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前最后一场戏,女主在奶茶店发现男主偷偷打工。
简溪芽站在摄像机后,看着谭景时穿着围裙擦桌子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个西装革履的顶流编剧。
“卡!”导演喊停时,她看见谭景时口袋里掉出枚硬币——是她塞在他保温杯里的“招财币”。
“谭老师,您怎么……”
“助理说道具组缺硬币。”他慌忙塞回口袋,围裙上的鲨鱼图案和她帆布包上的钥匙扣遥相呼应。
收工时,她在他西装口袋里摸到张揉皱的奶茶收据,备注写着:“用我的稿费换她的奶茶自由,算不算投资?”
夜风把收据吹到地上,简溪芽弯腰去捡,突然发现谭景时的腕表不见了——换成了她送的鲨鱼电子表,表盘上滚动显示:“今日奶茶价格:8元,距离目标还差0元”。
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谭景时手背晃了三分十七秒,他数到第28圈时,简溪芽的帆布鞋尖戳进那片光影里。
她蹲在宴会厅角落,正用牙咬开道具金币的塑料包装,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荔枝,发间的鲨鱼发卡歪在右耳后——那是他上周“不小心”遗落在她剧本里的同款周边。
“谭老师,您看见我记账本了吗?”她突然抬头,睫毛上沾着的香槟水珠落进眼影,“林薇薇说要研究怎么把钻戒当掉换奶茶……”
他盯着她说话时滚动的喉结,突然想起三天前暴雨夜,她蹲在宿舍楼下啃冷面包,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记账本上,而他躲在车里看了整整十分钟。
这种莫名的注视让他指尖发紧,于是低头假装整理袖口——那只被简溪芽换算成“十年奶茶钱”的腕表,此刻秒针走得像打桩机。
躲进露台接电话时,夜风把香槟味吹得七零八落。
发小兼经纪人的声音从听筒里渗出来:“老谭,杀青宴怎么躲着喝闷酒?”
他望着玻璃门内的简溪芽,她正把道具金币塞进帆布包,拉链卡住时急得抿嘴。
“我刚才……”喉结动了动,却不知从何说起,“看见简溪芽数硬币。”
“数硬币怎么了?她不天天数吗?”
“她数的时候,”他看着她蹲在地上晃帆布包的傻样,想起她昨天把他送的柠檬蜂蜜水喝光后,偷偷灌自来水继续泡柠檬片,“手指在包上敲节奏,跟我写剧本卡文时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所以?”
“没什么。”他揉了揉眉心,“就觉得……有点眼熟。”
“眼熟?”经纪人突然提高音量,“你上周把她画的鲨鱼贴纸贴在剧本上,前天让道具组把男主定情信物改成金币,昨天还问我‘女生喜欢帆布鞋还是奶茶’——这叫眼熟?”
谭景时望着简溪芽弯腰捡掉落的硬币,帆布包上的鲨鱼钥匙扣晃出弧线。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工作室门口啃冷馒头,看见他的手表就开始心算“够买多少杯奶茶”,当时只觉得有趣,现在却发现那画面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你有没有发现,”经纪人的声音放柔了些,“你改剧本时,总把女主的口头禅写成她的;你买奶茶时,自动选草莓味少冰;你甚至把她吐槽‘剧组被子像麻袋’的话,都写进了男主的台词里。”
玻璃门内,简溪芽终于搞定了卡住的拉链,举起记账本冲他笑,露出嘴角那颗小痣。
谭景时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极了他写剧本时突然想到神转折的瞬间,却比那更慌乱、更温热。
“我只是觉得她……”他顿了顿,寻找合适的词,“很适合演财迷女主。”
“适合?”经纪人笑了,“那你解释下,为什么把她画的‘鲨鱼咬金币’设成屏保?为什么偷偷把她的破帆布鞋收进后备箱?为什么连她随口说的‘压缩饼干能当早餐’,你都让助理每天备着?”
这些问题像香槟的气泡,在他脑海里逐个炸开。
他看着简溪芽蹦蹦跳跳走向自助餐台,帆布鞋上的红绳鞋带是他昨天“不小心”放在她工位的。
……原来那些被他归为“灵感收集”的行为,那些被他解释为“角色研究”的关注,早就偏离了轨道。
“现在怎么办?”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她刚才还问我借画材钱,说用奶茶抵债。”
“用奶茶抵债?”经纪人的笑声带着了然,“谭景时,你该不会以为,顶流编剧会为了几杯奶茶,帮十八线演员改剧本、送定制金币、还收藏她的破帆布鞋吧?”
夜风突然变大,吹得露台的遮阳伞哗哗响。玻璃门内的简溪芽正踮脚够高处的草莓蛋糕,发间的鲨鱼发卡摇摇欲坠。
谭景时看着她努力的样子,突然想起剧本里没写出的结局:
男主没有送钻戒,而是送了一屋子能存钱的鲨鱼奶茶罐,每个罐子都刻着女主的省钱语录。
“我好像……”他终于说出那句话,耳尖在夜色里泛红,“有点喜欢看她数硬币的样子。”
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叹气:“我的大编剧,你终于开窍了。现在去做两件事:一,把画材钱给她,别要奶茶抵债;二,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经纪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下次数硬币时,可以顺便数数我的心跳。”
谭景时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映出他微弯的嘴角。
他整理了下领带,迈步走向那个让他心跳乱了节奏的姑娘——决定先从帮她够到那盘草莓蛋糕开始,让这份后知后觉的喜欢,像她珍藏的硬币一样,慢慢积攒,直到填满彼此的帆布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