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后,李清本来是想要一个人前往医院的,但被张鸿拦下了。张鸿指了指自己的车,又转过李清的脸让他看了看因为办案而被封锁的现场——你现在要是不和我去,你就只能先下走下山,然后再一个人打车去医院。
李清从张鸿的手中挣脱,转过头,看了看张鸿,一言难尽的眼神。然后自己走向了一旁的丰田越野车。
其实吴望江一早就看出了李清和张鸿之间的一样。首先,他们李队对这件案件十分上心,但是奇怪的点就是他对于张鸿似乎有一种抵触感。不对,是对于所有都有抵触。似乎是要一个人解决这个案子。但这又和平日里的他有些出入——他认识的李队不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相反,作为一个只为较高的一群人中,李清算是唯一一个他认识的一个和下属嘻嘻哈哈的人了。
吴望江看了看坐在前面的李清,思考他到底为啥会变成这样。似乎是在张鸿来了之后就这样了……不对,似乎是在昨天晚上就不对劲了。李队似乎也在防着所有人。
李队又在隐瞒什么,又是什么被他遮蔽了?……
“市局里被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凶手。所以为了你我的未来友好发展,希望李支队可以将你知道的一些证据说出来。当然,也是还人民一个交代。你我都是人民警察,你的入职宣言你还记得吗?你要为了一己私欲将人民至于何处?”
“我记得多少不劳烦张大队惦记。我自会给人民一个好的交代,不会将人民至于危险的。”
张鸿看了看李清,李清没有看他,只是依然看着前方。
“那你就还请将你所收集到的证据能告诉我们。”
“我说过了,我有证据自然会和你们说,我了解到的我也全说了,你还要如何?”
吴望江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李清,又看了看这俩人那道不尽的一股火药味,总疑心他们会打起来。
车子缓缓驶向市医院,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李清和张鸿之间的争吵也也渐渐平息。
吴望江不理解李清和张鸿之间的矛盾,但光是从李清和张鸿先前的争吵来看这俩人光是伦理纠纷就可以写一部婆媳关系伦理剧,还能大卖的那种。
吴望江越来越好奇这俩人之间的故事,拿上手机在一个小群里发了个消息。
AAA敛尸吴哥:各位,有个大瓜听不听。
真敛尸你又不高兴:不感兴趣的,亲。
这位“真敛尸你又不高兴”是刘辞,自从昨晚上从湖口山回来后他就换了这个ID,并且也提出了更改群名的请求。
吴望江又看了看群名“火花装棺一条龙”,突然又想起来昨晚的那两具尸体——昨天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一个如此诡异的现场,外加上是晚上,因此吴望江边吐了差不多一晚上。但吴望江也是一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即使如此也依然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勤勤恳恳来上班打卡了。哦~天选打工圣体!
AAA敛尸吴哥:关于李队和张支队的,真不听吗,各位?
火花钱小徒:李队和张队?他俩谈了?
AAA敛尸吴哥:我看着不像是谈了,更像是痰了(就差没相互吐痰了)
遗容师岳姐(不收徒):展开说说
拉客江姐:附上
销冠史者:同上
……
吴望江将两位活爹如何吵起来,为啥吵起来,最后吵成啥呀都详尽的说了,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废话!不添油加醋还能算复述吗?已经没有了复述的意义了好吗?(吴望江亲启)。
销冠史者:脑袋好痒,关系好奇怪,你们先等会,我写个关系图
拉客江姐:附上
遗容师岳姐:同上
……
正当吴望江在小群的喜悦中傻笑而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医院到了。
李清往后偏了偏头,想叫吴望江下车,结果就看到了吴望江在抱着手机傻乐。
张鸿:你徒弟?
李清:你徒弟。
张鸿:你徒弟~
李清:你徒弟!
叫了吴望江下车车后,三人就进了医院的大门。医院开着空调,冷气跟不要钱一样的吹,吹的人感到寒冷。想了想,李清拿起手机问了一下昨晚送受害人的警员受害人的病房,然后又来到护士台询问了一下病房的位置。接着就带着吴望江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不想管张鸿。
受害人的名字叫裴清墨,是一位大二的女生。在M市美术学院的就读艺术类专业,目前无兼职工作和前科记录,同时也是本市富商兼古董商“邱夫人的养女。
这是李清能查到的关于这位在昨晚见到的受害人的所有资料,而对于裴清墨李清并不是很不熟悉,她经常来警局这边做慈善活动,而且干的是深山扶贫。偶尔也会找到被拐进深山的女孩,所以也经常被警局送锦旗,而且拍照的时候是李清跟着拍的。
等到李清一行人来到电梯时电梯刚好下来,所以李清他们没等多久就等来了电梯。电梯门打开,里面是一位举止端庄并且脸上带有淡然的微笑的贵妇人——邱夫人。
虽然说是邱夫人,但其实邱夫人是单身。她的两个孩子都是领养的,一个是裴清墨,而另一位是个男娃,叫做沈翊。二者相差4岁,但是同时被领养的。而关于沈翊,一位在读高二生,其他的也没什么亮点。
邱夫人向三人行了礼,是的,实实在在的行了一个礼。或许是豪门礼仪,邱夫人所行的礼节也带有一点古典风和现代风的结合——温润且平和。
三人也伸手和邱夫人握了握手,回了礼。
邱夫人开口提到了裴清墨:“清墨已经醒了,还是感谢李警官的救助和挂念了,昨夜里就不见了踪影,在听到却是住院了。还是十分感谢的。”邱夫人笑着说着。李清也带着微笑:“都是本质工作,但是裴清墨作为报警人还是需要做笔录的,不知孩子现在状况能不能接受这个调查的。”
邱夫人微笑,伸出手,示意请进的手势,示意三人进来。“意识今早上才转好,估计是昨晚受凉又受惊,并且加上头部受击,所以医生建议多住几天,所以也就没办出院。所以若有什么公事也就只能在病房办了。”邱夫人帮李清等人按了电梯楼层后关上了门,“不过现在身子弱些,医生建议也不要回忆太有冲击的画面。”
李清问:“昨夜裴清墨没有在校这是您知情吗?”
邱夫人摇了摇头:“这孩子本就和我不亲近,现在又上了大学,当然也就更加不会让我知道她的去向了。”
张鸿疑惑:“裴清墨最近校园有没有什么校园活动举办?”
邱夫人想了想,说到:“前几日倒也听他说起过这些事,说学校要组织活动到湖口山搞活动,从我这要了些钱。”
李清有问道:“湖口山不是今来封山建工程,裴清墨的大学为啥会要求学生在那举办活动?”
邱夫人笑了笑:“这些我也就不知道了,或许你们应该亲自去问问她自己。”说着便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邱夫人将三人领至一处病房,说到:“到了,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就去问她吧。”
目送邱夫人走后,李清来到门前,敲了敲病房门。良久,里面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干净又清新:“请进。”
李清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雪白色的床和留出光的窗。床上坐着一个穿病服的女生,头发疏散,是黑色的瀑布。阳光也在她身上倾泻,铺成温柔的轻纱。
裴清墨笑了笑,她和邱夫人不是亲生的这一点在这里便看的出来——邱夫人的笑是浅浅的笑,而裴清墨不是,她带有一点明媚和一丝美得怪诞。
裴清墨不是一个看上去很面善的小姑娘,即使是在轻柔如纱的阳光下她也任带有一点冷漠。一双凤眼配着
微笑时,眼尾微微向上挑起,凤眼微眯,带有一点疏离感。但这种感觉一瞬即逝,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个情况。
李清从一旁抽了个椅子,向裴清墨询问:“方便我坐这里吗?”裴清墨点了点头。然后李清就在床边坐下,然后开始了流程。
“虽然知道你是报案人,并且也是一位受害者,但是一定的流程还是有的。当然不是在怀疑你,所以也请放轻松。”
裴清墨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为什你会一个人在湖口山?”
“学校在湖口山做志愿活动,等我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水壶还落在活动会所,所以就回去拿。”
“案发现场距离活动场所有一定距离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
“因为在晚上,大陆封锁住了,所以我就绕了个小道。”
“昨晚上有受击是有见到凶手的样貌吗?”
“没有,我是在奔跑是被从后面击倒的。”
……
吴望江在一旁做笔录做的飞起,更能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其实他在见到邱夫人是就注意到了她带在手腕上的玉镯。那镯子的做工似乎很好,不过有些蒙灰的感觉。
但是他又想到车上李清和张鸿的争吵,思考起了二人的关系,有十分好奇自己李队的往事。
其实关于李清的旧事,吴望江有很多版本,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李清作为原来是市局的以为警员,本来马上就要升支队了,但因为几年前的案子,他因为未能很好的结案,市局高层决定将他的名额给别人。而他也就是在那会儿转职过来他们这里的,并且因为是从市局下来的,所以没多求也就升为队长了。
那如此想来,相比他们的梁子估计就是在那会结下的吧……
在笔录的最后,李清看着最后这个问题,有一瞬间的沉默。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拜托,这是个人都该知道他们没有关系的好吗?
“没关系。”
呵,果然,想都不要想。
吴望江将笔录飞快地做完,这一阶段就结束了。
张鸿在饮水机旁默默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跟喝酒一样。等李清注意到他时他已经准备好喝第三杯了。
是的,张鸿喝水很慢,并且他还在看着窗外。
李清也拿起了自己的水杯,然后向张鸿走过去,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将张鸿的水杯往下移了点,然后乐呵的走了。
等三人从医院出来后,张鸿突然感觉到一阵尿意,然后去上厕所去了。只留下吴望江和李清在医院大门等着他。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倚在高楼正上方,鸟儿飞向一盘光日。树尖林梢,印下树荫叠叠,风一吹就是一地碎阳。
医院对面是一个小公园,园里有一泉清泉,虽然是人工的,但也算有雅致。清泉中倒映着天中烈阳,烈阳照着清泉。清泉此时没有冒出泉水,平静的水面中是镜一般的倒影,但也没人会在仲夏的晌午去欣赏这一汪泉水,所以周围没有一个行人。
不多久,张鸿就回来了,等他们出来后,李清一个人走在前面,想要将张鸿甩在身后。突然,李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张鸿:“你车停哪了?……”张鸿默不作声的按了按车钥匙。
“啾啾”,车子解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李清转过头,看向了理他不远的纯黑丰田陷入沉思。然后默默的来开副驾的车门,又默默的做了上去。
一处高楼,一隅窗台。“曌”望了望楼下李清等人笑了笑:“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一旁的人看了看楼下离去的三人:“一个二愣子,一只三脚猫加上一只傲王八。”
“不对,是三位贵客,不对,很很多贵客。”“曌”笑了笑,“昨晚上让你处理的都如何了?”
一旁的人将照片呈现给祂看,“曌”看到照片中的烈火,笑了。
“就这场烈火,焚出除旧的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