煦同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他想问什么?今天吃饭的时候不是问过了吗。
容嘉澍迎上她的目光,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你最近……还是一个人吗?”
酒吧的音乐不知何时变得很轻,林煦同看着容嘉澍眼底熟悉的认真,忽然明白过来,这场“老朋友”的聚会,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只是聊聊近况那么简单。
“我最近——”她刚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周遭的喧嚣被宋炀的突然到来打破:“小林!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伸手拍了拍林煦同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视线先扫过容嘉澍,眉梢挑了挑,没打招呼,径直转向林煦同,语气带着点看热闹的戏谑
“哟,原来是跟帅哥在这儿私会呢?怪不得我哥最近天天下班后就窝在家里喝闷酒,我喊他都不出去呢。”
林煦同的后背瞬间绷紧了,宋炀这话搅得她心头发乱——他怎么会来?是碰巧撞见,还是陈令故意让他来的?
容嘉澍的目光在宋炀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回林煦同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我不碍着你们聚会了哈,单不用买了,算我替我哥请的。”宋炀冲林煦同挤了挤眼,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融进了酒吧的人群里,留下满桌若有似无的尴尬。
林煦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壁,转头看向容嘉澍时,果然见他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眼底的了然藏都藏不住。
刚才那点微妙的气氛被彻底打散了。容嘉澍率先打破沉默,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通透:“看来,是我唐突了。”
林煦同没接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科室的趣事,说起当年一起上选修课的教授,可那些话像隔着层纱,再也没了刚才的坦诚。
容嘉澍看了眼手表,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林煦同回复道。
。。。。。。
目送容嘉澍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林煦同转身折回酒吧,宋炀正靠在吧台边跟酒保闲聊,看见她走近,立刻笑着挥手:“找我算账?”
林煦同走过去,从包里摸出手机:“不用你请,单我买了。”屏幕上的付款码亮着,语气带着点不容分说的认真。
“啧,小爷我请出去的客,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宋炀把她的手机按下去,挑眉笑起来,“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账就算清了,怎么样?”
林煦同看着他眼里那点“不怀好意”的探究,无奈地叹了口气。
“问吧。”林煦同的声音里带着点认命的纵容——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她本身对容嘉澍就有天然的亲近感,倒也无所谓。
宋炀往前凑了半步,酒吧的喧嚣被隔在身后,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些,眼神却亮了起来:“你对我哥,到底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