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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英专生×吸血鬼(七)

作者:七碗豆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壁灯罩里的烛火跳跃着,火光在厚重的书籍和羊皮纸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勒瓦尔坐在宽大的黑色胡桃木书桌前,苍白修长的手指握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签署文件。


    黑色花字如藤蔓般在纸上舒展,墨水晕开时泛着光泽,像是干涸的暗色血迹。


    自从赶走那个聒噪的死老鼠后,勒瓦尔舒心极了,他的书房里不应该有一个扰人的心跳声,烦人的呼吸声,恼人的哈欠声——人类困顿时为什么要打哈欠?


    室内很安静。


    这种伴随他几万年的安静才是他的常态,是他最习惯的。


    辛月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脚底的触感从地毯的柔软变成木板的坚硬,她来到厨房旁边的女仆房,领路的女仆就是带她去沐浴的那位,她还是像一尊石膏像一般,冷硬寡言,来到目的地后就无声地离去。


    推开木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家具齐全,墙壁上有一扇极高的小圆窗,月光穿过小窗,铁架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洁白的床单有着新布料特有的挺括触感。


    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九天,辛月终于有了一张床可以让她好好睡一觉,她刚阖眼,就陷入了梦乡。


    夜间的城堡灯光明亮,人影重重。


    西格在外狩猎回来,手里提着一个昏迷过去的男人。


    女仆迎上来,苍白的手指“唰”的一下伸出尖利的指甲,割开男人的动脉,温暖的血液汩汩流进金杯,细密的泡沫在金杯边缘轻轻浮动。


    女仆用一个托盘托着金杯来到书房。


    勒瓦尔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他毫无食欲,仿佛早上产生的食欲是个错觉。


    他知道鲜血的味道,在他当诞生的几千年,血液尚称得上美味,可是现在,在他品尝过人世间所有鲜血的味道后,所有的血液就变得普普通通了。


    只是除了血液之外,血族没有其他的食物,他不得不喝下味道一模一样的、维持他身体机能的物质。


    金杯被递到眼前,猩红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碎的泡沫,蕴满濒死之人最后一口喘息。


    勒瓦尔接过杯子,将血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一丝红色残留在嘴角上,他用帕子擦了擦。


    “这是谁的血?”


    女仆恭敬地垂下头颅:“是西格大人带回来的猎物,从英格兰来到纽约的伯爵。”


    “呵,穷贵族。”


    勒瓦尔刻薄地评价了一句,他的喉头挂着的血液只有铁锈般的味道。


    一定是他疏于骑马、剑术和打猎,导致血液质量不好,这才让他如此食之无味。


    垃圾玩意。


    羽毛笔被修长的手指捏断,墨汁晕染开来。


    勒瓦尔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书房,窗外的密林树梢上,一个人影以可怖的速度穿梭,紧接着,这个人影变成一只翼展三米的怪物。


    城市阴影处,一场屠杀无声地开始。


    凌晨四点,勒瓦尔带着一身血腥与寒意回到城堡,他收起蝠翼,轻盈地落在猩红地毯上。


    女仆早已将桌面的狼藉收拾好,勒瓦尔坐回干净的桌子旁,开始思考他没由来的烦躁是因为什么。


    辛月在睡梦中无意识翻身,淡薄的月光透过小圆窗,勾勒出少女毫无防备的身形。


    一个黑影悄然出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黑影慢慢笼罩住她的身体。


    苍白的手背擦过她颈侧柔软的皮肤时,温暖慢慢渗进他生下来就冰冷的血管,他低头,浅金色发丝垂落,像蛛丝悬停在猎物上方。


    辛月在睡梦中蹙眉,脖颈传来冰凉的湿润感。


    她梦家里养的大黑狗在和她撒娇,讨好地满头满脸舔她。


    不过,大黑的舌头为什么这么凉?


    月光穿透玻璃,照见勒瓦尔撑在她枕边的手臂,苍白的皮肤下,青灰色血管如树藤,手掌一点一点收紧,就像树藤慢慢缠住目标。


    他捧住少女的头颅,正如捧着一朵玫瑰,俯身的姿态如同研究标本的学者。


    舌尖缓慢描摹她颈动脉的走向,像个孩子在舔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糖果。


    微不可察的水声。


    自从遇到这个人类老鼠,闻到她的鲜血味道后,所有血液便平平无奇。


    淡淡的鲜血味道透过皮肤,往上传来,令人惊喜的食欲又恢复了,勒瓦尔很想一口将她吞下去。


    这个死老鼠一定给他施展了魔法。


    或许她是吸血鬼猎人的搭档。


    勒瓦尔舔得忘乎所以,脑子里的想法漫无目的、杂乱无章。


    森白的尖牙快要刮破那层薄薄的皮肤时,第一缕晨光投下来了。


    勒瓦尔仿佛被刺痛了一般,猛地起身。


    因与辛月贴近而拢在他怀里的沐浴露清香倏地喷发。


    他在做什么?


    简直和乞丐一样!


    该死的人类真是手段了得!


    辛月细腻的颈侧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愤怒充斥着勒瓦尔的胸膛,如果他是人类,现在一定脸红脑胀。


    他要咬断她的脖子,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致使他如此下流的女人!尖牙在即将穿破脖颈时,勒瓦尔却怎么也下不了嘴。


    脑海中闪过昨日看到的她的眼睛。


    黑油油的,那么明亮,那么生机勃勃。


    勒瓦尔慢慢坐直身体。


    他不能让她在睡梦中死去,太便宜她了,他要她在清醒中绝望地死,让那双眼睛再也无法灼伤别人。


    早上八点,辛月被灿烂的阳光惊醒,她下意识翻身,脖子一侧完全与枕头接触在一起,明显的刺痛袭来。


    辛月皱了皱眉,摸向自己的脖子,刺痛更加明显了,她担心自己是被虱子咬了,赶快起床来照镜子。


    镜子里,苍白的皮肤上赫然浮着一片蔷薇般的绯红。


    “奇怪……”辛月嘀咕着用毛巾擦拭,却将脖子擦得更红了,“虫子?过敏?”


    昨夜混沌的梦境闪过脑海,大黑狗吭哧吭哧粗重的喘息,冰凉而柔软的舌尖,大黑不顾一切往她颈窝里埋……


    总不可能是狗在舔她吧?


    辛月将这个滑稽的猜想抛之脑后,脖子上的红痕怎么也消不下去,但只是微微刺痛,她便不再放在心上。


    洗漱后,她穿上浆洗过的女仆裙,推开房门准备去工作。


    走廊上的大窗子被窗帘盖得严严实实,辛月开始工作,她不厌其烦地拉开一条又一条窗帘。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一道又一道打在地毯上,浮尘在光束中缓缓飘动,走廊明亮起来。


    而后,辛月向客厅走去。


    然而,楼梯上没有人、大客厅没有人,走廊没有人,厨房没有人,整座城堡安静得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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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自己睫毛眨动的声音。


    辛月心脏突突跳。


    “有人吗?”


    她的声音像石子投入深井,毫无回应,只有窗帘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回应她。


    辛月抱紧自己的手臂,脑海中闪过无数部限制级恐怖片,生怕下一秒楼梯就爬下来一个伽椰子。


    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提起裙子就往三楼飞奔而去。


    空旷的城堡里,她的脚步声在石阶上敲出慌乱的回响,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当她终于停在勒瓦尔的门前时,手指颤抖得几乎叩不响那扇雕花木门,敲门声锲而不舍的响了三分钟,三分钟后,厚重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华丽的房间里被厚厚的窗帘遮得一丝光也无。


    勒瓦尔苍白的脸隐在阴影里,猩红的眼睛藏在黑暗中,微微眯起:“怎么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被吵醒的不耐。


    “先生你在家啊?!”辛月不自觉地抓住门把手,平缓呼吸,“我一醒来,发现城堡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还以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气音。


    勒瓦尔马上就要吐出一连串语言艺术,但转念一想,他何必与一个食物计较呢?


    他简短道:“现在是休息时间,滚!”


    “好,我马上滚。”辛月放下心,咕哝着,“幸好有人在家……”


    家?


    勒瓦尔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他望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人类背影,心想,这不过是赫尔巴诺那个可怜虫的巢穴,潮湿、阴暗、破旧、贫穷,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就像赫尔巴诺自己一样。


    她竟然称呼这种地方为家。


    要是把她带到神殿去,她不会因为看到华丽精致的承设而激动到心脏骤停吧?


    等等,她会被他杀死在狩猎女神的晚宴上,死在他回到神殿之前。


    她不会有那个荣幸看到神殿的。


    勒瓦尔将这种无聊的猜测抛之脑后,转身回去时,他突然绷紧了身体。


    少女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声,剧烈跳动的心脏声,以及那愈发浓郁的、带着体温的甜腥气息,都像无形的钩子般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尖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辛西娅!”


    一个严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辛月只迟疑了一秒,就反应过来这是在唤她。


    她忙又回到勒瓦尔身前。


    眼前的先生仿佛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息,以手掩鼻。


    “去洗澡。”他厉声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立刻!”


    辛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裙都黏在了皮肤上,但更让她不安的是勒瓦尔先生此刻的状态。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先生的眼睛好像有些发红。


    正常人怎么会有红色的眼睛。


    这个世上有红眼睛的……


    只能是红眼病!


    妈呀,红眼病可能会传染!


    “我、我这就去……”


    辛月下意识后退半步,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怕被传染的她并没有回头看,勒瓦尔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到掰断了铜制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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