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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他不见了

作者:梅满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陆暄比往日更早到了书局,进入后院时,苏予竟已到了,陆暄怪道:“她今日怎么这般早。”


    苏予背对着陆暄,陆暄看不分明她在做什么,轻叩门板发出声响,苏予动也不动。


    陆暄诧异更甚,特地加重脚步走近,而苏予竟对她的脚步声毫无察觉。


    待陆暄绕到她面前,苏予才看到她,旋即慌乱折起信纸,背过手藏到身后,嗔怪道:“姐姐怎的走路无声。”


    陆暄看着她欲盖弥彰的举动,无辜道:“我敲门了,可妹妹没听到,不知道妹妹在看什么?”


    苏予抬头望天,漫不经心道:“就,好友的信。”


    “哪位好友,我可认识?”陆暄大致猜到是谁,只是见苏予如做贼般遮遮掩掩,忍不住逗逗她。


    苏予扑闪着眼睛,似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


    陆暄了然道:“我们昨日才到丰京,赵公子的信今日就到了,此意何解?”


    苏予忘了掩饰,求教回问:“何解?”


    “这意味着我们刚刚动身回丰京不久,他便开始写信了。”


    苏予坐到陆暄身边,痛心道:“姐姐与我待久了,车轱辘话都学了□□成。”


    “他想好那两件事了?”


    “没有,只说酷暑已至,望我们…”她加重语气:“我们,注意避暑,还捎了些可清热的药材给我们,还有就是…。”


    苏予没有说出来,秋闱将至,若能他取得好名次,来年春闱,他会携礼替父登门拜访苏太师。事以密成,苏予不好大肆宣扬。


    陆暄明了,不再追问,只小声提醒:“表兄来了。”


    她想,苏予既让赵思衡将信送来书局而不是苏府,应当是不想让苏家人知道吧。


    苏予瞧了眼刚进院门的苏珩,迅速将纸塞进信封,夹到了她日常看的话本中。


    “藏什么呢?”苏珩远远就看到苏予鬼鬼祟祟的。


    苏予高声喊道:“没什么!”


    苏珩将信将疑走到桌旁,开始烹茶。


    过了几刻,陆暄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辰时过半,谢元祈还未到书局,她隐隐不安,随口说了句:“怎的这个时辰了,随安还没来。”


    谁知苏珩与苏予的回答竟让陆暄如遭雷击。


    他们二人诧异对视一眼,疑惑道:“随安是谁?”


    陆暄闻言愕然望着他们,周身血液凝固,手脚发凉,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她脑中炸开。


    她语音颤抖:“任千里,随安,宁国公世子…”她将他所有的身份都报了一遍。


    苏予看着陆暄的样子,有些害怕,她扶着陆暄,担忧道:“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


    陆暄死死抓住苏予的手,急切道:“你们不记得他吗?我们昨日才一起从偃县回来,还去了蔷薇谷。”


    苏予被抓的有些疼,眼中闪着泪,害怕道:“姐姐…”


    苏珩上前钳住陆暄的肩:“表妹,我们从未听说过宁国公府,你可是何处不适?”


    陆暄闻言怔然松开手,一瞬间竟像个提线傀儡,毫无生气。


    谢元祈明明与他们相处了好几月,为何他们记忆中全无他的踪迹。


    陆暄不信邪,去书架上翻谢元祈写过的书册,可上面并无谢元祈的字迹。


    陆暄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然后转身冲出院子。


    “姐姐!”


    “陆暄!”


    苏珩与苏予连忙追上。


    陆暄不信,难道她这些时日都是在梦中吗?难道丰京就无一处他留下的痕迹吗?


    她往城北跑去,途中不曾歇息,心中祈求:“他一定要在那里。”可当她到了仰圣街时,那座富丽堂皇的宁国公府并不存在。


    陆暄呆楞站在原地,一瞬间脑中发胀,不敢置信。


    苏珩与苏予追上她,喘着粗气,陆暄看了眼他们,淡声道:“我身子有些不适,近几日我就不去书局了,劳烦你们照看。”


    苏珩担忧道:“小事,但你脸色这般差,我们陪你去回春堂让郎中看看罢。”


    陆暄恍若未闻,眼神空洞,木然转身。


    苏珩苏予不敢强带她去找郎中,只默默跟在她身后,待她回到院子、嘱托莺时好生看顾她才离开。


    进了房中,陆暄翻箱倒柜,但他曾送给自己的物件,遍寻不见。


    “小姐,你在找什么?奴婢帮你找。”屋内一片狼藉,莺时小心开口。


    “莺时,你知道宁国公府吗?你曾跟我说你识得的。”陆暄转头抓住莺时,语气急切,还带了些祈盼。


    “小姐,奴婢未曾听过…”


    陆暄不想听到一个“不”字,捂住耳朵,目光在房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床底,难道与话本消失的纸页有关?


    她拿出床底的木箱,深吸一口气,打开一瞧,发丝还在,话本却没了。


    怎会如此?


    这时莺时蹲下,担忧道:“小姐,你怎么了?”


    “不见了,我的话本不见了。”


    他也不见了,陆暄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抱膝抽泣,泪珠一颗一颗砸落在木箱上。


    莺时见状也跟着急哭,抱住陆暄:“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啊,小姐要不歇一会,睡一觉就好了。”


    “对,睡一觉就好了。”陆暄猛地抬头:“莺时,替我备辆马车,我明日卯时要用。”她抹干了泪,躺上床,蒙着被子,侧躺面对着墙。


    她想,明日就是二十了,他可能在凤山等着她,他们约好了要去赏花的。


    陆暄闭上眼,但眼前浮现的都是谢元祈的脸,她渐渐崩溃,眼下才是正午,明日,还有好久好久,若他真的不在…不可能!陆暄逼迫自己不要再想,用力阖上双眼。


    再醒来时,房内没有点灯,她的枕头湿了大片,陆暄看了眼外面天色,心想卯时该到了吧。


    “莺时,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


    还未到第二日。


    “小姐,厨房煨着鸡汤,你喝点罢。”莺时见陆暄睡了不敢扰她,没叫她起来用饭,可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玉儿已经将鸡汤端进来,陆暄却又躺下了:“我吃不下,你们二人分来喝了罢,卯时前两刻,务必叫醒我。”


    莺时与玉儿无奈退下。


    躺下后,陆暄已无睡意,心中数着数,数到她自己都忘了到哪个数了,她才问道:“莺时,什么时辰了。”


    “亥时。”


    还未到第二日,陆暄内心煎熬。


    “什么时辰了。”


    “子时。”


    “寅时。”


    ……


    终于熬到第二日,未到卯时,陆暄便乘着马车出发了,到凤山时,天仍未亮,陆暄提着灯笼在山中寻找谢元祈的身影。


    太阳升了又落,天色由暗转亮再次转暗,待到灯笼中的蜡烛都燃尽了,谢元祈还是没有出现。


    陆暄气恼扔了灯笼,心中骂了谢元祈千遍万遍,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只要他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便不怪他,可她知道怪不到他的头上,又骂起爱作弄人的老天爷。


    “小姐,我们回去罢,若你喜欢赏花,我们明日再来。”深山鸟兽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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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绝,回声穿山而过,如鬼哭狼嚎,莺时实是害怕。


    出乎意料的是,陆暄应了,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只是在驶入城中时,陆暄吩咐车夫去丰乐楼而不是回她的小院。


    “小姐,为何要去丰乐楼。”


    “有事请教莫老板。”


    虽然莫惊鸿道她并不知缘由,但陆暄直觉觉得她知道些什么,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令陆暄意外的是,莫惊鸿此次没有含糊其辞,还给了陆暄两封手书,一封封面写着“陆暄亲启”,另一封封面是空白的。


    “莫老板,这是?”陆暄看着手上的两封信。


    “人往来世间皆有媒介,陆姑娘不妨想想,他是因何来此,又是因何离去,若媒介消失,他与这里的联系自然断了,若想再见他,唯一的法子就是创造媒介。”


    “话本?若我能重写话本,他便能回来吗?”


    莫惊鸿点头,这才回答陆暄方才所问:“在你写完话本后才可拆开我给你的那封信,否则会功亏一篑。”


    “那这封呢?”陆暄捏着那封空白的信封。


    “待你看过信,便知道该给谁了。”


    得知谢元祈还有回来的可能,陆暄连忙道谢,转身准备回去重写话本。


    “陆姑娘,望你心想事成。”莫惊鸿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她心想:“也祝我,得偿所愿。”


    陆暄福身:“借莫老板吉言。”


    陆暄心急如焚,漏夜写起话本,一整夜,烛火不断,天亮时,蜡泪积了几寸高。


    陆暄放下笔,转了转手腕,起身松了松筋骨,打算去院中取些冷水净面再接着写。


    此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传来,莺时开了门。


    当陆暄看到来人时,吃了一惊:“公主,你怎么来了。”


    自上次话本事件后,陆暄已经很久没见过丛不染了,只听闻她被圣上禁足了。


    丛不染傲娇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陆暄请她入内,再看向她时,目光复杂。


    若当今圣上真的与苏映华之死有关,丛不染作为他的妹妹虽是无辜,但陆暄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朋友相待。


    “你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没睡好罢了,公主来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没事便不能来吗?这大周,有哪里我是不能去的。”


    是啊,她是公主,总是前呼后拥,犹如众星捧月,她想要什么都不必开口,便有人揣摩她的心思巴巴送上。


    而她呢?无论是喜欢的人还是物,千求万求,最后还是会失去。陆暄眼下心绪极不稳,心中憋着气,不再言语,似要赶客。


    丛不染见状语气稍软和,掏出一个小锦囊放到桌上:“这是我的护身符,送你了,快些好起来。”


    陆暄愣了愣,原来她是特地来探望自己的。


    陆暄心中责怪自己无故迁怒他人,愧疚道:“公主,此物过于贵重,我不能要。”


    “本公主命令你收下,你都未打开,不知里面是何物就谈贵重。”


    陆暄闻言打开锦囊,里面是个掌心大小的乌兔形泥哨。


    见到泥哨时,陆暄呼吸一窒,手在发抖。她将其缓缓翻过,果真见到底下有个“日”字。


    陆暄幼时喜欢在自己的物件刻上她名字,以示为自己所有,但她名字笔画多,便刻个“日”字代替。


    有一日她同母亲闹别扭,这个泥哨便不见了,怎么会在丛不染手上?


    陆暄“噌”的站起来,面色冷峻:“公主,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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