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的陈梓川是被一阵惊呼吵回神的。
他定睛一看,一黄一蓝两个人正从雪坡上滑摔下来!
那是李今晏和前面那个男生!
其实速度不快,但伊夏胆小,看到有人摔倒就吓得大叫。喻炀靠得太近,没抓住李今晏,关斯扬和罗美君站得本就不稳,只来得及抓住那个男生,眼看着,就陈梓川能阻止李今晏的下滑!
李今晏背靠着雪坡一路往下,冷风冰雨刮在脸上,下面是几十米的坡道,心里害怕极了。
那个男生没穿冰爪,其实踩空滑倒不知道多少跤,她不该抱着侥幸心理的。刚才他又踩到散雪,直接拖着她的腿带倒,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滑过罗美君了。
伊夏还在“哎哎哎”的吱哇乱叫。
李今晏努力抻着腿想增加雪地摩擦力,但又怕把脚给杵伤了,或者一不小心直接滚下去……
她手上戴着手套,费力抠着地,陈梓川变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拜托拜托!看在前任的面子上,拉我一下不过分吧!
李今晏就这么紧紧的,满怀期望的努力望向他!
陈梓川发现她摔倒的那一瞬,心下一惊,想上前去抓她,但又怕拉伤她的手臂,只得等她滑过的瞬间揪住后衣领。
但天意作祟,陈梓川刚弯腰准备伸手,膝盖忽然一阵剧痛传来!
疼痛直刺天灵盖,这步子终究没迈出去……
一步慢,步步慢……
在李今晏看来,她的脖子从前转到右,陈梓川就这么冷眼旁观!
他真的!见死不救!
可眼下就是几十米的雪道!
喻炀被堵在中间,只得焦急大喊:“拦一下啊!后面的人!”
后面不远处跟着的一些游客都伸出了手。
李今晏极其窝火,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放下腿不断摩擦雪地,速度渐缓。
她最终靠自己停下了。
看她不再下滑,众人都松了口气,喻炀身体快扭成麻花了,大声喊:“没事吧!今晏?!”
罗美君和关斯扬也转过了身,问:“有没有受伤?”
李今晏站起身,理理衣服捡起登山杖,歪头笑着给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我没事儿!小滑了一段!速度不快。”
喻炀瞪了眼仓惶爬起的男生,再回头看李今晏:“行!那就好!一会儿我给你检查检查。”
众人看她好好的样子也放心下来,回过头去了。
陈梓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后面几个游客往下走了一段,看样子正朝她走来。
李今晏不想理他,黑着脸装没看见。
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陈梓川猛地拉住她:“我……”
李今晏看了眼前方已经缓缓移动的队伍,用力别开他:“陈梓川,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想我死吗?!”
她情绪爆发很快,声音压抑又颤抖:“这么高的坡要是速度更快我就直接摔死了你知道吗?我当初真是瞎眼了看上你!”
李今晏心寒,陈梓川这样简直是谋杀!谋杀!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冷血如此心狠?
当初真真是瞎了眼!
可接下来,陈梓川的回答让她更气愤。
“是!辜负真心的人就是要吞一千根针!救你?然后再让你去祸害别人吗?”陈梓川冷哼一声,轻飘飘地说:“怎么,这次又想了什么法子去恶心那个喻炀?”
辜负真心?祸害别人?
原来他是这么想她的……小腹一阵坠痛,李今晏闭了闭眼,将疼痛憋回去:“陈梓川,你真的!真的很过分!我们只是分手而已……”
你至于要我的命吗?
“只是……分手?”听到这句,陈梓川仿佛不可置信,他眉头紧锁,牙关咬紧:“呵……只是分手?李今晏,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们只是分手?”
一年多的热恋,灵魂的对撞,到最后胡乱斩断的感情,被抛弃的他……这些只是‘分手’两个字就能概括的吗?
陈梓川现在站在更高的地方,两人身高差更大,李今晏无惧对视,高高抬起下巴:
“对啊,不就谈了个恋爱吗,你真他妈分不起,你现在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睚眦必报!”
什么叫……‘谈了个恋爱’?
她冰凉的字句让陈梓川忽觉心脏钝痛,苦痛蔓延四肢百骸。
陈梓川沉声问:“你到底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什么?”
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为什么搅乱一池春水看人无限沉沦后又一脚踹开?
“你现在这样发疯报复前任,又把伊夏当成什么呢?”李今晏偏过头:“不管你当成什么,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现在有了伊夏,我有了喻炀。”
李今晏想着这两日的委屈,压着气继续:“哦对了,我觉得喻炀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人长得阳光,对我又好。”
李今晏转过头来,直视他道:“不管是工作还是情绪,都很稳定。”
话说完就随风消散了,空气中就这么静下来,雨声匿,风声止,没有队友的呼唤,没有游客的催促。
天地间只他们两人,天地间再无他们。
半晌,陈梓川终于回应,他声音很轻:
“李今晏……”
“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陈梓川说完,转身走了。
李今晏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不知道是生理期还是一直在飘雨的原因,她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有些站不住。
李今晏拧着的眉缓缓松开,一阵心酸又忽然涌上。
老天爷……
当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
越往神瀑顶越陡峭,喻炀看着好两个人都摔倒滑下去,罗美君和伊夏体力也告急,提议直接下撤。
六人都没有异议,其他游客有几个胆大的还要继续登顶,趴在雪坡上给他们让道。
坡太陡,他们只得好几段雪道都采用‘屁降’的方式。
原路返回的时候就没有小白带路了,雨势渐大,山路陡峭,再加上几人都浑身酸痛,一路上行进得很沉默。
下午近五点,六人终于下撤到半山腰的休息亭,借着轮流上厕所的间隙坐下休息了会儿。
伊夏是最后一个,她把冰爪脱下塞进包里,包扔在柱边,往旁边小道走了十分钟。
山里的厕所也很简陋,一个漏雨的茅草顶,底下水泥隔间简单组合一下,像个小迷宫,连帘子都没有,能挡住坑位就算能用。
李今晏出来后,朝她点了下头,还没走两步就被拦住了。
李今晏:“?”
伊夏冷着脸:“你从雪坡上滑下去的时候,陈梓川找你说什么了?”
刚才一路上她都压抑着没问,不代表她瞎。
她就站在陈梓川前面,明明就看见李今晏滑下去后他已经换到左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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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杖,一瘸一拐要去救她的背影,以及,看到她停下后才垮下来的肩膀慢下来的步子。
她就知道!他们没这么简单!
李今晏无语:“能说什么?你说说,能说什么?”
伊夏皱眉:“你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李今晏不想理,白她一眼就要回山亭,伊夏猛地拉住她。
窄山道没有栅栏,两颗小石子被踢落,骨碌碌滚下山林,没了声响。
李今晏头疼:“你别这么敏感好吗?第一,陈梓川在能拉住我的时候,根本没拉住。第二,任何人摔下去,是个人都会去救的,哪怕没救上,也会来问问情况。”
“不会!”伊夏咽下一丝愤怒,掐得她手痛:“陈梓川不会问!”
她认识的陈梓川才没这么好心!
刚才拉她上大雪层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在照顾她,结果一反常态的帮起所有人。现在想来,他只是在折磨自己的膝盖罢了……
伊夏的妆已经全脱了,她锐利似红玫的眼现在多了些清冷,嫣唇褪色,略显苍白。
李今晏看出她的生气,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我真没和陈梓川旧情复燃,要是旧情复燃了,刚才下山这一路有必要一头一尾隔这么远吗?”
伊夏想哭,陈梓川一直跟在队伍末尾是因为他膝关节磨损剧痛,根本走不快。
她听罗美君说,陈梓川当年根本就没恢复好,差点造成不可逆的继发性关节软骨损伤。刚开始那一年,膝盖持续性疼痛、僵硬、畸形,再不好好休息就会造成严重的功能障碍。
所以这五年来,陈梓川再没碰过篮球。
他原本就不会来这种高海拔地方徒步的啊!云南到底有谁在啊?让他愿意祭出自己的身体也要来见。
伊夏仿佛被判刑那般心死如灰:“你真的不懂,你真的不懂……”
要告诉她陈梓川压抑深刻的感情吗?
不!
她才没那么好心!
看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李今晏真是摸不着头脑了。她一把掀下冲锋衣的帽子,雨就这么打在头顶:“我到底要懂什么?懂他恨我入骨,还是懂他见死不救?”
她也很无奈很受伤啊……怎么又成了出气筒??
伊夏哭得更大声了:“李今晏,我真的嫉妒你……讨厌你……”
李今晏:“……”
有游客路过,两人只得侧着身,贴着湿漉漉的山体让道。
“你去上厕所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李今晏叹了口气,想拉下她的手。
有时候解决不了的情绪,直接跳过最好。
但伊夏攥的很紧,还是看着她哭:“你……你骗我,你还说帮我,这两天你到底说了什么有用信息??”
“我……”李今晏顿了下:“我这次回去,回去就真给你好好讲讲,好不好?”
伊夏哭着蹲下:“没用了呜呜呜!什么都没用了!”
李今晏弯着腰任她拉着,还在想到底怎么安抚。
就在这时!伊夏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狗叫!
“汪!”
是小白!
是伊夏极其讨厌的小白!
“啊!——”
伊夏被吓到连退了几步。
山道狭窄,她背后根本没有任何阻拦!惊慌之下的伊夏就这么踩空跌了下去!
李今晏被她死命拽着,也这么滚入了冷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