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我都是在神情恍惚中度过的。
我不知道魏洵有没有看出我的端倪,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对我的身份有所察觉。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珈德公主叶斐云,会不会对我恨之入骨,会不会对秦淑态度转变,毕竟是我促成了叶将时登帝,害他家破人亡,害他沦为阶下囚,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很久,我对魏洵这人闭口不提,李姐姐似乎也看出来了,以为我们俩闹了什么别扭。
又过几日,李姐姐说魏洵要她给我捎句话。
我胆战心惊地问她什么话,她说:“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家同饮桂花酿。”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未答一词。
秦蓝也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便与她说了我的猜测。
她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为何我们二人都能够重活一世,而且都在缘来村。
这件事情的确匪夷所思,可老天看我死得可怜,也未必觉得他不可怜,便索性将二人的冤魂安置于缘来村。
将近两个月我没再见过魏洵,直到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日我在街上乱逛,见好些士兵打扮的人在搜查书摊、书店。
问了才知他们在搜查《异域风月录》,那书已经被朝廷封为禁书,若是谁家还在卖这书会被直接下狱。
我不解为何会突然这样大张旗鼓地搜书,还下这么严重的惩罚,其他话本也未见被查封。
听到街上别人的谈论我才知晓。
“听说啊,皇上要讨伐月朗国了,那位凉妃娘娘说杀就被杀了,之前不还是宠得好好的吗?现在这位皇帝真是阴晴不定啊!”
“据说就是因为弄坏了皇上的一根簪子就被杀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咱们皇上是个明君啊,怎会突然为了一个妃子暴怒,就要去撕毁两国修好之约,还要出兵讨伐?”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啧啧称奇,“那你是不知,据说那枚金簪是前朝珈德公主的遗物,那位凉妃大张旗鼓地戴在头顶,还出言不逊辱骂珈德公主,才被……”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
我心里惶惶不安,自那日后,盛国要出兵征讨月朗国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我不知道叶将时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不觉得那些人说的就是事实。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两国修好之际,盛国正安定之时,出兵征讨月朗国都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被人大做文章。
新岁将至,正是阖家团圆之际,叶将时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今年的秋闱已至,我听说魏洵也去参加了,从前他多次未中举是故意的,但今年他的私塾开得好,他爹娘也不强求他考取功名了,怎么还要去参加?
待到年末,秋闱揭榜,魏洵不仅中了举,还成了解元。
来年年初的春闱,他便有资格参加了。
缘来村甚至是平阳县都在宣扬小地方出了个解元,所有人祝贺他多年郁郁不得志,终于如愿以偿,他爹娘甚至在除夕那日给他设了宴。
村子里的人都去参加了,而我在家中忧心忡忡。
“公主,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魏先生声名大噪后去批判叶将时吗?那不正好,人人都道他是明君,我看他昏庸得不行!我就想看他声名狼藉的样子!”
初一那日我在家中再也坐不住,提着买了好久的包裹去了魏家。
魏洵看见我,眉目舒展开来,心情很好似地将我带进屋子里。
“你终于来了,那日你走后,那坛桂花酿我都没开坛,就等着你来同饮。”
他兴致盎然地将酒坛子提进屋子里,自始至终我未发一言。
我默默地看着他把坛子打开,浓郁的酒香混杂着桂花香飘了满屋。
许久未见,他的眉目似乎不再冷冰冰,甚至还染上了一股柔情。
过去的那几个月,他就是不来主动找我,就是等着我主动找上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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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人之间,始终是我在明他在暗。
他把我面前的酒杯斟满,始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是等着我先开口。
我把带来的牛皮色纸包放到他面前,他眼神一亮,将纸包摊开,拈起一片放在嘴巴,再就着一口酒嚼起来。
“真不知道这酸得掉牙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浅浅一笑,又倒了一杯酒,“你不试试这酒吗?桂花味可香了。”
我当然知道桂花味可香了,想起那日萦绕满面的桂花香,飘乱的发丝撩得人痒痒的。
我确实不甚酒力,一点点酒就会上头。但我有很多话想说,或许借着醉意能更直白地说出来。
我一口饮下面前那杯酒,浓烈的桂花香蔓延,感觉喉咙辣辣的,他把花酿也酿得这么浓烈。
“我该叫你魏洵,还是文相。”
对面的人没有任何意外,神态松散地又饮了一杯酒。
“或是,文叙川。”
他放下酒杯,定定看住我,似笑非笑道:“那我不想叫你公主了,可以叫你叶斐云吗?”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又重复:“斐云。”
似乎从认识起,认识魏洵以来,他对我的任何请求都不等我回复就自己直接默认了。
那个古板的文相还挺不讲道理的。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或许比我猜测的还要早,文叙川可能很早就看出来秦淑的皮囊下是谁了,毕竟他这么聪明。
他扬了扬眉梢,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公主,不用气馁,毕竟这么玄乎的事谁能想到会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
“还是关系这么微妙的两个人。”
他嘴角带笑,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反过来安慰我,可这样看起来蔫坏。
“你刚刚还说不想叫我公主,怎么又叫上了?”
他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好,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