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柳婆婆送回家,陆衔霜臊着一张脸刚进衙门,就对上满院子笑的蹲在地上直不起腰的家伙,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刚才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她咬牙切齿,决定今天给他们扎针的时候好好找穴位,不一会,衙门上到谢清晏,下到门子,全都嚎着嗓子歇斯底里。
“该!”
杜七杀抿着嘴跟在陆衔霜身后往崔青锋房间走去,他一路上和陆衔霜汇报昨晚的情况:“昨晚你离开之后差不多一个时辰,大人和梅花先后发起高热,我给他们煎好你留下的药,喝了半个时候之内吐血三次,折腾一晚上今早才睡着,烧退下去了,脸色也好看不少。”
说着两人已经进屋,杜七杀有些担心:“排毒之后大人和梅花醒来一次,为何大人吃不下饭,梅花则连着吃了好些东西才睡过去。”未免大人丢脸,他掩下崔青锋梦中嚎啕大哭的事情。
这人从前没见过,但亦步亦趋跟在崔青锋身后口称大人,反而叫谢清晏谢大人,此人脚步稳健轻盈,呼吸绵长细腻有力,亲卫。
但是以崔青锋的穿戴,他怎么有钱养亲卫的。
陆衔霜三指搭在金线上悬空诊脉,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很快又被脉象吸引,左寸脉弦细如刃,右关脉沉涩似絮。
片刻后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玩味一笑,起身扒拉崔青锋的眼睛,发现他胞浮肿如卧蚕,白睛血络纵横,。
杜七杀有点尴尬的看向窗外,准备抬脚出去,就听到陆衔霜这个女魔头张口就来:“崔捕头肝气郁结,肺金失宣,昨夜必是号泣过甚,数次万分悲伤,有自戕之兆。”
“你,你怎么知道!”大惊这下杜七杀都结巴起来,不一会又着急的不行,上前两步紧紧抓住陆衔霜的胳膊就是一叠叠询问:“那大人有没有事,为什么他和梅花中毒后的反应一点都不一样。”
杜七杀差不多三多岁的年纪,体格子没有梅花那么魁梧,陆衔霜昨天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看见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如果割开皮肉的话,肉质一定非常紧实。
他像一条衷心的狗,没有说够不好的意思,也没有说杜七杀不好的意思,只是他从头到尾目光都停在崔青锋身上,让陆衔霜不由得好奇两人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
陆衔霜指尖夹着金针,在事先让杜七杀准备好的几个碗中,按照先后顺序在碗中轻沾毒血闻了闻,之后又叫杜七杀把油灯拿过来在火上烤,待闻到一股腐烂中带着幽香的气味之后眼睛一亮,反手将带着毒血的金针扎入指尖。
这一幕吓得杜七杀直接跳了起来,声音都劈了叉:“陆衔霜你快住手!”大夫都中毒就玩完了,昨天陆衔霜走之前他也不是没找过别的大夫,别说治疗了,就是见都没见过,都在暗示他准备后事吧。
昨日刚把信送完望月台,一来一回等历大人派医者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刚才她把毒血在火上烤,杜七杀挨得近吸进去一些,眼前刚闪过两道身影,鼻子一酸还没来得及悲伤,紧接着就被她大胆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神色清明起来。
杜七杀情急之下凑得非常近,脸都快要贴在陆衔霜脸上,呼吸在头顶,烦的她当即一巴掌把人拍开:“呱噪。”
被抽了,杜七杀本能要动手,又在关键时刻停住,“嗷!”可惜陆衔霜没给他收手的机会,金针已经扎在手背上,“我也要中毒了!”金针明明都染过毒血,杜七杀捂着胸口感觉呼吸不顺。
“别装了,这跟金针没捧过毒血。”陆衔霜把金针抽出来,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在掌心炸出一个血洞:“好了,和你们大人同甘共苦,朱砂痣红点。”
连着挨了两下,杜七杀抖了抖眼皮后退,和她拉开距离,脑子一直回想之前陆衔霜手里的动作,怎么都想不通她从哪里拿的干净金针,怎么跟个小偷似得,手法真快。
陆衔霜还不知道杜七杀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正在为自己两次精准扎到他的行为得意洋洋。
杜七杀在原地急的团团转,硬是眼睁睁看着陆衔霜把十根指头按照先后顺序将毒血从浓到淡全部炸了一遍。
然后眼睁睁看到她掌心升起朱砂痣红点,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向上手腕蔓延,很快被衣袖挡住去路,“不是,你能不能正经点,赶紧看看!”
想上手,又怕她误会,然后再给自己一针,想到那个可能性,杜七杀转身就要走,听到身后传来问候:“你干嘛去?”
“找谢大人管管你!”她的行事作风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大夫,正是求人的时候,武力不能压制,只好从官场入手。
“嘶,完了,谢大人的针还没拔。”陆衔霜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被他一说,终于想起来是什么,再扎下去谢大人今年身体会有点力不从心!
一阵风从杜七杀身边略过,快速朝着谢大人办公的地方跑去。
杜七杀突然也想起哪里不对劲,在后面狂追不止,扯着嗓子大喊:“你别跑,小心毒素入心。”还没给大人解毒,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大人和梅花都是说话之后毒素加速的,怎么她都跑的那么快了,还是一点事儿没有。
就说她不是个正经大夫,她还不高兴。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大堂,杜七杀这次受伤不轻,等他手撑在腰间站在门口大喘气的时候,正好全程见识了一番陆衔霜的无影手,这家伙以前该不是个偷吧,手咋能这么快呢。
他气还没喘匀,陆衔霜又一溜烟没影,去给别的捕快和衙役拔针。
只留下谢清晏和杜七杀面面相觑,“她……”
“谢大人你快管管她吧,胆子太大,沾了我们大人吐出来血的金针直接往自己手上扎,毒线唰的一下就蔓延到手腕上,她还跑……”
“你说什么?”杜七杀话还没说完,谢清晏猛地起身,一时没站稳,眼前一片漆黑,晃了晃才好悬没跌倒,和杜七杀一起往院子里走。
他俩刚到,陆衔霜已经把大家身上的针都收起来,看都没看他俩一眼,有一阵风似得回去崔青锋房间。
围观众人……她上辈子莫不是个猴?
等杜七杀和谢清晏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双手并用,把崔青锋和梅花扎成刺猬。
至于她自己,一点事没有。
刚把最近一根金针扎进去,被谢清晏和杜七杀强行掀起衣袖,入目一根白白嫩嫩的胳膊,干净的连一颗黑痣都没有。
谢清晏转头看向杜七杀,眼神莫名。
“不是,刚才真的有,我亲眼所见,你看她指头上伤口还……”杜七杀的话在看到陆衔霜光洁如新的指头时戛然而止,猛地看向她,眼里是对自己深深地怀疑。
整个人脱力放下她的胳膊后退一步,神情恍惚,自己是不是病了。
谢清晏手放在他额头上,这也没发烧啊。
只听陆衔霜没好气把他俩往旁边推,“你要不要看看昨天的伤口?”真当她鬼医的名头白当呢,虽然传承了亲亲娘亲半吊子的医术,但在这个相对平和的大盛朝,她也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区区金疮药罢了,有什么稀奇。
杜七杀恍恍惚惚掀开衣襟,在看到昨天还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的伤口结痂掉落,只剩一层粉红色的疤痕,按照这个速度,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如常。
“这,这,这怎么回事?”他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现在再看见陆衔霜得意的笑脸一点都不觉得他不正经,这哪里是不正经,分明是高人的姿态呀,有本事的人都这样。
杜七杀惊讶佩服的眼神成功取悦陆衔霜,她双手叉腰仰天长笑,身边不时传来杜七杀的马屁声,两人前所未有的相处融洽,一点没看到角落里谢清晏看陆衔霜的眼神奇货可居四个字快要溢出来了。
“那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有我的解毒方法,但你还记不记我之前说过。”
“什么?”杜七杀满是疑惑。
“阎罗路引以葬尸地生长的血影蕈为主料,混入被诅咒的金砂研磨成粉。”陆衔霜指了指桌上一堆乘着毒血的碗,“血影蕈的毒我已经解了,但是诅咒这个东西我不相信,对方应该是用了一种生长在血影蕈周围的一种叫双头血影毒蛇的毒液混入金砂中,让人沉迷在年少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直到死亡。”
陆衔霜才不信诅咒报应,真有这玩意儿,大禄朝的百姓早就把皇帝老儿和那群贪官们诅咒的进了地狱,他们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让人去找双头血影。”谢清晏吹了一声口哨,窗外很快进来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让人见过就忘。
这人是暗卫,大爷的,谢清晏的来头更大了,陆衔霜表示自己想跑。
一抬头对上谢清晏那双笑眯眯似乎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睛,暗骂一声晦气,就听见对方询问:“路捕头,那双头血影可有什么特征?”
“啧,笑面虎。”陆衔霜小声嘀咕,示意他们等一会,赶紧到旁边衙门拨给自己加班住的院子里挑挑拣拣一番,做成两个荷包递给那人。
“红色的这个可以引出双头血影,顾名思义,那玩意通体红色两个头。蓝色的那个是以防万一,现在正是双头血影蛇群产卵□□的季节,万一你遇到大量的蛇,什么都不要管,把荷包撒到自己身上,屏住呼吸赶紧跑。”
男子想什么自己可以,被陆衔霜提前打断:“我不管你是暗卫还是死士,你都不可能在这种蛇群中活着回来,死亡没有意义,大不了我去一趟,崔青锋的毒素能够压制四十七日。”
男子看向谢清晏,谢清晏点头:“就按照陆衔霜说的办,活着回来。”说完转身离开,临走之前看了陆衔霜一眼,等他走了陆衔霜和杜七杀嘀咕:“不是,他刚才什么眼神,是不是鄙视我来着?”
杜七杀现在就是她的忠实迷弟,没口子吹捧:“在你的心地善良的对比之下,谢清晏那是心虚、羞愧、羞愤不已!”
越说越起劲,到最后干脆贬低谢清晏抬高陆衔霜,两个人仰天大笑,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咳嗽,顿时僵在原地,互相看向对方,然后同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再转头的时候表情立马变得谄媚无比:“谢大人~”
小声儿挺甜,几码加了一碗蜜。
谢清晏睨了他俩一眼,反复告诉自己气出病来无人替,缓缓吐出一口气,“有命案,陆捕快请吧。”
崔青锋现在还昏迷着,他的院子里除了少数的几个人谁也进不来,他也没想到自己当一次跑腿,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一听有案子,陆衔霜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小跑着到门口,正好见陈明在等着自己:“陈叔,哪出事儿了?”
“三天前城外发现一具尸体,今天终于确定是城东有缘布庄的东家贾连城,这不,去他家问问情况。”
“贾连城?”陆衔霜猛地睁大,扭头看向陈明的时候动作过快,脖子直接咔吧扭了一下。
“你认识他,怎么这么惊讶?”
陆衔霜……何止认识,我家里现在还有从他家偷得银子呢。
可是不对呀,三天前正好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当天出门碰到陆鹏,陆鹏第二天去贾连城家“借”替罪钱,他怎么会看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陆衔霜和陈明走在街上,一股风吹来,富安府九月的风还带着暖意,却在路过她的时候骤然变凉,陆衔霜背后升起一股冷汗,一瞬间街道喧闹消失。
陆鹏碰到的贾连城是谁,还是他说了谎?
这个时候也不能把陆鹏供出来,陆衔霜心地骂骂咧咧扯出一抹笑:“我是听说过他的名字,那么大一个商人,别是被抢劫了吧?”
“那谁知道,男人嘛,玩的话,大侄女你要记住,以后找男人要么找位高权重能给你权势的,要么找能拿捏家里银钱的,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陈明意有所指的话让陆衔霜一愣,“陈叔,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知道点啥?”
寻常人,就像从前的陆衔霜一样,只听过有缘布庄的东家和夫人感情颇深,她之前没有一次为借口,也是不想那位夫人身上凭空多些嫌疑,可现在听陈明的话,怎么好像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少。
最关键的是,人家感情好不好,你们外人咋知道的呢。
陆衔霜不解极了,陈明没好气,“那青楼谁都能去,经常有人能碰见他,男人嘛,就算在那地方碰到,还能和家里的婆娘说自己碰到了?”
“那陈叔你……”
“你可别和你婶子瞎说啊,我清清白白,都是听衙门其他人说的。”
“哦~”陆衔霜两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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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表示自己不相信。
急的陈明抓耳挠腮团团转,最后才不逗他:“好啦陈叔,我知道你每个月的月俸都在婶子那,想去也没有机会。”
“我不想去!”陈明再三表态,陆衔霜表示她回头会和婶子好好夸奖,之后被陈明眼睛撅了,才终于消停。
两人一路到贾连城的家门口,这一片都是富商的聚集地,刚拐进这条街,就听不到任何喧嚣,仿佛和之前路过的街道是两个截然不然的世界、
贾连城继承了岳父的财产,很是阔绰,虽说是三进的院子,但每个跨院都比旁人家大了不少,平民百姓的院子最多只能有三进,很多不缺钱的商人就将跨院无限扩大,从规矩上跳不出什么毛病。
陈明上前敲门,大门微微张开一条缝,门房从里面露出一个头,上下扫视他们一眼,十分警惕:“你们找谁?”
陈明和陆衔霜从暗处走出来,身上捕快的衣服十分明显,“府衙办案,贾连城可在家?”陈明说着把腰牌递上去。
门房认真看了两眼,确定是捕快之后,带着人往院子里走去。
边走边回答陈明的话:“老爷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哦?”陈明和陆衔霜对视一眼,门房说好几天没回来,那么就不止三天,失踪这么长时间没人报案吗,而且也没人着急,那生意谁来管。
“具体几天?”陈明对于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十分不满意。
“回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我们门房也不是每天一个人在,经常轮班,反正在我这儿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老爷了。”
“贾连城平时经常不在家吗?”陈明边走边问,一路上门房额角汗珠滴落,显然十分紧张,咽了咽口水,刚要说什么,贾连城的夫人已经提前听到通传,穿了一身可以待客的衣服出来相迎。
贾家正房外面种了好些石榴和桃树,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好时节,沉甸甸的果实将枝条压成朱红的弧线,有些熟透的果皮已然绽开,露出晶莹如红宝石般的籽粒,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桃子粉白的果实簇拥在青翠叶间,向阳那面晕染着胭脂色的霞晕,偶有被鸟雀啄破的桃子渗出琥珀色的汁液,甜香混着青草气息被风吹进鼻孔,平添多了几份口水。
这样美好的景致下,站着一个眼神疲惫却依旧难掩风姿的夫人,陆衔霜和陈明莫名有些张不开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屋内传来几声孩童晴朗的读书声,陆衔霜一愣,扭头看向陈明,眼神示意:陈叔,没听说他家有孩子呐。
对面的女人仿佛看出他们两个眼神中的意思,笑了一下不当回事,“都是我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是主母的孩子。
陆衔霜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抱着诗经大声朗诵,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如果不知道这是贾连城的内宅,她都要拍手叫好大家气氛融洽了。
“贾……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三人在院子里说话,这一刻陆衔霜莫名不想给这个妇人冠上贾连城的姓氏。
“我叫叶蓁。”妇人靠在院子里的树上,等下人把茶水点心端上来之后,她神色淡漠,“您有话直说便是,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受不住的。”
“贾连城死了。”陈明说话太快,陆衔霜都没反应过来,比叶蓁还激动的眼神看过去:一点都不铺垫直接说啊?
陈明一愣,他们办案一直这样啊。
看到他俩眉眼关系,叶蓁没忍住笑出声,视线在陆衔霜身上停留几息,“这位大人还是个孩子呢,死就死了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陆衔霜一怔,“你不难过吗?”她曾经听说贾连城和他夫人感情十分好来着,就算兰因絮果,但死讯传来,不是应该百感交集嘛。
她从前见识过不少江湖上的爱恨情仇,不管之间闹得有多难看,但是其中一个人的死讯在江湖上穿出来的时候,另外一个肯定要为曾经的相好做一番事业,要不是偷了贪官的钱以对方的名义赈灾,要不就前去替对方报仇,反正轰轰烈烈,十分热闹。
叶蓁认真观察陆衔霜好半天,“你实在不像一个官差。”对上她不解的小眼神,不由得发笑:“像话本子里面仗剑走天涯的女侠。人生并没有话本子里面描写的那样感情充沛,再多的爱恨也会被时间磨平棱角,有爱才会有恨,没爱就只剩下厌恶。这个时候我听到他的喜讯,只会松一口。”
她掀起袖子,露出手臂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经年累月的,也有最近时候的。
恐怖狰狞的胳膊在树下晃得人眼睛疼,疲倦的妇人如释重负,陆衔霜看到这一幕觉得好讽刺。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桃树更是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么美满的爱情,背地里却是一地鸡毛。
破了皮的桃子在枝丫上摇摇晃晃,就像叶蓁如履薄冰的人生。
这个话题对陆衔霜来说实在有些难度,她喝茶掩饰尴尬,把场地留给陈明。
陈明一本一眼开始询问:“你好像并不好奇贾连城的死亡?”
自从走进院子他就觉得不太对,突然询问也是想要打她个措手不及,一直在全程观察,叶蓁除了眼皮抖了一下之外,并没有任何情绪出现。
她好像早就知道贾连城死亡,要不然她为何要掀起胳膊上的伤口,那些伤口存在经年累月之久,这么干脆的掀开袖子,倒不像曾经以往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位差爷是想说我早就知道,或许我还有嫌疑,现在的表现在示弱。”
陈明一噎,陆衔霜满脸不解,只听到叶蓁缓缓继续:“吃喝嫖赌,但凡沾上这个东西的人,迟早都要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下场,也一直在等这一天,有什么值得惊讶吗?”
“你知道他去青楼?”
“不止呢,我还知道他赌博。只是可惜呐,纵然他贾连城在外再是一副贾老爷的模样,外人也以布庄东家贾老板称呼他,可家里的大部分产业银钱,还是在我手里。没银子还钱,可不是得赔命么。”
叶蓁笑的一脸猖狂,屋内孩童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叫嚷着母亲一头扎进她怀里,叶蓁飞快抹掉嘴角的泪花,抱着孩子们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