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局势的“失明”感,让他坐立难安。
他需要即时消息,需要据此制定下一步是蛰伏还是转移的策略。
就在他几乎要把脚下石板磨出凹痕时,墙头黑影一闪!
胡掌柜猛地抬头,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后腰上。
但当看清那个如同鬼魅般无声落地的高大身影时,他紧绷的神经才骤然一松,随即又被更大的急切取代。
“林兄弟!”胡掌柜一步抢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灼人的焦虑,“外面怎么样了?鬼子现在什么动静?”
霍去病站定,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硝烟味。
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平稳“军火已走,不必忧心。现有一事,或可为之。”
他目光锐利如电,直视胡掌柜,“城西码头,丙字三号库,乃倭寇屯粮之所。今日伪军监守自盗,趁乱偷运,守备松懈,形同虚设!”
胡掌柜瞳孔骤然收缩!粮仓?
丙字三号库?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沧州城的地图,那个位置…没错!是日军控制的重要后勤点之一!
霍去病继续道:“倭寇今夜死伤惨重,现人心惶惶,龟缩营中未出。伪军上下,忙于趁乱搜刮自肥,秩序荡然。此等乱局,正是火中取栗,端掉其粮仓的绝佳时机!胡掌柜,此仓,你想不想拿下?”
“想!做梦都想!”胡掌柜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粮食!在这个年月,粮食就是命!是比金子还硬的硬通货!
端掉日军的粮仓,不仅能沉重打击敌人,更能救活多少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百姓和战士!
但下一秒,他眼中的火焰就被实浇灭了大半。
他猛地一捶旁边的廊柱,发出沉闷的响声,脸上肌肉直抽抽:“可是…人手!林兄弟!我哪里还有人手啊!
能动弹的,昨夜都撒出去了,要么在转移军火的路上,要么在盯着鬼子动静!
剩下的…要么藏了,要么伤了!我…我拿什么去端粮仓?”
他急得眼睛都红了,明明眼前就有肉,却拿不起筷子吃,这简直是酷刑啊。
他烦躁地踱了两步,又猛地停住,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激烈地闪烁着。
那粮食的诱惑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焦灼。
没人?没人怎么行?!难道眼睁睁看着这救命粮都进了鬼子的嘴?
忽地他眼睛里猛地爆出一股狠厉的光芒!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带着几分残酷的念头冲上脑海!
他一咬牙,猛地抬头看霍去病:“没人手?那就…那就用百姓!”
“百姓?”霍去病眉头微挑,静待下文。
“对!百姓!”说出“百姓”二字时,他喉咙发干,像被砂纸磨过,声音也干涩了。
这法子,这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好,就是血染码头!
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胡掌柜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思路一旦打开,便急速运转起来。
将那丝刚刚冒头的顾虑狠狠压了下去。
救粮如救命,这乱世,哪有不冒风险的买卖!
“我让栓柱子立刻去找老曹!让他发动那些平日里最信得过的,家里快揭不开锅的弟兄们!告诉他们,今晚有大活!鬼子粮库!干了,人人有份!能扛多少算多少!”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看到了那汹涌的人潮:“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只需要做两件事:一,必要时在粮仓附近几条街再点几把火,弄点大动静,把剩下那点鬼子和伪军的注意力彻底搅浑!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第二,我们的人混在百姓里,负责引导,哪怕能抢到一半,不,哪怕三分之一!就是大胜!”
他喘了口气,眼神灼灼地盯着霍去病:“林兄弟,你看…这样…这样可行吗?”
霍去病深邃的目光在胡掌柜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缓缓地点了下头,声音沉稳有力:“乱中取利,驱民为势。可行。当速行!”
“好!”胡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朝着前堂方向,用尽力气压抑着声音低吼道:“栓柱!栓柱!哪去了?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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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那个精干的伙计栓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后院:“掌柜的!”
“快!立刻!马上!去码头找老曹,告诉他,‘老东家有急活,要搬大货!
让他把能叫的苦力都叫上,越多越好!地点…等等!”
胡掌柜话到嘴边,猛地看向霍去病,“林兄弟,那粮仓具体在码头哪个位置?可有地图?”
霍去病眼中带笑。
他不需要地图,七十一的描述和他脑中构建的沧州城沙盘早已对标。
他直接伸出手指,指向胡掌柜放在廊下小桌上那张码头仓库区简图的草纸,手指精准地落在地图上一点,力道沉稳,不容置疑:“此处!丙字三号库!
临河,西侧有窄巷,通三号卸货区。伪军偷粮,便是由此巷出入。”
胡掌柜和柱子立刻凑到地图前,死死盯住霍去病所指的位置。
胡掌柜眼中精光爆射:“就是这里!栓柱,记住没?丙字三号库!告诉老曹,就是这儿!让他的人…听动静!
时机到了就给我往里冲!能扛多少扛多少!动作要快!风紧了就扯呼!”
“明白!”栓柱子重重点头,转身就要往外冲。
“等等!”胡掌柜又叫住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过去,
“这个给老曹的!告诉他,给最卖力的几个人分分!事成之后,还有!”
栓柱接过那沉甸甸、显然是银元的小包,揣进怀里,再不敢耽搁,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后院,消失在夜色里。
后院瞬间又只剩下胡掌柜和霍去病两人。
天空已隐约现出一抹鱼肚白,两人目光再次对上。
无需再多言语,彼此眼中都燃着同样的火焰——干!
“林兄弟,粮仓那边…”胡掌柜刚开口。
霍去病已然转身,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某先去探明虚实。你,依计行事。”
话音未落,他身影如电,几步便掠至墙边,脚尖在墙壁和堆放的一些旧棺材板上借力几点,人已如大鸟般翻过高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直扑码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