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归心疼,艳羡归艳羡,长老的面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彻底放下的。
黄长老内心那场关于“体面”与“灵石”谁更重要的拉锯战还没分出个胜负,一整天的航程就在喧闹且刺激的摆摊中接近尾声。
银月舟缓缓减速,庞大的船体灵巧地调整着角度,平稳的驶向巨大的码头泊位。
这下也不用再纠结了。
黄长老莫名松了口气,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赶紧招呼弟子们麻溜地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船。
下船不像登船那般需要拼命竞争,故而所有人都不慌不忙,井然有序的排队。
楚澄等人索性站在人群最后,等着其他乘客先下。
忙了一路,总算有时间喘口气,看看不同地域的风景。鲜少出门的弟子们没忍住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船外的景色。
正在兴头上,旁边传来一阵更加平稳的靠岸声,洪亮的汽笛声混合着灵气跳动的嗡鸣声,像是在偌大口岸吹响了一支最引人注意的喇叭,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玲珑下意识地一转头,目光瞬间被隔壁泊位停靠的那艘巨物牢牢吸住,震得她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蹭到见识最广的薛池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薛、薛师兄……那也是银月舟?是长生集市旗下的?怎么和我们这艘长的不一样?”
薛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旁边泊位上,稳稳停着一艘类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灵舟。
他点了点头,耐心的给刚出宗门的土包子们科普:“是,那也是长生商会旗下的灵舟,名灵鸾舟,和我们坐的这艘算是同门是兄弟吧,都是为了保证九州通行的。”
“那我们怎么不坐那个灵鸾舟,瞧着可比银月舟气派多了。”玲珑嘟囔着,眼神艳羡。
楚澄也望了过去。灵鸾舟比他们所乘银月舟大两圈不止,通体覆盖灵釉,在夕阳下闪耀出渐变晕彩,船首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展翅灵鸾雕塑。舷窗更大,用的似乎是整块的纯净水晶琉璃,隐约可见里面雅致的摆设。就连收起的翼板,都光华流转,隐约可感其中内蕴的灵气。
瞧着比他们坐的银月舟高级的不止一星半点。
“这么漂亮一艘灵船,想必船票也不便宜吧。”楚澄一惯的一针见血。
她瞧着那艘船开始下人,那些人个个都衣着光鲜,从容不迫,与这边摩肩接踵,尾巴都挤出来的散修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薛池见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亮晶晶的等他解惑,于是低声解释:“早年银月舟刚推出时,确实只有我们坐的这种普通型号,主要服务散修和小商队。后来因为价格实惠,乘坐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散修,连许多宗门派弟子外出历练、或者办些不那么紧要的差事时,为了方便,也会乘坐。长生商会的老板便为了他们,又打造了几种不同的船……”
剩下的便也不用多说了,为什么不坐,还不是坐不起!
瞧那灵舟神气的样子,再看看上面非富即贵的乘客,用脚都能猜到,这是有钱人的高端服务,vvip专线,和他们这种差点连银月舟都挤上来的没落门派有壁。估计日常服务对象都是各大宗门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不差钱的世家子弟。
经济舱和头等舱一个都不放过,这么会抓市场,长生集市不愧是在古代就干出连锁商超的巨头商会,脑子不是一般的活络。楚澄心中暗诽。
正在说话间,隔壁那艘灵舟甲板的人已经走空,二层的舱门这才优雅地滑开,一道雕花的阶梯缓缓延伸至甲板。一行五人正从上面不紧不慢地下来。
修仙之人难以分辨真实的年岁,别看这些人外表瞧着与楚澄他们差不多大,但通身的气派和穿着打扮却是天壤之别。
一行五人,个个锦衣华服,用料讲究,法袍上灵光隐现,显然都附着了不错的防护法阵。发髻上的玉簪、腰间的佩饰,个个灵光闪烁,一看就是精巧的法器。
“啧!居然遇到他。”楚澄身边的江景辞一看到那伙人,刚那点看到灵鸾舟的小羡慕瞬间被嫌弃替代。
他像是碰到天敌,二话不说,猛地低下头,一手拉住楚澄,一手推着玲珑,还不忘回头叮嘱詹初雨和毕方等人,“低头!快!躲一下!别让他看见!”
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下意识地跟着他缩到了人群后方,借着前面乘客的遮挡,鬼鬼祟祟地猫了起来,活像一群干了坏事怕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
他?
楚澄敏锐察觉到江景辞的话应该特指某人,仔细瞧了瞧那边相谈甚欢的几人,顺着江景辞的目光,朝着为首的男子看去。
“你和他有仇?”楚澄扯了扯江景辞的袖子问。
看着不像呀,为首的青年,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居傲之气,一身月白色云纹锦袍剪裁合体,衬得他气质清冷。腰缠玉带,行走间带动腰间悬挂的玉佩微微晃动。
除了十只手指戴满戒指,显得有些奇怪之外,可以说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谪仙人,实在瞧不出能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江景辞没说话,压着几人的头,一直等到那队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前呼后拥地走远了,才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身子,脸上还带着点未散尽的紧张和……嫌弃?
“我们不是都易容了,为什么要躲?”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毕方才后知后觉的摸着鼻尖问。
江景辞整理衣摆的手一僵硬。
是哦,都易容了还躲什么?
这岂不是显得他很呆!
“师兄,刚才那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躲着他们?”同样没想起来的玲珑直接重开话题。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江景辞撇撇嘴,语气里充满了憋屈:“哼!还能是谁?月华宗那帮眼高于顶、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刻在脑门上的家伙呗!”
他越说,语气越酸:“出个门而已,搞得跟孔雀开屏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宗门富得流油?坐个灵舟都要分个三六九等,贪图享受,矫揉造作!我呸!”
用词如此犀利刻薄,看他这反应,还不是什么小仇。
薛池见大家还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开口为他们补课:“方才过去的几位是月华宗近年来风头最盛的核心弟子,也是目前九州境内年轻一代医修中,名声最响亮的五人,江湖人称月华五杰。听说他们在丹道和医术上都极有天赋,修为进展神速,很受月华宗看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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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与大师兄……”玲珑脱口而出的感叹在江景辞恶狠狠的视线中结束,被迫咽回了肚子里。
同行相轻或是嫉妒?
似乎也不像,江景辞虽然嘴贱,心眼可从来都不小,更别说他一心想当游侠,更不可能因为什么医修的江湖称号嫉妒破防。
况且,比起那五人团,江景辞更像是与为首之人有所不愉。
江景辞向来自持风度翩翩,鲜少露出如此直白的情绪,楚澄扫了一圈不明所以的人,悄悄扯了扯薛池:“为首的那位是谁?是否与师兄有过节?”
薛池顺着她的力道落在最后,低声感慨:“小师妹火眼金睛!”
他偷偷瞟了一眼前面还在散发不爽气息的江景辞,确认他没注意才小声的与她咬耳朵:“为首的那个叫苏清寒,是月华宗宗主的单传弟子。”
单传弟子?!
楚澄忍不住咋舌,一宗之主只收一人,这其中蕴含的重视和期望可想而知,由此可见是如何的宠爱了。
不,或许看他们当时之神韵与穿戴就能看出是如何举全宗之力培养了。
“具体的恩怨纠葛我也不知,但是早年江师兄和苏道友相交甚笃。”见楚澄敛眉,一副不信的样子,薛池憋了一下,像是终于没忍住,声音低若蚊蝇:“有人说是因为喜欢同一位女修所以反目成仇,也有人说是因为利益相争,甚至有人说……”
薛池的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一点气音:“说他们有龙阳之好……”剩下的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了,但楚澄猜出来了,这是说师兄和那姓苏的由爱生恨,相看两厌。
“嗯……”楚澄神色复杂,沉吟一会儿之后感慨:“没想到你们一群喝露水长大的人,谣言传的还挺荤素不忌。”
这脑洞大开的程度,狗血的风气,不知道的以为在逛某瓣、某乎。
薛池也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正巧船上人下的差不多,江景辞正回头钦点人数,瞧见这两人在后面说小话,眼睛眯了眯。
薛池正心虚呢,哪受得住这个审视,一下子连脖子都红了,眼睛飘忽不定。
“别瞎聊,跟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问心有愧,怎么听这话都像意有所指,楚澄脸皮厚,还能没事人一样上去开玩笑,可怜薛池,被江景辞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匆匆点头之后就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一行人终于踏上码头的土地。
黄长老正在和江景辞聊天,楚澄上前,语气凝重了下来:“黄长老,在此遇见月华五杰或许不简并非巧合。”
“嗯?”方才还笑眯眯的黄长老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何出此言。”
“各宗的内门弟子都是掌上珍宝,更不用说月华宗一群医修,那是怎么保护都怕出差错的。”见他们听进去,楚澄继续开口:“你想,这冰天雪地,正是难行的时候,若非有重要且紧急的事情,怎会让他们在这种时节跋涉千里。”
见他们若有所思,楚澄才悠悠补上最后一句:“那苏清寒可还是宗主的单传弟子!”
是了!
医修战斗素养弱,放在哪里那都是长老手心里的金疙瘩,不是大事,怎么让他们结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