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血红的手僵在半空,血珠顺着指关节往下滴,“嗒!嗒!嗒!”地落在发黄的白瓷砖上。
“啊——!!!”
秋秋惊恐的尖叫打破了鸿福公寓虚假的平静。
白芷闻声冲进厨房,就看到秋秋满脸鲜血,双手颤抖的可怖模样。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跳出胸腔,白芷下意识想喊人,但嘴巴张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
“水…水龙头……”秋秋声音发颤,恐惧让她不知所措。
白芷胃里一紧,强咽下反胃的酸水,回到客厅拿起卷纸扔给秋秋,“先擦一擦。”
秋秋胡乱地擦着脸,纸巾上全是暗红的血印。搓条的纸屑黏在脸上,又被她用新的纸巾擦掉。
手脸的血迹没办法完全擦干净,白芷站在厨房门口,指挥秋秋,“再开一次水看看。”
秋秋早就慌了神,没有了思考能力,她下意识地很听白芷的话。秋秋转过身,哆嗦着去拧那绿色的老式水龙头。
“哗——”
冲出来的水流起初还是清的,但几秒后,颜色陡然转深,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带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秋秋立马拧紧了水龙头,神色慌乱,呼吸急促地看向白芷。
白芷脸色同样难看,只皱着眉说道:“要么你就这样先忍一晚上,要么……就只有去厕所洗一洗了……”
可是厕所的镜子即使被她们遮得严严实实,却依然让人发怵。
没有理会秋秋的抽泣,白芷问她要不要轮流守夜,这样俩人都能睡一会。晚上真有什么事的话,醒着的那个也能及时发现,提醒睡着的那一个。
“一会你先守吧。”并非商量的语气,白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先睡,然后守后半夜。”
虽然自己不一定能睡着,但至少可以闭目养神。
通常都是后半夜比较危险,白芷让秋秋守前半夜,并非是对她的优待,而是不放心将自己的命交到秋秋这个还不如她冷静的人手里。
白芷直接转身去到了卧房,秋秋手足无措,连忙跟上。
此时,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暗沉下去,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了整栋公寓楼,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到处都安静得可怕。
704房内。
小吴蜷缩在床上。
这里的天黑得邪门,明明是下午五点,外面已经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浓黑。
秋秋那声短促的尖叫他听到了,更是刺激了他紧绷的神经。他的心咚咚狂跳,强烈的心慌更是让他呼吸困难。
天黑之后,小吴总觉得有一股冰冷恶毒的视线,在哪里盯着他!他惊恐的目光四处寻找,最后落在门那边的老式红色衣柜上。
衣柜正对着床,比人还高半个头的柜门没有关紧,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
也许……好像……是他下午和肖冰在房间里搜寻的时候,没有关好?
小吴坐立难安。
最后,他喘了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畏缩没用,光是害怕也不能活命。
“这才第一天……只要守规矩,不会、不会有危险的……”
小吴不断安慰着自己,一步一步挪到衣柜前。更何况,如果不能确定柜子里没有东西,这一整晚他都会自己吓自己,会受不了的!
柜门的确没关严,小吴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也在耳边轰鸣。
他鼓起勇气把心一横,猛地拉开柜门!
除了两三件蜃境提供的换洗衣物,柜子基本是空的,只有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木头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也是因为太过老旧,柜子里面的木头开始腐烂、掉屑,角落还有一大片乌黑的霉斑。
小吴稍稍松了口气,却仍然心慌气短。他重新关好柜门,拖过书桌配套的靠背椅来抵住柜门,仿佛这么做能够让他心安。
做完这一切,小吴再次检查了反锁的卧室门,这才又回到了床上。
他在床上干躺着,一点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他立刻警惕起来。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怕得要死,却不知怎的感觉异常疲惫,眼皮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竟歪倒在床上,就这样昏睡过去……
小吴感觉有些冷。
窗外的风呼呼吹进来,小吴是被冷醒的。
他躺在床上,迷蒙的思绪根本转不动,只是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有些疑惑。他依稀记得,天黑前他明明把所有门窗都锁好了的……
小吴正准备起身,手臂碰到一片冰凉的触感。
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小吴僵硬地转过头,便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女人!
不!
准确来说,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那是个女人,浑身青青紫紫,发面馒头一样的肿脸上瞪着一双空洞死不瞑目的眼正对着他!
并且早就没了气息!
死了……?!
小吴颤抖着收回自己去探鼻息的手,整个身体猛地弹开!心脏也在那一刻骤停!
但……恐惧之后,他竟是诡异的冷静。
他打开衣柜,拿出一个超大行李箱,把里面的换季衣物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再从床上拖起那具沉重的尸体,折叠着塞了进去。
他压在行李箱上,艰难地合上拉链。然后提起笨重的箱子,趁着熄灯的黑夜,咬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在把箱子扔进后备箱后,他驱车将近一个小时上了山,
他挖好坑,把行李箱丢进去,再往上淋满汽油,然后点火。
山上的风很大,火焰蹿得老高,并完全包裹住了帆布质地的行李箱。
突然,行李箱里传来剧烈的挣扎和女人惊恐的、伴随着求饶声的凄厉尖叫!
女人没有死!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使得她在烈火的煎熬中用手指扣住了两个拉链头之间的缝隙!拉链被从里面挣开,伸出来一只被烧得通红的手,胡乱挥舞着!
救人!要救人!
小吴心里明明焦急地喊着,梦里的他却抄起一旁的铁锹,狠狠朝行李箱砸下去!
砰!
一下!又一下!闷重地砸在行李箱上!
直至行李箱再也没了动静,锋利的铁锹边沿甚至还砍断了那只很快被烧焦的手掌。
他看着那把火烧尽,再将土埋回去,蹦上去踩实。
还把多余的土分散撒到附近,不让这些土堆引人起疑。等他做完这一切,刚要转身,那只刚刚被他砍掉的焦黑碳化、露出骨头的手,猛地破土而出,死死攥住了他的脚踝!
“不……”
小吴猛地一抽,从黑暗中惊醒过来。
“呼……呼……”他喘着粗气,一身的冷汗。
卧室的顶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熄灯的关系灭了,只剩下床头一盏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微光。
小吴心脏狂跳,梦里那焦糊的泥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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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气好像还缠绕在他鼻端。
他疲惫地抹了把脸上的汗,下意识抬眼,目光瞬间凝固!
那把被他用来抵着衣柜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小孩”!
一个瘦小的、苍白的小男孩,垂着腿坐在椅子上。
身上的背带裤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幼小又瘦骨嶙峋的身体上。
小男孩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起皮,头发也枯黄稀疏,软塌塌地贴在脸上。他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一层蝉翼,薄薄地盖在他细小的骨架上,能够清晰看到皮下的青筋和骨头的轮廓。
最可怕的是小男孩的眼睛,大得惊人,几乎覆盖了他的半张脸,但眼神却空洞得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小吴瞳孔紧缩,全身发毛,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他全身的肌肉都僵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椅子上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孩。
然而,男孩空洞的大眼睛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微微低垂着,视线投向床头,也就是小吴的身侧。
一种比刚才胆寒无数倍的恐惧顺着脊椎急速爬升,小吴的眼珠几乎要瞪裂!他机器缓慢地、机械地、顺着那绫人毛骨悚然的视线,一点点向后、向下挪动目光——
就在他的身侧,另一半床铺紧贴着他身体的地方!
梦里被他焚尸灭迹的女人正躺在那儿!
浑身青紫交错,满身都是污泥和半干的血污,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和蛋白质的腐臭味!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肿胀变形的脸上,那双瞪得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更恐怖的是,在小吴对上那阴寒怨毒的目光时,女人忽然伸出手臂!那只沾满湿泥的冰手,正死死地攥住了他撑在床上的手腕!
那触感真实,冰凉刺骨,小吴感觉手腕像是被一条毒蛇死死缠住,粘腻的触感充满了死亡的压迫感!
“呃——啊啊啊啊啊——!!!”
胸腔里挤压的所有恐惧,都在这一刻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与此同时,小吴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他的全身!
心脏疯狂擂鼓,撞击着耳膜,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是梦……
是噩梦……
他惊魂未定,剧烈喘息着环顾四周。
床头的小台灯还亮着,散发着昏黄的光。原本天花板上应该亮着的大灯,他睡前并没有关上,而此刻却是熄灭状态,和梦里那个恐怖场景一模一样。
小吴猛地转头看向衣柜,那把木椅子好好地抵在那里。
上面空空如也。
没有那个诡异的小男孩,而他身侧更没有那个恐怖的女人……
小吴虚弱地瘫软下来,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着带着霉味的空气。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黏腻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借着台灯的光看清楚——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他的手腕处,清晰地印着五道乌黑发紫的指印!
不是汗渍,也不是污垢,那颜色像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淤黑,深深烙印在皮肤之下!
小吴的瞳孔猛地收缩,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脏再次疯狂地撞击起胸腔。
那不是梦。
那只冰冷的手,真的死死抓住过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