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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作者:西门无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楚轻穿成冷宫废妃,本想躺平等死,谁知从天而降个奶娃娃,抱着她大腿喊娘亲!


    “娘亲,饿饿,饭饭!”


    楚轻:……这娃谁家的?快领走!


    后来——


    皇帝:“爱妃,朕错了,回宫吧!”


    敌国太子:“把孩子还我,条件随你开!”


    满朝文武:“娘娘养娃辛苦了,这是微臣的俸禄,请笑纳!”


    楚轻:???我就摆个烂,怎么成团宠了?


    1


    睁开眼的瞬间,鼻腔先被一股混杂着霉味和尘土的寒气撞了个满怀。


    我,楚轻,前一秒还在出租屋里对着电脑骂甲方,后一秒就躺在这硬板床板上,盖着一床能数清补丁的破棉絮。


    身上的衣服更是离谱,宽袍大袖,料子粗糙得像砂纸,硌得我锁骨生疼。


    “搞什么?cosplay现场吗?”我撑着胳膊坐起来,脑袋里“嗡”地一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潮水般涌来——


    原主也叫楚轻,是大齐皇帝萧绍的妃子,三个月前被厌弃,打入这比狗窝还寒碜的冷宫。


    原主性子懦弱,忧思成疾,昨天夜里竟就这么……挂了。


    而我,一个21世纪只想躺平的社畜,成了她的“继任者”。


    “萧绍……冷宫……废妃……”我喃喃念着这几个关键词,环顾四周。


    破漏的窗棂糊着泛黄的纸,风一吹就发出“簌簌”的声响。


    墙角结着蜘蛛网,唯一的桌子缺了个角,上面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半碗看不出颜色的糊糊,散发着一股酸馊味。


    得,这开局,妥妥的地狱模式。


    历史书上写着,这位楚废妃在冷宫里活不过半年,最后郁郁而终。


    “躺平,必须躺平。”我往床上一倒,用破棉絮蒙住头,“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前睡个好觉。”


    刚闭上眼,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饿。


    原主估计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但看着那碗馊糊糊,我实在没勇气下口。


    算了,饿死也算一种体面的死法,至少不用遭罪。


    2


    就在我准备与饥饿和困意抗争到底时,“吱呀”一声,那扇破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太监来送“断头饭”,没好气地喊了句:“滚蛋,本妃不想吃……”


    话没说完,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啪嗒”一声摔在我床边的干草堆里。


    我吓了一跳,掀开棉絮一看——


    那是个顶多两三岁的奶娃娃,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锦缎小袄,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


    他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头发乱糟糟,却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噙着泪花,瘪着小嘴看向我。


    四目相对的刹那,我脑子一片空白。


    冷宫?奶娃?这是什么诡异的展开?


    下一秒,那娃手脚并用地爬到我床边,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抱住了我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开了口,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哭腔:


    “娘亲……饿饿……饭饭……”


    “……”我僵住了。


    娘亲?


    谁?


    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一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现代女性,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


    还是在冷宫里?


    “你谁家的娃啊?认错人了吧?”我试图把他的小手从腿上扒拉开,可这小家伙劲还挺大,抱得死死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娘亲……呜呜……饿……”


    他这一哭,我心里莫名一慌。


    仔细看他的小脸,粉雕玉琢的,除了冻得有点惨,简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葡萄似的,看着我的时候,盛满了依赖和委屈。


    等等,这眉眼……怎么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张画像上见过……对了,原主记忆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萧绍,好像就长着一双类似的桃花眼。


    不会吧?


    这娃难道是……龙种?


    可龙种怎么会跑到冷宫里来?


    还管我这个废妃叫娘亲?


    3


    “娘亲……”奶娃见我不动,把小脑袋往我腿上蹭了蹭,肚子也“咕噜”叫了一声,声音清晰可闻。


    看着他饿得起不了身的样子,我那点“躺平等死”的决心突然有点动摇。


    不管这娃是谁家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饿死吧?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翻了翻原主那少得可怜的“家当”,终于在一个破木箱底找到了半块硬邦邦的窝头,估计是前几天送来的,已经干得能砸死人。


    “喏,这个……你能吃吗?”我把窝头递到他面前。


    奶娃眼睛一亮,伸手接过,也不嫌硬,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看着他满足的小模样,我心里那点烦躁居然慢慢消了下去。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嘴角的碎屑。


    他的皮肤很嫩,像剥了壳的鸡蛋。


    就在这时,冷宫的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和我桌上一模一样的馊糊糊。


    小太监看到我站着,又看到我脚边啃窝头的奶娃,吓得手一抖,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糊糊洒了一地。


    “废、废妃娘娘!这、这孩子是……”小太监脸色煞白,说话都结巴了,“奴才、奴才这就把他带走!”


    “等等。”我拦住他,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奶娃手里快啃完的窝头,“他饿了。还有吃的吗?”


    小太监看看我,又看看奶娃,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废妃娘娘不是应该每天以泪洗面、奄奄一息吗?怎么今天不仅精神了,还……还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笑?


    “娘娘,这……这孩子是哪里来的?让皇上知道了,可是大罪啊!”小太监急得直搓手。


    “我哪知道他哪里来的?”我翻了个白眼,“反正他现在在我这儿,总不能饿死。你要是有多余的吃的,就拿点来,没有的话……”我晃了晃手里的窝头渣,“我这半块窝头,分他一半?”


    小太监看着奶娃那身虽然脏但料子不凡的衣服,又看看他酷似皇家子嗣的眉眼,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怠慢。


    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白面馒头,递了过来:“这、这是奴才自己省下来的……”


    “谢了。”我接过馒头,掰了一半给奶娃。


    小家伙立刻丢掉窝头渣,捧着馒头大口吃起来。


    小太监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喏喏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偷偷看了奶娃好几眼。


    4


    小太监走后,冷宫里又恢复了寂静。


    奶娃吃完馒头,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然后张开,眼巴巴地看着我:“娘亲,抱抱。”


    我看着他那副求抱抱的小模样,心一软,鬼使神差地把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很轻,却暖乎乎的,一进我怀里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脑袋往我颈窝里钻,还伸出小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娘亲……”他含糊地叫了一声,像是确认什么,然后闭上眼,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怀里抱着这个温热的小生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味和尘土味,我突然觉得,这冷飕飕的冷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躺平等死?


    好像有点太消极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前……先把这娃喂饱?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团团——刚才喂他的时候,我问他叫什么,他只会奶声奶气地说“团团”,那就先叫他团团吧。


    “团团啊,”我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你娘亲我呢,本来是想摆烂的。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勉为其难,陪你在这冷宫待几天吧。”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待”,就彻底偏离了我原本的躺平计划。


    5


    第二天,我抱着团团在冷宫里晃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


    走到后院时,发现那里有一小块荒废的土地,虽然结着冰,但看起来土壤还算肥沃。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要不……种菜?


    现代社会,我可是有名的“植物杀手”,连仙人掌都能养死。


    但在这冷宫里,除了等饭吃,好像也没别的事可做。


    而且团团还这么小,总不能天天吃馊糊糊和冷馒头吧?


    “团团,你说娘亲能种出菜吗?”我低头问怀里的娃。


    团团正啃着我给他做的布偶手指,闻言抬起头,给了我一个没牙的笑容:“娘亲……厉害!”


    得,有娃的彩虹屁加持,我这“植物杀手”也得试试了。


    我找了根树枝,开始在冻硬的土地上刨坑。


    手冻得通红,虎口都磨破了,但看着渐渐成型的小菜畦,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期待。


    也许,在这冷宫里,除了等死,我还能做点别的?比如……把这娃养大?


    就在这时,冷宫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我警惕地抬头,只见小太监小安子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


    “娘娘,”小安子小声说,“这是……这是奴才给小主子找的几件旧衣服,还有点米粮……”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冷宫的日子,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至少,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怀里的团团咂了咂嘴,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睡得正酣。


    而我,握着那根树枝,看着眼前的小菜畦,第一次在这冷宫里,生出了“活下去”的念头。


    摆烂?


    等我把娃喂饱再说吧。


    6


    手里的树枝戳在冻土里,发出“咔嚓”的脆响,震得我虎口生疼。


    这破地比我前男友的心还硬,刨了三天才弄出巴掌大的一块地。


    团团却觉得好玩,天天抱着个比他还高的木勺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往坑里丢我从墙角扒拉来的野菜根。


    “娘亲,埋埋!”他蹲在土坑边,小肉手抓着一把黑土往根上盖,泥巴糊了满脸,活像个偷挖红薯的小土拨鼠。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那几株歪歪扭扭的荠菜苗,突然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


    在现代,我连绿萝都能养死,没想到在冷宫靠“野路子”居然让菜苗活了下来。


    小安子送来的米粮省着吃,再配上这些野菜,至少饿不死了。


    “团团乖,去那边玩,别把苗踩坏了。”我把他往旁边挪了挪,他却又蹭回来,抱着我的腿仰头笑:“陪娘亲,干活!”


    这娃自从认了我这个“娘亲”,就成了黏人精。


    我走到哪他跟到哪,连我去墙角方便都要扒着门缝喊“娘亲快出来”,搞得我一点**都没有。


    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我又怎么舍得凶他?


    正忙着,冷宫门又被敲响了。


    我以为又是小安子,随口应了声:“进吧。”


    门开了条缝,却不是小安子那张熟悉的脸。


    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探头进来,眼神躲闪:“废、废妃娘娘,这是……这是御膳房新送来的膳食。”


    我愣住了。


    御膳房?


    给我送膳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小太监把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就想走,被我叫住:“等等,谁让送来的?”


    “是……是陛下……”小太监声音细若蚊蝇,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


    我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盒,绣着龙纹,和之前的粗瓷碗天差地别。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热腾腾的白米饭、一碟酱牛肉、一盅鸡汤,还有一碟切好的蜜饯。


    “娘亲!饭饭!”团团闻到香味,立刻扑了过来,小手指着牛肉直咽口水。


    我心里却打起了鼓。


    萧绍?


    那个把原主打入冷宫的皇帝?


    他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难道是知道团团的事了?


    7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饭总是要吃的。


    我给团团盛了碗鸡汤,撕了点牛肉喂他。


    小家伙吃得满脸油光,像只满足的小肥猫。


    我自己也尝了口米饭,软糯香甜,比之前的馊糊糊强了百倍。


    “陛下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我一边喂团团,一边琢磨。


    原主记忆里,萧绍对楚家忌惮颇深,当初把她打入冷宫,就是为了敲打楚家。


    现在楚家早已失势,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这个废妃?


    难道……是因为团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


    团团的身份成谜,萧绍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对我另眼相看。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警惕地把团团护在怀里,只见小安子领着一个穿着官服的老者匆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太监宫女,抬着药箱和被褥。


    “娘娘,这是张太医,陛下让他来给您请脉。”小安子气喘吁吁地说。


    张太医?


    给我请脉?


    我皱起眉:“我没病。”


    张太医捋了捋胡须,恭敬地拱手:“陛下听闻娘娘近日气色好转,特命老臣前来看看,以防万一。”


    气色好转?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是这几天忙着种菜喂娃,没时间自怨自艾,确实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了。


    但萧绍会因为这个派人来看我?我才不信。


    “不必了,我好得很。”我冷淡地拒绝。


    就在这时,团团突然打了个喷嚏,小身子一缩,往我怀里钻得更紧了。


    我这才发现他小脸蛋有点发烫,呼吸也有些急促。


    “团团?你怎么了?”我心里一紧,伸手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


    张太医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让老臣看看小公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团团递了过去。


    张太医仔细诊了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眉头微蹙:“小公子是受了风寒,有些发热,需得开些药调理。”


    “发热?严重吗?”我急得手心冒汗。


    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小孩子发烧可不是小事。


    “娘娘莫急,幸喜发现得早,吃几副药便能好。”张太医安慰道,随即开始写药方。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再看看桌上御膳房送来的鸡汤,我突然明白了。


    萧绍哪里是关心我,他分明是……冲着团团来的?


    8


    张太医开了药方,又留下几个宫女太监伺候,便匆匆离开了。


    小安子则自告奋勇去煎药,冷宫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抱着发烧的团团坐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


    萧绍的态度转变太快,快得让我不安。


    他是不是已经怀疑团团的身份了?


    如果让他知道团团可能是……不,团团到底是谁的孩子,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正胡思乱想,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我警觉地抬头,只见墙根下似乎站着一个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身形挺拔,正是萧绍!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把团团往怀里紧了紧,心跳如鼓。


    萧绍背对着我,似乎在看我开垦的那片小菜地,肩膀线条紧绷,看不真切表情。


    “陛下,夜深了,风大,还是回吧。”旁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低声劝道。


    萧绍没有回头,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依旧落在冷宫里。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一道无形的网,罩在我和团团身上。


    “那个女人……真的变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以前在宫里,她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如今竟能在冷宫里种菜养孩子?”


    李德全赔笑道:“许是陛下的恩典,让娘娘有了活下去的盼头。”


    萧绍没说话,只是站了很久,久到我怀里的团团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才转身离开。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时,我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觉得我故技重施,想用孩子挽回圣心?


    还是……对团团真的产生了兴趣?


    不管是哪种,都让我觉得麻烦。


    我只想在冷宫里安安静静地把团团养大,不想掺和皇家的浑水。


    9


    张太医的药很有效,团团吃了两天就退了烧,又变回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小跟屁虫。


    只是从那天起,冷宫里的待遇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御膳房的膳食每天准时送来,顿顿有肉有汤;小安子送来的不再是旧衣服,而是柔软的新棉袍;甚至有人来把破漏的窗棂修好了,还换上了新的窗纸。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萧绍的“顺路”。


    “陛下今日路过冷宫,见天气冷,让奴才送来些炭火。”


    “陛下今日路过御花园,见花开得好,让奴才给娘娘送来几盆。”


    “陛下今日路过太医院,听说小公子爱吃甜食,让奴才送来些茯苓糕。”


    每次小安子来传旨,都要用“路过”开头,说得磕磕绊绊,眼神飘忽。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萧绍那家伙,分明是找借口往冷宫里跑!


    他不来见我,只是让人送东西,还躲在暗处观察。


    这种行为,像极了现代那些偷偷关注前任的别扭男人。


    “娘亲,这个糕糕好吃!”团团举着一块茯苓糕,吃得津津有味。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绍啊萧绍,你就算想来看孩子,也不用这么扭扭捏捏吧?


    这天,小安子又“路过”送东西,这次居然是一小袋菜种子。


    “陛下说,娘娘的菜种得好,御花园的园丁特意选了些好种子,让您试试。”小安子说着,还递过来一把小巧的银质锄头。


    我看着那袋饱满的种子和精致的锄头,彻底哭笑不得。


    萧绍这是……打算赞助我在冷宫搞农业开发?


    10


    有了好种子和银锄头,我的小菜地总算有了点样子。


    菠菜、生菜、小葱,绿油油的一片,给冷清的冷宫添了不少生气。


    团团每天都会蹲在菜地里,用他的小木勺子给菜苗浇水,嘴里还念念有词:“菜菜快长大,给娘亲吃,给团团吃。”


    看着他认真的小模样,我心里暖洋洋的。


    好像在这冷宫里,有这么个小家伙陪着,也没那么难熬了。


    只是萧绍的“路过”越来越频繁,送来的东西也越来越离谱。


    从农具种子,到珠宝首饰,甚至还有一架价值连城的古琴。


    “陛下说,娘娘以前在宫里最爱抚琴,这琴放在库房里可惜了,便送来给娘娘解闷。”小安子把古琴放下,偷偷看我的脸色。


    我看着那架精美绝伦的古琴,又看了看自己因为种菜而磨出茧子的手,只想翻白眼。


    原主确实会抚琴,但我不会啊!萧绍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拿回去吧,我手笨,不会弹。”我干脆地拒绝。


    小安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古琴搬走了。


    但我知道,萧绍不会就此罢休。


    他就像一只盘旋在冷宫上空的鹰,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已将我和团团纳入了他的视线。


    这天傍晚,我正在给菜苗浇水,团团突然指着宫墙方向喊道:“爹爹!”


    我手一抖,水壶差点掉在地上。


    顺着团团的手指望去,只见墙头上……什么都没有。


    “团团,你看错了,哪里有爹爹?”我强作镇定地说。


    团团却很肯定地摇摇头,小脸上满是疑惑:“团团看到了,和娘亲画像上的人一样,穿黄衣服的爹爹!”


    画像?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的箱子里确实有一张萧绍的画像,是当年她刚入宫时偷偷画的。


    难道……萧绍刚才真的在墙头上偷看?还被团团看见了?


    我抬头望向高高的宫墙,夕阳的余晖洒在琉璃瓦上,金光闪闪。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这平静的冷宫日子,恐怕很快就要到头了。


    萧绍啊萧绍,你到底想干什么?


    11


    我蹲在菜地里拔草时,冷宫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


    平日里连鸟叫都稀罕的宫道上,竟响起了仪仗的鼓乐声,还夹杂着卫兵的呵斥。


    团团吓得扔下手里的小铲子,扑进我怀里:“娘亲,好多人……”


    没等我反应过来,小安子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白得像张纸:“娘娘!快、快跟奴才走!陛下在金銮殿召见您和小主子!”


    “召见?”我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是……是北狄的使团!”小安子声音发颤,“他们领头的太子耶律洪,一进宫就嚷嚷着要见冷宫里的楚妃和她身边的孩子,还说……还说那是他的骨肉!”


    北狄太子?


    耶律洪?!


    这个名字在原主的记忆里如雷贯耳。


    北狄与大齐连年征战,耶律洪更是战场上令大齐军队闻风丧胆的人物。


    他怎么会突然跑到大齐皇宫来,还说团团是他的孩子?


    “娘亲……怕……”团团感觉到我的僵硬,小手抓着我的衣襟直发抖。


    “别怕,娘亲在。”我抱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这耶律洪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不能让他把团团抢走。


    跟着小安子穿过迂回的宫道,越靠近金銮殿,气氛越凝重。


    禁军们铠甲鲜明,刀柄按得死紧,殿内隐约传来争执声。


    刚走到殿门口,就听见一个粗嘎的男声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吼道:“萧绍!你若不让我见我的孩儿,我北狄铁骑即刻踏平你这皇宫!”


    12


    金銮殿上,龙椅上的萧绍面色铁青,手指紧扣着扶手,指节泛白。


    殿下站着一群异族人,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头戴兽角盔,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北狄太子耶律洪。


    他身后的卫兵个个腰佩弯刀,气势汹汹,与殿内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形成鲜明对比。


    “耶律洪,这里是大齐皇宫,容不得你放肆!”萧绍的声音冷得像冰。


    耶律洪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突然扫到我怀里的团团,整个人猛地往前一冲,惊得禁军立刻拔刀出鞘。


    但他只是死死盯着团团的脸,眼眶瞬间红了:“孩儿!我的孩儿!真的是你!”


    他这一喊,满殿皆惊。


    萧绍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死死盯住我和团团,眼神里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怒火?


    “你胡说什么!”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团团护得更紧,“团团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


    “放屁!”耶律洪爆了句粗口,指着团团的眉眼,“你看这眼睛,这鼻子,和我幼时一模一样!三年前,我的孩儿在边境被奸细偷走,我找了三年,终于找到这里了!”


    他说着,竟不顾萧绍的怒火,直接朝我走来,语气急切又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孩儿,我是爹爹啊,跟爹爹回家,爹爹给你烤全羊,给你穿最好的兽皮袄……”


    团团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直哭,往我怀里缩:“不要……娘亲……坏人叔叔……”


    “叔叔?”耶律洪愣住了,脸上的凶悍瞬间瓦解,变成了委屈,“爹爹不是叔叔,是爹爹……”


    他那副“糙汉秒变委屈爹”的样子太过滑稽,我差点没忍住笑。


    但看着他眼底深处的急切和痛苦,又觉得不像作伪。难道……团团真的和他有点关系?


    13


    “够了!”萧绍猛地站起身,龙袍翻飞,“来人,将楚妃和孩子安置到承乾宫偏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这话说得像是在保护我们,可我心里清楚,这是软禁。


    承乾宫是他的寝宫,偏殿虽华丽,却也是牢笼。


    耶律洪见状立刻怒吼:“萧绍!你想干什么?!”


    “耶律太子远道而来,朕自会好好‘招待’。”萧绍冷笑一声,眼神却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至于孩子的身世,朕自会查明。若真是你的骨肉,朕绝不拦着;若不是……”


    他没说完,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抱着哭哭啼啼的团团,跟着宫女往承乾宫走。


    路过萧绍身边时,我清晰地看到他紧握的拳头,以及看向团团时,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承乾宫偏殿果然奢华,锦被绣榻,玉案香炉,比冷宫好上百倍。


    但我却坐立难安。


    萧绍把我们关在这里,是怀疑团团真的是耶律洪的孩子,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娘亲,团团怕那个大胡子叔叔……”团团哭累了,趴在我腿上打盹,小嘴里还在嘟囔。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乱成一团麻。


    耶律洪为什么认定团团是他的孩子?


    萧绍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该死的宫斗剧情,怎么就缠上我这个只想摆烂的废妃了?


    14


    被“软禁”在偏殿的第三天,怪事发生了。


    先是李尚书,那个平时在朝堂上板着一张脸的老古板,居然带着一堆东西来了。


    他身后的仆人抬着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和绸缎。


    “娘娘,”李尚书捋着胡须,一脸正色,“听闻小公子养在冷宫受苦了,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权当给小公子买些奶粉补品。”


    我:“???”古代有奶粉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御史大夫又来了,捧着一盒人参燕窝:“娘娘养娃辛苦,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接着,侍郎、学士、甚至连禁军统领都来了,个个手里提着东西,不是金银珠宝,就是珍稀药材,开口闭口都是“娘娘养娃不易”、“小公子金枝玉叶”。


    短短一个下午,偏殿的外间就堆满了东西,闪得我眼睛都花了。


    小安子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忙着登记造册,活像个账房先生。


    “娘亲,好多糖糖!”团团从一堆点心盒子里抬起头,手里抓着一块芙蓉糕,脸上沾着碎屑。


    我看着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又看看怀里吃着点心的小团子,彻底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就喂个娃,怎么还喂出“奶粉钱”产业链了?


    小安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解释:“娘娘,您还不知道呢?现在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说您在冷宫把小公子养得白白胖胖,连北狄太子都抢着认亲,陛下更是把您和小公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大臣们这是瞅准了风向,来巴结您呢!”


    巴结?我一个失宠的废妃,有什么好巴结的?哦对了,还有团团这个“香饽饽”。


    看来这娃不仅是我的“饭搭子”,还是个行走的“团宠光环”。


    15


    就在我被“奶粉钱”砸得晕头转向时,萧绍和耶律洪居然一起来了。


    两人站在偏殿门口,一个面色冷峻,一个虎视眈眈,活像两只对峙的雄师。


    萧绍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耶律洪则提着一只烤得金黄的乳羊。


    “孩儿,尝尝爹爹烤的羊,可香了!”耶律洪率先开口,把乳羊往桌上一放,油汁滋滋作响。


    萧绍脸色一沉,把莲子羹推到我面前:“爱妃,这是朕让御膳房炖的,你和孩子尝尝。”


    “爱妃”?!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萧绍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应该在冷战吗?


    团团看看烤羊,又看看莲子羹,最后伸出小手,指向我手里的窝窝头——那是我让小安子偷偷准备的,吃不惯太油腻的东西。


    “娘亲,团团要吃这个。”


    我顿时松了口气,赶紧把窝窝头掰给他。


    看着他啃得香喷喷的样子,我忍不住想:还是冷宫里的窝窝头吃得舒心。


    萧绍和耶律洪看着团团手里的窝窝头,又看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咳咳,”萧绍清了清嗓子,“爱妃,这偏殿住着可还习惯?不如……搬回坤宁宫吧?”


    耶律洪立刻反对:“搬什么搬!孩儿跟我回北狄,住帐篷都比这破宫殿自在!”


    “放肆!这是大齐皇宫,轮得到你做主?”


    “我的孩儿,我为什么做不得主?!”


    两人又吵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我抱着团团,坐在一堆珠宝中间,只觉得头疼。


    你们吵吧,你们争吧。


    我只想带着我的团团,回那破冷宫种菜去。


    这团宠的日子,谁爱当谁当,我不伺候了!


    可看着眼前这两个为了团团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再看看怀里啃着窝窝头的小团子,我有种预感——想回冷宫摆烂?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这皇宫里的浑水,我是彻底踩进去了。


    16


    当萧绍把一卷泛黄的密档摔在我面前时,我正用银锄头给团团新开辟的“玩具菜地”松土。


    密档里掉出一张婴儿襁褓的素描图,角落画着一枚豆大的朱砂痣——正长在团团后腰上那个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是三年前,朕安插在北狄的细作送回的密报。”萧绍的声音哑得像吞了碎玻璃,他指着图上的字,“上面写着‘北狄太子幼子被窃,后腰有朱砂痣,疑送入大齐宫闱’。可朕当时以为是离间计,没放在心上……”


    我蹲下身,撩开团团的衣摆,那枚小小的红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耶律洪那天死死盯着团团后腰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原来他没认错,只是认错了“爹”。


    “所以……团团是谁的孩子?”我捏了捏团团肉乎乎的小脸,他正专注地往土里埋小石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两个大国的“罗生门”主角。


    萧绍没说话,只是颤抖着翻开密档最后一页。


    那是细作临终前的血书,写着惊天秘密:当年北狄太子的幼子确实被偷,但下手的是大齐后宫的余党,他们本想将孩子送给敌对的藩王,中途却在冷宫附近弄丢了。


    而真正被送入北狄的,是一个替死的农家子。


    “团团……是朕的孩子。”萧绍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是朕当年酒后临幸的一个宫女所生,还没来得及认回,就被人算计了……”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耶律洪撞开殿门,手里捏着半块啃了一半的烤羊腿,瞪着眼睛看萧绍:“你说啥?这娃是你的?那我找了三年的崽呢?!”


    萧绍抬起头,眼眶通红,指着耶律洪怒吼:“你找的崽在北狄吃烤羊呢!你眼前这个,是朕的儿子!”


    两个大男人再次吵起来,这次却没了之前的火药味,反而透着股傻气。


    团团被吵醒,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们别吵,团团要睡觉觉。”


    萧绍和耶律洪瞬间闭嘴,齐齐看向团团,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萧绍更是“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三岁小孩:“爱妃,朕错了!朕瞎了眼才把你打入冷宫,让你和孩子受苦……跟朕回宫吧!”


    17


    耶律洪在旁边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把烤羊腿往桌上一放,走到我面前,虽然表情还是凶巴巴的,但语气却软了下来:“既然这娃是萧绍的种,那就算了。但他喊过我‘叔叔’,我耶律洪说话算话,这干爸我当定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狼头的金牌塞给团团:“干儿子,这是北狄太子令,以后去了北狄,想吃多少烤羊都有!”


    团团眨巴着眼睛接过金牌,转手就递给我:“娘亲,这个能换糖糖吗?”


    我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金牌,又看看耶律洪期待的眼神,哭笑不得。


    这北狄太子怎么比萧绍还不靠谱?


    “那个……耶律太子,”我斟酌着开口,“团团的身世既然清楚了,你看是不是……”


    “懂!懂!”耶律洪大手一挥,打断我的话,“孩子跟亲娘过天经地义!我北狄虽然穷,但也不能抢人儿子。这样,我每年给干儿子送一千只羊、五百匹骏马,再划块草场给他玩,行不?”


    萧绍一听就急了:“凭什么你送那么多?朕给团团的封地都不止这些!”


    “你那是皇宫,憋闷!我这是草原,自由!”


    两人又开始攀比谁给团团的礼物更贵重,从牲畜地皮说到玉器古玩,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团团脸上。


    我抱着团团往后退了退,只觉得脑壳疼。


    合着你们争了半天,压根没问过我和孩子的意见?


    18


    自从团团的“龙子”身份曝光,文武百官送来的“奶粉钱”彻底变了味。


    李尚书牵头送来了一整套启蒙书籍,从《千字文》到算术算盘,甚至还有张绘着全国舆图的羊皮卷。


    “娘娘,小皇子乃国之储君,启蒙教育不能含糊。这是臣等凑钱请的太傅班子,随时待命。”李尚书捋着胡须,一脸“我为国家操碎了心”的表情。


    接着,户部尚书捧来一本账册:“娘娘,这是臣等为小皇子设立的‘教育基金’,每年从国库拨十万两白银,专门用于小皇子的吃穿用度和游学开销。”


    我翻开账册,看着上面一长串零,手都在发抖。


    十万两?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原主要是知道,估计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我,当年她求萧绍赏匹好料子都求不到,现在我躺平养个娃,居然成了隐形富婆?


    团团对金银珠宝没兴趣,唯独喜欢户部尚书送来的那套木制兵器模型,天天扛着小木剑在院子里“杀杀杀”,活像个小土匪。


    萧绍每次来看他,都被他用木剑追着跑,边跑边喊:“坏爹爹,抢娘亲菜地!”


    萧绍也不生气,反而笑得一脸宠溺,任由团团骑在他脖子上揪他的龙袍。


    看着这父子俩打闹的场景,我突然觉得,这皇宫里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19


    萧绍求了我三天三夜,从送珠宝到许诺后位,甚至搬出了“母凭子贵”的老一套,我都没松口。


    “陛下,”我坐在冷宫新修好的葡萄架下,给团团编草蚂蚱,“冷宫挺好的,清静,还能种菜。”


    “爱妃,坤宁宫比这大十倍,还有专门的菜园子!”萧绍急得直跺脚。


    “太大了,打扫起来麻烦。”我头也不抬,“再说了,团团喜欢这里的泥巴地,昨天还在墙角挖到了蚯蚓呢。”


    耶律洪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小孩子就得接地气,住皇宫跟坐牢似的。”他现在隔三差五就派使者来送东西,从北狄的奶酪到会学舌的鹦鹉,活像个热心的“隔壁老王”。


    萧绍拗不过我,只好下令把冷宫重新修缮了一遍。


    破茅草屋换成了青砖瓦房,漏风的窗户装上了雕花窗棂,后院的菜地扩大了三倍,还挖了个小池塘养鱼。


    冷宫硬生生被改成了一个带花园的“亲子小院”。


    每天早上,我带着团团在菜地里浇水捉虫,萧绍下朝后就跑来帮忙,常常弄得一身泥;耶律洪的使者隔几天就送来新奇玩意儿,顺便带口信说“干儿子想不想去草原骑马”;百官们的“孝敬”从未断过,从稀罕的种子到国外进贡的玩具,堆满了厢房。


    我靠在躺椅上,看着团团追着蝴蝶跑,萧绍在旁边笨手笨脚地想抓蝴蝶讨好儿子,突然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躺平生活——不是等死,而是有娃有菜有“冤大头”们伺候,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20


    现在的我,成了全大齐最清闲的“废妃”。


    萧绍负责赚钱养家(和被儿子揍),耶律洪负责远程投食(和争风吃醋),百官负责输送“教育基金”(和围观帝后带娃),而我,只需要负责陪团团玩,顺便指挥小安子把送来的金银珠宝熔了换钱——反正我也用不上,不如换成银票存起来,等团团长大了娶媳妇用。


    “娘亲,你看我种的萝卜!”团团抱着一根歪歪扭扭的小萝卜跑过来,脸上沾着泥土。


    我接过萝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团团真厉害,比你爹爹种的菜好多了。”


    正在旁边拔草的萧绍闻言,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爱妃,朕昨天才学会浇水……”


    我白了他一眼:“学会了也没用,你还是去处理朝政吧,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萧绍立刻点头如捣蒜,麻溜地起身:“好,朕这就去批奏折,晚上给你们娘俩带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


    看着他屁颠屁颠离开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冷酷无情的皇帝,如今成了我和团团的“头号保姆”?


    耶律洪的使者又来送东西了,这次是一只会跳踢踏舞的小母羊。


    团团高兴得直拍手,追着羊满院子跑。


    我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眯起眼睛。


    管他什么皇帝太子,管他什么后宫争斗。


    我楚轻,只想在这冷宫里,陪着我的团团,种种菜,晒晒太阳,做个快快乐乐的甩手掌柜。


    这摆烂的人生,一不小心,居然活出了团宠的最高境界,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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