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郁思弦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陆照霜目光犹疑,在那家店的装潢和郁思弦的脸上来回移动,最终忍不住道:“你今天可真让我觉得意外。”
这竟然是一间地下酒吧。
陆照霜并不意外萧烨喜欢去酒吧玩,但她真的很意外,郁思弦会和这种地方扯上关系。
别说娱乐场所了,郁思弦看上去对俗世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你会觉得意外,这在我看来,更像是一句夸赞。”郁思弦轻笑一声,伸手将门掌住。
“阿照,想进去看看吗,还是打道回府?我说过,这件事全凭你的意愿。”
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强迫的含义,纯粹是一种邀请的姿态,在试图引诱她走进这个地方。
陆照霜很难说清,到底是因为感谢那场樱花,还是仅仅出于对郁思弦今天一切新奇表现的探究?
总之,犹豫的想法只停留了不多几秒,她就选择踏入其中。
这间酒吧的色调偏暗,呈现一种电影里常见的废土风格,并没有乱七八糟的光束和吵闹舞曲,里面只有一群安静喝酒的人。
他们的穿着大都落拓不羁,新潮又特立独行,脸上的表情既骄傲又散漫,端起酒杯时,有种想要一醉方休的失落。
如果说杜宇宁的那间夜宴,给人一种糜烂的气息,那这间酒吧的气质,或许只能用“颓丧”来形容。
陆照霜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她仍旧很奇怪,郁思弦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疑惑地看过去,郁思弦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径自走到酒保那边,两人熟稔地打了声招呼。
郁思弦问:“人到了吗?”
酒保随手指了指身后,“到了,你要去就去吧。”
于是他们走进了客人们并不应当去的后台。
郁思弦敲了敲其中一道房门。
“来了来了!”
男声从里面传来,“啪”一下门开了,一个男人用非常熟络的口吻叫道:“嘿,思弦,你来了。”
“嗯,带朋友过来看看,”郁思弦微微侧身,向陆照霜介绍道:“阿照,这是我的朋友林珩。”
陆照霜这才看清林珩。
他穿着黑色骷髅T恤,怀里抱着一把电吉他,看上去和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大,理着一头很短的寸头,脸上的骨骼感很强,给人一种脾气不大好的感觉,左耳连着的五个耳钉,更是加强了这种印象。
这竟然会是郁思弦的朋友。
“你好。”陆照霜一边和他打招呼,一边竭力忽视自己心里的异样。
她忽然有种感觉,她仿佛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过郁思弦。
林珩显然对她没什么兴趣,略点了下头,就跟郁思弦寒暄着走进了房间。
这是间休息室,空间不大陈设简单,只有几条柜子,并几把桌椅用来化妆休息。
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着一个看上去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把贝斯,怯生生朝他们打了声招呼,视线不自觉往陆照霜脸上撇来。
和她隔了两个位置,坐着一个手握鼓锤的微胖男人,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岁以上,穿着一身不算非常昂贵、但应该也不便宜的正装,好像刚从某个写字楼里走出来的上班族。
他礼貌地朝这边点头示意,“思弦,你来了。”
最边上的化妆镜前,歪斜着一个红裙女人,没骨头一样靠在椅子里,长卷发垂落下来,嘴唇跟裙子一样鲜红,但放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并不显得突兀,只给人一种极其浓烈的颓丧感。
女人往陆照霜脸上扫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地收了回去,懒散地剪着自己的手指甲。
看到这个配置,陆照霜大概猜了出来,她这是来到了某个乐队的后台。
郁思弦并没有介绍他们互相认识的意思,只问林珩:“人你找到了吗?”
“没呢,”林珩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短到不能再短的头发,“我看得上的,看不上我们;看得上我们的,我看不上。”
“那今天怎么办?”
“从隔壁音大雇了个学生,没办法,先应付过去再说吧。”
郁思弦并没有对此提出意见,或者多加评价,只是很平淡地说:“那祝你们今晚演出顺利,我先走了。”
林珩道:“好,也多谢你借我练习室用。”
“用不着客气。”郁思弦简单告辞后,就带着陆照霜重新走出了休息室。
陆照霜有很多问题想问,然而人来来往往,她心有顾忌,便只能先忍着。
一路跟着郁思弦上了2楼,在一个僻静的卡座坐下,她这才问出口,“那是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郁思弦眼中带笑,把酒水单推到她面前,“先点单,然后再告诉你。”
陆照霜横他一眼,只觉郁思弦今天格外会吊人胃口。
酒水单上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根本分辨不出口味和酒精度数,她只好问旁边的服务员,“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杯‘黄粱一梦’,是我们店推出的新品,最近很受好评,女士,您要不要试试?”
陆照霜觉得这名字十分不详,便又问:“还有别的吗?”
服务员微笑着指向另一页,“那这道‘醉浮生’怎么样?味道偏甜,度数也比较低,女顾客一般都挺喜欢的。”
“那就这个吧。”陆照霜点完酒,又点了一道简餐。
酒水单重新推到郁思弦面前,他点的却是那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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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侍者走了,陆照霜才打趣道:“怎么,你最近碰到什么糟心的事了吗?想一醉方休,忘个干净。”
“不是,”郁思弦摇头,悠悠道:“只不过这个名字很符合我最近的心情,黄粱一梦、如梦方醒。
能配得上如梦方醒这种措辞的事情可不多见。
陆照霜兴致上来,手肘撑上桌面。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郁思弦就似笑非笑地堵住了她的问题,“如梦方醒,和我是怎么认识的林珩,这两件事如果你只能选一样来问,你会问什么?”
陆照霜就像找到了喜欢的玩具,却被告知只能在其中二选一的孩子,露出了很明显的纠结神色,但也并不恼怒。
因为对于成年人来说,好奇心本身就是一件很稀缺的事情。
她很珍惜这种心情,便顺着郁思弦给的选择,认真想了想,“那我还是想听你是怎么认识林珩的。”
“这样啊,其实如果你问的是如梦方醒,那我恐怕会很难回答你。”
郁思弦虽然这么说着,但表情与其说是松了一口气,倒不如说是一种微妙的惋惜。
“我和林珩是大学同学,名义上的舍友。”
之所以是名义上,自然是因为大学期间,郁思弦和陆照霜其实都是回家住的。
大学总有很多活动是以宿舍为单位组织参加,那他们认识倒也并不奇怪。
陆照霜刚觉得自己困惑已解,却没想到郁思弦跟着就扔出了另一个炸弹。
“林珩在大学期间组过一个乐队,我被他叫去看过几次,后来有一次他临时受伤,没有办法上台,我替他弹过一次吉他。”
陆照霜讶然,“你会弹吉他?”
“是啊。”郁思弦看着她,露出微笑。
“我怎么,”陆照霜试图从记忆中找到有关郁思弦和吉他之间的联系,却始终一无所获,“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郁思弦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是我故意不让你知道的。”
陆照霜眼睛不由睁大。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将他们点的酒水端到他们面前。
郁思弦道了谢,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蹙了蹙眉,又重新放下,“还好你没有点这道,它度数比我想得要高。”
陆照霜看着郁思弦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当真是觉得古怪极了。
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郁思弦竟然说他故意不让她知道,还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陆照霜觉得郁思弦简直是在捉弄她。
然而郁思弦的神情却十分柔和,“抱歉,阿照,我想,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那个答案,一定会让你觉得非常为难。”郁思弦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