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了大量的家属工作后我们终于将阿宾哥从监狱里调到了案发现场,才过了那么久却感觉恍如隔世,看着阿宾哥日渐消瘦的脸我不禁陷入了自责,起初是以为凶手肯定不是他,顶多判个盗窃财物,故意伤害的罪名,没想到最后结果会变成这样。
但我心中还是有种隐隐的直觉,凶手另有其人。
到底是谁?我怀疑过何叔,可大秉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是何叔干的,不会舍得让儿子给他顶罪,但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有动机?
感觉要重新长脑子了,这一段时间来真是把大半辈子的脑都都动了。
“阿宾哥。”
我冲他打招呼,他轻轻笑了笑,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半点血色,来到这里好像又回到了他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或许真相如果未查明,他现在就跟死了是一样的,我必须得做点什么,可是现在一筹莫展。
安警官走了过来,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任何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不用了……”
他此时已经全然一副行尸走肉般,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死刑什么时候执行?”
……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是现在他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就什么都白费了。
“人不是你杀的。”
关键时刻安警官突然十分笃定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不像是唬人的,“所以你还是打算继续保持沉默做别人的替罪羔羊吗?”
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肯定没什么说服力,可从安警官的嘴巴里出来就仿佛已经接近真相,胜券在握一般,连我也燃起了热血。
李宾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眶里有些湿润,嘴巴微微张合了一下,
“真的吗?”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当然是真的,警察说的话你都不信。”
他抽噎着掉了几滴泪终于开始回忆起来。
“那天……我就是蹲在这里,正在翻抽屉的时候床上突然发出了声音,不对,最开始是一只手碰到了我的头,然后那个声音问‘你是谁?’我吓坏了,举起桌子上的花瓶朝床上砸了过去……”
安警官:“你确定是女人的声音?”
阿宾:“应该是的……但也不是非常确定,那声音很小,比较微弱。“
“当时房间里就你和死者两个人?”
阿宾:“是……是的,如果还有别人肯定会有响动的。”
安警官怀疑当时还有别的人在场?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突然响起了支配了我整个童年阴影的恐怖故事。
小明小红小军是三个很要好的朋友,经常一起上下学,突然有一天放学路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小红的出现,小军家里有事于是就先回去了,小明左等右等天都黑了,因为放心不下小红于是准备一个人去找她,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小红家门口,虚掩的门没有上锁,他轻轻地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正当他准备将灯打开时突然想到,万一小红睡着了岂不是把她吵醒了,于是没有开灯,转身的时候突然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差点绊倒,然而他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是嘀咕了几句:小红这人也太粗心了,东西乱丢,说完便把门带上回去了。
谁知第二天警察突然上门把小明带走了,并告诉他昨天晚上小红已经死了,而且只有小明一人进出过小红的屋子。
小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在牢中半夜睡得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哒哒地越来越近,走到他面前放下了一张纸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将纸条打开,上面只写了六个字:幸好你没开灯!
原来那天他踢到的正是小红的尸体。
……
长大后才知道那原来不是鬼故事但是远比鬼故事要可怕千万倍的存在,凶手其实老早就潜伏在小红家中,等到监控七天后全部重新覆盖后终于开始下手……
……
安警官:“你把你当时站的位置重新站一下,我们重现一下现场。”
阿宾哥回忆了一下往前又挪了几步,“大概就是这个位置,那天晚上……比较暗,我没注意到床上还有个人。”
“是这样吗?”
周围的灯光一下子全暗下来,窗户打开的缝隙里透过的一抹月光刚好打在了桌子上,而床上的空间却是黑黑的一片,墙上的时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运转,但哒哒的声音却如同地狱的回响要将人拉入无底的黑暗……
“啊啊啊~~~”
我差点人都吓没了,随手抓了个东西就往里面钻,嗓子都叫破音了,突然周围又亮了起来,下面的两名鉴识人员听到动静连忙跑了上来,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阿宾哥也被吓到了,蹲在地上看着我,我把眼睛眯开一条缝才发现安警官的衣服已经快被我揉成一个球了,灯再开晚些我就整个人钻到他衣服里面了。
“手!拿开!”
离得太近,我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忙往后退了退,刚才事发突然牙好像磕到了什么软软的地方了,有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你嘴巴没事吧……”
天神啊!佛祖大大!给我个地洞钻一钻吧,我愿意在里面长睡不起!
都怪姐姐给我讲的这个故事,以后等她结婚生子了就让她的孩子也听一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