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向前踉跄地迈了一步,身体剧烈地摇晃着,破烂的靛蓝色风衣下摆晃动间,清晰地露出其下纵横交错的深色血痕,尤其是腰腹间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皮肉翻卷,依旧在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液。
鲜血滴落,砸在玄关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滴答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当他的目光真正聚焦在纲吉脚下,看到那片本该有影子却空空如也的地面时,那份带着死寂气息的真实感猛烈地冲击着他本已饱受折磨摇摇欲坠的意识。
是啊……沢田纲吉,已经死了整整三年了……
他的遗体都已经葬在了彭格列的墓园里。
呵——
那份再见沢田纲吉,看着他以这种可悲的姿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与一个不堪一击的小鬼其乐融融而产生的滔天怒火,终究被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情感覆盖。
“即使只剩下这点可怜的残渣,即使自身难保……”六道骸周身因重伤而极度不稳定的黑暗气息随着他剧烈的情绪波动疯狂翻滚着,“你也还是要护着身后那个小鬼吗,沢田纲吉?”
他伸手抵在唇边,试图压抑翻涌的气血,但一抹刺目的鲜血依旧无声地从嘴角溢出,顺着黑皮手套蜿蜒而下。
“真是天真得……让人火大啊……”
话音未落,支撑着他的最后一丝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手中紧握的三叉戟发出一声微弱的嗡响,而他整个人向前重重栽倒。
“骸!”纲吉的惊呼带着纯粹的恐慌,他忘记了自己没有实体,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扶住那具倒下的躯体,可他的身影只是徒劳地穿过了倒下的躯体,什么也抓不住。
砰——
六道骸的身体沉重地摔倒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靛蓝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开,沾满了尘土和血污。那张布满伤痕和血渍的脸庞侧贴着地面,那双标志性的异色双瞳彻底失去了焦距,陷入了昏迷。
鲜血从他身下的伤口中迅速蔓延开来,在地板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伴随着六道骸失去意识,那股环绕在周围的阴冷感也逐渐消散。
“咳咳咳……”研磨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那股直刺灵魂的寒意带来的眩晕和剧痛尚未完全消退,他听着门外黑尾疯狂的拍门,也顾不得其他,强撑着踉跄几步,颤抖着手打开了家门。
“研磨!!”门开的瞬间,黑尾便冲了进来,一把扶住站立不稳脸色惨白的研磨,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冰冷恶意和研磨不正常的脸色,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怎么回事?!刚才那种……”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地板上那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人身上,以及男人手边那柄造型诡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三叉戟上。
“这家伙是谁?!”黑尾几乎是本能地将研磨完全挡在身后,身体紧绷。
研磨的手指紧紧攥住黑尾后背的衣料,他盯着地上昏迷的六道骸,刚才那直击灵魂的冰冷杀意和剧痛带来的恐惧依然清晰地在神经末梢跳动。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直觉,顽强地在他混乱的意识中闪烁。
这个被纲吉叫做骸的男人……那股滔天的杀意,好似并非指向他……
在更深的地方,是别的……更沉重的东西……一种混合着巨大悲伤、疲惫和绝望的漩涡。
“等等!小黑!”研磨的声音嘶哑,他用力拉住想要上前查看甚至准备动手的黑尾。
“研磨?”黑尾不解又焦躁地回头,他能感觉到研磨抓他的力道异常大,更能感觉到研磨身体细微的颤抖。
研磨的目光越过黑尾的肩膀,看向虚空,那是纲吉所在的位置。
“这个人…应该不是敌人…”研磨顿了顿急促地打断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分辨自己感知到的复杂情绪,。
随后又补充道:“至少,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敌人…”
他说得很不确定,那份沉重的悲伤和纲吉的恐慌太过鲜明,但面前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带来的恐惧同样真实。
理智占据上风,研磨能分析出来,这个人对纲吉很重要。
他把自己的直觉和猜测用最直白的方式说了出来。
黑尾指着地上的六道骸,语气带着强烈的质疑,“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带着武器,总觉得不像什么好人。”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是满身的伤,但就是感觉不像好人。
纲吉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骸的性格,也明白他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黑尾和研磨对重伤昏迷的骸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这种凶器,一看就不安好心。研磨,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纲吉的虚影飘在紧紧飘在昏迷的骸身边,半透明的指尖徒劳地拂过骸染血的脸颊。他转向研磨,语气意识传递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与焦急:“研磨……他伤得很重……可以…”麻烦你救救他么…
这太糟糕了。
真的太糟糕了。
他知道这个要求对刚刚受到精神攻击的研磨来说有多过分,但他别无选择。
研磨看了看黑尾充满戒备和担忧的脸,又低头看向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六道骸。
纲吉那无声却饱含痛苦的恳求,长发男人那破败身躯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以及自己捕捉到的那一丝深渊般的悲伤……最终压过了残留的恐惧和身体的不适。
“小黑……”研磨的声音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虚弱,却异常清晰,“先……救人。”
黑尾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研磨:“研磨?!你确定?这家伙……”
研磨朝黑尾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决。
玄关里,惨白的灯光照着这荒诞而危险的一幕:
一个昏迷着且满身是伤鲜血淋漓的闯入者,一柄染血的诡异三叉戟。
惊魂未定却强撑着做出决定的研磨,愤怒如火、充满保护欲却因幼驯染的恳求而强行压抑的黑尾……
还有,一个心急如焚的亡魂。
黑尾死死盯着研磨的眼睛,在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坚持。他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狠狠一咬牙,将所有的愤怒和担忧都咽了回去。
“啧!真是麻烦。” 他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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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弯腰,动作带着些许粗暴,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骸腰腹间最严重的伤口,一手抓住骸破烂风衣的后领,一手穿过腿弯,用力将这个沉重的躯体横抱起来,同时用脚将那柄危险的三叉戟迅速踢到远离研磨的最远的角落。
因为打了这么多年的排球,处理运动损伤是家常便饭,两人基本的医疗知识和急救箱都是齐全的。
可六道骸的伤势远非扭伤擦伤可比。撕裂伤深可见骨,失血量极大,还有多处深浅不一的挫伤和疑似内伤。哪怕是初步的紧急处理也耗尽了两人的心力。
*
六道骸被安置在客厅地板的临时床铺上(黑尾坚决反对让他靠近研磨的卧室),依旧深度昏迷,但最致命的出血被暂时止住了。
他的呼吸微弱但总算平稳了一些。
客厅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压抑气息。黑尾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目光在昏迷的骸和研磨苍白的脸色间来回扫视。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研磨,”良久,他终是开了口,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和决心,“我该怎么做?”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因用力而残留的红痕,“总不能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只能看着你受伤,或者像刚才那样……对着一个动不了的家伙,无能狂怒。”
他厌恶这种无力感。
研磨下意识地看向虚空中纲吉的位置。
纲吉的魂体显得比之前更透明了一些,但此刻他的眼神异常专注。听到黑尾的话后,他从六道骸身边飘到两人面前。
“小黑想掌握力量。”研磨轻声开口,既是陈述,也是将话题引向纲吉,“我也需要力量,不能再被轻易打倒。”
他省略了复杂的转述,直接将核心诉求摆了出来。
纲吉点了点头,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六道骸:“本来今晚上我就是打算告诉你如何掌握或者说运用死气之炎的方法,虽然你现在还并未领悟它。”
骸的出现,在惊喜惊讶之外,确实打破了一些他原本预设好的计划。
实际上他必须要尽快的把一些基础的(关于属性,关于特性,关于武器,关于7?系统核心)东西,尽量用比较好理解的方式讲述给研磨。
毕竟白兰不会等着他们,虽然不知道白兰现在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但他们尽快的掌握这些东西终究是没有错的。
“力量源于觉悟,也需要容器。”纲吉语速放缓,确保研磨能准确理解并传达核心。
“愤怒是岚之炎的燃料,但真正的力量在于守护的意志和精准的操控。裂帛怒涛,需要的是撕裂阻碍的意志,而非无差别的破坏。”
他的目光转向黑尾,尽管对方只能看到研磨的转述:“他需要学会感受体内那股撕裂的力量,理解它,接纳它作为守护意志的延伸。
但同时,也需要找到一件能够承载这份力量的武器。
一件能让将守护的意志精准聚焦,将愤怒的洪流导向目标的东西。”
他特意强调了“武器”这个词。
“当然不只是他。研磨,你也一样。”
“你也需要找到最适合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