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几乎每月都会抽出一天时间来贫民区义诊,为那些看不起病、买不起药的人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宥娜安静地跟在青禾身旁,和他一起支桌子、摆器械、配药方,熟稔地担当起助手的角色。
候诊的人们自发排起长队。
年迈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伸出枯槁的手,紧紧握住青禾,感激涕零;年轻的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泪泪水涟涟地望着全神贯注为其诊治的青禾,无声祈祷。
宥娜则面色平静地递上配好的药方,偶尔也会轻声细语地安慰几句。
她清丽的身影穿梭其中,宛如一朵在污泥中绽放的白花,纯净又悲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喊声和激烈的争吵。
宥娜本能地感知到一丝异样,活跃的精神力犹如地表下的暗流,悄然向骚动之处延伸。
她解下沾满药末的围裙,压低声音对青禾说:“哥哥,我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
“小心点,注意安全。”
男人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不放心地叮嘱道。
宥娜点点头,身形轻巧地隐入人群,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当她赶到时,骚动已经渐渐平息。
几个人围在一扇紧闭的破旧木门前,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因为没热闹可看,正准备散去。
宥娜走上前,礼貌地向其中一位大婶询问:“阿姨,请问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婶认出她是跟在青禾医生身边的漂亮小姑娘,顿时放下了戒心,叹了口气解释道:“唉,还不是老何家的那个小女儿。刚才光着个身子从外面跑回来,浑身是泥,一边哭一边喊救命。她奶正在门口晒玉米,一看那样子,嫌丢面儿,一巴掌就把孩子扇回屋里,关上门就开始打骂。那孩子哭得……啧啧,撕心裂肺的,她奶不安慰,反而骂她丢人现眼,现在还把人给关起来了。”
另一位见缝插针补充:“具体是咋回事谁也不清楚,可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没病没疯的,怎么会光着身子在外面乱跑呢?肯定是出事了……”
宥娜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屋子深处传来的断断续续、压抑着的啜泣声。
她向几位大婶道了谢,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个堆满杂物的墙角,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影子鬼祟而迅捷,带着某种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宥娜若有所思地停顿了片刻,没有声张,也没有深究,而是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青禾身边,继续协助义诊。
-
第七环区的深夜犹如一滩凝固的墨迹,唯有那轮病月亮悬挂在被污染稀释得有些混浊的天幕上,像一枚腐蚀过的残缺银币,边缘模糊而黯淡。
清辉艰难穿透雾霾,在贫民区投下斑驳银屑,为那些由废铁皮、沥青瓦和塑料布拼凑的屋顶,镀上一层濒死鱼类般的鳞光。
而在这片死寂的屋顶之上,立着一道纤细人影。
宥娜像一抹游荡的幽魂,无声无息地伫立在屋脊尖端。
夜风撕扯着她的发丝和裙摆,布料在风中猎猎作响。
月光从她身后倾泻而下,将她削瘦的轮廓镀上一层冷银,剪影锋锐如刀削。
她的眼中没有了白日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夜行捕食者般的冷锐。
漆黑瞳孔微微收缩,视线直直刺向下方某条幽暗的巷子。
那里,阴影正在蠕动。
鬼祟的身影紧贴墙根,借由阴影的掩护,尾随起一个刚从夜市收摊回家的年轻姑娘。
危险的气息在狭窄的巷道中弥漫,就在男人准备扑上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宥娜心念一动。
数道无形的精神触须,比暗影无声,比闪电迅疾,从虚空中猛地刺出!
巷子里的男人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连句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
走在前面的姑娘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一惊动对方,会引来更直接的危险。
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响,她惊魂未定地回头,发现那个一直紧随其后的男人竟然摔倒了,当即爆发出求生本能,挑着扁担,头也不回地死命狂奔,一溜烟消失在巷子尽头。
这一切,都尽收宥娜眼底。
“……真的很讨厌查看你们这些臭虫的记忆。”
女孩声音冰冷,带着一种生理性的厌恶。
一只根部粗壮有力,梢头纤细柔韧,通体呈现出奇异肉红色的巨大触手,从宥娜的身后探出。
它如黏滞的水流,温柔卷住她腰身,以一种与它外表极不相称的优雅,轻柔地将女孩从屋顶抱回男人所在的地面。
触手湿凉滑腻,在接触宥娜时,带着一种奇特的、撒娇般的颤动。
宥娜一边奖赏似的轻抚那条乖顺的巨大触须,一边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瘫软在地、眼神涣散、无意识抽搐着的男人。
她嫌恶地挑起指尖,几不可见的精神丝线直直刺入对方精神识海深处,粗暴地搜刮起他的记忆。
不到半秒,宥娜瞳孔骤然紧缩。
那些黏腻肮脏的记忆画面顺着精神丝线反涌而来——破碎的衣物、淤青的肌肤、绝望的哭喊……
宥娜飞快切断连接,却仍感到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窜上后颈。
就像吞下了一只令人作呕的腐虫,腥臭的余味黏在神经末梢上,怎么甩都甩不掉,极其反胃。
“好恶心。”咒骂从齿缝里挤出,女孩眼底泛起森森寒意,“你们这群贱种,还真是从没让我失手过。白天的女孩、上周的女人,还有……”
“什么‘误会’、‘反转’、‘迫不得已’、‘另有隐情’?到头来,全都是罪有应得……”
宥娜悬在大腿外侧的手指轻微挑动,无形的精神丝线在她指间舞动、缠绕,每一根都精准地牵引着男人的记忆碎片和意识流。
她就像一位冷酷的提线木偶师,进行着细致入微的颠覆性重构。
“这么喜欢犯罪?”女孩点漆似的眼瞳中,忽地亮起一抹诡异的猩红之光,宛如地狱深渊中燃起的业火,“那就……一辈子都活在你自己诞下的罪恶之中吧。”
男人猛然惊厥,却不是清醒,而是陷入了更深层的混乱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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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他眼球暴凸,身体剧烈痉挛,四肢不自然地抽搐,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
“啊啊啊!不!不……只是碰一下而已,又没弄死,你们这群疯婆娘,为什么来找我?!”
混沌的意识被拉扯进一个由他自身罪恶编织而成的恐怖幻境里。
无数残缺的躯体正从黑暗中爬出。
那个被他掐着脖子拖进芦苇荡的少女,脖颈呈诡异角度扭曲着,破碎的喉管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上周被他敲晕侵犯的妇女以头抢地爬行,碎裂的头骨不断渗出脑浆……
更多面目全非的受害者从血泊中升起,腐烂的手指撕扯着他的四肢。
怀胎三月的孕妇披头散发,及腰的发丝像一条条蠕动的蛇,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凸出眼眶、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血迹。
女人阴恻恻地朝他邪笑着:“……来啊,你怎么不继续了?”
不远处,一个断头鬼摇摇晃晃走来,她的头颅被一根细细的筋肉勉强连着,在脖子上晃荡。
每走一步,脑袋就会重重地撞击在肩膀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她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刃闪烁着寒光,尖利的声音从她喉咙里艰难挤出:“你逃不掉的……”
还有一个长舌鬼,舌头像一条染红的白练,从撕裂的嘴里延伸出来,拖在地上,舌面上沾满了黏液和血迹。
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几乎要脱出眼眶,七窍不断淌着黑血。
干枯的双手犹如鹰爪,死死抓着一根带刺的铁链,用力一甩,铁链上的尖刺猛然扎进男人肉里,鲜血直流。
她一边挥舞铁链,一边发出尖啸:“去死去死去死!”
那些扭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血水顺着女人们破碎的衣物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汇聚成猩红的溪流。
她们异口同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生锈的刀片刮擦着玻璃,又像无数只蛆虫啃噬着他的头骨。
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逃,可无论如何挣扎,那些索命的厉鬼总能轻易地追上他,用最残忍的手段蹂躏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意识被无尽的恐惧和痛苦所吞噬,在一次又一次的濒死体验中循环往复。
仿佛堕入了无间地狱,折磨永无止境,而他永远无法逃离这片由自己的罪恶铸就而成的惩罚漩涡。
“不!救命!求求……”
男人的惨叫突然变调,喉结在皮下不停滚动,却发不出完整音节。
他痛苦地捂着脑袋,疯狂在地上翻滚、踢蹬、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那惨叫声穿透了寂静的夜色,在狭窄的巷弄中回荡。
骚动如传染病般迅速蔓延开来。
昏暗的贫民区,灯火一盏盏亮起,窗户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隙,好奇与不安的目光向声音的源头投射而来。
窃窃私语汇聚成嗡嗡的背景音,而造成这场深夜混乱的宥娜,早已被她那温顺而强大的精神体带离,鬼魅般消失在夜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