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安匀炀!你他妈有病吧——!!!”一声失控的、带着破音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穿了片场死寂的穹顶!
洛子秋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指着安匀炀的鼻子,“你到底想怎么样?!真以为老子愿意在这破地方陪你耗?!浪费时间?老子时间金贵着呢!”
工作人员们个个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导演更是如遭雷击,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他妈发生了什么”的茫然和无措,傻愣愣地看着状若疯癫的洛子秋。
风暴中心的安匀炀,那张向来温文尔雅的面具,此刻彻底覆上了一层寒冰。他眼神冷冽如西伯利亚冻原上刮过的风刀,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向洛子秋:
“你有认真在演戏吗?”
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带着绝对的否定。
这冰冷的姿态,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他妈就是故意针对我!!”洛子秋像头困兽,嘶声力竭地控诉,“这么多次都不行?你当我瞎?!看不出你是在故意戏弄我?!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吧?!”
安匀炀双手抱胸,高大的身形在混乱的现场显得格外挺拔冷峻,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他微微垂下眼睑,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居高临下的姿态,轻飘飘地砸下一句:
“针对你?”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你,够格吗?”
那周身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和轻蔑,彻底点燃了洛子秋最后一丝理智!
“我艹你大爷!安匀炀!!”洛子秋彻底疯了,完全不顾周围还有无数镜头和眼睛,破口大骂,什么教养风度全喂了狗。
一旁的导演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上前劝架,可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眼前这两位,一个是跺跺脚娱乐圈都要震三震的影帝,一个是背后站着金主爸爸的祖宗小太子!他一个小小的导演,夹在中间,帮谁都是死路一条!只能绝望地在心里哀嚎:救命!这他妈是修罗场啊!
“进组集训这么久,站都站不直!松松垮垮像个街头混混!顾天齐会是这副鬼德行?!你觉得观众花钱买票进影院,是来看你这副尊容演顾天齐的?!嗯?!”
这一连串精准、犀利、毫不留情的质问,如同密集的冰雹,砸得洛子秋哑口无言!他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无处发泄,洛子秋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旁边一个无辜的木箱道具!
“哐当——!”一声巨响,木箱应声翻倒,里面的杂物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紧接着,他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发狠地一把扯下身上的戏服外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在地上!
“行!安匀炀!你牛逼!!”洛子秋把剧本摔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理亏,但今天——特别是今天,他不想控制情绪。
“老子如你所愿!这破戏!老子他妈不拍了——!!!”吼完,转身就要往外冲。
导演魂都快吓飞了,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死死抱住洛子秋的胳膊,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洛少!安老师!息怒!息怒啊!有话好说!万事好商量!千万别冲动!千万别……”
围观群众终于知道,什么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导演现在就是那个可怜的凡人。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洛子秋猛地甩开导演的手,气呼呼地扭过头,吼声震天。
安匀炀站在原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神色平静地看着被众人死死按住的洛子秋。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
“洛子秋,你对‘演员’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不喜欢,何必来玷污这个职业?”
他微微倾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何必,既折磨自己,又恶心别人?”
洛子秋被他这直白到近乎羞辱的质问噎得眼前发黑,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最后,他猛地扭头,对着还在努力当和事佬的导演,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这部戏!有!他!没!我——!!!”
安匀炀连眼神都懒得再给洛子秋一个,只随意地朝导演那个方向略一颔首示意,便干脆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狼藉的战场。
角落里装蘑菇的唐明明,一瞅见安匀炀下场,“噌”地就蹿了过去,嗓子眼儿里压着的兴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操!炀哥!快,喝点加料的!润润嗓子!”
“嗯。谢了。”安匀炀一把薅过瓶子,指骨分明的手拧开盖儿,仰头就灌。
唐明明追在安匀炀屁股后头就开始突突,唾沫星子恨不得喷人一脸:
“那孙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操,听说上个组,这傻逼玩意儿敢指着导演鼻子骂娘!就因为人多让他拍了一条!真他妈当自己是盘硬菜了,我呸……”
安匀炀对洛子秋那点破事儿,打心眼里烦得透透的。唐明明这没完没了的聒噪,像苍蝇嗡嗡似的往他太阳穴里钻,一股子邪火“噌”地就顶了上来。
他猛地顿住脚步,侧过身,凌厉的眼风刀子似的刮过去,直接掐断那滔滔不绝的噪音,声音沉得能冻死人:
“闭嘴!唐明明!背后嚼蛆,你他妈有瘾?”
唐明明被那眼神钉在原地,脖子一缩,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可那点不服气还在嗓子眼儿里咕噜。他撇撇嘴,压着嗓子,带着点小委屈劲儿嘟囔:
“……那…那总不能让我冲上去跟他当面锣对面鼓干一架吧?我又不虎!那疯狗逮谁咬谁,我这小身板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嘴上认了怂,心里头那弹幕早就刷爆了屏:就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演技和疯狗德行,还用得着老子背后编排?圈里谁他妈不知道啊!操!也就炀哥,太他妈讲规矩,活活憋屈死个人!
安匀炀走进休息室,随手抓起桌上没洗的苹果,朝唐明明扔去,说道:“行了行了,不说他了。今儿这事,嘴给我闭严实了,尤其别漏给潘姐!”
“哎哟喂,炀哥,您当我是傻缺呢?”他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又狗腿,“我他妈长了几个胆儿敢去阎婆面前递小话儿?我还想留着小命看明天的太阳呢!”
潘姐,大名潘多拉,安匀炀的经纪人,圈里赫赫有名的“活阎王”。
这外号可不是白叫的,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六亲不认,眼睛里就俩字儿——利益。
在她手下混,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稍有不慎,就能让你体会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
安匀炀和唐明明心里门儿清,今儿这事要是被潘姐那顺风耳给捕捉到了,明天他俩就得直接打包去地府报道。
安匀炀跟做贼似的四下瞄了一圈,压低嗓子冲唐明明甩过来一句:“下午老子出去放放风,晚上回。潘姐那阎王爷要是查岗,你丫机灵点,给我兜住了!”
唐明明正抱着个苹果啃得汁水横流,闻言动作一顿,苹果渣差点呛进气管。
“咳咳咳...我操!”他好不容易顺过气,眼珠子瞪得溜圆,“姓安的!你他妈这是要跑路?你爽了,留我在这儿顶雷当炮灰?”
说完,又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苹果,腮帮子鼓得像只愤怒的仓鼠。
这破剧组,八卦传得比他妈5G网速还快!今儿这点破事儿,就算他俩把嘴缝上,潘姐那顺风耳不出俩小时准能知道得门儿清。
“炀哥!亲哥!”唐明明突然把苹果核一扔,猛地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托腮,硬是凹了个山寨版“思考者”,配上他那张欲哭无泪的脸,活脱脱一个便秘的猛男。
“兄弟我最近压力山大啊!感觉天都要塌了!您老不能见死不救啊!”
安匀炀被他这神经质造型逗乐了,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语气凉飕飕的:“不然呢?你也跟哥一起...战略性撤退?”
一听这话,唐明明那点可怜巴巴的“思考者”架子瞬间崩塌,一米八几的壮汉跟个小媳妇似的往前一凑,血盆大口硬是挤出一个娇滴滴的樱桃小嘴形状:“那必须的呀!带带人家嘛~炀哥~~~”那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能腻死人。
安匀炀刚抬脚要走,这突如其来、毁天灭地的撒娇攻击就跟一发精神炮弹似的,精准命中。
他脸上的笑容“咔嚓”一下冻住了,嘴角抽搐得像通了电,浑身上下像爬满了蚂蚁,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唐明明一看有门儿(或者纯粹是豁出去了),非但没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扭着水桶腰,捏着嗓子继续发射糖衣炮弹:“昂~昂~带带人家嘛!人家保证乖乖的~~~”
“我操!!!”安匀炀头皮都快炸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黑得能滴出墨汁,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和生理性不适,
“滚蛋!再他妈恶心老子,老子现在就把你捆了送到潘姐办公室门口!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