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泄物?”田华失声重复,一脸难以置信。
“什么东西能拉出这种……蓝色的,会咬人的玩意?”
陈移山倒是一脸平静:“可能是高维能量体在低维空间滞留后的适应性代谢残留。”
支目轻轻啧了一声,指尖敲着桌面:“这就说得通了。低活性,高污染,本能趋向负能量场。看来我们清理掉的只是一小块垃圾,而丢垃圾的家伙,或者制造垃圾的源头,还没露面。”
他看向知梓,“你这儿,恐怕要成为临时指挥所了。监控全市负能量异常波动的设备,安装和租金……”
知梓没理会他的报价,目光锐利地看向陈移山:“你能追踪它?或者……感应到类似的信号?”
“准确的来说,可以。他之前钻进我身体里,留下了一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应该是可以溯源的。”
田华看着眼前这三人。
一个已经在计算成本的冷漠医生,一个精神可能不正常但似乎是唯一能定位危险源的高手,还有一个气场强大负责买单和指挥的富婆。
他突然觉得,刚才那滩蓝水可能只是道开胃菜。
根本不够看的。
“现在可以开始吗?”知梓没有任何犹豫,简洁直接询问。
虽然她可能需要照顾到陈移山,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掉那个未知物。
陈移山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颤音。
他整个人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压抑的喘息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
陈移山低头看了一眼地图,颤抖着开口道:“这个方向,市中心广场。”
突然,角落里那台巨大的液晶屏幕毫无征兆地自动亮起,跳转到本地新闻台。
画面剧烈晃动,记者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背景音撕裂了咖啡馆内紧绷的空气。
“……突发情况!市中心时代广场!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画面中,不再是零星的一滩,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的幽蓝色粘稠液体,正从广场中心的喷泉池和数个下水道口疯狂涌出。
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是拥有意识的生命之潮,贪婪地扑向惊慌四散的人群。
一个跌倒的行人瞬间被蓝水淹没,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整个人就像被强酸腐蚀又像是被无形的大口吞噬,迅速消融分解,只剩几缕焦黑的残渣漂浮在蠕动的蓝色表面,随即被彻底吞没。
“撤退!快撤退!不要靠近!”
镜头疯狂后退,拍摄者的呼吸粗重绝望。
更多的蓝水从四面八方汇聚,它们甚至开始模仿着扭曲的人形站立起来,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远超火葬场那次的小打小闹。
“……祂在移动……”
陈移山瞳孔缩紧,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声音因巨大的冲击和体内印记的共鸣而嘶哑变形,“祂……在……繁殖!”
支目不知何时也站到了屏幕前,镜片上飞速反射着灾难现场的蓝光,他脸上惯有的冷漠终于被一种近乎非人的专注所取代。
“惊人的同化效率和能量转化率,这不是排泄物,这是……”
他话未说完,知梓已经一把抓过车钥匙和一件黑色风衣:“位置确认了。”
知梓拉开门,外面的警报声隐隐传来,“走。”
田华看着屏幕上那吞噬生命的恐怖蓝潮,又看看毫不犹豫冲向门外的两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收回之前开胃菜的评价,这他妈是末日盛宴的头盘。
田华咽了口口水,抓起旁边一个沉甸甸的黄铜咖啡罐当武器,硬着头皮追了上去,“等等我——”
终于,那阵最剧烈的共鸣波动稍稍平息。
陈移山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抬起颤抖的手,抓过桌上那杯早已冰凉的浓缩咖啡,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醒。他又摸索出支目留下的强效止血喷雾,看也不看地对着伤口猛喷了几下,刺痛的凉意暂时压下了灼热。
就在陈移山试图撑着桌子站起来时——
一股毫无征兆的冰冷湿意,突兀地缠上了他的脚踝。
陈移山浑身一僵,猛地低头。
只见地砖缝隙之间,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粘液,如同拥有生命的细蛇,悄无声息地钻出,正缠绕在他的裤脚上,缓慢地向上攀爬。
它太细小了,与新闻里那吞没一切的狂潮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却带着同源的本质阴冷。
一个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黏腻地钻入了他的脑海。
那声音扭曲、断续,带着一种孩童般天真又残忍的戏谑。
“……找到……你了……”
“一个人……”
“痛吗?”
“我们来……玩个游戏……”
“捉迷藏,你藏……我找……被我找到,就……吃掉你……”
“……或者……你变成……我们……”
那细小的蓝色粘液随着这直接的精神低语,微微发亮,仿佛在嘲弄他刚刚平复下去的挣扎。
共感定位后的陈移山并不好受,这项无师自通的技能给他的精神带来了几近摧毁性的打击。
他感觉他是他,他却又不是他。
陈移山死寂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光,却有什么极深极暗的东西,在剧烈的痛苦和疲惫之下,缓缓沉淀下来,凝成一种近乎麻木的决意。
他没有试图甩开那缕粘液,只是极其缓慢地、重新坐回了阴影里。
“……好。”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又沉如坠入无底深渊的巨石。
刺耳的警报声在城市上空盘旋,时代广场方向传来的混乱轰鸣如同巨兽的垂死咆哮。
知梓猛打方向盘,一个急刹将车甩进一条相对僻静的辅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嘶叫。
三人推门下车,浓烈的腥甜气味混着尘埃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不远处,那幽蓝色的狂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广场的边缘,建筑的外墙在它的包裹下迅速腐蚀剥落。
知梓反手从风衣内衬抽出一把造型极简却透着重工业冷感的合金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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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暗哑,较长。
支目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改装过的手枪,枪口下方加装着古怪的频闪发生器,他熟练地检查能量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冷漠。
就像是对待实验样本那般。
田华则紧张地攥紧了那个临时充当武器的黄铜咖啡罐,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的武器感觉不太能上得了台面。
就在他们即将冲向那片蓝色地狱的瞬间。
一个过分轻松愉悦,甚至带着点黏腻腔调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与周遭的末日景象格格不入。
“亲~风尘仆仆的,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三人动作猛地一滞,霍然转头。
只见广场边缘一个早已被遗弃的破烂报刊亭旁,竟支着一个小巧得离谱的移动地摊。
一个穿着骚包亮粉色复古印花衬衫,戴着一副圆形小墨镜的年轻男人,正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脚边扔着一块脏兮兮的绒布,上面随意散落着几个看不出材质的灰扑扑的方块。
所谓的“盲盒”。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脚边点了一盘劣质的蚊香,青烟袅袅,混着怪异的呛鼻味道。
周围的混乱,奔逃的人群,乃至不远处蠕动的蓝色怪物,似乎都成了他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翘着二郎腿,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过分明亮的狐狸眼,笑吟吟地打量着全副武装且煞气腾腾的三人组,目光尤其在知梓的刀和支目的枪上停留了一瞬,笑意更深。
“看几位骨骼清奇,印堂发黑,是大凶之兆啊。”
他拖长了调子,屈指敲了敲摊位上那些其貌不扬的方块。
“相逢即是有缘,不来个盲盒转转运气?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开不出SSR不要钱哦~”
知梓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长刀微抬,锁定对方:“你是什么人?”
异常能量场屏蔽?有趣的把戏。支目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对方和那些“盲盒”,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
“你的摊位能存在于这里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田华则完全懵了,看看那边吞噬一切的蓝水,又看看这个仿佛来自异次元的摊主,嘴巴张合了几下,愣是没说出句好赖话。
摊主像是完全没感受到知梓的杀气和支目的审视,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呀呀,真是伤人心。我就是个勤勤恳恳养家糊口的小商人嘛。”
他忽然凑近一些,墨镜后的眼睛弯起,那股玩世不恭的气息稍稍收敛,流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神秘感。
“真的不来一个?说不定……里面有你们此刻最需要的小玩意儿呢?比如——”
他拖长了声音,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远处翻涌的蓝潮,“能稍微克制一下那些‘蓝色口香糖’的东西?”
三人:!
只见面前的摊主笑嘻嘻地抛接着一个灰扑扑的盲盒,与眼前末日般的灾难形成荒谬至极的对比。
一边是冰冷肃杀的救援者,一边是嬉笑怒骂的混沌商人。
巨大的风格差异在废墟和怪物的背景下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